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公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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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公主劫-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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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见识过的,而凉国的兵力也听了不少传闻,今日这胜负只怕一时半会难以下定论,最多也不过势均力敌、各占一城。
  卫越的‘冤帮’和柳庄平秘密训练了五年的人马,虽战斗力强,但加起来也不过十五万,再加上淳于明着显露的几万人马,还有分散到百姓中去开垦田地的十多万散兵游勇,对比易祈幻的几十万人马或许不会处于劣势,但与尤国过百万的人马抗衡,实在处于弱势,看来还得让周毅挑选招募一些义士加紧训练,以备后续才行。
  正思索着,姚杰匆匆而来:公主,探兵传来消息,南宫逸已经攻下宜城,易祈幻守住了甘城,两军已经停战各自休整人马,暂时还无其它动向。
  淳于月点头表示知道,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以南宫逸的作战谋略和他手下的精锐之师,在数量差别不大的情况下,易祈幻就算占据了地利也讨不了丝毫便宜。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南宫逸的戏谑之言“要了解你的敌人就要爱他!”,而今,她是真的了解他了,能做到知己知彼而对敌,可是,她的心却那样乱,还泛着丝丝疼意。
  她吩咐姚杰继续安排人马监视两军动向,自己又亲巡视军队整备情况,直到夜深才回房,林闽送上茶水,又吩咐人打来清水让她梳洗,一切就绪,她便坐下来饮茶,只觉全身酸痛疲乏,腹内空空,才记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用膳,吩咐林闽备膳,林闽急急出去,她端起茶水来润舌,茶水太烫,正要吩咐换一杯,便听姚杰来见。
  她心里一惊,他这么晚了来见,莫不是出纰漏,正想着,姚杰匆忙进来行礼:探兵传来消息,南宫逸遇刺!
  她端着茶杯的手一晃,茶水浪出泼洒在手上,她只放下茶杯轻轻的甩掉手上的茶汁,略想了想,问:可知是谁人所为?以他的防卫和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伤得了,何况。。。
  何况还有苍洛跟随,那是在几百米之外稍动杀机也难逃他耳目的主,能在他的面前伤南宫逸,世上还有何人?
  
        
忧心如焚
  她凝眉暗思,江湖高手如云、人才暗藏,但是真正武德兼备的江湖中人又都自恃甚高,不屑权力争夺,更不会轻易犯忌参与江山争夺,还偏偏此时下手南宫逸,只怕是易祈幻的人,会是谁既有这样的能耐,又愿意为他卖命呢?难道。。。
  她正猜着,姚杰则继续禀报:听说行刺的人箭术高超,潜在宜城寻机下手,南宫逸一时不备中了暗箭,他身边一人已经追赶去了,两人轻功了得,一眨眼就不见踪影,探兵难知那人身份。
  淳于月恍惚知道是何人,当年那人与她两城对射,她差点处于下风,本来以为是邹正良收买来杀南宫逸的,可是后来再未现身动手,就猜可能那人也如苍洛一般一次下手不中便罢了手,现在看来,只怕这两次都与易祈幻有关。
  想到这些,她不禁有些替他担忧,故作镇定道:他伤势如何?
  姚杰略顿了顿,才知她问的是南宫逸,忙回复说:听说箭虽然射中了,但他反应也很快,所以力道不大,若箭上没有淬毒,伤势应该就不会太重,听说军医正在医治,内里消息被封锁了,但是没有出现乱象,想来并无大碍。
  淳于月点头,略想了想,吩咐道:派人送些上好的药材和补品过去!
  说完见姚杰有些不解和讶异,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淳于还未正式脱离尤国,面子功夫还是要做。
  姚杰深以为然,忙领命而去,淳于月看着他背影离去的方向,怔怔的出神,林闽早在门外侯着,看着姚杰离开才进来,见她愣愣发呆,不免暗自叹息,摆好饭菜才轻声唤她,她回过神来,起身过来坐下,伸手拿举筷,不禁轻呼一声,林闽瞧见她手背血红肿胀,上面还有几个细微的水泡,忙命人取来药膏替她轻轻抹上,又替她做了包扎,本要命人去请军医过来,被淳于月阻止,只得作罢。
  淳于月看了一眼满桌的饭菜,丝毫没有胃口,又让他撤下,林闽忙说让人准备细粥,她刚要说不想吃,林闽就抢话道:公主一天没进饮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城外大军虎视眈眈,整个淳于都指望公主活命呢,您怎么可以不顾身子,若有个好歹。。。
  淳于月被他的义正言辞搅得没办法,点头应允了,转身进侧屋,看着那烛火下的银灰,一时心情难叙。
  翌日,淳于月起了个大早,或者说她根本没睡好,一直在等探兵传回来消息,昨日她派人去宜城探望南宫逸,对方虽收下了药材补品,却不肯透露丝毫南宫逸的伤情,而今日一早,宜城便高挂免战牌,南宫逸的状况越发扑朔迷离。
  她明明与他对立为敌,本应该很乐意看着他和易祈幻拼个你死我活,如果南宫逸真出了事,沐文玉这帮人定会血拼易祈幻,最终不管谁胜皆是强弩之末,而她别说守住淳于,就是要图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此时却心乱如麻、惶惶不安。
  正心里发烦,忽听人来报姚杰求见,淳于月猛的站起来,这突然的举措惊了此人,她自己也觉得讪讪的,复又安坐下来,轻咳一声,吩咐请姚杰进来。
  强自镇定片刻,姚杰进来时,她到底没撑住,又些急促的问:可是宜城传回消息了?
