“我只想着过安稳的日子，努力的上班，赚钱，供养家人。”余小鱼望着云翼说。
云翼看着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之后，他开了口，声音有些低沉“我曾经认识个女孩，她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余小鱼问。
“死了”云翼回答。
余小鱼忍不住情绪，一颗眼泪从眼睛里掉了出来，落在云翼握着她半侧脸颊的手上。
“所以我会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他对她说。
云翼站起身，背对余小鱼“你去次卧睡。”话音落下，人回了主卧，门重重的关上了。
余小鱼一步一步的回了次卧，关上门，锁好。靠着门，在地毯上半睡半醒了一夜。
清晨六点，余小鱼收拾好了自己出房门的时候，云翼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天还没亮，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蒂了。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抽了一支烟，点燃放到唇边。靠着沙发扶手，一口口的吸着。
“一个小丫头，抽什么烟。”云翼直接把她的烟掐灭了。
余小鱼把烟拿在手里，扬着小脸去看他“所有难过的事情都会过去。以为自己受不了的疼，疼过了，也不过就那样。”
云翼也在笑，笑意却很凉“你受的这点苦算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
火焰重新点着了香烟，余小鱼对云翼说“被想了二十多年的亲生父亲卖给别人家做小老婆，算不算疼？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强睡了算不算疼？亲生母亲过世算不算疼？走投无路，肚子里的孩子拖到四个月才有钱去做掉，算不算疼？九哥，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和他睡了十几次，每次都是在黑的看不到五指的晚上。每次他做完就离开，那个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像个JN。”
其实故事，也不全是故事。有时候太难过了，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拿出来当做一个小说梗，讲给别人听。被说几句，甚至讽刺几声，总好过在心里闷成了毒。
“丫头”云翼伸手搂住余小鱼。
“嘘”余小鱼被迫躺在他的腿上，未夹着香烟的指头堵在他的唇上“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怜悯。我活的很好，我已经不疼了。我会过的越来越好，我妈妈在天上看着。”
“原来你不是个小女孩了”云翼似乎很喜欢握着她的脸颊。
“九哥也好，林先生也罢，苏助理也没关系。你们都是我生命的过客。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能等。我幸福，因为爱我的人，希望我幸福。”余小鱼扔掉了燃尽的香烟，伸手勾住了云翼的颈子。
云翼低头看她“不怕我了？”
“我说怕，事情会有改变吗？九哥想要的，会轻易放走？林先生想耍弄的，会真的放过？不如让你们都如意了，我也好早点解脱”余小鱼的眸子清澈极了。
“她如果能有你一半的坚强，今天也许真的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云翼对余小鱼说。
“张爱玲说的，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就嫌那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那白的时间一长便是衣服上的饭粒，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她去了，九哥却一直念着她，她也很幸福。所以九哥也要幸福。”余小鱼声音很温柔。
“刀口舔血的人，谈幸福太奢侈”云翼把她抱在了怀里“我会找机会跟阿致要了你。给你自由，让你去安稳，去幸福。”
余小鱼把头埋在云翼怀里，浅浅了喊了一声“九哥。”
☆、第十七章 鱼在天空、在海底
余小鱼没有想到的是，云翼对外的身份是当地著名的企业家。那一墙的奖牌、奖杯、证书和大厦顶层奢华的海景办公室，很是格格不入。
“自己去玩，我有事情做”云翼拿下巴指着休息室的方向。
余小鱼在云翼休息室里的厨房里，她收拾着手里的菜，思考。如果和林致坦白，他是不是真的会让苏谨调自己去分公司？
自己并不算讨好了云翼，也就没有产生所谓价值，林致是否真的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还是等云翼兑现承诺，跟林致要了自己，给自己自由？
不能急于一时，对林致的了解太少。不如等两天看看。余小鱼想着。
昨晚的海鲜和今天的早饭，真是一点也不合胃口。余小鱼把云翼暂时派给她的一个保镖支使到附近超市买了点食材。从前天开始就没正经吃过饭，要是称一下，一准儿比刚到的时候轻了至少三斤。
鲜虾蒸蛋、蒜蓉粉丝蒸扇贝、软炸里脊、红烧五花肉、蚝油生菜外带一个汤。余小鱼闲着也是无聊，到中午折腾了不少的菜，摆在套间的餐厅里让人去喊云翼。
