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件事一被揭露後,他的护身符也没了,勾结蛮子延误军情乃叛国行径,因此毒酒一杯,了却残生。
而虽然乔灏仍痛恨马皇后对自己的伤害,以及对华皇后、先皇的迫害,可是看皇上那样悲戚的请求下,他决定宽恕,毕竟事隔多年,有再大的仇恨也该消沉了,让已然半疯的马皇后削发为尼,入慈航庵修行,以赎其罪过。
如今放不下的是亲人尽亡的墨尽日,即便此事与沈子熙无关,可伴君如伴虎,墨府当年的惨状便是血琳淋的教训,他怎愿再重蹈覆辙。
「皇上下令满门抄斩便是,反正只是让草民至九泉之下相陪至亲。」
要杀便杀,他全无牵挂……墨尽日眸心微缩,不看一身华服的邀凤公主,她今日华贵雍容明艳大方,让人感受不凡的皇家气度。
「小墨子师兄莫要冲动行事,有话好好说。」乔灏忙缓颊。不当就不当,皇上真能砍他的头不成,他怎麽又忘了有事师弟服其劳,可供利用的大山就立在他面前呀!
「你以为朕不敢让你人头落地,把朕惹恼了,朕摘了你脑袋当球踢。」沈子熙说着气话,少年俊颇气得涨红。
墨尽日不回话,仅不屑地冷哼,让人更是恨得牙痒。
「清明帝息怒,请容激凤劝上一劝。」这头驴子这麽个给谁看,她可不信他真无鸿鹊之志。
「好。」沈子熙微一额首。
凤栖岚美目光彩流转,容颜凝肃。「墨尽墨帮主,纵使你身在拿莽,亦应知国家有难,万民不可幸免,看过那麽多乞食为生的乞丐,你忍心看战火连绵,满城百姓骨瘦如柴?」
「公主,你少管闲事。」他咬着牙,怒视。
「我不晓得你和腾龙皇室有何过节,更不愿过问令你悲痛万分的伤心事,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北蛮大军来袭,你愿不愿意拿起手中的长剑,保护像三儿这样的孩子?」他和她,以及所有人,他们都是三儿。
「这……」他眼神一沉,透着一丝挣紮。
虽然他常嫌乔小三粘人,是个麻烦又可恨的小魔星,把他平静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可是小人精一遇到危险,他从不迟疑,以身相护。
「这天下有许许多多的三儿,他们手无寸铁,弱小无助,若你不挺身而出为民先锋,那麽这世上将多出许多像你一样的孤儿,爹娘失去孩子,幼子寻不到父母,那样的哭声是你要的?」谁无爹娘、谁愿暗夜惊哭?动之以情,铁石融化。
「凤栖岚,我真想缝上你的嘴巴。」绯色柔唇软嫩,点绦色泽澈葩〃墨尽日想起那日火中的一吻,心口某条细弦轻轻一颤。
她笑了,笑容灿烂。'去谢恩吧,别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让自己後悔,人生只有一次不能重来,去做你该做的事,让你墨家在腾龙玉朝这块土地发光。」
他不是不能,而是太骄傲固执了,放不开纠结的恨意。
「哼,牙尖嘴利。」墨尽日冷硬面庞似雪初融,弯起嘴角。
「皇上,圣旨。」笑面狐狸在一旁提醒,以免错失良机。他这师兄可是爱过闲云野鹤的日子,随时有可能反悔。
「噢,对,圣旨……啊!朕的玉玺呢?」
太过分了,他费了多大的劲劝说呀,结果不敌美人一展颜,好色!
「皇上,在你左手侧。」乔灏提醒。他才刚拿在手上把玩,一副想用传国玉玺砸死小墨子师兄的模样,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呢,几时跑到这儿来的,哪个不怕诛九族的敢动朕的玉玺」他迁怒,把一干伺候的太监、宫女吓得跪成一排,身子抖个不停。
「自个儿看热闹看得出神还迁怒,皇上,你想当昏君吗?」乔灏笑眸一晚,桃花处处开,却让小皇帝看得心惊胆颤。
自知理亏,沈子熙一使眼色,要那些没用的宫人通通起身,别丢他的脸面,清清唯咙开口,「墨尽日听令,朕封你为护国将军,即日起为我腾龙之臣。」
「……臣遵旨。」他神色漠然,接旨时的黑瞳眯了一下,似在瞪那笑得有点张狂的皇上。
「墨将军,你可是朕的臣子喔,那麽朕看你孤家寡人的,有意帮你牵一门亲事……」大家一起捐躯呃,不对,是一起为家国效力,多子多孙多福气。
「不必。」他一口回绝。
「你不先听完朕为你指婚的对象?」嗯哼,以後最好不要求他赐婚,否则……沈子熙看向一脸凝重之色的激凤公主,暗暗在心底好笑。
两国联姻你不要,到时就自个儿去撞壁吧!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清明帝此时的狡桧神色竟和乔灏有几分神似,因成功算计人而得意扬扬。
明眼人都看得出墨尽日和凤栖岚之间有那麽一点什麽,两人眉目不传情也有几分情丝牵连,早已春情暗浮,两颗心。坪然跳动。
可是他们却极力地隐藏,像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谁也不肯先越过那条线,各自在线的一侧观望,不满足於现状,却也不去揭破。
都不动谁主动?看得人很不痛快,明明是两情相悦还摆什麽谱,姻缘在前不握住,难道要月老来亲自绑住他们俩的手吗?
