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告诉了安明我要参加同学聚会的事,说去他家拜访他父母往后推迟一下。
没想到安明怒了,他指着我的?子破口大骂:“袁小暖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同学聚会那就是去和一些看起来熟悉实质却陌生的男女一起吃喝鬼混,但见父母那是和两个看起来陌生实质却即将熟悉的老人一起共享天伦,你说哪个更重要?”
这个问题看起来并不难回答,我果断回答说好像第二个要重要一些。
但指着我?子的手却还是不断移开:“那就对了,看来你脑子进水还不是进得特别厉害,还有得救,所以你的选择是?”
“去参加同学聚会。”我无辜地说。
安明张开手掌作要掐死的样子,“袁小暖你的脑子进水是不是进到需要抽水机的程度?你明明知道去见我父母更为重要,那为什么还要选择去参加同学聚会?”
“我要陪胡芮去,理由有如下几点,一是我和她是死党,她一再要求我陪她去,如果我不去,她要和我绝交,如果她一但绝交,那势必影响两个部门之间的合作。以后我也会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死党。第二……”
“打住!这是什么破理由?她威胁一下你你就答应陪她去?那我如果说你不去我家,我就和你绝交,你会如何选择?”
我不管安明的话,继续说道:“第二,我已经答应了那些老同学会去参加,他们可以让我回忆起以前的一些快乐时光,那是爸爸在还世时的快乐时光,那些记忆很重要,我希望能够重温。”
安明还是指着我的?子:“你继续。”
“第三,如果我去参加一个聚会你都不支持我,那你是干涉我的人权,你不尊重我。我们可以周六参加聚会,周日去你家,并不冲突,只是延迟了一天而已,如果这你都不能同意,那说明你不疼我。一点也不顾我的感受,我会很伤心很难过很失望很……”
“打住!我让你去,你别给人压大帽子了,再压我这脖子要被压断了。”安明说。
我心里暗笑,这招果然管用,以后就这样干了。
“不过,我有条件,我要和你一起去。”安明得意地说,那样子似乎在说小样,你以为你能讨得了便宜?
我断然拒绝:“这不可能!那样的聚会是不许带家属的,你不能去。”
“我不是你家属,我是你男朋友。或者说是未婚夫,或者说是准老公。”安明说。
“这还不是家属?这就是家属!除了同学以外的都家属,大家说好了的,当天连孩子都不能带,更别说家属了。”我大义凛然地说。
“孩子都不能带?那不是摆明是要去厮混了?那我更得去了,我得看着你,万一你来个什么同桌的你,非要把你的长发盘起,那我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安明怒道。
“放心吧,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因为有胡芮在旁边看着,再说了,我都有了你这么貌似潘安才高八斗的准老公,我这法眼里还能入得了别人吗?”我赶紧给他戴高帽。
“那也不行,人生总是充满意外,如果你不同意我去,那我就不许你去。”
“安明你这是铁了心的要侵犯人权?我这还没过门呢,你就剥夺我的自由?那以后我真要嫁了,那还不得被你锁在笼子里永远翻不了身?”我大声说。
“我哪里侵犯你的人权了?我没说不让你去,我只是要陪着你去!明天周末我又不上班,你自个儿去玩了,那一个人怎么办?冷冷清清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安明见强势没用,马上改成惯用的耍赖嘴脸,装起了可怜。这种烂招真是让人又气又好笑。
“你这么大个人你还找不到地方玩?不行你就在家睡觉,或者是看书,也或者约个朋友打球什么的,后在我就陪你一起去家见你父母,就这样定了。”我说。
“好吧。”安明终于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
虽然胡芮说我主要去以绿叶的身份去陪衬他的,让我随便穿衣服,不用弄得很漂亮。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还是精心挑选了一套衣服,再去做了一下头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光彩照人一些。
安明又磨了我几次,说要不要考虑带着他去,他保证不乱说话,还可能给我当司机,结果都被我拒绝了。
下午我就打车去了胡芮家,没有开车去,主要是因为这是周末,而我的车是公车,不在公干的时候用公车,原则上是不允许的,虽然也没人会去追究,但我不想让人抓住这些小把柄来说事。
胡芮见我打扮得漂亮了,马上开始打击我,说我都是离婚主妇了,别把自己当小姑娘似的,打扮得那很难光鲜想干什么?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的打扮并没有像胡芮说的那样像个小姑娘,于是决定懒得理她,任她聒噪去。
事实上胡芮打扮得那就更加精致,简直就是盛装出席。本来说开她自己的车去,但她说她那车上不了档次,结果在上约了一辆大奔专车,送我们到了聚会的酒店。
车费自然是我付,她说我穷习惯了,现在升任了总监,收入一下子大幅度提高,肯定不知道如何花钱,要教我学会消费。对于这样无耻的说法我自然是嗤之以?。但也只好乖乖把车费付了,总不能两个女人穿得人模鬼样的在酒店面前推诿着让对方付车费,那场面得多难看。
胡芮又从包里拿出镜子仔细打理了一下妆容,这才和我一起进入酒店。
来到约定的三楼,刚走出电梯,就听到口哨声:“美女来了!”
