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差先是忌惮的看了容麒一眼。
闻言,那冰冷的鬼脸,才微微的松动了,用极为冰凉的声音,缓缓的道:“原来苏阴官家的后人,失敬失敬,怪不得身上有股子阴曹地府的味儿。”
我望着这阴差,故作小女孩害怕的样子,躲在容麒的身后。
但心里却肯定,这阴差刚才一定是嗅到了什么,但他似乎又不敢肯定,加上容麒的阻拦,同时也亏得祖宗保佑,似乎是鬼都得给我祖上几分薄面。
之后,这阴差在我身上没察觉出别的疑点,也就罢了。
火急火燎的就又进了那扇虚拟的大门,走了。
没了那股子汹涌的鬼气。
所有人瞬间觉的空气清新了不少。
而我的心,也微微的放了下来。
“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呀。”慕容绝颇为唏嘘的拍拍大腿,转而朝我们:“诸位,想必不用我提醒也该知道,今晚的事,最好都烂在肚子里的好,别最后逮不住狐狸,还惹了一身的骚气,失策失策呀。”
他虽满口失策,不过却是能听得出,他心情很好。
陈老爷子冷冷一哼:“还用你说,擎天盟不黑不白的,几次三番扰乱阴阳,当心哪日来勾你的魂儿。”
慕容绝干干一笑:“有时候活的长久了,到顶没意思,嘿嘿,不说了,就此别过。”
说完,他忽然双手捏诀。
尽管那手势,十分的朴实无华,但却含着无匹的道力。
登时,前面的脚下,就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台阶,正是走下四楼的台阶。
之前我们苦思冥想都找不到路,没想到这台阶,就跟慕容绝自己的似的,想开就开,就合就合。
我们几个小辈看着惊奇。
陈老爷子摸了摸胡子道:“这有什么,万事万法都是通的,到了一定境界,自然可窥得门径……不过,那个,用了你的,就省了我的,一道走吧。”
说罢。
我们几个就一块都踩上了那个楼梯。
转眼的功夫,就下了四楼。
待我们踩上三楼的走廊,在一回头,果然,身后又变成了那条死路。
慕容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陈老爷子瞪了陈晓娜一眼后,也走了。
想必没了鬼长生的干扰,鬼楼内的回回阵也早就破了。
而经过这一夜的惊心动魄,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是满身的疲惫,最后忍不住都露出了一抹会心的苦笑。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接近凌晨了。
当我们走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正要进来的叶群小恒跟孙超然他们。
“娜姐!”
所有人一看到我们一个不少的都出来了,登时一个个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怎么样?”
叶群此刻也露出了微微的动容。
显然他们都在鬼楼外守了一夜。
虽说这一夜鬼楼之行,有点偏离了我们之前查案的初衷,不过总算结局不算太差。
秦守欠扁的一笑:“叶群,哥跟你说,这一夜过的,太特么刺激了……可惜有人交代过,不让我们往出说。”
你特么是在赤裸裸的炫耀吗?
叶群登时跟这厮没了好脸色,真是误交损友呀。
不过之前虽然慕容绝交代,让保密,但目测这是估计兜不住,因为那几个鬼差注定了追错了目标,再说,叶群一直都是自己人。
如果他想知道,我们不会隐瞒。
“先出去再说吧。”
“对了,娜姐,你们上鬼楼后,我们意外抓到了一个人。”这时孙超然禀报了一句。
陈晓娜虽一脸的疲色,但一听这话,登时来了精神:“什么人?”
“一个御灵的女的,我怀疑之前放虫子咬人,杀人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孙超然几乎笃定的道。
这时我想到,之前在二楼,被秦守追的跳窗逃跑了的那个女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想不到竟落在了外围的灵异警察手里。
陈晓娜一听,登时眼睛更亮了,妩媚的勾唇一笑:“通知下去,可以结案了。”
“是。”
等我们彻底走出鬼楼后,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放亮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鬼气沾的太多,我一看到那出现的朝霞,就有些不舒服。
容麒立刻发现了我的不对。
“怎么了?不舒服?”
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容麒跟他们打了身招呼。
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阿梅更是打着哈欠说再见。
“妹妹,再会了。”
众人分开后,容麒马不停蹄的就开车送我回了家。
其实我累到不是很累,只要是开始越来越讨厌阳光了。
而讨厌阳光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眉心血,提供给我。
索性回到家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
容麒有些歉意的看着我难受,然后一进门,把门一带,就紧紧的把我抱住,直接扛到了床上。
“你干嘛?”
