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众人也都摸上了她的脾气,一早就来延禧宫请安问好,再一起跟着去慈宁宫请安,虽然明月不是每个人都带进慈宁宫正殿,可只要奉承好了,对了她的脾气,还是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幸运的,能偶尔踏足那片贵地。
众人自此对她更是恭敬,原本掌管着宫务的丽妃倒靠后了,每天早上除了自个儿钟粹宫里住着的那几个庶妃格格,根本就没人再来她这里请安问候,以前前呼后拥地陪着她去慈宁宫请安的情景,更是再也看不到了。
而且她冷眼瞧着,若不是跟她住在一个宫里,不好越过她这个一宫之主向旁的妃子示好,这几个庶妃也早就投奔宜妃去了。就看她们每次随她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儿,看着宜妃身边儿原本跟她们身份一样的人也进了正殿的门,那眼中的歆羡嫉妒,都能把丽妃气晕过去。
她不是没想过也带那么一两个恭敬老实的进去,在太皇太后和太后面前,也显显她这个掌宫妃子的大度。可一来有宜妃的珠玉在前,她这么做,怎么看都是在拾人牙慧,显不出她的好儿来。二来,她宫里那几个庶妃,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那马佳氏就不用说了,狐媚子一个,想当年她和赫舍里氏皇后两个主位压在头上,都没挡住她左一个右一个的生,如今前头那个孩子才夭折了几天呐,她的肚子里就又揣上了,丽妃如今看着她就烦,又哪里还会去“提携”她?不往地上踩就是好的了。
还有那个佟氏,自以为是的东西,她还真把自个儿当成皇上的表妹了,每日里过来请安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儿罢了,若非自己是妃位,而她只是个庶妃,她早不把她丽妃放在眼里了。这样的东西,当然也是只能踩,不能抬的。
再有,就是今年新进宫的庶妃李氏了,这个倒是可以考虑。毕竟出身汉军旗,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儿,不依靠她这个主位,就绝无出人头地的可能,将来拿捏起来也容易。若真有个一男半女,就凭她庶妃的身份,也是不能自个儿带的。到时候儿她这个一宫主位便正好名正言顺地将孩子抱到身边儿来养,虽然不是亲生,可有这份养育之情在,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
丽妃想到这里,立时觉得那李氏顺眼了不少,不过,她今天怎么没见过来请安呢?不管了,先去慈宁宫,这事儿等下再叫她过来,待她细细地将自个儿这份恩情说给她,不怕这李氏不对她感恩戴德。
只是,令丽妃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到达慈宁宫,进入正殿的时候儿,竟然在宜妃身边儿赫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气得身子一摇,险些一口老血喷在地上,郭络罗明月,你欺人太甚!
☆、第117章 得宠容易固宠难
明月早看到丽妃脸色铁青,摇摇欲坠的模样。她弯起嘴角轻轻一笑,眼中不屑的笑意一闪而过。这时候儿知道被人挖墙角的滋味儿不好受了,那早干什么去了,李氏在她宫里待了那么久,也没见她提拔过一星半点儿,如今还不许明月提携提携她了?没那个道理!
孝庄和孝惠可是对明月的做法赞赏有加呢,如今前方战事正紧,八旗战力却不可跟当年关外时候相比了。如今八旗子弟提笼架鸟儿,吃喝玩乐的多,认真习文练武报效朝廷的却少,八旗已不是昔日的八旗了。
如今前方战事胶着,单单依靠八旗那些个纨绔子弟,那是万万不行的。皇上在前头已经忙得几天几夜没合眼了,这后宫,更是没工夫搭理了。
孝庄和孝惠这些日子也是忧心不已,既担心前方战事,又挂心皇帝的身体,还好听奴才们回报,宜妃对皇帝的衣食照应得还仔细,若非丽妃在内务府作梗,只怕她还能照顾得更周全些。
孝庄再一次在心里对丽妃的不识大体感到了不悦,如今都什么时候儿了,不想着怎么好生伺候皇帝,还只盯着眼前那一星半点儿的利益,为了那么点子蝇头小利勾心斗角,殊不知她那点儿小心眼子,人家压根儿就没瞧在眼里。
如今明月引着李氏进来请安,让她们的眼前骤然又是一亮。是啊,前方需要汉军绿营出力卖命,后宫又不是没有汉军旗出身的嫔妃,此时不抬举她们,什么时候儿抬举?
