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璟提着那黑衣人,以极快的身形,掠到齐文煜身边,“怎么回事,她怎么上船了?”
龙璟语气中是遮掩不住的焦急,因为在他赶到时,沈月萝所在的船只,已经飘出几百米远。
加上现在已过了子夜,正是一晚之中最黑暗的时候,只要她坐的船再飘走一段距离,便很难看见。
齐文煜也无辜啊,“是她自己跳上去的,我拦都没拦住,你这个娘子,做事太冲动,不承后果,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他也就是随口抱怨几句,哪知,换来龙璟阴冷的怒视,“我们应该再来迟一些,或许你现已被人强暴,被一个女子强暴,记忆应该很深刻才对。”
齐文煜瞪大眼,“你……你怎么知道!”
他暴露了身份之后,被那名婢女看守。
谁让他长的俊美非凡,惹的那婢女对着他直流口水,撕了衣服,又在他身上乱摸。
要不是后来她被人叫了出去,恐怕齐文煜已经被人强了。
好不容易他才将船舱里发生的事忘掉,可这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提醒他,分明是在嘲弄他,羞辱他。
龙璟留给他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便将那黑衣人丢给齐文煜,然后去寻找小船。
大船开动起来太慢,要想追上前面的船,非得用小船不可。
孙天等人听见沈月萝失踪的消息,也是震惊又担心不已,立刻集合人手。
二十几人,分批乘坐五六艘小船,朝着大船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齐文煜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再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黑衣人。
他蹲下身,揭开黑衣人的面纱。
对于这张脸,齐文煜并不陌生,虽然他们彼此来到永安的时间不长,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可是在龙璟跟沈月萝成亲时,齐文煜还是注意到了此人。
长着一双阴柔的眼睛,虽然总体还算俊美,可是不管怎么看,都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此人就是沈邪,沈月萝名义上的二叔,也是沈家现在的当家人。
当初神气自傲的沈邪,此时却像个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胸口处一大片血迹,看样子是被龙璟震碎了心脉。
雾气浓重的江面上,沈月萝可郁闷了。
别看她刚才跳的很潇洒,可实际上,她此刻正吊在船边,离水面只有一臂之遥。
说起来,还得怪船板太滑,她没站稳,便往后倒去。
要不是反应快,抓住船栏杆,她就得被江水冲走了。
怒江水流湍急,江面宽广。
沈月萝知道龙璟一定会找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她得确保自己的安全,再去谋划其他事。
“老大,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跳上咱们的船了,可是没找见人,”一个小喽啰站在船边,试图寻找沈月萝。
“妈的,你白痴啊,跳船这种事只有傻子才干,再说,咱们的船边板都抹了铜油,攀都攀不住,”另一个喽啰骂道。
“可是我明明听见了啊!”先前的小喽啰还是很怀疑。
他还得记得那影子是白色的,嗖的一下,就飞了过来。
“你说该不会是鬼吧?”先前那喽啰忽然想到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他胆小,而坏事做多了,死在他们手里的小姓数不胜数,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时间久了总有些忌讳。
话刚说完,他的脑袋上,就被狠狠敲了一记,“你他娘的再废话,老子就将你扔下去,这一般的宝贝都是二爷东山再起的本钱,你我二人的任务,就是将他们看好了,出半点差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二爷也不知怎么样了,你说,要是二爷没能逃出来,这一船的人……”
“哼,做咱们这一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是二爷真的回不来,这一船的宝贝就是咱们两人的,嘿嘿,”那人奸诈的笑。
“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走,下去看看,别让咱的宝贝出什么意外!”
独吞老大的财宝,没什么道理可讲。
活一天算一天,到死的那天才不会后悔。
沈月萝抠着船边,抠的手都快断了,终于听到那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她这才敢慢慢的挪动。
脚踩着底下的一条缝隙,费了吃奶的劲才爬上来。
倒在船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令她暗骂自己果然不是干刺客的料,忒费劲了。
休息了片刻,她便顺着船舱,一路找下去。
按理说,关押人质的地方,肯定在底下,不可能在上面的船舱。
可是这船并不大,如果有楼梯,她一定早就发现了,可是她绕着船找了一圈。
发现这船上的人贩子,只有刚才那两人。
二对一,还好还好,只要不是打群架,她还是有胜算机会的。
就在她焦急寻找时,脚下踢到一样东西。
看不清,她只得趴下去,贴着船板听。
竟能听见底下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声音不大,也许是船板太厚的缘故。
沈月萝心里急的不行,扭头四下查看,对于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一个可以拉开的木板。
大概一平米左右,大小可以容一个人进出。
刚一打开木板,孩子的哭声,便清晰起来,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呵斥声。
沈月萝更加着急了,情急之下拉动木板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下面的两人。
“我真听见上面有动静,不对劲,你上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上去,要上也是你上!”
