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游戏-赤裸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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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游戏-赤裸游戏-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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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歧本掰了根香蕉剥开,走过来送到她嘴边:“你进的那个公园地形复杂,当地人在入夜以后也嫌少有能进出无阻的,一开始听到你进去我还以为你是属狗熊的,长了个熊胆,结果还没到半个小时就开始转向了。”
    虞美人伏地挺身,大眼瞪着他:“你知道我进去?”
    歧本反手指向西墙,一张卫星定位图就现在了虞美人面前,莹蓝色的细线纵横交错的悬浮在墙面上,大大小小的银黄色节点星罗棋布的散在细线上,让她有种身在未来科技实验室的错觉。
    “你到底是来治病的还是来打仗的?等会儿不会有FBI的特工和CIA的间谍过来参拜你吧?”虞美人倪他。
    “爱达荷州没有FBI和CIA的分部。”歧本话间返回到沙发旁,坐下,又说:“倒是有个黑手党的分支,头儿是犹太人,美墨边境最大的毒枭,NSA最说得上话的卫星侦测都不能准确探查到他的位置。近年逮捕他的悬赏金水涨船高,肯接的寥寥无几,因为早些年前往射杀他的公立私立组织无一不是有去无回。”他的口吻极其淡薄,好像不是在陈述一个魔鬼荼毒社会的事例,而是在说笑话。
    虞美人瞪他:“你知道那么多是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吗?”说完想起一件事,又说:“我听说你跟埃巴边境黑市里的军火贩有交情。”
    歧本没回她这个问题,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留下了谜一样的惊鸿一瞥。
    虞美人正想好好给他灌输身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守法公民应该做的一应事宜时,她的手机铃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歧本把手机扔给她。
    虞美人看了眼来电,陈州牧。
    “喂?”
    “姐……姐姐出事了……”
    “我好着呢!别咒我!”
    “劳姿姐……去了……”
    “去哪儿了?”
    “姐姐……在金融街……出车……”
    虞美人没有听完陈州牧接下来的话,歧本在她身形微晃时就快步冲上来,一把揽住她,因为用力不匀,两个人重心不稳的跌在紫底金花的地毯上。
    手机被虞美人扔在了一旁,电话那头的陈州牧还在断断续续说着话,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歧本却听得一清二楚,劳姿,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劳姿:禾尔,我谢谢你,别让我碰见你!
    禾尔:不客气,等我百年之后黄泉路上见啊!

  ☆、第43章 

《杀死天使》拍摄期间,劳姿一直不在状态,李安一开始对她是有耐心的,就像以前对待他孕育了三年五载的作品那样。他一向认承好之所以被说成好就是因为与众不同,而与众不同是需要时间的,只是这么长时间了他仍没有看到劳姿身上的与众不同,有些按耐不住了。
    他几次亲自上门找劳姿谈角色,她都胆敢避而不见,又或者见了也频繁走神,让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看走眼了,这个女人是个演员,但不能算是敬业的演员。
    “姐姐,你最近瘦了好多。”陈州牧通过车前镜看劳姿的脸,脸颊深凹,颧骨突出,只剩两坨苹果肌生硬浮夸的布在眼下。
    劳姿整个人不在状态,此刻会出现在陈州牧的车上也是答应了李安为晚上那场戏做些准备,提前去现场找找感觉。
    “姐姐……”
    不知道多少声之后,劳姿终于有了反应:“嗯?”
