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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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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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秋挽着他撒娇地问:“你要在这里住下来呀?”
  何知渺摸摸她的头,“对啊,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诶?”夏秋惊叹一声,“真的假的?”
  何知渺说得漫不经心,手里开始摆弄一架复古式的青花床头灯,“真的,来之前我就付了三年的定金。”
  “你要在洛北住三年?!”
  “对啊,你读的专业不是四年毕业?”
  夏秋惊得微微张口,“是……是啊……”
  挑好台灯,何知渺带着夏秋绕过家私区,开始着手挑选锅碗瓢盆,随手拿起一个西瓜样式的碗扣到夏秋头上,笑说:“你戴着好合适哈哈,买回去给你当帽子戴!”
  夏秋白他一眼,“幼稚!”
  须臾,夏秋心里七上八下的,又问:“是真的吗?”
  何知渺不理会,拿了个小朋友初学筷子用的特制筷子,说:“买两双,一个给你,一个留着给女儿用。”
  “喂——说什么呢,我问你话!”
  “这个也挺好看的,夏秋你看……”
  ……
  何知渺一路兴致高,买了个七七八八,夏秋自打听说何知渺要在洛北住下就满脑子跑火车。愣是好半天没消化完,反复想再确定一次。
  直到跟着何知渺的导航去了租住的公寓,夏秋才有些真实感,房东就住在对面,是一对和善、年迈的老夫妻,膝下一儿一女,都成了家。
  何知渺租的公寓在六楼,外皮上不新,但距离洛北大学很近,而且里屋的环境出人意料的好。
  老夫妻时常打扫,地板擦得清亮,一室一厅最适合刚结婚的小夫妻,就连阳台都是挂满衣架的。
  不止何知渺满意,夏秋心里也高兴。
  何知渺把买好的家居用品归置到位,碗碟筷子都用热水泡过一遍,墙纸、创意家具等留着晚上跟夏秋一起拼,何知渺先把浴室的水龙头给换好了。
  两个人忙到晚上快九点半,夏秋盯着室友打来的未接电话,悄悄设了静音,时不时瞟了几眼墙上的挂钟。见何知渺丝毫没有催她回去的意思,心里痒痒的。
  明天照常上课,一天的课,早上七点就得起床。
  夏秋静静地在心里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回校的事情呢?要是就这么留下来,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不矜持啊?之前在南枝是没办法……
  可是在南枝都已经同住过了,现在……
  反正早晚都是要结婚的,夏秋笃定地想。
  何知渺下楼拿外卖,夏秋把新买的一束桔梗花修修剪剪放进花瓶,门开了,夏秋吓得丢了手里的剪刀。
  暗暗窘迫,夏秋觉得自己今晚蠢透了!
  刚刚还打碎了一个碗,虽然何知渺不仅没责怪她,还温柔地说,这样就再也不让她洗碗了~
  “有没有刮到手?”
  何知渺放下外卖,走到夏秋身边,“我看看。”
  夏秋拢着手,舔了下嘴角问:“我……是不是该回去啊?”
  何知渺闻言少有的愣了一下,捞过夏秋的腰身,吻了上去,手指下移捏了捏她的臀肉当惩罚。
  邪魅地笑了笑,说:“我老婆难道不应该跟我住一起?”


'正文 第44章 白昼(01)'

  夏秋住在洛北大学最南边的桃苑女宿,从何知渺家出来,抄西门小路走,十分钟就能回去。
  但上课自然就麻烦得多,骑车带人怎么也得废上二十分钟。
  夏秋赶早回宿舍,除了陈言在窗边默背单词,其他人都睡得迷糊。
  夏秋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放下包挨到她身边,小声碎了句:“我们出去说。”
  陈言心里一惊,放下手里从学姐那边淘来的旧书,静静跟了出去。
  “言姐,我有事要向组织坦白!”夏秋吐舌,“不过说好了,你可不能动手哦!”
  “做什么坏事了?夜不归宿……”陈言松了口气。
  夏秋拉着她手贴到墙角,给过往的学生让路,“何知渺来了。”
  “哦——”陈言揶揄道:“猴急的,也不顾着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
  “诶呀……言姐你说得跟我打了胎似的!”
  陈言听见屋内有动静,估摸着是丛卉先起来了,住嘴给夏秋使了个眼色。
  夏秋意会,小心地缠上陈言的胳膊,说:“姐,你可要替我保密哦。”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会给你传漏了的。”
  “但是……”夏秋笑意凝在嘴边,“但是我以后不回来住怎么交代啊?”
  陈言“啧”了一声,说:“现在知道考虑这个了?”
  “那……那我真的挺想跟何知渺住一起的。”
  “以前觉得你脑子聪明,凡事都拎得清楚,现在好了……”
  夏秋惭愧地笑笑,“我这不是在实践中完善我的空想恋爱主义嘛!”
