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擦着眼泪说:“那完全不同啊!你不知道他再过不久就要出国了。我居然到了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就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人都要走了还要来招惹我!’你猜他是怎么说的,他居然说:‘如果早告诉你,你还会和我谈恋爱吗?’你听听,这像话吗?告诉我之后怎么选择是我的事,但是他一直故意骗我完全就是居心不良了!我现在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我以后是再也不会见他的了。”
“啊!那这样不就是分手了吗?”
“分手就分手啊!当我稀罕吗?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稀罕,一点儿也不难过。”
“那你还哭?”
面对楚书的质疑,林琪无话可对,但她还是强词夺理:“我哭,是因为、因为我喜欢哭。哭,能让我的眼睛更加的明亮,更加的漂亮。”
明不明亮楚书不知道,但是跟“漂亮”可一点也搭不上边。明明一双眼睛红肿肿的,哪里能叫人联想到“漂亮”上?
楚书知道这当会断不能说一些推波助澜的话,不然只会让林琪和褚旭阳的关系更加的糟糕,她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才说:“我觉得吧,你还是不要那么快下结论。你们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不好听,你不能把那些不好听的话当作事实的全部真相啊!等你心平气和之后,再找他出来,两个人推心置腹地好好地聊一聊,或许你会发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或许,楚书的话有了效果,林琪低了头似在沉思,渐渐地也不哭了。
楚书再接再厉:“再说了,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交了男朋友,难道我没有私底下悄悄地打听过他的为人吗?我和褚旭阳虽然也没见过多少次面,但我看他绝不像你说的那样居心不良,也不像个伪君子。他对你,是打心底里的好。不然,不用你跟他分手,我首先就劝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我想,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有误会,如果你这样冒冒然地分手,不是很可惜吗?”
说完,楚书看了林琪一眼,知道她心里已经活动了,忙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
林琪接过了巧克力问:“干嘛?”
楚书在她脑门上轻敲:“不是你告诉我的,吃糖会让烦躁的心情很快地平静下来。我发现你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楚书安慰好了林琪,这才过去找李凌。
李凌正在办公室和女人调情,一见到她,忙说:“哟,什么风把妹妹你给吹过来了。”
跟他调情的女人听他这么一说,瞄了楚书一眼,醋溜溜地说:“李哥,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啊?”
李凌直呼冤枉,说这是朋友的妹妹,好说歹说地把那女人哄走了。又给楚书让座,“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这看我?”
楚书眨眨眼睛:“我来瞧瞧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呀。”
李凌咳了一声:“怎么连你也开始打趣起我来了?”
楚书笑了:“我记得上次你身边可不是这位姐姐。看来,你现在是越来越风流了。小心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呵呵,那个时候现在我眼里,可能要笑掉我的大牙呢。”
“哟,真是奇事。妹妹居然教训起哥哥来了。我好歹比你大上几岁,你现在倒没上没下起来了。”李凌正说着,助理进来给楚书倒了一杯茶,这才出去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可不是没上没下。”楚书不承认。
“你不承认,我可要找宁哥评一下理了。”说了这一句,又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到时他肯定偏向你这个老婆,早忘了我是他兄弟了。”
楚书笑了一声:“论理,你叫我老公一声哥,应该叫我一声嫂子才对。这样一来,我不是比你大上一点了吗?既然这样,我怎么就教训不得你了?”
“了不得,了不得。”李凌啧啧叹了几声,“你自从结婚后,越来越牙尖嘴利了。”
楚书说笑了一回,才说明了来意。
李凌还算有点本事,没过几个小时就帮她打听到了。
“他的品牌服饰公司遇到了点问题,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每个布料供应商都不肯把布料卖给他,客户那边又催着要交货。所以,搞得他有点焦头烂额的。”
“啊!那些供应商为什么这样啊?”楚书问。
李凌沉默了一会儿,半响才说:“他好像得罪了XX市委,那人故意使手段为难他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时凝姐认识的人多,你打电话问问她,或许她可以帮得上忙。”
回了家,楚书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要找周时凝问一问才放心。马上拨电话到了瑞典,跟周时凝把情况说了。
周时凝把电话挂了之后,拨回国问了几个朋友,很快给楚书回了电话:“不是什么大事!那个市委行事那么张扬,这个位置他坐不长的。我看,被拉下马也就是这半年的事了。”
“啊?还要等半年啊。”楚书嘟着嘴说。
周时凝不高兴了:“这是什么话!宁杨连这半年的时候都守不到,我看他也别做生意了!干脆回去当他的游泳教练好了!”