    “饿不饿?要不要附近吃点东西?”他问。
    劳姿摇摇头。
    陈州牧看着神情恍惚的劳姿,终于还是欲言又止,准备的说辞全都被强压进喉咙。
    两个人到三世之后,劳姿刚下车就身形一晃,摔在了车门上。
    陈州牧再手快都没能及时扶住她,眼看着她脖子上沁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皱起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劳姿摸了摸脖子,没摸到血,失声笑了笑:“没事。”
    “姐姐,如果你真的舍不得虞姐姐,你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你所有的想法,她一直在等你跟她说话,上次在南锣鼓巷拍摄场外的采访你也看了不下十遍了,她自始至终都在维护你,一直都有给你留机会,只要你打给……”
    “我们进去吧。”劳姿打断了陈州牧的话。
    陈州牧见劳姿一副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的态度,叹了口气,搀扶着她走进三世大厅。
    拍摄套房里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布景,劳姿走向已经架好的机器,伸手摸上去,触觉冰冰凉凉的,刺痛她的指尖,痛感掺着凉意穿透指腹流向大脑,逼得太阳穴的青筋鼓动了两下,也逼得她……难过。
    她记得她摸虞美人的时候,她身上都是暖暖的软软的,还有一种薄荷草的香气,又或者是馥郁醇美的酒气。她会在她摸到她时也把手伸过来,在她胸上、屁股上捏一把,然后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撇着嘴满眼愤恨的模样每次都能让她心情愉快。
    ……
    她竟然用这样的虞美人换了一台台冰冷的机器。
    “最近没见劳模姐赶组,难道只接了这一部戏?”有人问她,语气中都是难以置信,劳姿赶场拍戏、是角色就接是圈儿里人给她的定位,就连试戏都是能同一天跑三个城市。
    劳姿呼了口气:“最近太累了。”
    对方见她心不在焉,也就没再说话,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真的太累了,累了快三十年了。
    她走向窗边,想看看她曾发誓一定要开辟出自己的一方天地的这个城市,它被一层薄薄的霾覆盖住,那些她曾经向往、憧憬的模样全都在今时今日换了一番景象。
    她想起毕业那年跟虞美人的一次争吵,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看的那么透彻。
    ……
    “我只是想在这个华丽的城市站稳脚跟,我错了吗?那些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北漂没多有钱,也没多有地位,不还是死乞白赖的赖在这个地方不肯走吗?他们不知道回老家会过得好?他们知道,之所以不愿意离开不是贪恋这个城市的华丽,而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青春时光全都耗费在这四方天空却还没有任何收获,他们仍妄想着有一天一个巨大的馅饼从天上砸下来正好砸在他们的脑袋上,在他们心里,就算是天上掉馅饼也是在这样华丽的地方几率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断头流血都要挤进来……我只是找一个倚靠,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我错了吗?”
    “这段话说给别人听,别人可能会被你慷慨激昂的讲说唬住,但我太了解你了劳姿,你一个除了表演别无所知的人可以不打磕巴的说出这番话就说明这话在你脑海形成已久,你不是为了说服别人,而是为了安慰自己,也可以说是给你面目可憎的贪婪找一件绚丽的衣裳,掩盖住连你自己都瞧不起的内心。你有手有脚,长得那么漂亮,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靠男人?没有男人你就不是人了吗?”
    “……”
    “其实你不用急于向我证明你跟那些削尖了脑袋挤进这个城市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因为我从来没打算委屈自己被你说服。”
    “你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城市,有个财力雄厚的背景,有个疼爱你的妈妈,有层出不穷排着队在你面前献殷勤的男男女女,你根本就不知道身为外地人的可悲,根本不知道这三个字会让我们的第一步迈的多么艰难。”
    “只有你一个人把这三个字看的比天都重,说到底,困于你的并不是这个城市,也不是这个城市中像我这样的人,而是你自己。”
    “北漂和演员之间有如天堑,如果我没有一个像样的身份要怎么顺利的成为一个演员?所有剧组到学校挑人根本就轮不到我这种人,所以你每次问我,为什么你成绩那么好,你表演那么到位却没有一个剧组要你?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我没钱没人,人家凭什么要我?”
    “劳姿,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我也曾像你一样执着于某一种不公平,以为怨天尤人有用,结果只是消极了自己,还浪费了大好的年华。每个人在面对不公平时就等同于站在一个岔路口,一步走错步步错,我不是想劝你慎重考虑你现在所做的事情,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愿意出卖,我根本管不着,只是,你觉得你真的可以换来你想要的东西吗?你真的不知道这会是你一辈子的污点吗?”
    “……”
    “有多大本事就干多大事儿,这是我从小受的教育,你可以不认命,但一定要对得起自己。好话不好听,我就说到这儿,劳姿,好自为之,希望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你仍是初见的模样。”
    ……
    一辈子的污点啊。
    古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有一天她也会陷入这种云诡波谲的迷局中。虞美人说的没错,那是一辈子的污点,现在的她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却无时不刻都在担心过去那个污点会突然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把她现在身上这件华丽的衣裳扒去,现出曾经的丑陋不堪。
    为了掩饰丑陋,她陷入了一个误区,以为自己会被风言风语所影响还是因为不够努力,还是因为地位不牢固,于是,她从一开始的使些手段演变成了后来的伤害朋友。
    她没想到,内心越满足,她就越害怕,看多了圈儿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种种事例,她好怕有一天她用她的前半辈子经营的‘劳姿’猛然摔进泥潭,再也爬不起来,就愈发的变本加厉,直到虞美人离开了她。
    她该有多失望才会离开她啊。
    劳姿闭上眼,陈州牧说的对,虞美人一直都给她留有机会,只要她愿意回过头去看她,她就一定会笑着张开双手,把她揽进怀里……但她真的没脸回头了。
    虞美人在毕业演出之后拿到了奥兰多一个慈善晚宴的邀请,她想去,于是送了她一瓶假的飘仙,让她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虞美人回国后的第一个工程她悄悄替她推掉了,就为了让她帮自己试镜。
    虞美人的第一个男朋友是她介绍的,那个男人明确表示只要虞美人跟他在一起,她就给她拿到戛纳电影节的红毯票。
    虞美人的前任曾在还没和虞美人分手的时候就跟她睡过,网上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当了一回小三。
    虞美人……
    ……
    太多太多了,她真的没脸回头了。
    “你脑子进水了?!这他妈是酒吗?!”
