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戚唯冷见到花瓶放好了,将房门锁了起来,手里捏着唯一的一把钥匙:“我们去吃晚饭……你正好和我聊聊,这些天都学了些什么。”
凯撒乖巧的点头,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再看那间屋子一眼,反而是安西娅,即使压抑住了,眼神里却还是满满的喜爱和渴望。
或许先比男人……女人更容易被这些美丽的东西吸引住?戚唯冷想,这样也好,若是亨利不喜欢这个花瓶,那就送给伊薇特好了。
婚礼行进时
穿上婚纱的伊薇特很美丽,笑容甜美的她被亨利搀扶着右手,动作优雅的走在教堂的红色地摊上。亨利也穿着华丽的礼服,略微有些发福的脸上带着和伊薇特相承托的笑容。
戚唯冷坐在人群的后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私生子,能接到亨利婚礼的邀请函在外人看来已经算是恩赐,若是戚唯冷再要求些什么,就变成了不识抬举。
好在参加婚礼的戚唯冷早已不存在了什么心理落差,他看着教堂中央的亨利和伊薇特,就像是在看着两个陌生人。
做好的瓷器已经在三天前派人以克尔温的名义送了过去,亨利见到瓷器的当场就表现出了十足的喜爱,并对送出瓷器的克尔温公爵表示出了强烈的赞赏。
克尔温很好奇戚唯冷为什么要以他的名义送出,对此,戚唯冷的答案是:“如果是我送的,他是否会收下这份礼物都不一定呢。”也对,以诺尔森和亨利两人间尴尬的父子关系,即使诺尔森送出这样一份大礼,也未必能得到亨利的赏识。
不过克尔温还是隐约察觉出了戚唯冷异样,在戚唯冷成功的做出瓷器之后,克尔温曾经详细的询问过帮助戚唯冷制作的瓷器的工匠,但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据工匠说,戚唯冷控制了制作过程中比较关键的环节,只将控制火候和时间和铸造模具登技术含量比较低的部分交给了他。
到最后克尔温也索性放弃了探求戚唯冷的想法,虽然他很是好奇戚唯冷是从哪里学会制作瓷器的技术,但对于克尔温来说,这些事情还不足以让他花费太多的心思探寻。
亨利的婚礼举行的十分顺利,他甚至从教廷邀请了红衣主教为他证婚。自从瑟琳娜死后,亨利和教皇的关系一直不和,亨利这次的行为也算是为了缓和两人间的关系。教皇顺着亨利给的台阶踩了下来,两人都默契的对瑟琳娜的死亡闭口不提。
戚唯冷没有对教皇的这种做法发表任何的不满,他心中比谁都清楚,要想别人尊重你,你首先要有被人尊重的资本。
鲜花、笑声、欢呼、舞蹈。眼前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妙,人们沉浸在了国王大婚的喜悦之中——他们高兴于自己的国家终于换掉了那个粗鲁的皇后,换上了一个勉强还像些样子的女人。欢快的音乐声传遍了整个街道,所有人都似乎在过着一个重大的节日。
吃完婚宴之后,戚唯冷就一个人坐马车离开了。婚宴时坐在戚唯冷身旁的克尔温对戚唯冷进行了挽留,他温声劝慰道:“你总要接受这个现实的,虽然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心情不佳的戚唯冷这次丝毫没给克尔温留面子,他眼角一挑,露出一个讥诮的表情:“又不是我的女人爬上了别人的床。”
克尔温哑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戚唯冷这么尖利反驳,简直和戚唯冷平日里的风格判若两人。由此看来,戚唯冷现在的心情的确非常的不好。
“好吧。”面对刺猬般的戚唯冷,克尔温立马举双手投降,他故作无奈道:“那么祝你一路顺风……希望……”
“希望你多喝点伊薇特小姐的喜酒。”戚唯冷没等克尔温说出话来就打断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直接站了起来,没留给克尔温说出下一句话的机会,就离开了婚宴。
“……”克尔温看着戚唯冷离去的背影默然无语,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损起人来居然能这么狠?
戚唯冷阴沉着脸色坐上了回程的马车,然而原本冷的要结冰的表情,却在坐上马车,拉上车帘的那一刻缓和了下来。听着车外的喜庆的歌声和奏乐,戚唯冷的嘴角向上勾了勾——说来或许没人相信,他现在一点也不难过,甚至,有些高兴。
若不是亨利和伊薇特大婚,自己的大礼还不一定能送的出去呢,戚唯冷想,他真的是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凯撒一直在戚唯冷的宫殿里等着他的归来。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自然也担心戚唯冷的心情会受到影响。他不喜欢看到戚唯冷皱眉头,也不喜欢看到戚唯冷满脸疲惫的模样。
然而出乎凯撒的意料,他见到的戚唯冷,却和平日里毫无二致。
“有没有好好吃饭?”这几乎是戚唯冷每次和凯撒见面必问的问题了,戚唯冷习惯性的摸了摸凯撒的脑袋,笑的温柔:“……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么?”
