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顾来时惜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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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顾来时惜今朝-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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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忍慌张了一下,怕他挂电话,赶紧说道:“喂,我是乔忍。”
  那边没什么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问:“还没睡?”
  “没有,睡不着……”乔忍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反反复复地揪起又放下被子。
  听他不答话,就问道:“我听说,你进了拘留所?”
  程惜轻应了一声“嗯”。
  她急忙追着问:“那你现在出来了吗?”
  “你见过拘留所让人带手机进去的吗?”
  乔忍“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又心领神会地再“哦”了一声,声音里的欣喜都能从手机屏幕透出来,“所以你现在是出来啦?”
  程惜没答她,问:“是不是很疼?”
  “啊?唔……是挺疼的……”
  “既然睡不着,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乔忍很奇怪他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条件反射答道,“……想跟你讲电话啊。”
  她听见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轻笑了一下,让她莫名地红了脸。
  程惜站在门外,手放在门把上,说:“你的门没关。”
  乔忍下意识地朝门边看去,他就站在那里,宽版纯黑卫衣,休闲黑色长裤,细碎的发也是黑的,瞳仁更是如墨。只有肤是白皙的,唇是红的。
  好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谦谦公子。
  程惜走过去,挪开她床边的凳子,坐在她床上的边沿处。
  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静静看着她,唇边还带了隐隐的笑意。
  乔忍脸红了,不自在了,坐立不安了。找着话题问:“你……是不是朝那个人开枪了?”
  “你同情他?”
  “没有没有没有!”乔忍连忙摆手否认,扯到腹部的伤口,又忍不住倒吸着凉气。
  程惜抓住她乱晃的双手,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乔忍不敢看他的目光,低下头踌躇着,然后听见他补了一句“仅限你问一句”。
  她顿时后悔不已,脱口而出问道:“那个维修……那个人为什么想置你于死地?”
  显然,她也知道那人不是普通的电梯维修员。而且,这个问题,她也是着实想不通的。
  “我不告诉你。”他的语调平平的,不像是开玩笑,但也很明显没有一点诚意。
  乔忍气结,“你不是说——”
  “我允你问,可没说我一定会答。”
  程惜站起身,又稍稍弯下腰,挽起她垂在额角的几绺长发,别在她耳后。
  “你只需要记住,他不是唯一一个意图这么做并付诸行动的人。”
  乔忍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见他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在眼前放大,然后顿住,移到上方。
  她拼命屏住呼吸,只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一秒,两秒,三秒,他的唇离开。
  程惜直起身,看了她一眼,乔忍通红的脸颊被一览无遗。
  程惜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精致的小册子,递给她,说:“疼得睡不着,看看这个也挺好玩。我有事,明天再来看你。”
  乔忍仰着头跟他说“晚安”,目送着他离开房间。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为她峰回路转了吗?
  乔忍觉得自己需要用一晚上的时间去慢慢回味。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们晚安。

☆、初吻

  1
  “我今天早上去拘留所打听,原来那位程先生昨天就出来了。”乔母帮她换着花瓶里的花,“帮你办住院手续的是他助理,听起来他很忙的样子,也不知何时能当面致谢。”
  乔忍装作很是专注地喝着水,心里想的却是:他不但出来了,昨晚还来这儿了。
  “哦,对了!”乔母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她床边坐下,神神秘秘地问,“我听他助理说,在电梯里时,是你救了他?”
  啊?!这事儿估计连程惜本人都不知道,因为那时他背对着她,事情又发生得突然而迅疾,乔忍觉得自己要是不说,没人会知道当时那男人的枪口是对着程惜的。
  但蹊跷的是,昨晚她问程惜时,他好像是早已知情了的样子。
  “我当时给他敷衍过去了,因为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你会做的事,多半是程先生那里搞错了,不过搞错了对我们也没坏处,所以我就没否认,也没敢多说。”乔母继续小小声说着。
  乔忍暗自翻白眼,“我看着这么不像会做好事的人吗?”
