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石化,余光看到了跟我一起石化的FENNI以及刚好立在问讯处的大堂经理和副理,KKKKK,我无论如何我想不到无良的臭狮子会跟我来这一招,想象着明天的午餐八卦会,我也许就是那个话题女王,顿时觉得对人生失去的了希望,想到那时候的“盛况”,我立刻豪气顿生,反正都是死,不如然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回答,“根据蒋先生您这样的情况,我的能力实在有限,实在是爱莫能助。”抬眼看了看狮子的脸色,我继续不怕死地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我安宁医院实在是没有熟人,不然您打118114吧,他们一定知道。”
蒋卓扬定定看着我,还是那样神色自若,连表情都没有一个,我正等着他如何接招,却听到某貌似助理的精明男子在他身边低声说了句,“蒋先生,方董要见您。”
他点点头,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转身离去,大BOSS不接招,我这小道消息女猪脚的身份却已经牢牢确定,前厅一干人等看我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探究,仿佛在说,看不出来啊,没来几天就跟高层扯上关系了啊,不简单……
我气闷无语内伤,打电脑的时候恨不能把键盘当作某人的脸,狠狠敲几下,心想着就这么享受着狮子天天带来的“惊喜”我迟早有一天要神经衰弱外加内伤。
好容易捱到下班时间,却被通知又要加班,躲进洗手间惆怅起来,我想,这次为了自己的熊体健康,我是不是应该先放弃?
正在唉声叹气,只听几个人呵呵呵呵地笑着走进来,一边洗手一边压低声音说,“没想到方厨神就是我们的太子爷,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
我心中一惊,不会那么巧吧。
另外一个人却故作神秘地说,“没听说过正常,据说不是正宫娘娘生的,要不是方董这么大的家业需要人继承,方太抵死也不会让他认祖归宗的。”
有个人还故作正经,“我们在这里说老板是非有些不大好吧?不过你们说,将来是蒋先生说了算还是太子爷说了算啊?”
听到这里,我差点没拿头撞墙,为什么要在这么八点档的场合听到这么八点档的对白啊,还有最后那位,您几位都八卦的这么深刻了,还有什么不太好的啊。
我躲在隔间里,连水都不敢冲,继续听那几个人说是非,开始那把声音说,“蒋先生长得帅,风度好,太子爷胜在气质清淡,一比一,平手。”
最后说话那人却很是不屑地说,“你就知道花痴,不过话说回来,管他谁说了算呢,每月发我们薪水就成,上个月在美美看到的那件外套居然现在都不打折,郁闷死我了……”
听着谈笑声越来越远,我终于抬起酸涩的双脚走了出来,顿时觉得额角胀痛,指尖发麻,这个世界小的真奇妙,多么不相干的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联系,现在又多了一个迷一样的方逍,老天啊,您还有多少雷人的桥段啊,统统向我砸来吧。
第九章 天雷那个滚滚(2)
被这么一个天雷滚滚的消息打击,我昏昏沉沉地加完班,又昏昏沉沉地回到家,睡了一个昏昏沉沉的觉之后在清早昏昏沉沉地赶来上早班。
前厅部老大拿着一张表问我,“周六你休假是不是?那员工旅游你可以参加了。”
“员工旅游?去哪?每个人都要去?”
老大点头,“员工旅游每年都有,但是新董事方先生要求只要是不上班的员工都要参加,因为这是增强团队精神好机会。”
“哦”我迟疑了一下,“全都去吗?”
“是啊,蒋先生和方先生都去,碧泉山徒步烧烤,准备合适的衣服啊,千万别穿裙子就对了。”
望天,俩人都去,我还是不要凑那个热闹了,于是我说,“那个,FENNI说要跟我换班来着。”
“不许换班,蒋先生昨天特意交代的,如果有事,直接跟他请假。”
老大一副“你跟高层都这么熟了,还在我这里曲线救什么国啊”的表情,我立刻无话可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老大在我名字后面花了一个鲜红的小对勾,碧泉山啊,那是十几里的山路啊,六月的太阳这么毒辣还去烤肉?烤人倒是名副其实……再加上那两个人,这哪里是出去玩,等着被玩还差不多。
在那煎熬的几天里,我无比希望自己忽然患上感冒发烧拉肚子等疑难杂症,甚至希望接待到个把从美洲归来的H1N1疑似患者,然后自己也华丽丽地被隔离,即便是那样,也好过这般不安忐忑。
跟江轶渊一起吃饭,一整晚我都心不在焉,他揉揉我的头发,笑,“熊,你这是在干吗,用筷子数虾仁和青豆?”