  陈言睥她一眼,问得轻巧:“还要实践呐?”
  夏秋闻言面带绯色,撒娇似的晃了晃陈言的胳膊。
  顿了顿,陈言才说:“你就说你家里人来了,方便照顾你。”
  “要是被抓包了……”夏秋捂嘴笑,“那我可经不住严刑拷打,一准把你这个参谋长给供出来!”
  陈言正欲开口,余光瞥见隔壁班拿了国家奖学金的同学,脸色沉了沉。
  夏秋没触着她的心思,还在开着玩笑说:“到时候我们可就要一起辍学去种地了哈哈!”
  种地,沉甸甸地种子被播下,借着光和热的好东风,才能破土而出。
  以为自此远离黑暗,可没想到……
  挣扎冒头得越是热烈,被人摘了花蕊的可能性就越大。
  到头来,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你算什么呢?
  陈言挣开手,冷言道:“你以为种地很容易么?”
  “诶?”夏秋不解,“什么呀……”
  陈言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不妥,叹了口气,“没什么。”
  见夏秋愣神,又补了句:“回去吧,要真被抓包了再说。”
  夏秋笑答:“好呢。”
  笑意还在夏秋唇边,越是人畜无害的真心,越容易挑起祸端。
  陈言憋了一口在心里,暗自道:真被抓包了,别害我。
  进宿舍,只有刘畅还蓬着头发坐在床上眼神涣散,陈言催了她一声。
  丛荟吹着头发贼贼地对夏秋笑,“被爱情滋润的女人容光焕发啊……”
  夏秋把有点凉了的包子拿到她桌上,“再说我可家法伺候了啊!”
  “好啦不调。戏你了,看你脸皮薄的……”
  夏秋嗔道:“这还差不多。”
  陈言打开衣柜,冲着一条黑色带领口蝴蝶结的毛呢大衣愣神。
  关了衣柜,拿出一件普通的加绒打底裤先套上。
  她抱着手臂站在一边,靠着暖气还是觉得上身有些冷。
  “就穿这件吧,挺好的。”陈言嘀咕,不知是第几次打开衣柜。
  新衣服的吊牌还没剪,陈言将大衣领口摊在手掌心,反手去开抽屉拿剪刀。
  仔细瞧瞧,这件衣服的款式还真的蛮适合自己。
  陈言暖心地笑,心里念着:这男人给女人挑东西的眼光,不赖。
  刘畅撩开床帘,照常嚎了起来:“这种阴天就应该睡大觉啊!”
  “快点起来,就属你磨磨蹭蹭的!去晚了又得坐第一排跟师太进行面对面心理治疗……”
  夏秋接了丛荟的话说:“快快快,肉馅儿的包子凉了就没法吃了!”
  “诶呀——”刘畅还在床上烦躁地扑腾脚,却被陈言手上的大衣吸引了目光。
  她新奇地从床上探出头,说:“言姐!这是卓雅的最新春款吧?够舍得的呀!”
  陈言面露堪色,轻飘飘地答了句:“别人送的。”
  “谁这么大手笔啊!不得了诶,言姐你可不是傍上什么大款了吧?”
  “傍大款”三个字刘畅说得漫不经心,甚至是张口就来,压根没过脑子。
  却怔怔地刺到了陈言心口上,伤口小,却深得骇人。
  她顿了顿手里的剪刀,冷着脸说:“同学送的。”
  刘畅还在嘻嘻哈哈地没个正经,“那肯定是男同学了!这件衣服贵着呢,可别是淘来哄你的!现在男孩子可虚伪了,以为追女生只要送送东西,说两句情话就够了。”
  陈言合上抽屉,撞击声刺耳得吓人,张了口却硬生生忍了重话。
  刘畅慢吞吞地下床,丝毫没觉察到不对的情绪,傻愣愣地说:“言姐……你别被骗了!”
  丛荟和夏秋面面相觑,但到底是夏秋没丛荟能沉住气。
  夏秋拿出陈言之前送她的口红,拆了包装,好言道:“我给你涂个口红,配这件衣服!”
  “不用了,我不习惯化妆,涂了反倒不自在。”
  “来嘛,你穿这件衣服挺好看的,涂个口红更衬气色!”
  陈言没做声,夏秋就自己走过去替她轻轻涂了几抹,颜色不深。
  涂完口红,夏秋递过镜子,笑着说:“进口口红颜色就是正一些!”
  陈言一愣,“你之前用的一直都不是进口的吗?”
  “不是啊,我妈丢给我的那些颜色都太艳了,用不上。”
  “那之前我弄丢的那支……”
  夏秋轻笑,“十块钱!我在门口饰品店买的,也挺好用的!”