我不知道这美女说的是胡芮还是我,我自然更愿意说的是我。
我抬头扫了一遍,来的人大概有三十来个,但真正能一下子认出来的,确实没超过五个。以前家庭好,早晚都有司机接送,不需要住校,平时也少有和这些同学一起疯,和他们的关系自然是比较疏离,再加上十几年不见了,自然是认不出来。有些看了面善,却是叫不出名字来。
有几个男生过来张开双臂就要索抱,都说我们的小公主还是那么漂亮。我也不知道这些臭男人是因为想抱我所以说好听的,还是我以前在他们心中地位真的很高,一个个都热情得不行。我只好轻轻和他们拥抱。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就完全是一种应酬的感觉。
这样的聚会最重要的主题当然就是叙旧,当年你怎样怎样,当年我如何如何,岁月的变迁当然让很多当年不起眼的屌丝学生现在翻身成了精英,也让一些原来光彩夺目的学生黯淡下来,变得平庸而无趣。原来的一些小帅现在中年发福,根本没法看,原来一个一点也不起眼的叫孟自强的屌丝学生,现在却成了某某房开公司老总,身家过亿。这一次的聚会,就是他完全负责费用。
我对孟自强这个人还真是有点印象,那时他身材矮小,上体育课时一个引体向上都拉不了,结果被体育老师骂他是女生,让他和我们女生一起做仰卧起坐。结果他天天苦练,在期末考试的时候,一口气拉了二十个引体向上,创造了一个小奇迹。但因为家穷,依然还是在班里经常被欺负的对象。
今非昔比,他是今天的聚会发起人,也是总赞助者,当然就成了女同学们追捧,男同学们奉承的目标。和他相比的落差最大的就是我了,我是当年班上家庭条件最好的学生,据说也是班花,但现在我是个离婚妇女,而且前夫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公务员,实是都不好意思说这些年的经历。
但躲还是躲不过的,终于有人提到了我,让我说说这些年的际遇。他们说当年我可是他们暗恋的对象,人漂亮还有钱,简直就是女神级别,问我这些年过得如何?是谁那么有福气把我领回了家。
我很是尴尬,但也只好应付:“我其实过得很平常,家里的生意垮了,再后来我就嫁了,嫁得也不好,刚离婚不久。惭愧。”
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真不是滋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我也一样,混成这样,我也自己都感觉很low。
“没事没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说了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话来安慰我。
“你们别听她的,她没那么惨,她现在是我们公司的销售总监,是单身贵族呢,各位单身的男同学可要抓紧了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我以为胡芮会趁机落井下石打击我几句,但没想到她竟然力挺我,让我听上去没那么惨,真是好姐妹。
——
“小暖是单身?我也是哦,我是去年离的婚。”孟自强忽然说了一句。
现场顿时响起一陈起哄的声音:“咦,有意思哦,钻石王老王遇上单身女贵族,这是要擦出火花的节奏?”