我默默收回筷子,一开口就忍不住叹气,“后天酒店要去郊游,我不想去。”
江轶渊笑意更甚,“那不是很好吗?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如果不是那天我有重要约会,我一定跟你一起去,对了,下次可以带上家属吗?”
新鲜空气,我看不见得,有方逍的场合那绝对是烟雾迷蒙,有狮子的地方那绝对是乌烟瘴气,我想跟江轶渊倾诉我的烦恼,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无声咽下,我想,我还是没有勇气跟他交换心事和秘密。
送我回去的路上,他轻轻握住我的手,那手掌干燥温暖,可是同梦中那一双完全不一样。
回到家,小T还没回来,这家伙最近神出鬼没,不是恋爱就是有JQ。我翻箱倒柜开始准备装备,看到那双抓绒手套的时候,心中微微一动,抖落开来铺在床上,半响才放进去,虽然我不知道它是否属于我,可是我知道,它注定见证过什么东西,唯有物质可以记录下破碎的时光。
那天一大清早我们便在酒店门口集合,天气并不好,阴沉却燥热,天空像一张铺满灰尘的幕布,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背着大大的包包,像乌龟厚重的壳,去的时候车上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我只得随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把耳机塞进耳洞的时候正巧看见某两只一起出现,都是休闲的装扮,风格却大大的不同,蒋卓扬一身专业的户外装备显得异常不羁洒脱;方逍穿海蓝色,仿佛一片静谧沉着的海,他们跟众人致意问好,我急急缩进座位里,努力跟他们的视线错过。
人员很快全数到齐,我身边的位置却一直空着,正在暗自高兴,抬眼却看见蒋卓扬把前排的位置让给了最后上车的总务部经理,径自朝我方向奔来,我心中大呼不妙,我没等到危险信号辐射到我大脑,狮子已经利落地在我身边坐下。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瞬间连那声蒋先生也叫不出来,蒋卓扬却丝毫没有发现我的木然,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忽然皱着眉头说,“荧光绿,想当蚊虫贴纸?”
望着身上的绿色T恤,我把牙齿咬的咔咔直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蒋先生这身土黄色倒是跟您的属性很吻合。”
他挑挑眉毛,笑容很是耐人寻味,“什么?”
我一脸无辜地说,“地球上有别的颜色的狮子么?没有吧。”
说完我自得地望着窗外,太阳已经自乌云中挣扎着露出脸,阳光在云缝中碎裂倾泻下来,我在玻璃的反光上看到狮子的脸,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可疑的弧度。
出来玩让每一个人都很兴奋,满车的人都在说笑交谈,我跟我旁边这位实在是无话可说,索性塞上耳机躲清净,陈奕迅的声音像一枚打磨光滑的磁石,他无比认真地唱着,“感谢陌生人陪我偏头痛,漂洋过海带来笑容……”
正听得带劲儿,却隐隐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下意识摘下耳机,却见那大美女IVY站起身来对着我笑,“BEAR从前是导游,给我们做个讲解可好?”
我头皮发麻,正想推脱什么不熟悉讲不好,却见蒋卓扬已经配合地站起身来,为我让出通道,这下我想推辞都不行了,只好走到车前拿起麦克风。
低下头便看见方逍注视的眼光,我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我们今天将要去的是碧泉山,历史上碧泉山是善见古城通往外界的最大关隘,易守难攻。古代的商人们穿过碧泉山便意味着踏上了通往西域的漫长旅程……”
我正讲得起劲儿,后排却有人大声起哄,“都说导游是说学逗唱样样精通,BEAR给我们唱首歌吧。”
……
说学逗唱,还唱念做打呢,当我会说相声啊,可是我还是仰起脸,朗声说,“好,我给大家唱一首出塞曲。”
那首歌是我上大学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首歌,想想却已有许久没有唱,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而出——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谁说出塞歌的调子太悲凉
如果你不爱听那是因为
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
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
想着黄河岸那阴山旁
英雄骑马壮骑马荣回故乡”
尾音淹没在空气中,我听见掌声响起来,掌声中我看到两个人的表情跟整体气氛严重不符,方逍忽然变得严肃凝重,而蒋卓扬的目光却迷离而怅然,完全出离于这个情景之内,仿佛是坠进了另一个时空。
第十章 惨痛代价和深远影响(1)
谁都没有发现两个大BOSS的异样,为了不那么早地坐回狮子身边,我努力地起哄讲笑话做游戏,恨不能把所有带团的招数用在这群人身上,气氛被我搞的很HIGH,平日里礼貌端庄斯文矜持到无可附加的一群人在我的热情“煽乎”下,展现了他们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例如前厅老大学小沈阳那是相当地像,又例如不苟言笑的管家总管其实很会讲冷笑话……
就这么笑闹着我们一大票人很快到了山脚下,一条小溪在蜿蜒而过,灰白色的卵石在河滩上闪闪发亮,碧泉山满眼绿色,深绿,浅绿,随着山峦起伏次第铺陈开来,倒像是绿色的云朵,漂浮在半空中。
不远处的溪岸边,有一队人马正在打反光板拗造型,仔细看才知道原来是在拍婚纱照,青山碧水,倒真的是有创意,只是不知道这样大的太阳新娘脸上的粉要多厚才能遮得住,这样的景色见证下的爱情,又会有多么长?
