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科动了几下嘴巴最后沉默了下来。
“是,王叔,侄儿一定尽力,”吉利恭敬的答道,就算为了报西匈奴的仇自己也会让梁国、风思源付出代价。
看着吉利身影消失于帐外,东科收回眼神,“大汉,你怎么就这么相信吉利,他已经让我们损失两万多人马了,再说……。”
“住嘴,要不是你们一个个酒囊饭袋,我会用他吗?再说战争中不损失点兵力能打胜仗吗?他们西匈奴比我们损失少吗?”风可大汉眯眯了双眼,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让我们北匈奴发兵攻打梁国,他们西匈奴不付出一些代价也是不行的。”
“可是,你就这么相信吉利全心全意辅助你,”东科心中不甘心道。
“哼,西匈奴灭在梁国手上,以吉利的个性怎么会不讨回来,就算他谋划我的位置,也得等攻下边城再说,现在也是削去西匈奴精英的关键时刻,以后西匈奴就得臣服我们北匈奴,一解心头指恨,再说,现在吉利还不是得看我的脸色,”风可大汗想到西匈奴以前的嚣张和不屑,心里顿时恶气竟出。
“可是,大汗,风思源如果如传说中那样可怕,你不怕我们到时候……”东科想起探子形容的风思源心中后怕道。
风可大汗狠狠地瞪了一眼东科,“一个黄口小儿,传说都是夸大,怕他干嘛,西匈奴是他们气数到了而已,再加上吉利他们几兄弟的内斗不亡才怪,”见东科还要说什么,风可大汗恶声恶气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人多还会怕梁国士兵吗?再说风思源只带了三万人马过来,他们梁国也才七万人马,我们现在可是有八万人马,攻破边城那我们的好日子就到了。”
东科见目露凶光的大汗闭上嘴,听见大汗后面的话连忙转变脸色奉承道,“是,大汉说得都对。”
“还是大汉厉害,拿下边城,到时候梁国就是我们嘴上的肥肉了,”右手边第三位的西里发出声音洋洋自得道。
其他手下也一一附和起来,东一句西一句的讨论着未来的美好境遇,风可大汗想着未来的大好风光,心中一动不由大声笑出来。
吉利耳朵动了动,听着帐内的笑声,你们想把我们西匈奴吞并,看谁走到最后,盲目自大的一群人,等遇到风思源你们就知道了。
这次若成功,迟早把大汗位置抢过来,再继续发扬西匈奴的光辉,如果,不成功我也会让你们北匈奴和我们西匈奴一样失去战斗力。
吉利走进自己的军用帐篷内,走到案前打开地图对着问着蒙克道,“梁军现在什么情况。”
“据统计,梁军昨晚损失四万多人马,现在还剩下三万多左右,经过这三天的战斗,那些士兵也估计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左耳带着铁环的蒙克一一答道。
“你们说说我们要是全力进攻,边城能撑多久,”吉利手指着地图,询问的看着自己的下属。
“梁国士兵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把徐威干掉,攻进边城那时轻而易举的,不出两个时辰,”手臂纹着狼魁梧蒙里大气自信的道。
吉利眼神闪烁了下,摸着自己的下巴,在战略图上比划了下,“徐威,看来要把他引出来,蒙克,吩咐下去,巳时半刻开始攻击,第一骑兵当先锋,二军跟上,弓箭手随后,三军押尾,右翼偷袭,务必让徐威出城,就算他不出城,吩咐弓箭手他们的任务是徐威,”吉利透过帐篷望着前方的边城,微微抖抖了下八字胡。
“是,王子,”八尺高的蒙克单膝跪下,手放胸前。
边城城墙上,一位约摸四十八九岁的中年男子,国字脸眉毛浓黑而整齐,全身银色戎装,目光注视着下面的战况,看着战场上败退梁国士兵,心一沉。
三天前北匈奴少数兵马骚扰边城,初以为是平常的骚扰,可是随着后面攻势陡然转变,自己察觉不对,派出的侦察兵带着最后一口气回来报告说,后方四面有将近七八万大军正在往边城靠拢。
随后自己发出急件,以边城七万人马无法抵抗匈奴骑兵,应该能撑一段时间,可是昨晚北匈奴突袭,以一种奇怪凶狠的阵法冲破第二防线,几乎兵临城下,自己带着士兵誓死抵抗,最后关键一刻派出精英骑兵突袭匈奴后方粮仓,战争停止,可是去的一千多精英士兵没有一人回来。
昨晚边城伤亡惨重,如果风思源不赶回来,以边城三万之众对抗八万多匈奴兵,边城不知道能撑多久。
“将军吃点东西,”徐虎声音嘶哑道,粗宽的手掌伸开,一个发黄硬硬的窝窝头安静的躺在掌心。
徐威看了一眼窝窝头,看了一眼徐虎问道,“你吃了吗?”徐虎回点头,徐威听后拿起来窝窝头塞进嘴巴嚼起来噎了下去。
徐虎见徐将军咽下窝窝头,开裂的嘴唇吐出声音,“将军,你一夜没有休息了,去休息会吧,到时候大家还需要您的指挥了。”
“我刚刚已经休息了一会,现在没有事,你去休息,等下上战场杀敌还需要你了,”徐威拍了拍徐虎的肩膀关心道,“现在巳时了吗?”
