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了白子胜和顾云两人,白子胜倒是在喝酒的时候,给吕丹打了个电话让她派司机过来接自己。
坐在杂乱的包间里,顾云还喝着酒,一边拿着酒杯,一杯向白子胜敬酒。
人喝多了,就爱说胡话,白子胜静静地听着顾云絮絮叨叨地说话,一边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
“对不起……”
白子胜拿着酒杯的右手,在听见顾云的话的时候松开,酒杯掉到地上碎成了一玻璃渣。
吕丹过来的时候,白子胜正在给顾云灌醒酒汤,顾云的醉意也少了几分。
坐在白子胜的车上,顾云靠在白子胜的肩上,闭着眼。
到了顾家的别墅前,白子胜扶着走路有些不稳的顾云到了顾家别墅的大门口,小声的在顾云的耳边道:“小云,以后少喝酒,酒后……说真话。”
顾云抬起头,看了白子胜一眼,“知道了,胜哥。”
太阳依旧大得耀眼,本来喝了酒的晚上应该很好入眠,白子胜从昨晚一直到现在却都没有闭上眼。
白子胜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都干涩得难受,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连白色的眼白都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起身叫阿姨泡了一杯咖啡,白子胜一边喝着,一边揉着自己的酸胀干涩的眼睛,太阳穴揉了一遍又一遍。
手机的铃声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白子胜一声不吭,等着对面的人说话。
“你好,我找白子胜。”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疲惫,但声音很好听。
白子胜蹙眉,女人的声音白子胜有些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是谁。
“我就是,你是那位?”白子胜反问电话另一头的人道。
女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同时从电话的听筒里传来一个吚吚呜呜得声音,不停的喊着妈妈。
“我……殷淑华。”
白子胜诧异地皱起了眉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道:“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儿?”
“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殷淑华的声音从有些发热了的机身再次传了过来。
白子胜轻笑,“说来听听。”
“我想见白子宏一面,但是他不肯见我,而且由于我现在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我也没有资格见他,我找他真的有急事……帮帮我。”
“什么事?”
殷淑华在电话的另一头抿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肯再多说,只是道:“我求你了,胜子,帮帮我!”
白子胜沉默了一会儿,道:“算了,到时候我去的时候,通知你。”
“拜托你,尽快,好么?”
89第八十八章
白子胜蹙眉;道:“好。”
“谢谢!”殷淑华挂断电话,抱着自己的女儿,喃喃自语道:“不能告诉他;女儿;妈妈真的没办法了;只能求他帮忙……”
“妈妈;痛;肚子痛……”殷眉捂着肚子;不停的叫唤。
殷淑华慌了神,连忙按下了呼叫器;拍着殷眉的小手道:“没事儿,没事儿,医生马上就来了,别哭,等下就不痛了,乖!”
河临的夏天很热,白子胜蹲在家里一步都不想走,今天却是一个必须出门的日子。
提供证词,白子胜第二次来到河临市的警察局里,与上次不同,这一次自己是来提供关于李龙华谋害自己的证词。
一个下午悄然过去,白子胜审讯的时候给殷淑华打了电话,让她来警察局等着自己。
提供完证词后,白子胜一出门就看见了已经等候多时的殷淑华,殷淑华依旧是一头短发,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一个小皮质的小包,风尘仆仆地从家里赶了过来。
“没开车么?”白子胜挑眉问殷淑华道。
殷淑华尬尴的笑了笑说道:“没,我离开白家后就离开了河临,现在在深圳发展,没有开车回来。”
“是么。”白子胜笑了笑道:“那就坐我的车吧。”
吕丹从车上下来,把门打开,想殷淑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殷淑华客气地向吕丹点了点头,坐到车里,白子胜的旁边。
一路上白子胜也没和殷淑华说一句话,两人本来就谈不上熟不熟,最都也就是认识的关系,就算以前两人都住在白家,但其中交集也并不多。
高高的墙上有着几个栏杆和用水玻璃混合在一起的表面,玻璃被竖直立起,作为对于犯人们最后的阻挡。
车开到门口的时候,白子胜从车里走了下来,一个狱警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跟着狱警的身后,白子胜和殷淑华两人一路穿过满是铁栅栏的过道,在这里铁栅栏依旧是一道亮丽的装饰物。
坐在会客室的一边,两人等着白子宏的出现,厚厚的玻璃成了最后一道隔阂。
坐在凳子上,过了几分钟,白子胜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开始向这边靠近,白子宏剃着光头,手上铐着衣服泛着银光的手铐,看向白子胜的时候,嘴角一撇,带着不屑的表情。
被狱警强制带到会客室坐下,白子宏拿起自己面前的听筒,对白子胜冷声道:“看笑话看够了就滚,老子就坐在这里让你看又如何?”