云翼的食量跟体型成正比，一桌子的菜百分之八十都到了他的肚子里。好在余小鱼吃得少，那百分之二十也够吃了。
“以后别做了”云翼吃过饭，直接点了根烟，在饭桌上就抽上了。
余小鱼赶忙开了净化器，端了杯茶给他放在手边，问“为什么？不好吃吗？”
云翼摇头“就是因为好吃才不让你做。别对我好，不然到时候，我怕我舍不得放你走。”
余小鱼被他说的心惊，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他有些可怜。低声说了句“我不做了。那，有人对你好吗？”
云翼没有理她。抽完烟端着茶回了办公室。
余小鱼跟着云翼混了两天，第二天晚上还是住的他办公室的套间。由于只有一间卧室，云翼直接在客厅打了个地铺。
第三天林致要回去，云翼也没有留人。让司机把余小鱼送回了林致所在的酒店。
余小鱼没有让司机直接回去，而是上楼翻出了另一瓶的盐渍金桔给了司机，让他带回给云翼。他烟抽的很凶，晚上的时候也会咳嗽几声。
余小鱼觉得自己很可怜，毕竟被林致欺压的厉害。跟了云翼两天，觉得他也很可怜。连个照顾生活起居的人都没有，周围全是一群肌肉男。那句刀口舔血的人，说幸福太奢侈以及别对我好。让她的小心脏很是抽了一下。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余小鱼又觉得自己抽风了。云翼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哪里用得着自己一个蝼蚁的可怜呢？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也就算了，还多愁善感了一把。真是有够蠢。
回到公寓，左菱还顶着红名拼杀呢。
“左小左，你还能不能正经找个工作了？天天打游戏算怎么回事？”余小鱼整理着行李问左菱。
左菱眼都没抬一下的回她“找到了，年后去上班。离家五分钟，还是原来的职位。”
“左小左！找到工作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一直惦记着呢！”
“余小鱼，你那破电话不是没信号就是关机。我给你发了微信，你不会没看见吧？”
余小鱼一愣，是好久没注意过自己电话了。这几天日子过的，乱成一团了。从包里拿出电话，果然是关机了。充上电，开机。一条短信“回电”来自云翼的号码。
冲了会儿电，余小鱼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给云翼回了电话。
“九哥，我到家了。”
云翼：“到家就好。金桔收到了。”
余小鱼：“嗯，泡水喝，对咳嗽好。”
云翼：“嗯”
余小鱼：“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云翼：“嗯”
余小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又不好冷场。四下扫着，瞄到了左菱晾在阳台上的衣服，随口道了句“天气冷了，穿厚一些。”
云翼：“好。”
余小鱼又看到自己仍在阳台上的烟盒“吸烟以示潇洒的观念已经很老土了。为了健康，您就少吸两支吧。”
云翼在那头轻笑了一声，终于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了“知道了。”
余小鱼“那我不啰嗦了，收拾好行李要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
两人道了再见，余小鱼挂了电话。呼出一口气，从沙发上起来一转身，吓了一跳“左小左，你走路没声啊？吓死我了！”
“你给谁打电话？”左菱问的话很八卦，但是表情一点也不八卦。
余小鱼揉着小心肝把左菱拉回屋里，舒服的靠在单人床上跟她说“出差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据我所知，那边只有一个九哥。”左菱坐在余小鱼身边，表情有些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吗？左小左，你。。。没事吧？”余小鱼不懂左菱的意思。
“别说那个市，这大半片土地上，我也只知道一个九哥。他叫云翼。余小鱼，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认识的人也是这个名字”左菱一字一句的对余小鱼说。
余小鱼有点傻了，呆呆的看着左菱。
左菱继续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周家的案子轰动一时，消息是咱们一起看过的。你不会忘了吧？”
余小鱼摇着头，她不能把云翼那张面对她时还带了一丝温柔的脸，和这些联系起来。“我。。。我。。。左小左，我不知道。。。”
“他不干净的，只不过没有证据，抓不了他。即便有证据，也许也没人敢动，也动不了他。余小鱼，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左菱的脸上是满满的担忧甚至惊恐。
余小鱼不知道该不该牵扯出林致，她很乱。
“林致把你送给他了，是吗？”左菱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可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
余小鱼慌乱的点着头“他没对我做什么。他说他会找机会和林致要了我，给我自由。”