她看向明月的目光更加慈祥,先撇开赫舍里氏和李氏不管,单单拉着她的手,细细问了近来的衣食起居:“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好孩子,若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跟老祖宗说,有老祖宗给你撑腰,看谁敢让你不舒坦。”
丽妃在一旁气得差点儿没把一口的银牙咬碎,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太皇太后说这番话的时候儿,那眼光有意无意地向她这边儿瞥了一眼,令她更加如坐针毡。
说起来也不怪她这些日子没想起抬举这个李氏,只是康熙忙于前头的政务,招幸后宫的日子屈指可数,就这有限的次数儿,还被宜妃占了大头儿,再加上那个赫舍里贵人也颇为得脸儿,康熙招幸其他人的次数儿就少之又少了,就这么难得的一次两次,丽妃哪里还舍得往外推,自然是先紧着自己了。
可如今李氏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投进了宜妃的怀抱,她哪里甘心?哼,宜妃她是没法子,可这李氏却是在她的地盘儿上,想怎么收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恩宠?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去享!
只是,当晚,接送侍寝嫔妃的八宝金凤车就停在钟粹宫的门口儿——皇上宣召李氏侍寝了!
丽妃狠狠摔碎了钟粹宫里仅存的一套完整茶具,唬得李嬷嬷赶忙跪下,七手八脚地收拾着一地的碎瓷渣儿,“我的好主子唉,您就是心里有气,也得好生珍惜着自个儿的身子,为着这些出身卑贱,玩意儿似的女人,把自个儿的身子气坏了,那可不值当!”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可是钟粹宫仅剩的一套完整茶具了,倒不是她们穷,摔不起,只是这宫里,一杯一盏都是有数儿的,平日里损耗几个不是不可以,可要是大规模的损毁,那可就耐人寻味了,尤其是在这个当口儿上,东西虽不值钱,可那名声值钱啊。
就为了怕人挑刺儿找茬儿说闲话,上个月损坏的瓷器她们都没敢据实上报内务府,只挑了几样常用的,不可或缺的报了上去,花银子让内务府补上。原想着这套茶具好歹还全乎儿,还有那几样不常用的家伙,等下个月的时候儿再报不迟,可如今这仅有的一套又被摔了一件,成了残品,这可怎么好哦。堂堂一个一宫主位,屋里竟然没有一套囫囵茶具,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儿了。可要是补,那这事儿可就瞒不住了,主子的名声,名声啊!
李氏的骤然获宠,大大刺激了后宫嫔御们的心。明月又连着举荐了张氏和董氏这两个几乎被康熙遗忘了的“旧人”,后宫一时百花争艳,热闹非凡了。
只是不管得宠的是哪一个,面对明月的时候,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得宠容易固宠难啊。虽然皇上这段日子招幸嫔妃比以前频繁了许多,可一月里总有二十来天歇在延禧宫里,赫舍里贵人和李氏那里怎么也得再去个两三次,这样一来,旁人一个月能见皇上一面都难,就是争,那也得先巴结好那宠冠六宫的宜妃娘娘啊。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延禧宫里忽而来了一位从未露过面的客人,明月坐在正殿的妃位宝座上,眯着眼睛打量着低眉顺眼走进来的佟兰心,心头顿时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自视甚高的女子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当初一同选秀的小小秀女了。如今世易时移,当日被她瞧不起的小秀女高高在上,成了一宫主位,而她这个自恃出身高贵的皇上表妹,却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庶妃,高低立现,尊卑已定!
其实,明月心里对她并无什么偏见,两人在选秀时候儿也算有些交情,若是这佟氏聪明,一早就随大溜儿过来走走,哪怕只是平常说说话儿,明月也自然不会再把当日那点儿微末之事放在心里。
可惜,佟兰心自恃太高,从小到大,向来是只有人来求她,没有她去求人的。要想让她放下面子,放下那可笑的尊贵体面来陪着明月好生好气儿的说话,竟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她不肯放低身段儿,明月自然也没有倒贴着自贬身价儿巴结她的道理,两下里便僵住了,那关系,竟是比路人般的董氏和张氏都不如了。
这两人既非明月的故旧,更不是一同选秀进来的新人,更甚者,她们都是后宫生育过孩子的老人儿了,只可惜孩子都没养住,而看这两人的姿色本事,都不是能再度勾起皇上怜惜,从而再获恩宠的人。
可这两人偏偏就都获宠了,看皇上对二人的赏赐,明显是勾起了昔日的旧情,再度对她们起了怜惜宠爱之心。
这一切的一切,让佟兰心怎么还坐得住!
她比这些人差了什么?
美貌?就算她不及宜妃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可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放眼整个大清后宫,除了宜妃和丽妃,还真无人能出其右。
家世?就凭董氏张氏李氏那样的出身,给她提鞋都不配!就是那赫舍里贵人,也不过是赫舍里氏旁支的旁支,又怎么能跟她这个孝康章皇后嫡亲侄女,皇上的表妹相比!
手腕儿?见不到皇上表哥的面,就算有再多的手腕儿,又有什么用!
是谁拦着表哥不让他见她?是谁跟她过不去,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荐那些上不了台面儿的女人,让这些人上位来折磨她,羞辱她?
是她,是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宜妃郭络罗明月!