“有好好吃饭,做完作业了。”凯撒眨着眼,感受着戚唯冷的抚摸。
“真乖。”戚唯冷继续笑着:“安西娅人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去厨房准备晚上的晚饭了,我还以为哥哥你不回来了呢。”凯撒道:“哥哥,你没有不高兴么?”
“怎么会不高兴呢。”戚唯冷蹲了下来,直视着凯撒:“凯撒,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晚餐,一个人若是太过得意,总会遇到些不太好的事。”
“是么。”凯撒似懂非懂。
“是的。”戚唯冷搂住凯撒的肩膀,往前走着:“……算了,你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以后你会懂的。”
凯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戚唯冷一眼。
因为安西娅以为戚唯冷晚上不会回来的缘故,晚餐的分量准备的有些不够,不过好在戚唯冷也没什么食欲,稍微垫了下肚子就下了餐桌。
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戚唯冷拿着一本鹰国的野史随意翻着,耳边有着凯撒轻微的咀嚼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宁祥和。虽然凯撒没有吃过几顿饱饭,但他的母亲却交给了他最完整而规范的宫廷礼仪,若是平日间以最好的状态进食,戚唯冷甚至都比不过凯撒那股子天生的贵族架势。
凯撒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他扭过头,毫不意外的发现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戚唯冷已经昏睡了过去。
暖色的光芒照在戚唯冷的脸上,让他原本就清秀的相貌更显柔和。戚唯冷似乎很累,即使睡着了也紧紧皱着眉头,他的书放在膝盖上,头微微的歪着,整个姿势看起来都有些不舒服。
凯撒站在戚唯冷的旁边盯着他看了好久,直到安西娅进来收餐具了,凯撒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声吩咐:“帮哥哥拿条毯子过来。”
“是。”自从安西娅知道了凯撒的身世之后就再也不敢怠慢他,她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很快就给凯撒拿了条毯子来。
“你下去吧。”凯撒把毯子盖到了戚唯冷的身上,头也不回道。
安西娅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他真想快快长大啊。凯撒看着戚唯冷的睡颜想……如果他长大了,就可以把哥哥抱到卧室里,而不是让他就着这么难受的姿势,只能给他披上一层毯子了。
“哥哥。”凯撒小声的叫了声,发觉戚唯冷没有反应后才悄悄的踮起脚尖,在戚唯冷的嘴角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
“我快点长大,好不好?”戚唯冷没有听见凯撒的自言自语,若是他听见了,怕是也只会苦笑——长大,大概是世界上,最痛的一件事了。
别扭的凯撒
诺尔森在历史上出名的不止是他那倒霉到极点的运气,还包括了海妖之王的称呼。
鹰国有着漫长的海岸线,还拥有着一个作为关键交通枢纽的海峡——鹰吉利海峡。欧洲大陆上各个国家的贸易船只穿行于这个海峡之中,为鹰国著名的海盗事业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鹰国是岛国,全国的面积并不算大,但好在人口也不算多,因此勉强能用土地养活本国的人民。然而这并不代表,鹰国能靠着自己的本身的实力同其他国家发生持久的战争。
在亨利当政时期,鹰国和西国两国之间的矛盾一直无法忽视,他们互相争夺着在海上的霸权,企图获得更多的贸易份额和殖民地。
戚唯冷并没有参与进如今鹰国的政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知道鹰国现在的状况。
在亨利在位时期,鹰国和西国之间的战事一直没有消停过,如果戚唯冷没有记错,那么在诺尔森登上王位之后,这种争斗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长期的战争给鹰国的财政增添了巨大压力,诺尔森继位之后,鹰国的经济情况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不但货币贬值,还外债累累,甚至影响到了作为鹰国根本的海贸。
非但如此,鹰国还必须要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海盗。是的,因为鹰国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和糟糕的国家经济,使得海盗这个职业一时间极为盛行,他们抢劫活物,绑架俘虏以换取赎金,使得整个鹰国的都动荡不安。
起初诺尔森十分反感这样的行为,甚至下令想要消灭这群“自由职业者”,然而诺尔森很快就发现……海盗的数量实在太大,而且实力强劲,要下功夫去剿灭他们实在是得不偿失。不仅如此,海盗们还可以在政治上给于鹰国支持——当鹰国的关系和某个国家紧张起来时,海盗们就开始专门袭击那个国家的商船。
有了这样一群好帮手,诺尔森很快就改变了对待海盗的政策,他开始利用起了这群在海上兴风作浪的匪类,开始了“海妖之王”的一生。
现在伊薇特和亨利刚刚完婚,离诺尔森上位的时间点还相隔甚远,不过戚唯冷已经开始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海上——他没有诺尔森那么聪明的脑袋,于是只好抱着勤能补拙的想法先行一步。不过万幸的是,他至少比诺尔森更有先见之明。