  “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别说他一个陌生人,就是换成亲人,都未必——”
  乔母的话顿住,病房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她拿着昨天的花走出病房。
  一手揪住身下的床单,乔忍低下头,眼眶里的泪垂直砸在被子上。
  是啊,亲人,我都没救。
  2
  程惜对李路的上诉一提出,就有新闻媒体介入,称那名在电梯里持枪的维修员是隐秘堂口组织黑焰堂的一名成员,其袭击前商务部部长程利来的独子的行为是一场阴谋论。
  程惜的身份本来就敏感,又是前阵子的焦点人物。结果,到了最后,一起普普通通的枪击案上升到政治层面,政府也介入到其中。
  如今的黑焰堂,势力早已没有之前那般深不可测,大半的成员都被程惜一方设计进了监狱,内部的财务又告急。现在面临着警局和程惜左右两面的施压,更是慌不择路。
  是夜,黄埔旧港的乌冲码头处,程惜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淡漠地站在那里,周围只有几个保镖,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漆黑一片的内海海面。
  小张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从远处跑来,站定之后,喘着粗气地说:“先生,前面的人都被换掉了,只要钟夜的人一到,随时可以动手。”
  “过去看看。”程惜脱下外套扔给站在一旁的保镖。
  “可是先生,程老爷子交代说,不能让你亲自去做这些事。“
  程惜挽着袖子,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是谁的人?”
  “我……”小张语塞。
  “我不想拖下去。”
  小张看着他渐渐走入黑暗里的身影,觉得先生这个人的心思,真的是旁人难猜的。
  之前在纽约那般暗无天日的境遇,都没能让他沾手任何黑暗之事,不求助也不暴露身份。但为了乔小姐,却可以毫不犹豫地下达着“毙了”、“围剿”这样的命令,现在还要亲自动手以确保无误。
  先生心里,应该是很想很想早点跟乔小姐在一起的。小张边想边追上程惜的脚步。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很想很想”,谁愿意轻易违背之前那些“非常不想”。
  3
  乔忍一整天都不敢睡觉,生怕程惜来了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昨天晚上他说今天会来看她,乔忍记得很牢。
  已经晚上八点了,把母亲劝回家去休息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乔忍拿起床头那本半书大小的小画册,昨晚细细看了几遍,直到眼皮自动合上,才不知不觉睡去。
  敲门时在这时响起,她赶紧放下画册,理了理头发,然后才说:“进来。”
  拿着花篮的王安梓推门而入,乔忍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失望。她喊了一句:“副总。”
  王安梓见病房里只有她一人,也有点意外,他走到她床边,问:“小乔,你感觉好点没?”
  “还行,”乔忍笑了笑,“副总你怎么会来看我?”
  “我记得,你没辞职。”
  乔忍笑着低下头说“也是”,不过她是真没觉得王安梓像是会去探望生病的助理的那种上司。
  “前两天公司事有点多,抽不出身过来,”他在床边的凳子坐下,双掌交叠着说,“我还听说,你是帮程惜挡了那两枪?”
  这是……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帮程惜挡枪了?乔忍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有。”
  王安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其实他之前看那些关于程惜与黑焰堂的新闻报道,就觉得有些地方解释不通,比如程惜为什么要朝那个李路开枪,就算是帮人加自保,制服了对方就可以。开枪这个行为,更像是在泄恨。
  来医院时,发现乔忍住在最顶层的高级病房,王安梓了解过她的家境,中产阶级的单亲家庭,一般是不会住高级病房的。
  让他完全肯定了之前的猜测的,是上来这一层楼时发现了隐在暗处的不少保镖,以及乔忍门外廊道那几个看似是普通人实则个个训练过的男人。这些人,只可能是程惜的。
  而现在,更明显的证据出现了。王安梓伸手去拿她枕边的那本画册,说:“你这册子看着挺眼熟的。”
  乔忍反应过来时,画册已经在他手上了。
  “很久以前的东西了,副总估计会觉得无聊。”她下意识不想让他翻开看见里面的内容,边说边装作不好意思地伸手去夺回。
  王安梓似乎是知道她的意图,一手挡住她的手,一手翻开画册。乔忍见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好缩回手,靠在床上,心里微微不悦。
  他随便翻了几下,心中就了然了,何况栓在外面的那根银链那么独一无二,怎么会是别人的?