她恨,她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没瞧出这个女人骨子里的狐媚与卑鄙。她恨不能扑上去撕了她那身儿锦绣辉煌的皮。她恨不得抓花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看到时候儿她还怎么狐媚表哥,打压她的身份!
可如今她什么都不能做。皇上表哥已经被这个妖媚得祸水般的女人给迷住了,就连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被她的外表给唬住了,一味地夸她知礼大度,她这时候儿跟她翻脸,只能是自寻死路。
她必须隐忍,必须咽下眼前的屈辱,对着这个狐媚惑主的女人曲意逢迎,只要让她再见到表哥,她就有信心将表哥的心抢回来。到时候儿,看她怎么拆穿这个女人的假面具,狠狠将她踩到泥淖里,永世不得翻身!
明月静静地看着佟兰心眼中闪烁的光芒,唇角不屑地勾起一个冰冷嘲讽的弧度,就这么点儿微末道行还敢拿出来现眼,孝庄还真是识人有数呢。
这样的女人,就是把她捧得再高,哪怕她坐在了坤宁宫的宝座上,也注定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儿。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说得便是她了。而一旦被人剥下了那身儿龙袍,那她就什么都不是,固宠?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不过,她还真是钦佩孝庄的眼光呢,这样一个胸大无脑却偏偏自视甚高的“贵女”,把她捧起来是何等的容易,而要想再度把她踩在脚下,也绝对费不了多少功夫,这样的棋子,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能让人省多少心呢!
如今有求于人还敢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真以为别人跟她一样都是傻子不成?既然想要求人帮忙,那不说卑躬屈膝,至少也该做出个姿态来,从进门到如今,一句话不说,就知道梗着脖子直勾勾盯着宝座上的人,她以为自个儿涨得脸红脖子粗,别人就该明白了她的意思,从而替她做嫁衣裳?
在这方面,赫舍里氏和李氏要比她聪明得多,就是张氏和董氏,也比她更明白审时度势,附庸强者而图存的道理。毕竟宜妃不可能将皇上的恩宠占尽了,她不想,也不能那样做。既然要分宠,那分给谁不是分呢。
只要明月这个宠妃从指缝儿里漏出那么一两分恩宠,就足够她们翻身上位的了。而得罪了宜妃,那绝对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她就算不出手对付她们,只要再提拔提拔别人,那也够她们喝一壶的。
是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在明月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想法。这个佟兰心,那可绝对是个奇葩!
☆、第118章 我绝不告诉你我炖了肉
“别,皇上,别!”明月紧紧揪着身下的大红五彩富贵长春妆缎绣龙凤呈祥锦褥,声音轻柔沙哑,带着丝丝魅惑,异样的勾人。
原本正在卖力做着俯卧撑的人身体一僵,猛地俯下*身来,凶狠地吻住了她的嘴,激烈纠缠的唇舌仿佛要吸尽她胸腔里最后一口气息。
明月气竭,赌气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却软绵绵无一丝的力道,喉咙里溢出细碎的低吟,那声音慵懒妩媚,令她自己都觉面红心跳。
好容易才从他滚烫火热的唇齿间逃了出来,她贪婪的呼吸着满是他味道的空气,晕晕沉沉的脑袋还未清醒过来,便被身下猛烈的冲撞刺激得叫出声儿来。
“玄,玄烨,停,停下……”
不想他却动得更加激烈起来,每一下都像要将她刺穿一般:“你叫我什么?再,再叫一声儿听听。”
她呜咽一声儿,小猫儿似的无力,揪着织锦枕头的手,指节都泛起了白色,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儿随着动作落到脸上,飘到嘴里,是勾魂蚀骨的魅惑。
“玄,玄烨……”她受不得他的凶猛,终是夹杂着妩媚沙哑的呻*吟叫了出来,却不料他竟更加兴奋,任是上好的紫檀床架,也想起了“吱咛”的痛苦悲吟。
他俯身轻吻她泛白的指节,流连片刻,便转而吻向那紧锁的额头,用火热的唇舌小心地抚平那紧蹙出来的皱纹。
明月刚刚因为他骤然的温柔松了口气,不想气息尚未调稳,他便复又凶狠地含住了她的舌,将所有细碎的吟唱吞进口中,伴着那半是痛苦,半是畅快的轻吟,一起攀上极乐的高峰。
她伏在他的怀里,累得一根儿手指头都不想动。他却仍是兴致勃勃,抬手将她唇角的发丝理顺,轻轻放到枕上,笨拙的抓起一件衣物,也不管是什么,随手揩净身体上的污渍,连她身上的污淖也没放过。
明月只眯着眼睛躺在榻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侍,凭什么这个时候儿还要女人去伺候他?如今她身体疲累得一丝力气也没有,抬抬眼皮都欠奉,算这小子有良心,也该他来服侍服侍她了。
康熙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