楚书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猜疑着宁杨怎么得罪了一位这么难缠的人物。
☆、第五十八章
楚书不知道的事,宁杨却已经打听清楚了。
一开始,那个供应商不肯供货的时候,他也觉得奇怪,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么一位人物。只是,自己做事一向小心,跟那人又没有打过交道,怎么会得罪他呢?
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托关系送礼去给那人。这些事,他从前是很不屑做的。
谁知,那人礼却收了,但他的难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他就更加奇怪了。
那帮他送了几次礼过去的人,也收到了他的几样礼物,心里很过意不去。只得提醒他:“你以后还是别给他送礼了,不中用。”
宁杨听这话说得蹊跷,似乎这人是知道其中关窍的,忙问:“怎么?”
“如果是换作别人,打死我也不会说出来的。只是我不好白收了你的东西,少不得把这事告诉你了。不过,这事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个。”
宁杨忙说:“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唉,局长从前还收敛一点,可自从他在XX度假村认识了那年轻小姑娘之后,完全变了个人。很多同僚现在都对他颇有微词,恨他做事太张狂。劝了他几次,他也不听。”
宁杨听到XX度假村的名字,忽然皱起了眉头,“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啊,我一时想不起来了。”那人冥思苦想良久,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姓薛。可是,薛什么呢,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宁杨接口说:“薛芷兰!”
“对,对,对!”那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我想起来了,就叫薛芷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宁杨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想来是因为那时在度假村,他说话得罪了那女孩,那女孩一直怀恨在心,一朝小人得志,现在才会借局长的手狠狠地报复回他。
想通了这一节后,他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他做事时时小心留意,有一天也会在阴沟里翻了船。现在即使是找到她,当面向她低头道歉,她也不见得接受。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他不愿意做。
事情果然很难办!
楚书看宁杨连日来都闷闷不乐,少不得打叠起心思来逗他开心。只是,他面上笑着,那蹙着的眉头却依然打着结。
她帮他抚弄着眉头,忽然间就心疼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光明来临之前的日子是最黑暗的,别想太多了。”她柔声安慰他。
“你说得对,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他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想着瞒她。
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不能让他知道她知道。因为他想瞒着她,她就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只是,她不想再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
楚书找回父亲昔日的遗物,翻看着他以前的相册,那相册中有诸多和他有过合作的生意伙伴的照片。她看着那些照片,从记忆中搜寻可能对宁杨有帮助的人。可惜,时间过得太久了,她一点点也想不想来了。
翻了几天,忽然在一张合照中看到一个人,那人身材粗壮矮小,圆溜溜的脑袋,活像一只放大的矮冬瓜。
记得他还去过她家里玩,她不小心叫了他一声“矮冬瓜叔叔”还被妈妈教训了好几天呢。
她记得,他就是做布料生意的。
楚书又找到了他和爸爸的双人照,后面写有本人公司名称和姓名。
只是不知道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公司会不会倒闭了。
还有互联网查到的信息那家公司还在营业着,而且法人还是他的名字——季腾。
楚书打车到了网上搜寻到的公司地址处,下了车,径直进了公司。
前台小姐问她:“楚小姐,请问你有跟我们老板预约了吗?”
“没有。”网上并没有查到他本人的电话号码。
前台小姐很礼貌地笑着:“对不起,没有预约是不能跟老板见面的。”
楚书陪笑着说:“我知道你为难,只是想让你帮忙通报一下。季先生和我的父亲是好朋友,因为我父亲去世多年了,我一直没有跟他联络过,所以也不知道他的电话。现在,我真的有急事找他,麻烦帮一下忙好不好?”说着,将自己提过来的水果拿了几个大的出来,放到前台的桌子上。
前台小姐很不好意思收那些水果,“我不能收啊。”
楚书说:“拜托你帮一下忙了。你就进去帮忙说一声,就说我是楚云飞的女儿,特地来看望他。至于他见不见我,都没有关系的。”
前台小姐本来就是个很善良的人,听到这么说,已经松动了。心想:这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罢了,或许这楚小姐真是有急事,我帮了她不就相当于做了一件好事了吗?
