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玩。”
苏牧抬眸,那一双眼很深很亮,带着坚定,却也有微末如发的彷徨与……痛苦。
白心明白他的心理,如果真的因为苏老师选错了,导致她的死……
那他绝对不会原谅他自己。
叶青选好了两张卡,正面的确是2和A。
他嘴角带笑,饶有兴致地观察苏牧的表情。手间洗牌的动作缓慢,时而把卡藏到身后,不让苏牧看清他的手法。
最后,叶青把两张牌递到苏牧的面前,问:“你想要哪一张?”
“左边这张。”苏牧没有犹豫。
“哦?确定吗?”
“翻吧。”
叶青徐徐摊开卡片,居然是2!
他放声大笑:“你输了,苏老师,你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马上结束了~
你们要的番外已经发在微博和群里,欢迎收看——
☆、第54章 第五十四集
室内的光线很暗,下吊的小灯是暖黄色的。远远望去,像是炸开了纤毛的蒲公英,笼着一圈黄色的絮,不足以照亮这里。
叶青逆着光,背着影,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肆无忌惮地笑着,一声接一声,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久,他才缓和过来,把另外一张卡递给苏牧看,那是一张A。
他没做任何手脚,抽到2,全怪苏牧运气不好。
“你很有趣,Musol。”叶青凑到他的耳廓边上,轻声低语,说出的话都像是雾霭,明明裹着和热气类似的白调,却全无温度。
“谢谢夸奖。”苏牧依旧面无表情。
“你不想让我如愿,所以不会流露出害怕抑或是生气到要杀了我的表情,”叶青将鞋尖踩在了苏牧的背上,居高临下,眼带蔑视,说,“你怕激怒我,所以不敢有任何的反应,对吗?啧啧啧,真是胆小的人啊,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较高下,使用计谋让我落到你的手里呢!”
苏牧受…辱了也跟没事人一样,半点都没情绪波动,照旧坐在角落里,闭眼养神。
几秒后,他睁开眼,说:“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们都是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任你为所欲为。所以,我不想做任何无谓的反抗。”
“但你可以试试看求饶啊,我说不定会心软呢?我说不定只是想看你懦弱的样子,要不要痛哭流涕?我会多欣赏几秒的。”
“一个心理强大到能把谎言当做真话来说的人,能因为我这些微末小事而改变主意?叶先生,我不笨。”苏牧一点都没有畏惧,他的脊背挺直了,一副要杀要剐随你喜欢的样子。
叶青被逼急了,高举起手…枪,上了膛,食指虚虚勾住扳机。漆黑的枪口对准了白心的眉心的位置,没挪动半寸。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他想,白心就必死无疑。
苏牧霍的站了起来,企图挡在白心的身前。他比她高大许多,现在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树,铁骨铮铮,拦在她的前面。
白心被他整个儿庇护在后头,那枪口也无法精准瞄准她的位置,左右推测着方位。
这时,屋外来了人,将会议室团团围住。是节目组报了警,警方出动了。
叶青却没有半点反应,他靠近了,将冰冷的枪…口死死按在了苏牧的前额上,陷入皮肉,压出一个微红的印记。
“他们不敢轻易进来,就怕我伤害你们,”叶青嗤笑,“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和你分开,那我们来聊聊天,可惜这里没茶,不能请你喝茶。”
“你想聊什么?”苏牧显得有耐心许多,至少不会不经意惹怒他。
他如果开枪了,那警方的人肯定会冲进来,逮捕他,这样游戏就结束了,可能人也死了不少;但他如果不开枪,一直是这样僵持的行为,警方不会贸贸然行动,就会将救援工作无限拖长。
他还不想就此分出胜负,所以极有耐心,甚至是和苏牧这样心平气和聊聊天。
然而,求饶是没用的。
叶青早已下了杀心,只是时间的长短区别罢了。
苏牧的肩上落了灰,是刚才叶青踩上去的鞋印。
叶青蹲下身,帮他拍去了痕迹,又理了理他的上衣,让苏牧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甚至还很干净整洁。
他满意了,问:“和我说说吧,你成为Musol所办的第一个案子,也就是之前让你一战成名的故事。你是怎么推理出那个凶手的?又是为什么能分辨出杀人犯的?”
“实际上,是他盯上了我。”
“为什么?”
“被害者都是一些男性,有职业特征,医生、律师,甚至是老师。”
“well,”叶青凑近苏牧,“那么,能不能给我讲一讲细节?”