  陈言笑而不言,手指跟眼眶同时发酸,她怎么也没想到……
  她花了整整一个月的工资,弥补自尊心的残破,抵的不过是十块钱的小玩意。
  笑吧,笑得张狂些好。
  陈言抽了几张纸在自己唇上重重地摩挲,将口红擦得干干净净。
  干净得连原本的唇色都有些发白,嘴角也磨破了皮。
  夏秋以为她不喜欢,也不好勉强,回到自己桌前收拾书包。
  陈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无光,嘴角毫无笑意。
  据村里的老人家说,眼睛底下那颗痣叫泪痣,小小的一颗。
  既是长在脸上、胸口,也是刻在命里。
  似乎在暗暗嘲笑,陈言……你命不好。
  你以为努力就能改命?
  你以为命硬是件好事?
  。
  快下课的时候,夏秋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何知渺短信里说,他找到新工作了,在国亦大厦附近。
  夏秋很少去闹市区,但办公楼的字样还是让她心情振奋。
  当夏秋还处在中学时代时,她无比憧憬大学校园里的图书馆。
  据说是不熄灯的,据说暖黄色的吊灯打着光,映在认真的侧脸上。
  替不那么好看的人遮瑕,让好看的人发光。
  但当她真的在图书馆常与自己独处时,她才听懂很多老情歌。
  她才发觉这世上还真不是只有爱情,才值得祭奠和永垂不朽。
  总有一些人和事是人潮暗涌里的细流,他们依旧年青,依旧敢提情怀。
  永远在你弥漫黑暗,陷入自我缠结的时候,轻声对你唱——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
  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悲伤,
  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
  虽然没有华厦美衣裳,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看一看。
  就一眼,也好啊。
  到底是恋爱中的女孩子太过敏感,当夏秋赶到何知渺就职的写字楼时……
  才发觉眼前的一切跟她的幻想,大相径庭。
  并没有底层小青年的奋斗场景,反倒是环境清雅的办公室让夏秋开了眼。
  “怎么……怎么一来就有这么好的环境?”
  何知渺揽她到窗边看天,“我都工作好多年了。”
  “诶?”夏秋惊叹,“你办公室真好看,就像电视剧里演的民国大院一样。”
  何知渺笑笑,“刚回国就来考了这家建筑公司,不过办公地点在荔湾。”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回南枝啊?”
  “陈若愚高三的时候我爸爆了血管,误以为得了血管瘤。”
  “哦……”夏秋点点头。
  她又问,“那你现在回来也不用从头做起啊?”
  何知渺笑她傻,“我一直在干活啊,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开始画设计图。”
  夏秋抿嘴,“哦——我睡着的时候啊……”
  这事她之前听陈若愚吹嘘过,只是那时候她还不认识何知渺。
  也不知道原来还有线上交图这一说。
  那时候陈若愚穿了一双最新款的aj篮球鞋来,扬着小脸嘚瑟地跟同学说,他哥哥刚从美国给他捎回来的鞋,绝对的正品。见大家狐疑,还特意补上一句:“我哥可是留学生!现在在大公司上班!”
  夏秋想起他那时候得意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
  没想到几年以后,曾经被别人那样吹嘘的男人,竟成了她的枕边人。
  “想什么这么开心?”夏秋腰身被何知渺禁锢,“嗯?”
  夏秋悻悻回神,挑衅说:“想起陈若愚吹嘘你的傻样了,还挺可爱!”
  “你再给我说一遍可爱?”何知渺似笑非笑。
  “好啊——我说,我觉得陈若愚好可……”
  夏秋“爱”字还没出口,嘴上就被何知渺堵了个严实。
  看似气势汹汹的吻,实则只是在一片糖粥里翻搅。
  慢慢加重,舌尖探得更深,夏秋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几声。
  思绪游离之际,何知渺掐了掐她的腰,问:“还说不说了?”
  “幼稚。”夏秋轻笑,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骂何知渺幼稚了。
  何知渺也发现了这事,脱了夏秋的大衣,拉上窗帘,手探毛衣里。
  “幼稚的人……喜欢亲你?”
  夏秋不搭话,胸上被揉得有些痒痒的。
  “嗯?幼稚的人,喜欢抱你?”
  何知渺打定主意要她回答似的,又问:“幼稚的人……只跟你做?”
  他说完把毛衣推到夏秋肩上,束缚她的双手,只能稳在他的脖颈。
  夏秋脸上挂不住,嗔怪道:“别说、别说,好难听……”
  何知渺笑笑,“谁让你说陈若愚可爱,说我幼稚的?”
  自顾自地问了,夏秋懒得搭理他,何知渺俯下身含住暖暖的一口棉花糖。
  半晌,夏秋还是忍不住笑说:“幼稚……”
  夏秋原以为何知渺会点到即止,不过在办公室闹着玩玩。
  却没想到他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毛衣还挂在肩上,空调温度又高了些。
  裤子不知不觉地就被扯了,夏秋背贴在办公桌上。
  觉得周身都冷,撩一会儿又热,总想使劲往何知渺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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