    一个刺耳的声线打断了劳姿徂徕的思绪,她闻声回过头去,看见执行导演在饬令一个场记,手上拿着一瓶红茶。
    “倒进瓶子里看着差不多……”
    “一会儿导演看见骂不死你!赶紧去给我买一瓶!”
    “三世没有这酒,要去西四环……”
    “什么?!”
    场记都快把脑袋垂向地面了。
    劳姿走过去,把执行导演准备摔在场记脊梁上的红茶拿了过来,放一边,说:“附近朋友家有这个酒,我去一趟吧。”
    “这……”
    “没事儿,赶得及。”劳姿说完话就朝门口走去。
    陈州牧追上她:“姐姐,是杨哥那儿吗?我去吧。”
    “我马上就回来。”劳姿扶了扶他的肩膀,冲他笑了下。
    如果陈州牧知道这是他这辈子见劳姿的最后一面,不知道还能不能因为这个笑容荡起一波涟漪。
    劳姿在金融街上因为躲两个横穿马路的女孩调转方向盘、急刹车,结果鬼使神差的踩了油门,整辆车因此横冲直撞上了一家软饮店的护栏,她也在撞击五分钟后死亡。
    老天连个抢救的机会都没留给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拿走了她的生命。
    一人一生中只有那么几次机会,抓住了可以出人头地,抓不住也不过是平凡的一生。总是被那些可望不可及迷了心智,强迫自己达到那个高度,却忘了自己本身就是一根有固定长度的蜡烛,火苗窜的越高,燃烧就越快,离油尽灯枯也就越近。
    劳姿在死前才明白这个道理,不知道上天这是可怜她还是讽刺她,但她始终感激,因为在这样短暂的一生当中,她得到了陈州牧纯粹的爱,得到了虞美人从一而终的宽容。
    ——
    虞美人回国当天是劳姿的葬礼,九月的北京已经没那么热了,赶上南风天,下了一场好像是珊珊来迟又好像是预谋已久的冰雹。
    劳姿生前朋友不多,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再加上经纪公司因为劳姿的骤然离世背上了巨额违约金,把本来想要送送她的圈儿内人都用一个‘让她安心去’的借口回绝了,以至于葬礼现场寥寥数人。
    葬礼结束,虞美人跟着劳姿的家人去送葬。
    凤山还是凤山,曾经在这里结下深厚友谊的两个少女却已经不是少女了,一个是三线演员,一个是建筑师,一个刚收获了真爱,一个……刚去了天堂。
    虞美人自知道劳姿出事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包括问问陈州牧劳姿是怎么出事的这样的话都没有。歧本不止一次的刺激她,希望她能哭出来,结果老人家始终不掉一滴眼泪,就像是上下眼睑在打赌,争先恐后的在眼泪沁出之前横身挡住。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呢?她明明那么难过,她明明一度想陪她一起去,可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呢?
    劳姿活力满满的指着她大骂出口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怎么到今天她就只剩下一罐毫无温度的灰烬了呢?两个人约好百岁之余携手周游世界,她怎么能在二十多岁就先一步离开了呢?好不容易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角色,日复一日的努力也终于感动了演艺圈那扇大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门开启之时她就转身了呢?
    虞美人的脑海盘踞着无数个为什么,每问一句,就是一阵戟戳心口的痛,每痛一下,她都想哭,每次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直到看着劳姿的父母一次次哭死过去,她仍觉得好不真实,曾经跟劳姿依偎扶持的画面也像是打过商量一样蜂拥而至,不由分说的挤进她的脑海,压过她的意识,占据全部空间。
    仪式完毕,虞美人从凤山上下来,没想多留,一方面是她不想面对劳姿的父母,她无法在对方问她关于劳姿生前的事情时语调平稳的讲出口。一方面是她始终不觉得罐罐里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劳姿,她那么讲究的一个人,怎么会委屈自己蜷缩在那么小一个罐罐里。
    出了警戒区,她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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