苏牧沉吟一会儿,“没什么特殊的,千篇一律的推理故事。他想要杀了我,而我假装被杀,最终脱险,给警方报信。”
“用你的专业水平来评断一下,我这一次的劫…持计划怎么样?完美吗?”叶青像是个急需老师夸奖的小孩,一双眼炯炯有神,盯着苏牧,讨要糖果。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那么,可以给我解开手铐,再搬一张椅子给我吗?”苏牧问。
“可以。我很相信你,也很了解你,苏老师。你从来不会做无谓的抵抗,特别是得知我有枪的情况下。”
叶青如他所说解开了手铐,还特别眷顾他,拿了一张凳子摆到苏牧腿侧,邀请入座。
苏牧抬起手臂,活动筋骨。
他坐到凳子上,深思片刻,这才慢悠悠说:“首先,你的劫…持案成功了。”
“你说的成功是指这个案子形成了,而不是指它很完美,对吗?”
“嗯。”
苏牧抬眸,纤长的眼睫掠过灯光,划开一道发白的线。
他整个人融入了黑沉的背景里,身上的气质也变得神秘莫测,有点压抑。
许久,苏牧才启唇,继续说:“这次劫持案,切入点不错,在游戏中下手,完全无法回避。但还是输了,因为案件不够隐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被人发现,会落到被抓的境地。”
“但我本来就不怕被抓,排除这一点来看,这次的案子是完美的?”
“不,从一开始你就输了。案子之所以是案子,它需要一定的隐秘性,以及缜密的心绪。你这个劫持案毫无技术可言,更别说是完美了。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场闹剧,而制造这场闹剧的你,是个疯子。”他嘴角微勾,即使在这样毫无胜算的状况下,他依旧淡定自若,像个胜者。
“啪嗒”一声,警方的人已经成功撬开锁,一团涌了进来。
叶青在苏牧的刺激之下,顿时就慌乱了。
他将枪抵在白心的脖颈处,气喘吁吁说:“你们给我后退一米远,我会杀了她,否则,我会杀了她的!”
“你怕死。”苏牧像是看穿了他的心境,一语中的。
“我怎么可能怕死?”
“有些人一直以为自己不怕,结果到了濒死关头,他们才幡然醒悟,像是个懦夫一样,死死拽住一切能够生存下来的机会。”
“你凭什么说我怕死?”
“我不能说,说了,你就不怕了。”
“为什么不说?我身上是不是又有什么破绽了?你说啊,你说啊!”叶青慌里慌张,翻弄上身短袖。
他好像精神方面有很大的问题,显露出焦虑与心悸的神经衰弱表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是在诈我,你是在诈我!”
叶青要疯了,他的枪抵在白心的脖间,不住滑动,像是痉挛一般,连普通持物都做不到。他手握扳机,也不管不顾,狠下心按了下去……
“砰!”
开枪了!
白心尖叫一声,紧闭双眼。
血腥味在瞬间就挤入她的鼻腔,刺激着她的五感。
那温热的液体顺着她光洁的脖颈不住往下流淌,像是挤出了一大滩番茄酱,质感粘稠、触目惊心。
血?
她并未察觉疼痛感,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见得叶青已经被压制在地。
警方的枪法很好,直接射中了叶青的食指,迫使他摔下手…枪。
得救了。
白心通体的血液总算回拢,她筋疲力尽,累到瘫软成一团。
苏牧走近了,将鞋尖踩踏到叶青的肩上,回敬他之前无礼的行为。
他抿唇,说:“我素来不爱吊人胃口,你的破绽就是……你不敢开枪。你的理智告诉你,如果没有人死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能从牢狱中逃脱,但杀人了,就背负下罪孽,很可能就此老死在狱中。”
叶青颓然俯在地面上,他轻声回应:“所以,你觉得我像是个懦夫?”
“不,我对评价别人并不太擅长,所以我保持沉默,”苏牧要走了,临走前,他又补充,“还有,你不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白心牵着苏牧往屋外走,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秒。
这一次,幸好是有惊无险。
她侧头,看着苏牧月朗风清的侧颜,内心泛起一种类似仰慕的依恋。
这个男人果然无所不能,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她想通了,感觉答应苏老师的追求,好像也不赖。
白心浅浅笑,想侧头,和苏牧说一些话。
“砰!”
这时,苏牧的膝盖突然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
白心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伸手去搀扶苏牧,却摸到了满手的血。
那些猩红的血液染在她的掌心,深深嵌入手纹里,形成一道道脉络。
苏牧中弹了,他中弹了!