  姚杰怔了怔,忙说:还没有消息,只是,甘城来了人,说易祈幻宴请公主!
  淳于月暗自咬了一下唇,易祈幻这三个字此时听来怎么都觉得刺心,有些意气用事道:本宫今日不想见他!
  姚杰甚是意外,淳于现在总要在南凉和北凉之间选一个盟友,现在北凉还无消息,怎可以在此时拒绝易祈幻,他如此想着,就忍不住提醒:易祈幻宴请公主,定是为结盟之事,如果此时拒绝了他,若那苏落依选择了南宫逸,淳于且不是。。。
  经他这么一提醒,淳于月也觉自己太儿戏,只是。。。她为自己找了个说辞:苏落依只怕也在观望,我今日暂不见易祈幻,她或许就会有行动,到那时再说,你派个善言辞的人亲自去回易祈幻的邀请,话语尽量婉转些莫要引起他的不快,就说。。。
  她看了看自己被林闽包扎得厚实的手:就说本宫受了伤,暂不能见客,等伤好后定然亲自上门致歉!
  姚杰看了看她的手,忙问:公主怎会受伤?可严重?
  淳于月有些不自在道:只是小伤,并无大碍,你去吧,若有宜城的消息,尽快差人来报!
  姚杰忙应承而去,林闽亲自送了饭菜上来,见淳于月正抚着受伤的地方发呆,忍不住问:公主是在担心他么?
  淳于月茫然接话:谁?
  林闽轻叹一声,续道:宜城的那位!
  淳于月惊愣回神,断然否定: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说着,起身出门,林闽忙唤她用膳,她却头也未回的走了,留下林闽叹息连连。
        
梦中相会
  一日的巡视审查,将如何接应柳庄平等人之事也做了详细部署,回到房间已经是垂幕挂星之时,宜城的消息依旧是不清不楚,她草草吃了些饭就上床休息。
  本来以为疲累了一天很容易入眠,可是却翻来覆去也睡不去,忽然看到林闽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沉声问:什么事?
  林闽忙笑呵呵的进来:老奴在门外听公主睡不安稳,想来是太过疲累反而失了睡意,又或者是手上的烫伤所致,想着公主不如喝杯酒,酒能引困意,会睡得好些。
  淳于月略想了想,似乎真有这么一说,就允了,林闽忙又出去准备酒来请她喝了,盛夏之时喝着温凉的酒,别有番滋味,只是,她喝了一杯,便渐渐觉得有了困意,睡过去之时心里还想着:这方法果然不错。
  这一觉她睡得既温暖又心酸,因为她梦见了南宫逸,离开尤国以来,她从不敢放任自己去想他,就是梦中也着意克制似的,他也从未被允入梦。
  而今夜,她竟梦到了他,他就那样直直的闯入她的视线,强硬的拥她入怀,在她耳畔抱怨,怨她听到他受了伤也不亲自去探望,怨她满心只有淳于而没有他,她心里凄苦却无法分说半句,唯有紧紧拥着他泪如雨下,他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让她觉得温暖,她竟有丝渴望,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就这样困死在他怀里,再没有刀剑相逼,再没有生死对立。
  他就那样轻轻拥着她,替她包扎手上的伤口,只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怎么也弄不好,包了不满意又拆,拆了又重新包扎,而她,明明手被他折腾的疼痛难忍,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可是梦终究要醒,他还是要离开,他对她说:月儿,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
  她看着他转身大步离开,急切的想要挽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渐渐的,春意融融的景色开始雨雪霏霏,身心都有了寒意,或许,这才是真实。
  一夜惊魂梦不断,总是梦见自己身披铠甲与南宫逸沙场对立厮杀,惶恐醒来,禁不住自嘲,这怎会是梦,不过是迟早会面对的现实,抬手掀被,手在眼前晃过,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抬起细看,并不是睡前模样,
  心里一惊,厉声唤林闽,本来梦境之中就有到几分真实感,再看伤口有重新包扎的痕迹,就猜测他是不是真来过,可是,转念回想,也觉得不可能,别说他受了伤,就是没受伤,以护城目前严密的城防部署,他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来她的房间,这么想着,心里竟不知是放心还是失落。
  林闽被她忽然唤进来,不知为何,脸色竟有些苍白,眼神躲躲闪闪竟似不敢抬头看她,淳于月自觉刚才那一声太重,唬着他了,声音也放轻了些:我又不吃人肉,你怎么这副样子?