我一惊。
容麒看了我一眼,理所应当的道:“给你点尸气。”
“……”
我莫名闹的大红脸,但他的唇已经紧紧的贴向了我,十指轻快就拨开了我的外衣,我像是有些被动的承受着他的突然热情。
最后索性八爪鱼似的缠上了他。
我俩就这样一直滚到了床上。
好一番磨搓折腾,当那股熟悉冰凉的气息,游走遍我的全身后,还是舒服的眯了眯眼。
容麒吻着我的唇,流连了好一会儿。
才建议道:“我去放水,洗个澡?”
我点了点头,望着容麒起身离开,我一个人躺在被子里,这个时候,我才敢小心翼翼的冥想起,我脑海中的女像。
现在我敢打包票。
阴差说少的那个重要东西,绝度是被女像给拿走了。
她拿走的到底是什么?
她跟那个被封印的恶魔,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我的意识,缓缓的沉入了我的脑海,但是当我第一看看向那女像的时候,还是微微的吃了一惊。
因为我发现,我此刻眼里的女像,像是变了一番摸样。
第三卷 第287章 故事
其实也不算变了摸样。
只是跟我印象当中,那个神秘幽远,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神像不同了,变的更加凝实了,对,是凝实了,仿佛虚幻的东西。
突然落到了地上。
感觉那是一尊实实在在的玉像,就放在我的脑海里。
而最大的不同,还是女像的手,原本,女像的手是规规矩矩双手交叠,放于腹部的,而此刻,一只手却是伸出摊开的。
而摊开的手掌心,居然悬浮着一样东西。
虽然这个东西,被一团乳白色的光芒,笼罩着看不清,但第一眼我就敢肯定,这就是那个她从虚迷封印里拿走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一想到,这是一件,连鬼差都惶恐不安的东西,我登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要是被阴间的人知道……
不过撇开这些,我再次正视女像,不得不承认,我发现此刻的女像,给我的气息,要比过去更加的强大了……是因为那件东西的缘故吗?
此时此刻,我真是满肚子的疑问,满脑子的猜想。
奈何玉像……
也许她是活的。
我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然后试探性的,我问玉像:“你到底是谁?今天到底对虚迷封印做了什么?”
我紧紧的盯着玉像。
可到底我还是没抱什么希望,半分钟后,女像依旧无知无觉的站在那里,仿佛恒古的神祗,我便知道她不会说话的。
只好缓缓退出了自己的脑海。
只是神思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一声淡淡的叹息,十分的哀凉。
正好这个时候,容麒放好了洗澡水,我便披着睡衣出去了。
浴室里,我俩几乎坦诚以对,双双靠在宽大的白色浴缸里。
如今我俩都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活人了,所以凉水泡澡是最舒服的,但容麒为了照顾我,做活人时候的习惯,还是掺了少许的温水。
雪白的泡泡下。
我习惯性的紧紧的搂着容麒,白皙精壮的腰肢。
“怎么了?有心事?”
容麒老早就看出我的不对。
而我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其实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我跟容麒之间已经没什么秘密了,甚至我也曾向他说起过女像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太过深入的东西,我居然不愿意跟他说。
不是说我不信任他,我很信任他,但是,心里总想给自己留点余地。
再说,我就算说出来,容麒也必须能给我答案,因为虚迷封印的事,他也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想到这个,我突然想到,之前容麒告诉我,他儿时也听过一个,有关葬于虚迷的故事,跟阿梅说的不是一个版本,还说如果我想听。
他会慢慢讲给我听。
反正现在我们基本不用怎么睡觉休息。
索性让容麒讲他那个葬于虚迷的故事。
我想听听,有关那个恶魔,到底是个怎么个由来。
只是容麒皱了皱眉,说:“这个故事很长,泡在水里说一点都不舒服,不如我们洗完澡,躺在被窝里,为夫在慢慢为你道来?”