「臣的婚事不劳皇上费心。」墨尽日冷着脸,眼瞳射出诸多不满,明目张胆地怪皇上多事。
哼!无趣,也不看朕日理万机多辛苦,让朕玩一下解闷又如何。「对了,邀凤公主,听说你已二十有三了却尚未婚配,贵国女子允许大龄未婚吗?」
「我……」凤栖岚脸色微黯,带了几许为难。
「不用回答。」墨尽日瞧她一眼,晚向小皇帝,回道:「大龄又怎样?公主聪慧更胜诸多男子,她不婚自有她的道理,皇上只要管好後宫嫔妃,不让妇人事宠祸及前朝。」他看向皇上左耳下方的抓痕,嘲笑他管不住自己的女人。
沈子熙抽了抽眉,笑脸微僵,「啧!皇……乔卿家,你看咱们墨将军多无礼,自个儿床冷枕空,孤影伴月,没个说说话的知心人,这会还不许旁人俪影成双,共寝鸳鸯枕。」
「嗯嗯!墨将军是太无礼了,皇上也不过在表达两国联盟的诚意,问问凤瑶国的风土民情,若无深入了解,怎好谈合作?」小墨子师兄就委屈点吧,让皇上解解闷,他闷太久了,总要让他舒服一下。
瞧!他多忠君爱国,为人臣子者理应让君王舒心。
「就是嘛!乔卿家果然深得朕心。出兵抗童非同小可,朕对凤瑶国女王所知不多,不如摆宴『腾龙宫』,让朕好好款待远方来使,顺便聊聊公主对婚配的要求,朕的朝中尚有文、武状元末许婚,年龄嘛,和公主差不多,朕有成人之美……」
咦!人咧!
这年头敢在皇上面前抢人的人并不多,好个墨尽日!
「咳,皇上,木头总有一天会开窍。」小墨子师兄性子冷,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熬。
不过逼一逼也不错,他没看过小墨子师兄变脸色。
「乔卿家,联苦闷啊,皇后又跟朕闹後宫美女太多,梁国又拚命送妙龄女子讨朕欢心,朕有满腹的委屈呀!你看朕是不是憔悴了……
「臣告退。」小皇帝发他的牢骚,恕不奉陪。
乔灏没理会身後沈子熙的频频呼喊。庆幸坐上皇位的不是他,不然他可无法和心爱的月儿娘子双宿双栖。
只是他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两道拉扯的身影,他眼泛兴昧地停下脚步,做一回看戏人——
「……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贵国皇帝的好奇,事无不可告人,且稍一打探便可得知。我是被退婚的女子,对方认为我锋头太健、气焰太高,若是娶我为妻他会抬不起头做人。」凤栖岚说话时还有点难过,不若嘴上所言已不介意。
知道要看开是一回事,但受过的伤不易痊癒,朱玉楼不爱她才舍她另娶,可她又做错了什麽,只因不被爱就要惨遭羞辱,沦为众人口中的笑柄吗?
她不是不怨朱玉楼的无情,只不过是一直压抑着,不让别人看她的笑话,她心里也会怕再遇上一个朱玉楼,将她的心丢在地上踩。
「软弱男子的妄言也值得你放在心上?他不敢要你是因他天生一根软骨头,没肩膀,真正有担当的男儿不会背弃盟约,更不会以践踏他人来掩饰自己的无能。」若是他,绝不会让她忍受这等难堪。
她失笑,眼中却隐隐浮动落寞,「难得你这张像淬了毒的嘴,也能说出安慰人的话,我真要受宠若惊了。」
墨尽目不由得扯住她的柔黄,讶异大手包覆下的小手竟如此纤细。「凤栖岚!不要让我看见你的伤心。」
他会心痛。
「你该喊我公主才是,如今我们的身体已经换回来了,你不用再拖着我这个累赘,为你造成诸多不便我深感抱歉……啊,你握疼我了……」他的手好大,而且温暖。
「就是要你痛,若不把伤口撕开,它永远也不会癒合!我可以去替你灭了南风国。」把那个什麽王爷痛殴一顿!