“我就说带小暖来捡漏的,没想到还真是捡到了。”胡芮得意地说。
“什么意思?捡什么漏?”有同学问。
我赶紧使眼色让胡芮不要胡说,但终究还是没有堵住她的嘴。“我们小暖现在不是刚离婚嘛,正在寂寞无助的时区,所以我让她来和大家聚会,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和她一样离过婚的单身男士,这就是捡漏了。”
一群人爆发出笑声,虽然没有恶意,但还是让我尴尬不已。这本来就是胡芮的说法,但却被她强加给了我。
“你们别听她胡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谁说离婚了就寂寞无助了?我现在挺好的,并不是她说的那样。”我赶紧争辩。
“其实这群人中离婚男士多着呢,小暖今晚肯定会有人把你领走的。”有同学说。
其实我心里有些生气,我现在是离婚了没错,但我拒绝认为自己希望被人捡垃圾一样捡走。说得我好像只要是个男人就会跟着人家回家过夜一样,这是我无法忍受的。
但我不好发火,毕竟这样的场合如果冒然发火,那会扫了大家的兴。
我正不知道如何摆脱这种尴尬,这时另外一个男同学拍了拍胸脯,“小暖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寒夜里回家的。”引得众人又是一陈哄笑。
这个男同学我确实是叫不上名字,脸上坑坑洼洼的,还中年发福长了肚子,那一身的膘让人看了就想吐,竟然占我便宜,我心里越发的讨厌这个场合,心想真是应该听安明的,不来这种无聊的聚会才是明智的选择。
“小暖不喜欢你们开这种玩笑,还是不要说了。”孟自强说。
“哟,孟总这是要护花了?看来孟总有自己的打算啊,这是要准备把小暖给占为私有了?”一个同学调侃道。
“自强人家现在身家可是过亿了,想要得到的美女,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他和小暖倒是蛮般配的。”有同学说。
我忽然就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猴子,而且是一只可怜的猴子,被一群人围观并且调戏。我非常的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我这样的离婚妇女,是个男人就可以调戏一下似的。
正在我不知道如何摆脱这种尴尬的困境时,电话忽然响了,是安明打来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干嘛,就走到一边,接起电话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他忘了带钥匙了,进不去家门,问我怎么办。
我本来就正想找机会逃离,就说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给你送钥匙回来。他说天那么冷,他等不了,说就在我们聚会的酒店门口,他自己进来拿好了。
我赶紧阻止,说这样的场合你出现那算是什么?你就在门口等着,我马上出来,我们一起回家。他这才答应了。
我挂了电话,端起一杯酒说很高兴见到各位,不过今天我得有事先走,改天再聚。
“这才开始呢,你怎么能马上就走呢,我们在这吃完饭,那还是转移阵地接着嗨呢,既然来了,就不能走。”
“就是,这玩得正高兴呢,哪能就走了?太没意思了吧?坚决不能让她走。”
一群男同学顿时围住了我,死活不让我走。我心里着急,担心安明在楼下等急了。
“我真是有点事儿,要不你们先玩着,一会我办完事后再过来,这样如何?”我说。
“不行不行,你走了那肯定就不再回来了,坚决不能走。”
“有什么事啊,既然来了,那就不要急着走呗,玩一会再说,今天大周末的,哪有什么事啊。”胡芮也在旁边说。
我顿时脱身不得,心里着急也是没用。
“小暖。”
这时有人叫我,这声音很是熟悉,扭头一看,安明已经大踏步向我走了过来。
我这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位他的耐性也太差了吧?就这么几分钟他就上来了?我只告诉了他我们在哪个酒店聚会,可没告诉他我们在几楼啊。他怎么就找上来了?
安明照例是穿着灰色的休闲风衣,纯白的高领毛衣,他喜欢欧式风格的衣服,身上穿的也都是国外的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加上他高个子,本身就是个衣架子,这一身休闲穿在他身上,是有点演偶像的感觉。
“董事长,你怎么来了?”我在发愣的时候,胡芮已经率先反应过来。
“哦,我找小暖有点事,你们这是干嘛?聚会啊?”安明若无其事地说。
“原来是董事长找她啊,事儿急吗?不急的话,那一起坐下喝杯酒吧,这都是我们的老同学。”胡芮说。
“哇,这么多老同学啊,真幸福,也是小暖的老同学吗?”安明说。
“当然是了,不然我到这里来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那就不是外人了。既然你们这么热情,我也就凑个热闹,服务员,给我添张椅子。”安明说。
安明说着,就在我的椅子上坐下了,自己拿过酒瓶,给自己倒起了酒。
我想说见过套近乎的,但没见过这种套近乎的,就因为这些人是我同学,就说不是外人了。这脸皮真是厚得飞毛腿导弹都打不破了。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男同学们的表情都很复杂,正调戏我调戏得爽呢,忽然来了这么一个爷,自己说自己不是外人,坐下就准备吃喝。他们当然心里不爽,更何况这个男人的颜值还高到让他们所有人都自卑的程度。
这时服务生搬过来椅子,我就杵在那,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坐下。
安明喝了一杯酒,抬起头看我:“你倒是坐呀,客气什么?”
我彻底被他打败了,我客气什么?这里他明明就是个外来客,最不适合坐在这里的人,却是一副主人的的样子,真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胡芮也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敢打赌她从来没有见过安明这副德性,但我是见识过的。他耍痞的时候,那就是一个称职的市井混混。
我尴尬地坐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家都随便坐,随便些啊。”安明挥手招呼大家,那样子真是像个主人一样。
这种高调而又有点不要脸的作风确实是引起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