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只嘿嘿笑了笑,全然未察觉在场三人均已囧到无语。
白英轻咳了两声还欲再劝,却见晏崇也说,
“罢了让他去吧,白英你不是找我还有事么,不如直接去西瓜那说吧。”
凤笑阳来此本是想叫上白英一起,但听七王爷这么说便知他是走不开了。于是打过招呼就自行出府了。
自寻到真世子的消息放出后,江湖上觊觎灰风双煞武功秘籍者也好,贪图陨王府赏赐者也罢,这两日都走的走散得散。易城又渐恢复了往日安宁祥和的繁貌。
凤笑阳一路走着一路在想,阿宝被带来此之前身在朔城附近,按照路线暗暗推断着苏小湄大概会在什么地界。他知晓这事后,本萌生了亲自前往找人的念头,奈何心里放不下师父不得成事。直到方才听白英说已派了人去寻,才稍微宽了些心,只盼望那小妮子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他随即又想起年幼时与苏小湄初识的过程,顿觉又好气又好笑。五年没见也不知那丫头长成哪般模样了,性子又是否还像从前那样任性霸道。边回忆着也没咋注意就走到了溪河小桥附近,他此时又记起了四王爷的话,于是抬眼四处张望了会,待真瞧见一家干果铺子的牌匾方才笑叹一声,迈步走上前去。
世人常道,这人哪,有时还真不能太刻意的念叨什么,这不,念什么来什么。尽管并非坏事,但同时身在易城的二人哪里知晓竟会与对方这般巧遇呢?
凤笑阳刚踏进铺子,前脚还没站稳就被一人撞了出来。他连带受力退身几步,同时额间也飘起几道黑线。那撞着他的人幸而得借靠了下他身子才未及摔滚于地。只见那人摸正头上的帽子有些踉跄了几步指着铺里慌嚷道,
“你!你这小厮好不讲道理!”
凤笑阳纳闷中顺着这人所指看向门内,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回骂道,
“你这奸商!想讹我银子还好意思倒打一钉耙?!”
那人话音落至之时已见其掀帘步出铺门,一看原是位青衣少年。瞧他模样不过二八年华,杏眼桃腮,粉唇微翘,当下面容泛怒亦甚显娇俏可爱。铺老板还欲唤伙计拿下那少年,却见少年身后窜出两名男子两下就制住了店伙计,他这时才知敌不过,于是冲少年憋气求饶只求别砸了自己铺子。
凤笑阳不明就里也不好盲目帮腔,只是心中郁闷这杏乾还买得成不了。那少年泄愤后,抬眼正好瞧见他,顿时柔躯一颤!随即飞一般的跑过去一把扑到他怀里!
凤笑阳大惊,在场围观及打酱油路过的众人也都瞪大了眼瞧着这诡异的一幕。
“小兄台?!…你母亲贵姓啊?”
凤笑阳自尴尬中憋出这句话,同时赶紧拉开了些二人距离。他一抬眼,只见少年身后那两名随从样的男子看他似是搂着少年,当即前胸一挺就喷出口血来!正欲再问领口却被那少年一把抓过怒骂道,
“你敢不记得本!小!姐!!?”
闻言周围众看客刹时齐冒出一阵囧哄!然而下一瞬却不得不被少年那杀人般的目光吓得呈鸟兽散。
凤笑阳细瞧了他好一会,猛然指着对方惊讶道,
“你……!”
苏湄望着他雀跃得都笑弯了眼,
“……是谁?”
随即马上被这话弹飞了出去。等回过神来只逮着他又捶又骂道,
“姓凤的你敢忘了我!你这死痞子!等我找到阿宝定要把你炖成糨糊!”
凤笑阳边躲闪边笑回道,
“方才逗你的!也就你这猪丫头没点小姐该有的模样!敢叫我痞子!?你可忘了当年是谁克住你的!?”
叙话别时事,各情千万丝
二人就着相逢的喜劲,选了附近一家茶楼落坐叙旧。未待伙计送来茶点,苏湄的话匣便早已呈破开之势噼里啪啦讲个不停。凤笑阳微微笑着,时不时抬手揉她的头以示鼓励。只是听到她说离开朔城后遇到一队神秘的高手强把阿宝带走,自己怀揣着仅剩不多的银子独自回返之事,难免心里替阿宝有些愧疚,手亦轻轻的给她顺顺了刘海,问道,
“阿宝的事有些复杂,丢下你一人他也急的,之后没什么事吧?”
问完又松了口气,至少她现在安好的坐在自己面前呢。苏湄见他提起这事,眼泪就包满了,只忿忿道,
“好不容易回了朔城,险些被一群坏蛋折磨!”
随即擦了擦眼睛似又兴奋起来,
“不过我遇见个好心的大侠,他功夫特别好,一出手就将那些坏蛋全赶走了!”