想到这,微微一笑:“那好吧,我就帮你说一声。至于他肯不肯见你,我就不能做主了。”
前台小姐跟老板的秘书关系很要好,这时打了内线电话把秘书叫了出来,说了楚书的来意。秘书小姐不是个多事的人,但因为是前台要她帮忙的,少不得卖她一个面子。遂进去问了季老板一声,季老板听到楚云飞这个名字,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跟秘书小姐点了点头。
秘书小姐这才出来,把楚书请了进去。
楚书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看到迎上来的季腾,身材粗壮矮小,顶上一颗圆嘟嘟的脑袋,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忙跟他打了招呼:“季伯伯好。”说完,把手中提的水果篮送了上去。
季腾忙接了过来,口中说着:“来了就好,还带什么水果。”一边请楚书到沙发那里坐下。
秘书小姐泡好了两杯茶,端了进来。
季腾上上下下打量着楚书,笑着说:“没想到,多年不见,云飞兄的女儿已经长那么大了。”
楚书不好意思地将额前的一绺发丝撩到耳后:“季叔叔还是像当年那样年轻呢。”
季腾脸上堆满了笑容:“哪里,哪里,我都老了。现在这个世界,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了。”又问了几句家常话,又问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楚书一一答了,说:“已经结婚了。”
季腾说:“那结的有点早,不知新郎是谁。”
楚书说:“我先生叫宁杨。”
听到“宁杨”两个字,季腾目光一闪,心思一动,楚书这番的来意他已经猜着了□□分了。他沉吟了半响:“侄女的来意,我已经猜到了,是不是为了宁杨公司里的事?”
楚书笑着说:“说来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那么多年了,一见到叔叔,就有事求你。”
季腾笑了笑:“论起我和云飞兄当年的交情,这个忙我应该帮才对。要是为别的事,一百件我也帮了。但这件事,我实在为难。宁杨他这次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我是个生意人,我要是帮了宁杨,等于也得罪了那个人。到时候,恐怕我的公司也很难处。我的难处,希望侄女你谅解一下。不是我不肯帮,实在是不能帮啊!”
楚书听了,眼光黯淡下来,一早就猜到的。可是,除了面前的这个人,她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帮忙啊!正胡思间,忽然周时凝的话在她脑海中炸开,她重新打叠起精神说:“我当然知道叔叔有叔叔的难处,但是有几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季腾拿出一枝烟,正想点上。忽然看到对面明净无瑕的女孩,只得又放了下来。这时听到楚书说有几句话要说,就知道她还想劝服他。但想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能说出什么高见来?于是慢不经心地说:“有话旦说无妨。”
楚书笑着说:“你们做生意的,不敢得罪大人物是应该的。只是,这位大人物做事那么张狂,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他风评不太好。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新闻,自从去年年底到现在,被打下马的不知有多少个大官。在这风口浪尖上,人人自危。可是XX局长行事非旦没有收捡,还有点变本加厉的意思。难道,他有护身符能躲过去不成?想来,他能继续这样横行霸道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吧。你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快要失势的人,而放弃一次赚钱的机会?我先生公司的规模怎么样,你是做这个行当的,难道会不知道?你如果能跟他合作,对你公司的发展,也是有帮助的吧。”
如果说,季腾开始有点看不起她,现在,不由得重新睁眼细细地重新打量起她来了。她说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如今国内的商业形式越来越不乐观,就连他的公司都损失了一个大客户。如果跟因为这事搭上宁杨的公司,对他的公司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你说的这番话,我记住了。”季腾这时也不再拿她当不懂事的小女孩看了,“只是,这事不比别的事,有点复杂。我要好好地考虑考虑。”
楚书点点头:“好的,那我就等着叔叔你的好消息了。”
楚书回去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季腾的来电:“我昨儿想了一个晚上,觉得你的话说得有道理。只是,那个大人物现在也没有失势,我也不敢行罪他。这样吧,你先生那边需要的物料你列个单子发送过来给我,我偷偷地准备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