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
清水很早就和他说过，念这些经不会让那些死去的人就会活过来，也不会让那些病了的人就会不药而愈，更不会让那些穷人就会告别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他早该明白的不是吗？他一边念着天下苍生，一边撰着清水不愿放手。
他有时也会想，若是他为天下奉献了一生一世，那么天下苍生可不可以给他一个清水？
直到现在才明白，清水不是天下苍生的，清水也不是他的，清水她倦了，便离了。。。
闪儿的眼神有些忽明忽暗，她忙到：“怎么会？你难道疑了我？”
“你若不是她，为何要假扮她？你早就出现了对不对？那次你出现在我身后，穿着蓝色的衣裙。”静檀温润如玉的面容浮上一丝丝寒意，他上前一步，闪儿后退一步。闪儿第一次对静檀产生惧意，这还是她恋慕许久的温润住持吗？
“你还记得我，我便没了遗憾！对，我是扮作她的模样。可是，你若是有心，自然会看出来！怕只怕你自欺欺人吧！我爱你。我为了你不惜牺牲几百年的修为，只为和你在这破寺庙里面青灯古佛。我求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从未害过任何人！所以我不欠任何人的！”
闪儿忽然觉得自己何其悲哀，当日若不是清水救她，她只怕早就葬身于红背蜘蛛腹中，可是，她虽然活了，可是等待她的又是另一种炼狱！
她爱的不爱她，她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心里只有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是妒忌清水的！明明只是一只有法力的雀鸟，却处处都是机缘巧合，次次都能绝处逢生。静檀为了她，连师父的话都不听，硬是带她去了回仙池，就回了性命，可是，回来的却只有静檀一人。
她想，若是清水不爱静檀，那么她来爱。她没有顾忌。她甚至可以为了静檀放弃一切！清水整整三年没有见静檀，静檀就这样在她眼皮底下越来越瘦，她每次都趁他不注意在他的饭食中注入她的修为。怕他一个不小心便离开了人世。她更是努力勤加修炼，因为她要护着静檀一生一世。
爱之深，情之切在妖界也是极为罕见。
她的爱一直都是付出，渐渐地，她有些害怕，就像是狼披上羊皮害怕牧羊犬那般。她与静檀相处的这一个多月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她有时也会有阴暗的心思，想着如果清水是永远的失踪该多好，那么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忘了清水，只记得她一人。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清水的救命之恩。还有，她从来都没有得到静檀的爱。这份爱是她偷来了，骗来的！
“你未伤害任何人？那寺里的僧人是何故失踪？”静檀现在极想和楼幕遥一起去寻清水。可是，他好像完全失去了这个资格。
“你不是想找清水姐吗？”忽然，她得意一笑。
“你们永远都别想找到她！哈哈哈哈哈！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她忽然转身，向那串佛珠撞去。瞬间化为灰飞，灰尘闪着蓝色的光，忽然灰尘组成了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她想向静檀飞去，可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给带走了。。。
静檀收了佛珠，忙向后山赶去。
楼幕遥与玉璃随着寻踪鼎的指引来到一个荒洞，玉璃嗅了嗅：“这边有小姐的味道！”
果然，发现了清水的尾戒。
玉璃忙捡起来，对楼幕遥说：“这是小姐的戒指，里面有一个精灵叫尾儿，可是没有小姐，我们根本无法和尾儿对话！线索到这又断了！”
寻踪鼎忽然剧烈的转动，楼幕遥与玉璃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就是上次清水与奚曜来的地方。这时楼幕遥与玉璃听到了奚曜的声音：你们速速回妖界！
刚想问为什么奚曜便没了声音。静檀站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这声音他听过！就是那日绑走清水的人！他刚要站出来便看见楼幕遥和玉璃一齐消失在了空中。
静檀回到善缘寺找来八戒，垂眸道：“八戒，为师要出远门了，你要好好收着善缘寺。”一顿，从袖子里拿出那串佛珠放在八戒手上：“为师的本领你学的也差不多了，你就暂任代理住持一位，不会的，便去问你那些师叔。”
静檀的眼如死水，他不配为住持。
他对不起天下苍生，他的心里装着清水，已经放不下天下苍生了。
可是，他也对不起清水，在他左右摇摆时，她丢了。
他还对不起善缘寺死去的僧人，若不是因为他，那么多条生命便不会白白流逝。
他更对不起佛祖，日日念经，心中却早已无佛。清水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可是他是嘴里整日阿弥陀佛，心思却是如此的龌龊。他要去云游，找到归处。清水便是出来了，也不愿意见他，他见了清水也只会给她带来麻烦。他走了，最是清净不过了。或许，世界上就不该有静檀这个人。