凤栖岚先一怔,继而星眸辉灿,「认识你真好,墨尽日,你让我知道这世上有真正的男人。」
让她心动。
「什麽,帮主之位传给我?」
一蹦蹦得三尺高,龙七吓得嘴巴合不拢,两颗眼珠子凸得像要掉出来,不知是高兴过了头,还是被吓傻了,他整个人僵住,久久无法回神,连怎麽说话也忘个精光,完全能用一句成语形容一
呆若木鸡。
他真的就像以前的傻八儿似的,表情很憨、很呆,反应很迟钝,先是一脸呆滞地仰头望天,看看天空有无异象,接着开始傻笑,嘟嘟嚷嚷的,「怎麽会是我?怎麽会是我?祖坟冒青烟了吗?」而後是猛抓头皮,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他焦虑不安,神情惶然,见着乞丐同伴就捉住人家双肩直摇,送声地问:「你看我能当帮主吗?会不会搞砸?要是把丐帮毁了,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他担心不能胜任,一下子从副帮主升到帮主,统领数以万计的乞丐,他能像冷面寡言的「前」帮主一样镇定才有鬼!
当初墨尽日从朱角手中接过丐帮帮主之位时,他不是惊慌,而是连续咒骂了一个月,把底下的乞丐操得叫苦连天才甘心。
所以,不是龙七没用,而是每个人对「天上掉下来的大讲」反应不尽相同,他没直接两眼一翻往後一倒就不错了,毕竟乞丐头儿并不好当,每日要操心的事不比金鉴殿上的皇帝少。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墨尽日接下护国将军一职,是个官了,以後要做的事只多不少,他要练兵、手非阵、整合兵力、排定行军路线和粮草,一切恢关出兵抗蛮的结果也不能马虎,他必须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因此分身乏术的他只好把帮主职务交给熟悉丐帮帮务的龙七,不让丐帮弟子饿到肚子,团结一致将丐帮发扬光大。
「你不要太兴奋了,墨将军将丐帮帮主之位传给你,你不用回报一二吗?你看他和我们公主到底有没有谱,我看来看去总觉得有什麽,你要帮着撮合一下吧?」虽然两人外表看来很平静,可是每回眼神一交会,浓得腻人的情意便流泄出来。
「谁说没谱,打从我阿龙认识老大到今日,还没见过他为任何人煮一道菜,但前几日夜里他一听到公主咳了几声,就在百忙之中弄了化疲止咳的『桑枝炖母鸡』给公主,我想偷喝一口还被他狠瑞一脚,连七儿姊姊也没喝过他煮的汤……」啊!好像说太多了,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七儿是谁?」性子直的烟霞追问。
他乾笑。「那不重要,我们谈的是你家公主和我家老大,他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狗男女……」
「狗男女?」这阿龙好大的胆子敢骂公主是狗,活腻了!
「哎呀哎呀!咬到舌头,把话说错了,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间佳偶,还有谁比他们还登对?我的好烟霞别踩我的脚,要被你踩烂了。」口乌呜呜,好疼啊!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呀!一点也没说错,瞧他阿龙多可怜,当了帮主还被女人拈来捏去,不时踩上两脚过过瘾。
「我也认为公主对墨将军有意,不过我们近日要回凤瑶国了,若是不在此时让他们互表情衷,错过了这机会,日後想再见面恐怕就难了。」烟霞叹气。她以为自己会迫不及待想回国,但是临别之际却舍不得,这里有太多令人放不下的人事物。
烟霞想到某位英姿焕发的男子,他腹系佩剑的俊雅身姿让她脸儿发烫,心潮澎湃。
她看上的那人叫柳云风,年近三十尚未娶妻。
「什麽,这麽快?」他惊呼。
「哪里快?两个多月了,议定同盟的隔日就该启程回去了,是贵国皇帝又邀我们多停留几日,公主才派云绯姊姊先行一步,向女王回报此事。不过,不走也不行了,我朝左相……」真是的,还来添乱。
「你们左相怎麽了?」不会凤瑶国出事了吧!这事该不该跟头儿提一提,公主这一趟怕也不平静。
「没什麽,总会解决的。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公主的心情,自从被退婚之後,这是她第一次中意一个男人,若是再没个结果,她大概也就断念了,从此无意於婚姻。」可凤瑶国的公主怎麽能不嫁人?
「那该如何是好呢?把两人绑起来丢在一张床上,生米煮成熟饭,再来个捉奸在床,你觉得怎麽样?」先造成事实,让两人赖不掉再说。
龙七与烟霞讨论得正热烈,没发觉身後多了一位木答斜插、衣着简朴的美丽女子,正兴致勃勃跟着听着。
「那也不成呀,公主曾和墨将军独处多日也没发生什麽事,听说还同榻而眠,用这一招是行不通的。」苦恼不已的烟霞手托杏腮,一脸愁苦。
「不会吧,小墨子居然不举?」一道轻呼响起。
「什麽叫不举?」烟霞表情困惑。明明举得很高呀,墨公子他的双臂。
「就是男人身有隐疾,力不从心。」
「时!死阿龙,这麽下流的话也说得出口。」羞死人了,亏她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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