“嗯,现在巳时一刻半了,”徐虎抬头看了一眼天气回答道,突见前方一圆点急射而来,连忙低呼道,“将军小心,”
听见徐虎低呼声从身边传来,徐威凭着感觉一个闪身,强劲的风势从耳边呼啸而过,“叮”的一声箭头钉到墙上落下。
“将军没事吧,”徐虎见没有受伤的徐威松了一口气。
“没事,”徐威继续观察着战况,见对面阵营黑点移动,心中一惊,北匈奴又要开始大举进攻
了,连忙吩咐道,“上弓驽。”
“是,将军,”刚刚走过来的禀报的徐厅听到徐威的声音后,对着信息兵传递道,“弓弩营准备好弓弩运上城墙。”
正蓄势待发的弓驽营士兵接到命令,把弓弩装好,然后三个士兵一气呵成把弓弩一抬上城墙。
“鸣声让城内士兵们准备好出城,”徐威下令道,弓驽是风思源风家军研究出来的,速度、杀伤力射程不是弓箭、抛石可比。
徐厅挥动着手里的旗帜,下方指挥兵见后挥舞同样的姿势,鼓声一阵阵响起传到西门旁。
蹲在墙角、靠在房屋旁正在酣睡的士兵们听见鼓声后,迅速睁开双眼拿起身边的武器,在自己的阵营中集结好,死死盯着两扇大门,想着前面的厮杀正手不由缩紧。
作者有话要说:
☆、辱骂
温煦的阳光懒洋洋的让人犯困,嫩绿的草地里盛放着几朵亭亭玉立的小花,一阵风微微拂过,花草微微弯下腰。
竹园东面墙垣处立着几块精致的奇石,白令儿倚在墙上,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偶尔闪动,整个人藏在阴影中,想起自己即将离开,心中惆怅无比,但现在比以前,多少要好很多,想到风思源无可挑剔的俊脸,宽厚的背影,心中胀胀的。
抬起头望向天空,云朵在碧蓝如洗的空中缓缓移动,伸出双手把云框在手中,明明触手可及却离自己那么远。
“怎么被分配到伺候一个歌姬,早知道就不该送礼叫杨顺的婆娘给我安排工作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白令儿的思路,白令儿放下双手静静的听着她们的议论。
“嘘,你小声点,对面就是姑娘住的地方,”另外一个声音阻扰道。
“不就是陪风将军睡了一夜吗,她的地位还不是比我们低贱,居然要我来伺候,忍了这么久忍够了,”尖锐的音量稍微放低不忿道。
“你也是,既然分配到这园子里就好好干吧,再怎么说这也是主子吩咐的,而且姑娘也不是挑剔的人,在这干活也不累。”
“什么姑娘,原来在秋波阁还是伺候人的丫鬟,就是比妓院里的婊子好点,你说,现在怎么让我在姐妹中抬起头来,晦气。”
白令儿听着传来的声音眨了眨眼睛,心中一阵无语,又躺着也中枪,自己对她们两个婆子态度可是很好。
透过石头的缝隙看着拿着扫帚站在走廊洞门口站着的一脸刻薄钟婆子,和蔼的王婆子。
“你就少说几句吧,小心被姑娘听到,”王婆子四处看了一眼,见旁边没有人才呼一口气。
“你怕什么,说的就是事实,就算姑娘听到,她也奈何不了我,”钟婆子盯了一眼不争气的王婆子,一副不怕的神情。
“你也别把你男人的气撒到这些姑娘身上,”王婆子还是细心劝道。
“什么,我男人干我什么事,反正她们都是贱人,一副狐狸精样,”钟婆子立马跳脚怒道。
“钟婆子,你这话也太大声了,我就是不想听也听道了,”白令儿缓缓走出来笑着看着两个婆子,说到最后略微沉下脸,本来自己不想惹事生非,可是钟婆子越说越嚣张。
两个婆子转头见突然出现的白令儿,都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王婆子心中叫苦连天,抬头瞄了一眼白令儿,只见她秋水般的眼眸似笑非笑,嘴角微微翘,让人摸不清是否生气。
钟婆子看着身材曼妙的白令儿,惊讶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愤恨,然后僵硬的低下头不言不语。
“钟婆子,如果你嫌我身份低贱,可以去跟杨顺小管家说你不愿意伺候我?”白令儿注意到钟婆子眼中的一丝轻蔑,果然人善被人欺,自己刚刚只是想叫她们以后注意点,现在看来不行。
“令儿姑娘,我们知道错了,不该随便议论主子,求姑娘原谅,”王婆子心中为钟婆子着急道。
白令儿见旁边无动于衷的钟婆子,感觉滑稽,“我就算有心原谅,可是有人也不愿意接受,如
果真不愿意在我这里伺候,可以马上走人,我不强求。”
王婆子见纹丝不动的钟婆子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见钟婆子只是斜眼看了一下自己,敢情她还不想认错,完了。
“姑娘,婆子我说错话了,”钟婆子想着白令儿的身份,心中压住怒火不甘心道。