  林闽听她语气和善良些,才放了心,忙陪笑着:老奴怕公主昨夜没睡好,犯了起床气,所以。。。
  淳于月想想自己偶尔的确有点这毛病,越发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说:我不过是看着伤口做了重新包扎,自己竟没有醒来,叫你进来问缘故。
  林闽怔怔的看向她的手,眼中似有惊诧一闪而过,越发满含笑意:公主这几日都没休息好,昨夜喝了酒,睡得沉也是自然,只是梦中也不甚安稳,把药布蹭散了,奴才怕伤口感染,就只能重新替你包扎。
  淳于月听言也不再疑惑,转动着手审视了两圈,才笑道:原来如此,只是。。。你这包扎的技艺有些退步了!不过,或许也是我确实太不安稳,阻了你!
  林闽听言面露羞愧,自责道:是老奴做得不够好!
  淳于月淡淡一笑,又看了看那不怎么称职的包扎,吩咐林闽摆饭,自己也简略的梳洗过后,吃了饭就往议事阁去,心里想着昨日拒接易祈幻的邀请实在有些欠周全,正考虑这接下来该如何,姚杰匆匆而来,说:城外有两位儒商打扮的男人求见,还送上书函,说公主看了定会接见。
  说着将信函送上,面上并未署名,她狐疑着拆开来看,上书:附赠解药,救命之恩,改日亲自上门讨还!
  言语有些熟悉,细想之下,记起那日温城之行,合上书函,郑重道:请他们花厅相见!
        
共谋大业
  姚杰听言,忙去接请,淳于月去往议事阁花厅坐等,吩咐人准备好茶点,不多时,便有两个身影入了视线,走在前之人细腻有余,刚劲不足,虽身姿洒脱,却有故作之嫌,加之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举止神态虽安然大方,还是难掩柔美之气。
  而他身后那人,一副文弱书生装扮,却剑眉英目,神情锐利,举手投足有着震慑心神之态,脸上的笑容倒如风和顺,与他的装扮相得益彰。
  淳于月扫眼看了看前边那人腰间那枚世所罕有的佩玉,心下已经猜出来人身份,起身相迎,含笑作礼:恩人现身相见,淳于月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那人一听,忙来相扶,只说客气,忽听身后之人一声咳嗽提醒,他才慌忙放开扶着淳于月的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歉意非常,连说失礼,淳于月淡然一笑,抬手请他们入座,让人奉了茶,暗暗打量那书生,对方似也察觉她的视线,回眸看来,客气一笑,她坦然以对,挑眉对着另一人道:我对恩人的身份猜测多时,只想不到竟是落依公主!
  淳于月一下猜出对方身份,不止苏落依吃惊,也让她身后的书生面露惊讶,禁不住凝目过来审视,淳于月亦不理会,安然饮茶,苏落依侧身与那书生对视一眼,忙起身作礼:落依本非刻意隐瞒身份,只是若以女装在外形走多有不便,才出此下策,还请四公主莫要见怪!
  淳于月展了一个毫不介意的笑容,莞尔道:公主说哪里话,月形走江湖之时,也多以男装示人,自然明白公主的顾虑,怎会见怪,公主不必在意,只是。。。淳于正处战乱之时,你二人却冒险而来,不知所为何事?月定然不会相信,公主此来只为讨还恩情。
  苏落依听言清婉一笑,诚然道:早就听闻淳于四公主聪慧爽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凉国虽然落魄,落依到底身为公主,又且会真在乎那举手恩酬,既然四公主坦诚待人,落依也就不拐弯抹角,今日此来,只为邀四公主共结同盟之好,不知四公主意下如何?
  淳于月定了定,含笑道:救命之恩,淳于月自然要报,但月是公私分明之人,公主于我之恩是私情,要我以命相报,我也定不敢有违,但说到结盟之事,恕月只能将私情暂放一旁,毕竟这关乎淳于存亡之大事,月不得不谨慎讨教!
  苏落依本也是率性禀直之人,她的父皇在世时,她也只是天真无邪的闺阁女子,那位凉国先皇是个贤明有为的君主,满腹治国韬略,有一统天下的大志,只可惜天不假年,竟因风寒不治而崩亡,最终由其年仅五岁的太子继位,太子之母尹妃干政,又过度依仗易祈幻,才导致凉国之乱,苏落依为守祖业,不得不肩挑大任,暗中扶持弟弟,才保住半壁江山,其中辛酸,大概也只有同样遭遇的淳于月可以理解吧。
  
  苏落依点头:当然,落依代表北凉而来,自然也希望四公主是代表淳于作答,否则,且不成了你我两人私下玩笑之语了。
  淳于月见她作答应对皆有男儿风度,毫无扭捏作态或隐隐藏藏,心中对她也有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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