我吧唧一下在他脸上印下了一吻。
“成交,我的事作男。”
只是说是,到床上在讲,可我俩在浴缸里磨搓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只是我在准备上床的时候,突然被容麒拦住了。
“等一下。”
我疑惑的回头看他。
就见容麒正拿出了一只指甲刀。
以前,我洗完澡都有修修指甲的习惯,可自从死后,身体机能基本暂停,指甲也不涨了,所以也不敢修了,在修就彻底没了。
结果容麒现在拿出了这个东西。
我也才发现,通过这几天,容麒对我的养护,果然如他所言,我身体的另一半还是活着的。
因为我的脚指甲,居然不知不觉的冒头了。
“我自己来……”
“别动,我来。”
容麒躲开了我手,居然认认真真的蹲在地上给我修起了脚趾甲。
现在是大白天,但我们却永远拉着厚厚的窗帘,过着晚上,因为我不喜欢阳光。
容麒也总爱自责,原本我该更好的享受生活,但却始终都陪着他,躲在这昏暗的角落。
其实我想说,他便是我的阳光。
但是这样的情话,要是让他听了去,尾巴还不翘上天。
我就这样坐在床上,看着他仔仔细细的帮我修剪完指甲,才舒舒服服的钻进被窝。
不过我们还是先聊了聊有关这次鬼楼的话题。
虽然并没有如预期那样,除掉颜潇潇和颜素月,不过我个人感觉还是收获巨大的,至少我以后不会在怕她们了。
因为我也在一次次的变强。
“对了,我听那个阴差,最后提到什么府君大人,在阴间很厉害吗?”我想到什么,就随口问了一句。
反正容麒这方面很博学,基本没有他不清楚的。
“地府有三位府君,都是极其位高权重的,不过,我们都是几百几千年前就作古的人了,很少露面,而每一个府君下面,都有阴官,在协理阴阳两界的事物。”
“那阎王呢?”
我就好奇了,地府,难道不该是阎王做主吗?
容麒看了我一眼,笑道:“阎王已是位列仙班的存在,如无必要,根本不会插手阴间的琐碎事物,所以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你可别信。”
我吐了吐舌头,“位列仙班?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吗?”
容麒的神色,出现了几分怔愣,摇头道:“不知道,我没见过。”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讲那个故事?”
我突然转移了话题问。
“你真的要听?”
容麒确定的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问:“怎么,是个悲剧?”
容麒显然并不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不过他的故事还算条理分明,没有太多的废话。
容麒儿时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是两百年前了,而他口中这个故事发生的时间,则是古代,想必应该是更久远一些的故事。
就像西方童话里,开篇总会用很久很久以前,一笔概括。
所以这个故事是说不清年代了。
只说从前,在一个十分贫穷落魄的小村子里,有个打石匠,叫杨老歪,一听名字就是个窝囊人,早年跟人学了几门手艺,专门给人打个墓碑,打个石器的度日。
勉强在村子里还可以。
而打石匠,每天除了打石外,主要更多的时间,还得到山上去采石,专采那些适合做石料的石头,每次都跟同村的几个石匠一块去。
可因为杨老歪窝囊,每次采石,都分不到最好的。
这次也一样,不过他最近接了个活儿,也不容他满不满意,必须得开工。
而这个活儿呢,是给镇上一户人家,打墓葬用的石碑。
别看杨老歪人老实,手艺还是不赖的。
可这次不知怎么的,就犯了邪,原来呀,他分的这块石料,看着也是可以用的,但邪就邪在,明明要打光滑的石碑,可杨老歪,每次一下锤子。
都是手一歪,给打错了。
这么一次两次的错,生生把就把这打石碑的石料给毁了。
不仅如此,这接连莫名其妙的手歪,还阴差阳错的,在石头上给打出了一张人脸。
一张活灵活现,女人的脸。
不过这杨老歪当时可没那艺术细胞,能看出有张脸。
最后眼看这活儿就要黄了,气的杨老歪一锤子就把这废了的石料给砸了,但万万没成想,一颗鸡蛋大小,碧青碧青的美玉,就从这废弃的石料,滚了出来。
可把一串大子儿都没见过的杨老歪也惊住了。
他抖颤着捡起那鸡蛋大,碧青碧青的美玉,看了又看,在确定自己不是发梦后,赶忙就进了屋,跟做贼似的,把门紧紧的一关。
堂屋里,做饭的媳妇就奇怪了,你没事关门做什么。
杨老歪这才把玉给媳妇一看,夫妻二人,登时乐的跟什么似的,想不到他杨老歪窝囊穷了一辈子,居然还有这等福气。
杨老歪的媳妇,就说,这么好的一块玉,这要搁镇上,得换多少钱呀?
杨老歪鄙夷的说:“换什么钱呀,这是老天爷给的,得当传家宝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