白心回头,朝叶青的方向望去——他手里的枪被踢开,此时低低笑起来,用自己未受伤的那只手做出“V”的手势,代表了胜利,也代表是这只手谋杀的苏牧,以及他突破了懦弱的关卡,成功开枪猎杀了一个人。
“再见,哦不,是永远不见了,苏牧!”他再要说话,已经被人堵住了嘴。
白心的思绪纷乱,她麻木地做着应急措施,眼睁睁看着苏牧被抬上救护车。
是被射中心脏的位置,还是肩膀?
他能活吗?还是会死?
白心的一颗心像是被揪起,又恶狠狠抛下,反复被人践踏在地上。
她第一次觉得难受,从心口到小腹,一丝丝抽疼着,疼到难以呼吸。
他会死吗?
这个神通广大的男人,也会有死的一天吗?
她抱住双臂,感受着从四面八方凶悍袭来的恐惧。
一时间,白心觉得……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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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集
由于白心和苏牧两组人都没如约抵达楼顶,节目组判定他们一齐失败。
白心的病假到期了,刚结束录制,就回单位上班。
她一整天心不在焉,忙碌时还好,一到饭点,坐在办公桌前就是发呆半个小时。
白心用小银勺轻漾着咖啡,一手撑头,思绪蹁跹。
苏牧是昨天出的事,由于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现还在抢救,基本已经稳定了,但还没醒过来。
医生让她别担心,但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要是再晚那么一步,他就可能真的死了。
白心心烦意乱,一下班,就和小林道了别,急匆匆赶往医院。
小林拦住她,递上自己的保温盒,说:“带去吃,我让王师兄给你买的鱼肉粥,里面用保鲜膜封住扣子再盖的盖子,怎么跑都倒不出来,放心吧。”
白心很感激,朝她温柔一笑,说:“辛苦你了,大恩不言谢,之后请你吃饭。”
“客气什么?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你老公不就是我……还真不是我老公。”小林摸摸鼻子,哂笑,“反正你赶紧去吧,等你老公醒了别忘记请我吃酒就好。”
白心愣了,男朋友都还不是,怎么这么快就升级为老公了?
不过她没计较这么多,端着保温的粥,叫了辆出租车,往人民医院开去。
苏牧躺在重症病房,他还没醒,还处在手术后的危险期内,需要临床观察病情。
白心心慌得厉害,眼皮也一直跳,虽然这是因为疲惫过度才导致的眼皮颤动。
天色逐渐暗下来,那一抹深蓝色,压低了云层。几颗星子刺在山峦之上,遥不可及,又觉得清冷。
白心手撑着头,下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她还是趴在桌上睡着了,睡前还浮现着苏牧姣好而惨白的侧颜,难怪梦里也会看见他。
她看见了,苏牧站在不远处。
这晚月色很淡,苏牧好像是立在水面上,雾霭将他笼罩在其中。
他穿的是深黑色的西装,笔挺而精致,背对着她,显得腰窄腿长。
夜色浓厚,将他的身上镀上一层蓝,原本漆黑的发也因月色皎洁,而泛起温柔的银白,像是透明的烟。
白心大喜过望,朝他狂奔而去,嘴里含着:“苏老师。”
没人回答她,像是没听到。
“苏老师。”
她急了,怕他化作一缕魂魄,朝寒夜飞升而去。
“苏老师,你听到了吗?快回来,你不是要我当你女朋友吗?女朋友算什么,我连你太太都当,你快回来!”
她觉得心里头难受,酸胀的滋味一下子涌在喉头,将她一颗心刺激地收缩颤栗,徐徐发颤。
苏牧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
他驻足在那儿,一动不动。随之侧头,显出一点侧脸来。他的眼瞳被月光刺中,溢满脉脉柔光。
就快要……看到他了,就快要和他重逢了!
白心笑了起来,随后,从梦中被惊醒。
是值夜班查房的护士来了,看白心还睡在这里,所以问问情况。
护士让白心在纸上签个名,笑问:“你是病人的未婚妻?”
白心脸红,连连摆手:“不不,还没到那一步。”
“女朋友啊?真好,这么晚还陪在自己男朋友身边。”
“呃……”白心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还是欲言又止。
女朋友吗?
也算是吧,反正也只差她同意了。
“你别担心,没伤到心脏,好险是卡在肋骨里了。就是失血太多导致的昏迷,我想没事。你是不知道,这个手术是沈院长亲自指导操刀的,他年轻时候是在意大利读的医学博士,几十年的经验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