克尔温之所以是鹰国重臣,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手里掌握着一支强大的海军,即使是亨利也不敢小觑他的实力。戚唯冷比亨利更清楚克尔温在之后的鹰国历史上的地位,自然也不会对克尔温有任何轻视的行为。
而且现在他和克尔温站到了统一战线上,也容易更早的接触到海军。
因为戚唯冷以克尔温名义送去的瓷器,使得亨利大为高兴,并且在私下里重赏了克尔温。对于戚唯冷这种看起来仿佛得力不讨好的行为,克尔温只是保持常态的笑了笑,并且很有深意的对戚唯冷说了句:“只此一次。”
戚唯冷明白克尔温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也懒得再装下去,只是对着克尔温点了点头。
克尔温不傻,他不会真的以为戚唯冷会借着他的名义送给亨利什么好东西,但既然东西都送出去了,克尔温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吃了这个哑巴亏。
戚唯冷第一次在和克尔温的较量里博得了上风,可他的表情却说不上轻松,直到听到亨利将那个精美的瓷器摆放到了卧室之后,才露出了笑容。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不是餐厅,而是卧室——每天亨利停留时间最长的房间。
戚唯冷第一次开始觉的等待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伊薇特的婚礼之后,克尔温和戚唯冷的关系变得更好了,说是更好,倒不如是双方都放下了最起码的防备。偶尔戚唯冷还会将凯撒带到克尔温的府邸里吃些从未吃过的食物,那些食物从遥远的东方运输而来,显得珍贵异常,这样的味道对于克尔温和凯撒来说或许只是唱个新鲜,然而对于戚唯冷来说,却是家乡的味道。
不过凯撒却依旧对克尔温保持着明显的敌意,这种敌意在戚唯冷在的时候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每当戚唯冷稍微有事离开,留下克尔温和凯撒独处时,就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
克尔温对于他唯一的私生子还抱有着浓厚的兴趣——他其实很好奇,诺尔森到底能护凯撒到什么时候。
“我可是你的父亲,有你这样的态度?”和前几次见面相比,凯撒的脸色又好看了许多,克尔温觉的挑衅凯撒和挑衅戚唯冷一样有趣:“难道是想我了?”
凯撒被克尔温这幅不要脸的样子气得不轻,但他深刻的记得戚唯冷告诫他的话,所以只是阴沉了脸色,却没有说出什么。
克尔温眼里闪过惊讶的神色,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前几次见面时凯撒还像一个一但被惹到就会像个炸毛的刺猬,怎么这次忍住了,但克尔温的耐心很好,于是又继续调笑道:“我把你从诺尔森那里接过来怎么样?”
“……”凯撒面无表情的看了克尔温一会儿,扭头就走了,连个屁也没给克尔温留下。
克尔温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他这会儿总算是明白凯撒和谁学的了!
除了这偶尔几个插曲之外,戚唯冷和克尔温之间的相处还算是比较愉快,他们都有着相同的利益,至少目前看来,还没什么较大的分歧。
凯撒不喜欢克尔温,每次见完克尔温之后就垮着一张脸,戚唯冷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了他的异样,询问之后得出了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答案。
小孩纠结着一张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不喜欢你和他说话。”
“……”戚唯冷哑然。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凯撒涨红了脸蛋,又羞又怒:“……哥哥你不要和他好。”
“……好。”戚唯冷无奈的笑了,他没想到凯撒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孩子气,但他却没有说什么责怪凯撒的话,而是认真的承诺:“哥哥不和他好。”
“真的么?”凯撒吸了吸鼻子,有些不相信戚唯冷居然这么容易答应了。
“哥哥只和凯撒一个人好。”戚唯冷没在开玩笑。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此时的凯撒应该早就被亨利带到身边去养着了,现在却依旧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不是代表,他真的能改变他和凯撒原本的历史?
戚唯冷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只能尽全力做好现在。凯撒红着脸撒娇的模样给戚唯冷再次吃了颗定心丸,戚唯冷想着,若是一直这么下去,他的小孩一定不会走上已经书写好的道路的。
“走了。”戚唯冷伸手捏了捏凯撒的鼻子,故作生气道:“凯撒再垮着脸,哥哥也不和凯撒好了。”
凯撒别扭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露出了缺掉门牙的牙床,看的戚唯冷差点又没笑出来。小孩本来五六岁就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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