“小鱼，想办法，扒紧林致。千万不能让他放手。他欺负你，威胁你，但你和他这茬过去了，你还能做回你自己”左菱伸手抱住余小鱼。
“但是九哥说，跟着他的女人，只要不背叛，最后都可以离开。何况，我不是他的人，他是可怜我，答应给我自由的”余小鱼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离开？自由？隐姓埋名远走国外也叫离开，也叫自由。恨他的人动不了他，还动不了他弃了的女人吗？他弃了你，所谓的离开，就是让你和你的家人在国外隐姓埋名的过下去，一辈子都不能再回来。”左菱知道的，远比余小鱼要多的多。
余小鱼死死的抓着左菱的胳膊“我该怎么办？”
左菱想了想，继续说。“云翼不是会可怜人的人，他的手段比林致只高不低。他现在不要你，将来会要的更多。你给，失心失身。你不给，粉身碎骨，家人遭殃。你太单纯，哄不住他那样的男人。想个办法，抓住林致，让他千万别松手。过一阵子，云翼的兴致过去了，兴许你应该还能回到正轨。”
此时，手机响了一声。一条短信“早点睡”来自云翼的号码。
余小鱼和左菱，看着屏幕，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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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子非鱼
余小鱼一夜的噩梦。早上五点，好好收拾了自己才去了林致家。昨夜回了那条短信后，她对左菱坦白了一切。她和云翼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说给了她听。
她抓不住任何一个人，也踩不到这中间的平衡点。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每个人都讨好，让时间帮一帮自己，看能不能有一线转回的余地。
比起余小鱼的疲惫，林致似乎精神太多了。
“怪我？”林致挺直着身子，问给自己系着扣子的余小鱼。
余小鱼哪有那个胆子，只是太累了，没精神，强提着声音说了句“没有。”
林致平静的说“等这件事过了，苏谨会调你去分公司做副总。也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
余小鱼揪着领带的手，在听到补偿两个字之后，不由的紧了一下，又急忙的松开。低低回了句“好。”
“管好自己的嘴。不要露一丝的风声。我不想调你过去的时候，还要重新给你办一个身份”林致道。
“知道了”余小鱼点了点头。
“出了这样的事，你不适合再跟着苏谨。九哥的东西，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你自己注意一些。”林致又道。
余小鱼给他套上毛衫，说了句“明白”
余小鱼给林致穿好衣服，拿着外套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她仰着头，问林致“林先生，如果九哥现在就放手，我是不是可以立刻就能调走？”
林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有这样的手段？”
“如果我有呢？”余小鱼问。
林致的眼神越发的冷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抓住余小鱼的胳膊，两下撕开了她的套裙“九哥没碰你。”是肯定的语气。
余小鱼挣不脱，她拿着林致的外套，勉强遮在自己的胸衣前。
“他昨晚还给我打过电话，让我惜着点儿用他的人。余小鱼，好手段！”林致拖着套裙被撕坏的余小鱼，扔在沙发里。
余小鱼没想过，会被林致以这种方式拆穿，连个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她只能抓着胸前的衣服问他“你能不能和我解约，或者立刻调走我？”
林致从边几上拿了盒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半根才开口“我倒是低估了你。”
“我能走吗？”余小鱼追问。
“我不会立刻放你走。但是合同会改为一年期。”林致回答。
余小鱼听到这个答案，心猛的往下沉，她问“你还会把我送给别人，是吗？”
林致怔了一下，才回了她的问话“这次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有。”
“我付违约金，能立刻让我走吗？”余小鱼抬头去看他。
“为什么一定要走？我给你的待遇不差。”林致问。
“不想家人因为我受到任何的威胁。也不想每天只有一点点的正经工作，却消耗着大把时光当一个丫鬟。”余小鱼回答。
林致对余小鱼说“我确实需要一个生活助理。做满一年，我让你走。”
“不把我送人？”余小鱼问。
“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林致答。
“不再威胁我的家人？”余小鱼又问。
“不会。”林致承诺。
余小鱼点了点头“我会做好你的生活助理，做满一年，也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衣服坏了，好在住的近，左菱立刻带了新的过来。余小鱼抱了抱她，简单的说了情况。左菱似乎也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