他淡淡道：“以后为师不在身边，戒骄戒躁戒贪戒痴戒。。。”
“八戒知道，杀戒、盗戒、淫戒、妄戒、酒戒、贪戒、食戒、嗔戒对吧？师父放心吧，徒儿定当谨记于心。”八戒的眼神明亮，三年前的那个小和尚忽然间长大成人了，静檀总算有了一丝丝的欣慰。
“师父远行何时回来？”
“归期不定。”不回来了，这个地方，不仅伤身也伤心，若是清水回来了，那么再次见面岂不是又害了她？抬眼看到八戒头顶上的戒疤，心中一动，想起清水来。
“八戒，以后在善缘寺出家的，便无须点这戒疤，心中若是有佛祖，到哪里都是修行，心中若是没有佛祖，靠一个戒疤也是无济于事的。佛家弟子，也是佛的弟子，佛祖会伤心的。”静檀的眼角闪烁着晶莹。
“可是师父，《大佛顶首楞严经》里说，其有比丘发心决定修三摩地，能于如来形像之前，身燃一灯，烧一指，及于身上爇一香炷，我说是人无始宿债一时酬毕。”
静檀仿佛看到昔日的自己，他微微一笑：“既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又何必拘泥于这戒疤是否点？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里有佛祖，自会教化众生，难不成不吃荤腥，不点戒疤，不念经，那些死去的人就会活过来？那些病了的人就会不药而愈？那些穷人就会告别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吗？”清水的话言犹在耳，静檀轻笑，她说的都是对的。
八戒被静檀的一番言论惊得合不拢下巴，这还是他的师父吗？
☆、第八十一章 小爷我是攻
——————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静檀什么都没有带，告别了善缘寺众僧便离开了，要离开的人，怎么留都留不住，有执念的人，怎么赶都赶不走。
静檀带着对清水的愧疚，带着对佛祖的愧疚，走上了他的归途。。。
再说侯府内院里，倒是平静的出奇，清水浅浅地睡着，玉露出去后便一直没有回来，晚饭时间过去了一会儿，清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竹旻心头正有一团火，这女人！竟敢说不与我相熟？小爷给了你说话的机会吗？在小爷面前，你听着就好！
他一边骂着清水一边找着褚玉苑的位置，看到两粉衣丫鬟走来，他走上前去：“欸，褚玉苑怎么走？”那两个丫鬟瞬间心有些软了，好帅啊！
“嗯？”竹旻再次提醒，他真的很讨厌面对这群花痴，若不是一时找不到那女人的位置，他才不会去问呢！
“啊！啊！哦！褚玉苑啊！直走右拐就行了，要不要我带路啊？”丫鬟甲花痴道。
“这一带我最熟了，我来吧！”丫鬟乙一把推开丫鬟甲。
二人打的不可开交，竹旻早已朝褚玉苑的位置走去。
“看到没！那位公子看上我了！”丫鬟甲一脸鄙视地看着丫鬟乙。
丫鬟乙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怒道：“明明那公子看上的是我！你纯属嫉妒我！你个小蹄子！小娼妇！看我不收拾你！”
。。。
竹旻一到院子就闻到了清水的味道，他的鼻子比什么神器还要灵敏，清水身上有着淡淡的海棠花的味道，他从未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他推门进去，清水正侧身着睡觉。背影窈窕，薄被轻搭在她的身上。勾画出她迷人的曲线。
他走近，下意识地把脚步放轻了不少，本来还想教训这个女人一下。没想到，她一脸疲惫（并没有疲惫。纯属某只蠢蛇自己的脑洞），想必也是受了不少苦吧。她这个蠢女人只能小爷欺负，那容得这些凡人欺负？
听到脚步声，他忙抱起清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房中。
玉露脸上布满红云，眼若星辰，娇艳欲滴。这明显是被爱情滋润了啊！她只是瞧了清水的床铺一眼，看见人不在也不做他想，到了时辰自然会回来的。还会丢了不成？
竹旻抱着清水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忽然觉得自己很蠢！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跑什么？再说他竹小爷怕过什么？还抱着这个蠢女人一起跑？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
竹旻这会儿正苦恼该怎么办？又送回去？正当竹旻在纠结中时，清水睁开了眼。
竹旻第一次见清水蓝色的眸子，极其清澈又像是有暗流浮动，看不出神情，应该说是没有神情。她的表情极其淡然，竹旻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是以前那个她又回来了。
只是容貌变了，表情什么的，都没有改变。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样子。
她忽然坐起，看着竹旻。微微一笑：“小青蛇，几日不见，倒是有些人模狗样了？”单单这一句，竹旻便断定，这是那个把他压在脚下的清水！那个法术高强，不可一世的清水！