白子胜还没开口说胡,白子宏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殷淑华,眉毛一挑冷哼一声道:“哼,看来来看我笑话的还不止你一个人!”
“对,我是来看你笑话的,你的笑话我必须看。”白子胜轻笑,道。
重生时的约定白子胜没有忘,这是承诺,是对身体原主人的承诺!
白子胜盯着白子宏冷声接着说道:“三十年的时间不长,我倒是觉得该关你一辈子,买凶杀人,让时丽姣到医院里拔掉我呼吸机的电源,你说你这心肠怎么就那么狠毒?”
“狠毒?我母亲的死,你敢说和柳如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有你?我恨她同时也恨你,只不过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白子宏冷笑连连道。
“输?白子宏我做过什么?是我鱼死网破让你做的牢么?是白子毅把我们两人丢进大牢的,你以为你只被判三十年是因为什么?”白子胜哈哈一笑接着说道。
想到柳如云,白子胜叹气道:“医院里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告诉法院,否则光着两次谋杀也够你坐一辈子的牢,我再动动手脚,你以为死刑离你还远么?”
白子宏大笑,“哈哈哈,真是可笑。死刑和三十年有什么区别,等我出来一个六十岁的老翁还能做什么?不要摆着一副仁义道德的嘴脸,你不如阴狠一点儿,我看着你这张脸还顺眼点儿。”
“这句话说得不错,六十岁出来,也不过是个孤寡老人的年纪,不过……事到如今我倒是阴狠不起来了。”白子胜拉住殷淑华的手,对着坐在里面一直狂笑的白子宏道:“看看她!你女儿的母亲!”
殷淑华满脸的震惊,看向白子胜,惊愕道:“你知道?!”
白子胜不理会殷淑华的震惊,而是对坐在里面已经愣住了的白子宏道:“其实我就没想明白殷淑华为什么会生下殷眉,不过根据时间推断,那个孩子确实你是白子宏的。”
“我……有女儿?”白子宏震惊,嘴巴里的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殷淑华转过头,看向白子胜道:“求你,放过我女儿,那些事都是他做的,都和我女儿无关!”
白子胜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摇摇头道:“我根本就没打算对付你们母女两,否则你以为我会带你来这里见白子宏?”
转过头,白子胜对已经有些恍惚的白子宏道:“白子宏你一直不肯见殷淑华是以为她是来看你笑话的,其实她就是来求你的,来求你救殷眉的。”
白子胜在殷淑华发出请求之后,便做了调查,这一查白子胜就知道了殷淑华找自己的目的。
殷眉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而殷淑华的肾不能和殷眉匹配,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肾源,所以殷淑华才想到了来找白子宏帮忙,毕竟亲生父亲匹配度应该会比较高。
白子胜得在前一天得知消息的,得知消息后,白子胜便立刻安排了这一次探监。
“白子宏,记住从今以后我妈不欠你。”白子胜丢下两人离开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子胜向狱警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便离开了监狱的大门。
坐在车里,望着窗外。
白子胜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整晚,心情却异常的低落。
白子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三十年看似不长,可是等他出来的时候,还有地方给他立足么?时丽姣已经完全成了神经病,连监狱都不愿意收她,以后的一辈子要么在精神病院里度过,要么当一个游走在河临的疯子。
自己终于有资格完全接受这个身体,终于兑现了当年对于身体主人的承诺。
明明该高兴的事情,心里面却都了几分物是人非的感叹和沉重。
过来几天白子胜又一次到了警察局录口供,车子缓缓的向目的地行驶而去。
白子胜坐在其中,望着经过几年时间建设后的河临,河临变了很多,高楼林立,物价上涨,就连当初苏彧和自己住在一起居民楼的房价也涨了不少。
车子驶过的路途,白子胜专门让司机绕了道,那栋建筑还在,矮矮的房子在高楼林立的地方显得特里独行了许多。
破烂的外表却掩盖不住其中的温情。
车里匆匆走过,白子胜也只是看了一眼,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
“白总对那栋楼有意思?想开新楼盘么?”一旁的吕丹笑吟吟地问道。
白子胜摇摇头,道:“有兴趣,但是不是因为想开新楼盘,我以前在里面住过。”
“啊?!感觉白总不像吃过苦的人,竟然也住过那种居民楼。”
白子胜哈哈一笑道:“呵呵,谁都苦过,只是苦的方式不同而已。父子反目,前妻背叛,兄弟相煎,别看着现在我在人前风光,当年求人的时候,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
吕丹叹口气,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又说错话了。”
……
车子平稳的停在了警察局的门口,白子胜这一次来警察局竟然看见了李龙华。
李龙华手里拿着一根烟,烟是由一个警察递到李龙华手里的,帮着李龙华点燃烟后,那警察就离开了房间,留下了白子胜和李龙华两人在审讯室里。
“没想到今天来录口供竟然还可以见到你。”白子胜轻笑,拉开李龙华对坐的椅子坐下。
李龙华抖了抖烟上被然后产生的烟灰,烟灰掉到白色的桌面上,异常的晃眼。
“白子胜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着从监狱里走出来,这倒真是出乎意料,也许这就是命,你命够硬,车祸没死,就连坐牢也能从里面安然出来。”李龙华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说道。
白子胜笑了笑道:“你都还没受到应有报应,我怎么会先你一步?”