我一边想一边嘲笑自己伤春悲秋综合症又犯了,背着包包一步一挪,礼宾部的小帅哥们搭积木一样地正在搭阳棚,河边的沙地太过松软,半天都没有成功,总是无法固定,几个人在烈日下唉声叹气。
风大,太阳更大,女士们已经开始抱怨,我眯着眼睛研究了半响,最后问了一个技术性十足的问题,“那啥,应该有地钉的吧?”
小帅哥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我吞了吞口水,“没地钉也没关系,那啥,中锥底下有两个孔,你们找俩大塑料袋,多找石头装上 ,挖个坑,深一点啊,把塑料袋绑在中锥上,埋进去就好了……”
一阵忙活之后,遮阳棚果然坚如磐石稳如泰山,小帅哥们立刻对我刮目相看,某几只一脸敬仰地望着我,“BEAR,你真的是万能啊……”
我呵呵傻笑,随口回应道,“这不就跟搭帐篷差不多么……”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感觉诧异,搭帐篷,我什么时候搭过帐篷,做了导游之后我就开始自觉讨厌户外活动,别说是徒步露营搭帐篷,我连夏天逛街都没啥兴趣,一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头疼,一时间很多想法涌上心头,有些事像是要破茧而出,却总也冲不破那厚厚的硬壳。
大本营安插好,一堆人很快兵分N路开始四处探险,本来我下定决心在河边生火做饭,谁想到前厅老大发话说,“BEAR,来,带我们上山走走,碧泉寺在哪个方向?”
我的天啊我的地,碧泉寺要翻过这座山走个几里山路好么,去一趟回来天都要黑了,我一边走上前去一边想着该怎么打发老大的这个念头,顺便用余光四处搜寻,还好还好,方逍和狮子都没看见踪迹。
我带着他们上山,可是还没过十分钟,二十几个人就三三两两四处探险去,我身后一个也不剩,这样反倒轻松起来,于是我慢慢悠悠地在山路上走。
说是山路,却是青石板铺成的台阶,空气潮湿而清新,我忍不住深深呼吸,因为走的太慢,已经听不到那票人的声音,我懒得往上爬,索性找到条岔路往下走,林间越老越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的足音和风声,有几只鸟低低飞过,很小心很慢,生怕树枝牵绊住翅膀,再也不得远行。
正想得出神,一小团黑色的影子忽然从一边的林子里冲出来,我下意识地往一侧躲闪,一脚踩空便趴在石板上,手掌和膝盖生疼,脚踝处更是严重,微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于是我把那个趴在地上的造型保持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挪过身体,小心翼翼地坐在地上。
纵然是小心,也疼得我呲牙咧嘴,不住地倒吸凉气,低下头,不用脱鞋也能看见脚脖子肿的跟猪蹄差不多了,摸出手机求救,却看见信号那一格时有时无,给谁打电话都是无法接通……那只大松鼠在肇事后还无辜地望了我半天,最后摇着尾巴走了,简直是肇事逃逸。
此时此刻,我只差捶地大哭,为嘛这么倒霉啊这么倒霉,谁有我点背啊点背,这山路十八弯的,等我一只脚蹦下去只怕人都见不到一个,搞不好这条熊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一想到这里,我的眼眶就忍不住发酸,一种无望的情绪在胸中充溢。
石板的凉意一点点渗进身体,迅速流窜到四肢百骸,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哎,你准备坐到什么时候去?”
转过脸的瞬间,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哪怕看到是狮子那张脸,我还是万分地庆幸。迅速擦干眼泪,我有气无力地反驳,“你以为我想啊。”
我听见自己声音哀怨,心想今天这个样子不知道又会被他怎样添油加醋地嘲笑到死,谁知道臭狮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抓住我的脚开始脱我的鞋子,我哇哇乱叫,“干吗干吗,疼死我了……”
其实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甚至是很小心翼翼,好像小言里常用的那个词——视若珍宝。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