  “你刚刚说是很久以前的东西?看来你跟程惜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这话听着更像是陈述句,乔忍觉得答“是”或“不是”都很尴尬,一时便没答他。
  王安梓笑了笑说:“他从前最宝贝这册子,旁人根本没机会拿过来。”
  乔忍继续尴尬着,拿起水杯来喝水。
  “既然都认识,怎么上次喝茶时不见你们有任何交谈呢?”王安梓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还是说,这次真的是你救了他,所以才——”
  “咳咳咳咳……”乔忍适时地呛住,王安梓连忙放下画册,帮她把杯子拿开,还起身帮她拍着背说:“小心点。”
  乔忍有点不自在,摆着手说:“没事了,我没事了,副总。”
  两人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几分钟之后王安梓就离开病房了。
  离开时,王安梓又特意留意了一下乔忍房外那几个穿着便衣的保镖。很明显,程惜和乔忍的关系,绝对没有之前给他的感觉那么简单。
  他眯了眯眼,如果程惜也有弱点,也有碰不得的软肋……
  4
  墙上的时针已经转到十点了,乔忍小心翼翼地挪着身子,把脸侧向门那边,这样,程惜来了的时候,她就可以更快看见他。
  房间里静得只听得见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又过了一个小时,乔忍心里有点着急,就像等着大人兑现承诺的小孩,满心只有等待之情。
  “叩叩叩”,终于听见敲门声时,她赶紧坐直了身子,心跳加了速,说:“进来。”
  “乔小姐,夜深了,您需要睡觉了吗?”
  原来是专门看护她的护士。乔忍失望地低下头,最后轻声说:“要睡了。”
  那小护士也似乎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帮她准备热水之类的。要知道,病人若是不睡,就代表着她也不能睡。
  乔忍神情麻木地任由小护士在她身上忙上忙下,心里只有一阵阵失望在扩大。
  每一次门开,我都希望是你。
  可零点逼近,承诺要过期了,你依然没有出现。
  从天黑等到天亮,凌晨的时候,乔忍才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她一睁开眼,看见的不是母亲,而是坐在她床边的王安黛。
  “乔助理,真巧,你这就醒了。”王安黛温婉地笑着说,双眼却观察着乔忍看到她的种种反应。
  乔忍微微皱了皱眉,边撑着手坐起来边问:“王小姐,你怎么——”
  “王小姐也是刚刚才来的。”乔母拿着杯子进来,给王安黛倒了杯水。
  “谢谢伯母,”王安黛接过水,抿唇笑道,“我听说,乔助理是帮程哥哥挡枪,才受了伤的。程哥哥他忙,也没什么时间过来看你,我反正整天闲着,来探望你是应该的。”
  一番话,让乔忍心里堵得不成样子。
  乔母当然也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和关系,连忙说道:“原来王小姐还是程先生的朋友啊,那真是有心了。”
  刚刚她来时说的她是乔忍老板的亲妹妹,乔母只当乔忍找了间负责任的良心企业,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应该的,乔助理不但是我哥的得力助手,这次更是舍身救人,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你了。”王安黛脸上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得力助手?她就是个跑腿的。舍身救人?她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你不知道怎么感谢?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刺耳,就算你是程惜的青梅竹马甚至女朋友,也不用句句话都明里暗里地提醒我。
  乔忍在心里嘀咕着,面上也懒得去装什么和善,尴尬地附和她笑了一下,把头侧向另一边,没说什么话。但却没注意到王安黛拿起她那本画册。
  “程哥哥的画册怎么在乔助理这儿?我以前有事没事最喜欢翻他的各种画作了。”其实王安黛一早就想伸手拿她枕边那本小册子了。她看似随意的翻开看着,心里边却早已经着了妒火。
  乔忍极其不悦,又不好直接抢回来。听着她的话,更觉得不自在——哦,我知道你跟他亲密了,他的各种画作都可以随你翻随你看。
  那上面是程惜每一年给自己画的素描自画像,旁边还有看上去是后来才加上去的英文字句,甚至连婴儿时期的都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着自己的照片画出来的。每一个他,不同的神态,不同的场景,渐变的五官,愈加沉郁深邃、高冠若玉的气质。但是到二十岁就戛然而止了。
  几十页的小画册,装满了他人生的前二十年。
  王安黛的眼里不能自控地流露出不甘和嫉妒。她小时候想过很多办法从程惜那里拿到他这本拴着银链的精致小画册,但是没有一次成功。因为程惜不愿意给别人看,整天把它放在包里或校服口袋里,出省出国去哪儿都带着。
  以前王安黛还因为这事向自己父母亲和程惜父母亲哭过几回鼻子,依旧没法一睹此画册。但是这个乔忍,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就可以从程哥哥那里拿到它?
  乔忍见她翻着翻着也翻到尾了,开口说道:“王小姐前来,我这还没洗漱就……”
  她神情为难地看了看王安黛,逐客之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王安黛收起脸上的情绪波动,抬头故作愧疚地对乔忍笑,“你看我,这都没注意到,”然后起身,举着那本画册说,“看来是程哥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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