李龙华哈哈一笑道:“未必,你只是手比我干净,但是别忘了,当年那件事儿死的人,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设计,吴洪国和吴天不会死!”
铁栅栏遮挡住一部分阳光,阳光掉落下来,形成长方形一般的格子。
“那又如何,吴天不该死么?吴洪国不该死么?我是设计了他们还是你狗急了跳墙?下杀手的不是我,你又能耐我何?”
白子胜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道:“说白了,还是因为你的自私,损害他人保全自己,都是以自己一手造成的,何必指责我?”
“你这辈子都会在这里呆着,一辈子呆着,为了你自己的错误!”白子胜站起身,指着李龙华冷笑了一声。
……
李龙华被判了死刑,也许是因为李龙华本来就是官员的原因,所以判得比起白子宏重了许多。
白子胜闲着无事,想到周文的事,最后还是去了监狱看望周文。
周文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头发白了许多,时间已久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只属于岁月的痕迹。
周文看见白子胜的时候,只是轻轻一笑,拿起听筒对白子胜道:“你小子现在有出息了,我就说我的眼光很准,前两天朱三还来看了我,和我说起你的消息。”
“佛爷在里面过得还好么?”白子胜问道。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三儿还有那混小子经常来看我,打点这里的上上上下下,在这里面过着也还算过得去,我这张老脸在这里也还算有点儿脸面。”周文说得轻巧,笑意浓重。
白子胜沉默了一会儿道:“佛爷,我帮你活动,早点儿出来吧。”
周文手房子桌面上,敲打着桌面,摇摇头道:“出来做什么?回去?河临的黑道也已经不是我的天下了,被自己最疼爱的侄儿黑了一把,真是可笑……”
“回去抢回来!”白子胜语气重了一些道。
周文哈哈一笑道:“抢回来又如何,我如今已经六十,老了,无能为力了。”
“佛爷不想报仇,收拾那小混蛋么?!”
周文脸色一黑,坐直了身子对白子胜道:“胜子,当我求你一件事儿,放过我家那混小子,他虽然混蛋,但他却是我们周家唯一的种,虽然我被他黑了一把,在这牢里呆着,但其他方面他却没有亏待过我。我知道他对不起你,但也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好!看在佛爷的面子上,我答应。”
白子胜看着苍老了许多的周文,想到当年第一次见到周文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周文何等潇洒?看自己的时候,高傲得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白家的二少爷,白家失败品,虽然没有高看自己一眼,但确实是眼前这个人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得到一切的机会。
没有当初的周文给予的一只援手,就没有今天的白子胜。
……
从监狱里走出来,白子胜觉得每一步都沉重了很多,没有周文也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时间证明了周文的眼光,见证了白子胜的这几年大起大落的经历。
……
夜晚的来临让被烈日照射下的河临多了几分清凉,温度也稍微底下了几度,但即便如此,热得让人受不了的气温依旧让路人汗流浃背,不停的摇着手里的蒲扇。
正躺在卧室里看着电视的白子胜,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
苏彧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道:“胜子,什么时候回来?”
白子胜沉默了一小会儿,问电话另一头地苏彧道:“你不会是想我了吧?”
“……是。”
“你还真诚实。”白子胜将电视机的声音降低后,无奈的笑了笑道。
苏彧爽朗的笑声在白子胜的耳边响起,道:“我也就对你诚实。”
“我明天就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好,我等你。”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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