见凤笑阳似是很感兴趣,她便又调转话风道,
“不过大侠为人却是冷漠了些,还带着面纱见不得样貌,若非我死赖着他,相必他理都不愿理旁人。还有啊,他也不爱吃味道大的菜,我要加盐加辣老被他瞪……”
话未说完就已见凤笑阳哈哈大笑,苏湄红着脸直骂,笑什么笑我都没笑你就开始笑不准笑!随即又抓起一块小芝麻饼朝他扔去,不想竟被他精准的接住。苏湄的嘴巴立刻张成了鸡蛋形,凤笑阳便就着手里的饼直接塞到了她嘴里。
“猪丫头,大侠都是有个性的!懂不?”
说完顺手甩了下刘海,邪笑道,“方才那一招帅吧?”
苏湄一听就囧掉了,心想帅个头啊送你去云山就学会怎么接东西了街边耍猴戏的猴子都会这招吧!于是又快手拿了一块直戳到他嘴里,随即又是一阵哄笑。
候在她身后那俩随从眼见这二人亲密打趣的一幕幕早已是呈七孔流血状,就怕回去向自家大人禀报后苏小姐不会有事,而自己定然会死无全尸!
凤笑阳也注意到那二人苦大仇深的表情,收起笑容小声问道,
“他们是?”
苏湄皱眉只说,
“不认识!不管他!”
只见那二人闻言郁闷得一个吐了口血,另一个抱住一旁的柱子开始猛撞。苏湄依旧没点反映。凤笑阳想直接问,却见吐血那人先行开了口,不过不是朝他。
“小姐…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
“怎么着啊!今儿个我就不回去了!”
苏湄头也不回的吼了句。这人被宣告阵亡,只得将军旗交给了撞柱子那人,那人赶紧上前来换了副笑脸哀求道,
“小姐先别气,今儿晚点府夫人会到…小姐可是记得的吧……”
这回苏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抬手想打余光瞥见凤笑阳疑惑的眼神,只得收了手,怒道,
“行了!你们滚边去!一会就走!”
那二人见她答应,终于松了口气退去了门边。凤笑阳也站了起来,方才若不是苏湄主动停手,他也会先拦了她。见她一副憋气的样子,便问道,
“也不是小孩子了怎还这般凶悍呢。你不愿回哪去?为何不回苏家?”
苏湄摇了摇头,只答说过段时间会回盈州,随即又瞧见那二人催促,只得冲他有些不舍道,
“笑阳哥,我得走了,你告诉我怎么能找你和阿宝罢?”
凤笑阳想了想,便把自己的腰牌取下给了她。
“阿宝现在是世子,王爷现下还不肯让他出府,我暂时也住在那的。你若要来就凭这个。”
苏湄赶紧将那腰牌收收好,二人话别后,便各自离开了。
凤笑阳直到走回陨王府才想起来,四王爷拖他带的百合杏乾忘买了……
还有件更郁闷的事,他将腰牌给了苏湄,恰好守门侍卫轮班换人,门前那几人好说歹说就是不让他进去。
他急了一阵,又久等不见熟人,思虑一转只得假装离开绕道走到王府另一别院墙边,想着找机会直接翻进去得了。他左右观望了一阵,脚下暗一用力便轻身跃到了就近一棵树上。本以为这点小事决计不会出意外,但却忘记自己臂伤未愈,落脚时上身平衡不稳他一下子就懵了!
“晕!不……是……吧…………!”
凤笑阳禁不住低呼出声,直觉就要摔下树之际一手却被另一人拉了一把,将他反拖回树上。
他稳下身形后按住心口下意识的念叨道,
“汗啊!还好还好,要让师父知道我爬树没站稳就摔下去,他不抽死我才怪!”
此时却听另一人道,
“顺说没你这般无能的徒弟对么?”
凤笑阳惊讶间回过头,这才看清原来助他‘一臂之力’的人竟是…
“是你啊!”
对方纳闷了一瞬,继问道,
“你认得我?”
“认得啊!小爷我虽不算过目不忘,但你的脸怎么也是有印象的!至少有八分长得像我那笨蛋师伯啊!”
卫简目光黯了黯也不答话,凤笑阳拍拍他的肩笑问道,记得阁下是九王爷的人,为何在此处匿身。卫简望了他一眼只说,你我的目的不都是一样的么?
“目的?我不过是要进王府罢了……”
凤笑阳说完神色有些窘,
“我也是。”
卫简倒也答得干脆。
“那你为何不走正门?”
“同问。”
“我腰牌给人了,他们不让进……”
“我家主子不让我明着来。”
二人说完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凤笑阳本想问他这番暗着来是为谁,却又忽然想起九王爷离开之时,慕矽丞左手受伤那一幕,遂寻思着二人之间的关系定有些难言之隐,一时便也不好开口多问了。
少倾,却听卫简主动说,我带你进去好了。说完趁侍卫巡过后院架着他就自树上跳至墙粱,再纵身一跃便进了庭院。凤笑阳站定后连忙说谢谢,可侧身一看哪里还有卫简的影子。
#奇#凤笑阳心里忍不住纳闷道,这位仁兄也太紧张主子的交代了,想必那九王爷定是个严厉的主。
#书#随即撇撇嘴正要走,这才发现此处不是自己住的那别院,只得又逮了个下人问了一番才顺利的回到住处。
#网#凤笑阳径直回了苏芳房间,进门才发现苏芳不在。他自行倒了茶刚喝了一口门就被人推开了。苏芳走进来,瞧见他也不惊讶,只管走近坐到椅子上,闭了眼抬手按揉着眉心。
凤笑阳眼见他一副神色疲惫的样子忙放下茶杯凑上前去问道,
“师父你怎么了?你伤不是还没好么,怎么出去了?”