她轻轻下床，赤着脚，走到竹旻面前，舔了一下嘴唇。竹旻咽了咽口水，他发誓：他没有被勾引！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脖子上。嘴唇靠着耳朵，轻声道：“这大夏天的。也不热？脱了吧？嗯？”竹旻的心跳的飞快，自己可不能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如何都要保护住阵营！
他使劲摇了摇头，双手护胸，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不知方才叫自己小爷的气势去哪了？清水嘴角嗜着笑意，轻轻吹了一口气：“你不是要抢我的内丹吗？怎么？不敢了？我看你撑死也不过是一只胆小如鼠的蠢蛇罢了！”她忽然转身，坐在榻上，风姿卓绝。
不知为何，竹旻觉得，清水就算还是如此容貌也是极好看的，应该可以称姿容倾世，尽管她身上只有一件寝衣，但还是胜过其他人华服桂冠加身。
“这天也怪热！我好心叫你脱你不脱，那我只好一人贪凉咯！”她的玉手灵巧地揭开寝衣，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还好有肚兜！只是那身嫩肉倒是晃的竹旻眼晕。不经意间看到她胸前的六朵海棠花，红的诡异，红的灼人。细看又泛着点点蓝光。
她像一条灵蛇一般忽然向前缠绕出竹旻：“你爱我吗？”她的眼睛像是满含情意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竹旻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扬声道：“我怎么会爱你？我恨你还来不及！我还要夺你内丹。。。”
“那就好，不爱就好。”她忽然凑上去，堵住了竹旻的嘴巴，竹旻眼睛瞪得老大！小爷我就这样被上了！！！
（不好意思，某只蛇不知道什么是上。。。）
清水好似吻技极其熟练，她伸出灵巧的小舌去与竹旻的舌头交缠，纤手也不闲着，在他的背后游荡着，她闭着眼睛伸手解开了竹旻上衣的盘扣，竹旻被吻得有一些脚软，没想到这毒妇嘴巴如此厉害，难不成是下了软筋散之类的？不然为什么他推不开她！再说也应该是他吻她才是！
可不能让这毒妇占上风！竹旻也忘了今夕是何夕，与清水一边吻一边移至榻上。清水翻身压过竹旻，感觉到了胯间某物的灼热，她一笑：“等姐姐喂饱了，再来喂你啊！放轻松！”拍了拍他的脸，竹旻俊脸一红。想他绝世风华美少年竟然沦为被压的命！
清水忽然支起身子，看着身下的美少年——她从未否认过竹旻的美。
他就像是山崖边上的带刺玫瑰，彼岸河边开着的曼陀罗，远看就好，清水怕麻烦，若是带了感情，就不好玩了，这只笨蛇一心想要她死，想来应该不会和轩辕弋、楼幕遥等人一样，要她许一生一世吧？她哪里有那么多一生一世去分给这么多人？
这个好！只要有恨，便不会有爱。恨比爱纯粹啊！
所有幸福都是一样的，但是不幸各有各的不幸。
同理，恨都是一样的，爱有不同种的附累，加上条码就成了枷锁了！
她盯着他的脖子，心中计量着下嘴的力度，她可不想现在就要了这小蛇的命。想着俯身下来，轻轻吻了一口他细白的脖子，他的脖子修长细白很容易找到血管，清水盯着跳动的脉搏，轻轻咬破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溢了出来。
“你个死女人你想干嘛！疼死小爷了！你放开！放开！喂！喂！你没事吧？我的血应该没有毒吧？”清水忽然像是陷入了深睡眠，极其安详，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竹旻注意到，她胸前的海棠不见了。
☆、第八十二章 爱她便要护她
——————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竹旻看着在自己身上睡过去的女子，她一脸安详，方才的盛气凌人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小心地把她抱起来让她躺好，看着原本妖冶的海棠瞬间不见，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他红着脸把她的寝衣帮她穿好，之后便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心中却是一直在想——难道这就是忘忧和清水的差别吗？她可能中了什么法术，不然也不会失忆，可是方才是恢复记忆了吗？那以前的那个蠢女人去哪里了？他还是比较喜欢欺负那个蠢女人！
这一守，便是一整夜。
而楼幕遥与玉璃被召回断肠殿，奚曜静静地坐在正殿中央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玉璃心里一害怕，立刻跪了下来，她平日里最害怕的就是奚曜，他喜怒不形于色，为人多变，便是在他手下做事的奚玥都不了解他。
“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奴婢把小姐弄丢了！请殿下赐罪！”她立刻跪了下来，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又道：“但是，在赐死奴婢之前，请让奴婢与楼先生重返人间，我们已经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奚曜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