白令儿见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再闻声钟婆子的语气,她明显没有认识到错误,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看起来她怎么很恨自己一样,算了,反正自己也管不了。
王婆子听着钟婆子的话,心里只能干着急,虽说白令儿地位不如她们,但是也是她们现在伺候的人,杨顺管家还特别吩咐了的。
沉默了一会,没有听见白令儿的回复,王婆子抬头看了一眼,见白令儿丢下她们朝屋内走去,难道她不打算追究了。
钟婆子余光一直看着白令儿,她在听完自己的话后就迈步离开,哼,看来她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心里更加轻视了一些,贱人就是贱人。
白令儿踏进屋时回头对着钟婆子道,“既然钟婆子你不愿意伺候我,那你明天可以不来了,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不尽心的人,杨顺管家那里我会去说,”说完走进屋内,留给王婆子和钟婆子一个背影。
钟婆子听完后,瞪着眼睛嘴巴微张开,心中几分担心几分不甘,她的任务岂是她这样的人能掌握的,自己得去好好与杨顺老婆说道说道。
王婆子连忙拉住要离开的钟婆子,“你去给姑娘道歉吧,她会原谅你的,你要是真丢了这差事,你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我还不想在这里干了,看见她,我就想起那女人,找她道歉,我刚刚不是道歉了吗?”钟婆子想到那女人尖锐的对着屋里喊道。
“你何必了,姑娘其实人还不错,在这里也轻松,她也不是那个女人,你也知道你家男人,要是他知道后肯定又打你,”王婆子见钟婆子不听劝忙劝道。
“都是一个样,如果不是她们,怎么他会变成那样,你不需要劝了,我去找杨二娘子,”听见自家男人这个词钟婆子神情激动的扯开王婆子的手。
“我们姐妹这么长时间我会害你吗?钟灵,”王婆子看着远远离去的钟婆子,心里一阵担忧,不知道有没有挽回的可能,抬头看了眼屋内。
作者有话要说:
☆、救人
白岩石桥坐落于湖面,宝蓝色湖面波光粼粼,湖边杨柳垂岸,空中月如银盘,竹林一片婆娑迷离,
竹园内,正房内烛光摇曳,书房窗大开,青纱舞出窗外,白令儿趴在窗上,乌黑发亮锦缎般的青丝轻松的散开,身着碧绿翠烟衫,露出白皙的脖子,眸子盯着湖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姑娘,小心着凉,”兰儿对趴在窗口发呆的白令儿提醒道。
“嗯,”白令儿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身子没动一分。
兰儿见令儿姑娘没有移动的身子,微叹了口气,自己伺候令儿姑娘一个月了,她脾气好,可是就是懒了点,爱发呆。
自己一个卖身进杨府才五年的丫头,被安排到这样一个好主也算幸运,以前经常听一些丫鬟谣传歌姬怎么难伺候,自己初来时小心翼翼。
兰儿走到暗红色芙蓉柜前,拿出一件披风披在白令儿身上,姑娘着凉了可不好。
白令儿察觉到身上的的重量,回头看见自己身上的披风,顺到见着兰儿质朴的笑容,“兰儿,谢谢你。”
“姑娘,这可受不起,伺候你是本分,这样可是折煞我,”兰儿连忙摆摆手惊慌道。
白令儿见兰儿一片慌乱轻轻笑道,“习惯问题,以后大家互相适应。”
“姑娘,王婆子求见,”青儿从门外走进来轻轻道。
“王婆子,她说有什么事找我吗?”白令儿顿了顿低声道。
“没说,”青儿想着王婆子急切的眼神,开口道,“不过好像很急。”
“大晚上的,那就让她进来吧,”白令儿心中惊异,她找自己什么事。
王婆子跨门进屋后一眼瞧见坐在榻上的白令儿,连忙急速走过去双腿跪下求道,“姑娘,求你救救钟婆子。”
“钟婆子,她不是不在这里当差了吗?”白令儿见王婆子着急慌乱的脸,出了什么事。
“姑娘,钟婆子对你不敬,是她该罚,求你行行好救……。”
“你是替她求情,”白令儿低头摸着衣袖打断道。
“小的知道这样求你,冒昧了,可是钟婆子现在危在旦夕,只有姑娘能帮她了,我知道姑娘心肠,求你救救她,你不救她,她肯定活不过明天的,姑娘,求求你,姑娘,”王婆子声音颤抖道,满脸泪痕对着白令儿重重的磕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