“那要不咱俩一起?”
这两人武功都不咋样,在沈邪的手下,属于不重要的小小喽啰。
要不是情况紧急,沈邪又怎会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俩。
沈月萝麻利的跳下阶梯,听见有脚步走过来的声音,可是四周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咬了咬牙,心一横,抄起旁边的一根木棍,紧紧握在手里。
整个船底,只有一盏小油灯,光线暗的要命,也没窗户让空气流通。
所以那两人在快要靠近时,便已知道来者是个女子,谁叫她身上有香味呢!
“好像是个女的,该不会是从这里逃走的吧?”
“有可能,好香啊,定然是个漂亮的美人,咱哥俩有福了,这样,咱们分开包抄,将她捉住,带到上面去,漫漫长夜,有个女人消遣,多**哪!”
“好,小心点,别让那娘们偷袭我们!”
这两人真是蠢的够可以,竟然当着敌人的面商量对策。
他们以为敌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过是碰巧解了绳子逃走了。
两个大男人还能制不了一个女人吗?
沈月萝悄悄握紧木棒,在感觉到其中一人靠近时,起脚隔着木板就踹了过去。
巨大的力道,不光是将木板踹飞,而是连着那人一同踹飞出两米之外。
与此同时,她猛的转身,紧握木棒,朝着身后便挥了过去。
用木棒揍人,绝对的过瘾。
反正也不会见到血肉横飞的恶心场面,那就往死里捶。
先捶两下头,再桶肚子,在他弯腰之时,狂揍背部。
身后那个被踹的人,当然也不能放过。
那些被捆绑的小娃,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一个疯女人挥动着木棒,一顿狂轰滥打。
让那两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眨眼间就挨了几十棍。
打的身上从上到下,没一处好地方,就连男人最宝贵的命根子也没能逃出毒手,接连被捅了好几下。
关键是,这女人手劲也太大了,像个男人似的,根本不像女人。
看着抱头蹲在地上哀嚎的两个贼人,沈月萝停止殴打,杵着木棒,站在那大口大口的喘气。
“别……别打了,我们投降……”
“女侠饶命,我们再不敢反抗了还不成吗?”
沈月萝拖着木棒,又拖过一张椅子,摆出了审问的架势,“不打你们可以,但你们得跟我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你们糟蹋过几个女娃,杀过多少人,又卖过多少人,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她晃了晃手上的木棒,如果这两人冥顽不灵,她不惜亲手打死他们,也算是对那些枉死的人一个交待。
那两人见沈月萝不打他们了,胆子又大了,互相看了看,眼珠子转的飞快。
沈月萝何等的精明,一见他俩不说话,立马又火了,突然冲上去,挥着木棒,又是一顿狂揍。
这回不用上脚了,连捶带踹,密集的功势,让那两人连痛叫的机会都没有。
打完了一波,沈月萝大口的喘着气,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现在搞清状况了吗?想在我面前耍心眼,那就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像你们这样的人渣,能做本小姐的靶子,那是你们的荣幸,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快点说,别逼我想出更残忍的手段。”
那两人捂着脑袋,颤颤巍巍的跪在沈月萝面前。
那张脸已经不能看了,已不是肿那么简单,根本是惨不忍睹。
其中一个人还被打掉了两颗牙,一抽气胸口还疼,肯定是肋骨断了。
“我们说,求求您别打了,我们全都招,”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会碰上这么一个只知道暴打的女人,她根本不用任何技巧,打的却是结结实实,真疼啊!