“你也没好,怎么还出王府。”
苏芳睨了他一眼刚一伸手却见凤笑阳将茶端到了手边,他本也知道凤笑阳出府的事,只是现下二人离得这么近,接过茶的当口他忍不住开口道,
“你见了不少人吧?”
凤笑阳一愣,心想我上了街周围不都是人么?苏芳见他愣神当即也猜到他没懂自己话意。
“你身上有两种味道,一种是女子近身常带的香气,另一种则是…”
……难掩的血腥味,还是他有所印象那种。
凤笑阳话未听完已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师父太厉害,连他见过女人都知道,喜的是他这般敏感不正是在乎自己的缘故么?于是嬉笑着握了那人的手,道,
“师父别多想,我只是寻到了湄丫头,你说巧不巧?对了师父,你是不是紧张我才这么问的?是的吧?一定是!”
苏芳本因他身上后面那种气息有些疑惑,见他这么说只觉是被曲解了话意,随即红了脸一把甩开他的手,骂道,
“少胡说!晚饭前滚去洗澡!”
“是!遵命!”
凤笑阳嘿嘿笑着,起身就去取换洗的衣服。当看见床头二人的衣物被重新折叠到一起时,只笑得更加开心了。
“师父,咱们不急着回云山吧?”
闻言,苏芳放下茶叹气道,“不急了。”
凤笑阳听见他叹气,转过身来又问怎么了。苏芳淡淡的说,
“师兄旧疾复发,我得留些时日看看能帮上什么。”
“他?他有什么旧疾?”
凤笑阳闷闷的想,那人一直好好的怎么又冒出有旧疾了。他心里介怀慕矽丞曾经觊觎苏芳的事,却没看见自己被绑走这些时日,那人身体的确渐有不适,而这些苏芳却是知道的。
“师兄有心悸病。凤儿,其实你对人对事也不要太尖锐的好,你师伯他人并不坏……”
凤笑阳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有些不舒服了,当下取了衣服沉默着埋头往外走。苏芳下意识的拦下他,随即又觉得有些尴尬。他本问心无愧,可看见徒弟这样他没来由的就是有些紧张,于是顿了顿开口问了句傻话,
“…为师话还未讲完,你……去哪?”
“去洗澡,师父刚才吩咐的。”
苏芳噎语,凤笑阳见他这样心里的埋怨也去了一大半,于是堆出个笑容道,
“没事,师父先酝酿着罢,晚上跟我讲你与师伯过去的事好么?”
他见苏芳依旧不言语,面上的颊色却似更红润了,于是未待那人反映过来赶紧抬脚溜走先。
心解年少事,淡若隙指沙
初春至,冬寒未尽。久雨虽歇,一入夜却反比前些日里来得更加冷了。
凤笑阳厚着脸皮硬赖在床上,苏芳被他连哄带亲的一番折腾下来气恼不甚,最后干脆就由着他睡在自己身边了。
烛火泯熄,月色便借着半透的窗叶映辉而入,淡柔似水的冷光,本有几丝华而不实的味道,然而纳入眼帘却立刻化为了一抹温热的暖意。凤笑阳轻搂着师父,与他彼此额间相触,看他半掩的眼睫微微颤动,亲近得几乎能听见二人平缓的心跳。至始至终他都是静静的聆听着师父讲话,一反常态的没有插过一句嘴。苏芳以为他介意,一但停下来又感觉他搂在自己腰间那只手紧了紧,于是只管轻叹一声,继续说着。
“为师比师兄上山早,为这个我曾不服自己晚后都要被他叫师弟,但偏偏他还比我大上两岁……”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落木道人曾提过,慕矽丞两岁时他便收了他这个徒弟。虽然是受人所托,但师父也是真心待他的。后来也了解了一些事,比如那位师兄虽不是皇家直系血亲,却也是身份尊贵之人,因为年幼加上他的病,所以直到七岁才真正上云山跟随师父修行。
那时候,苏芳只有五岁,还不懂为什么要叫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做师兄……
“之后的十年里,他都同我一起呆在云山……”
苏芳措辞尽量的简略概括,以往慕矽丞提过那些二人间暧昧的往事虽是并非虚构,但在他自己看来不过是对兄长的关切之情,此刻多言也只会越描越黑罢了,于是干脆不着痕迹的避过不提。
然而那些话凤笑阳却是记得的,他见苏芳不想说心里难免有些不舒坦,他不好逼问,也不愿苏芳就这么直接讲完了,想到最后便主动开口道,
“师父,你直接说说师伯被赶下山那件事罢。”
苏芳面露难色,侧过头平躺,半晌才缓缓言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