两人抱着脑袋,颤抖着将他俩加入二爷组织之后干过的事,一一讲来给沈月萝听。
在所有的同伴之中,他俩的胆子最小。
强暴女子这种事,他俩流着口水,巴着同伴能分一杯羹,可是没人理会他俩。
能给他们糟蹋的女子本就不多,因为有很多客人,要求货物清白。
只有那些卖不掉的,或者长相不咋样的,才可以随便玩。
然后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在江上长年行船的船夫。
这些人几乎一年到头都在船上,一艘大的捕鱼船,常常有十几个单身汉。
他们不在乎女子是否干净,只要能给他们消火就够了。
所以被玩过的女子,大都卖给了她们。
这种没有风险,也没有任何油水的任务,就会落在这两人身上。
至于杀人的事,他们也没干过。
可是他们帮着处理过尸体。
那些病死的小娃,或者被玩死的,性子刚强,撞死的女子,要么扔进江中,要么找个荒芜人烟的河滩挖个坑埋了。
这样的活,也会落在他们二人头上。
听完两人供述,沈月萝没多大反应,在她看来,这两人不是不想干坏事,而是没逮到机会。
刚才若不是她先发制人,换成个柔弱女子,这两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这里总共还有多少人,都是准备卖到哪里去的,除了你们,附近还有没有你们的同伙?”沈月萝再次逼问。
“没了,我们二爷不喜欢手底下人太多,所以我们都是集体行动,一次收很多,再用船运出去,外面有接头的人,”那个掉了牙齿的人,用他露风的嘴巴,急切的给沈月萝解释。
这时,不远处的一群少女跟小娃中,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慌张的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拍哄。
可是不管她怎么哄,那也婴儿还是哭的很厉害。
沈月萝看了会,又瞪视地上跪着的二人,“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你们真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这么小的孩子,离了母亲,他还能活吗?”
她突然暴发的怒意,吓瘫了那两人。
“女侠息怒,这婴儿是他父母卖进来的,绝对亲生的,要价也不高,而且还是个男孩,二爷就联系了买家,那家人正好也要个男孩,其实这买卖我们也是无奈,而且就算我们不买,这孩子恐怕也活不成,”阿铁带着哭腔解释。
就怕沈月萝一气之下,再将将他暴捶一顿。
“你的意思是说,这孩子的父母不要他?”沈月萝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没错,事到如今,小的也没必要骗您不是?”
“他……他饿了,我哄不好,”抱孩子的小丫头,声音带着哭意的站起来。她也很害怕,那位像神仙一样的女侠,会生气,会一样暴揍她。
沈月萝站起来,朝那群目光惊恐的小娃走过去,“饿了?那他要吃什么,干粮还是饭?”
对于照顾小娃,沈月萝可是一丁点经验都没有。
“他才几个月大,只能米糊,或者面条都可以,其实最好是能有奶,羊奶,牛奶都行,他生下来好像就没喝过奶,长的又瘦又小,还总是生病,”小丫头见沈月萝没生气,胆子也大了点。
沈月萝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主意,转身去命令那个人,“你俩快去检查船上还有什么吃的,全都做出来,另外这些孩子也全都到上面去,等了上岸,给这孩子找个奶娘吧!”
“小……小人都不会做饭,”那两人齐声回答。
“什么,不会做饭?我看们是想找死,”沈月萝挥着木棒就要打下去。
“我……我会做。”
“我也会。”
那群小娃中,有好几个年纪稍大的女娃,纷纷举手。
沈月萝点头,“那好,你们都上去,想吃什么自己去找,不管是什么,想吃就尽管做,你们两个过来。”
她叫的可不是地上跪着的两人,而是人群中两个半大的男娃。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两个男孩对看了一眼,随即懦懦的回答,“我是豆子,他叫雨生,我们都是下河村的。”
“好,先不管你们是哪个村的,给你们一个任务,将这两人绑到船头,一定要绑结实,你俩还得负责看着,别叫他俩耍什么花样,要是不听话,就拿个打,”沈月萝将木棍递给他俩。
豆子是个瘦小的男娃,一双眼许是因为长时间关在暗无天日的舱底的原故,变的有些暗淡,可是在握着木棒时,双眼射出两道浓浓的恨意,“女侠姐姐放心,我们俩一定好好看阒他们!”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后面的雨生,从附近找了个绳子。
沈月萝又找了几个能顶事的女娃,让她们负责将孩子们带出船舱。
底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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