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对许心,是否不公呢?
许心是那样爱着路晴,为了她,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工资挥霍一空,甚至没有寄给家里。然后,下一个月,更加努力地挣业绩,挣提成,东奔西跑挥汗如雨,也决不让她知晓一分他仿辛苦。
大学里,当大部分学生还在靠着父母的血汗钱在女孩儿面前争强好胜时,许心默默地用自己的劳动,养活着遥远的家庭,装点着男人在女人面前的自尊。
许心一听,松了口气,“我们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俩很好,文庙玩得也很好,还一起在佛祖面前上香了。”
“是吗?听起来,很不错哦!”
“那当然,我怎么忍心让晴晴受委屈!”
“我就说嘛,你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别这样说我,倒是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好不开心呢!”
“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不应该吧,是不是女人的敏感神经乱窜,某个无良小贼不小心惹恼了若云你啊?”
“那个无良小贼就是你!”
“不要冤枉我啊!令狐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打打闹闹的两人刚走近图书馆,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或者,早就该习惯了。
令狐少爷出场了。
一堆少男少女的簇拥,高挑的卫苒苒美女静立在令狐身侧,着实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令狐少爷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手插在裤兜里,优雅得如同王子 ,正等待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公主。
许心上前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忙忙回宿舍了。
姚若云远远地看着这个官二代在哪里耍帅,看着官二代身后的男女,心中一阵不爽,对那个沾沾自喜的卫苒苒的挑衅直接无视。
这一天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
在令狐少爷灼灼的目光下,姚若云右转身,绕着小路,哒哒离开。
“若云,你站住!”
令狐少爷刚喊了一声,身后一头汗水的莫少琪匆匆赶过来,一把扶住令狐慕的间,弯腰喘息。
“累死哥们儿了!你的女友呢,怎么还没过来?”说罢,还四处张望着前方。
只可惜,来来往往的行人太多,实在不知是哪一个。
令狐不耐地问道,“少琪,你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过来?”
“你们学校,不让我的车进来啊!我说得口干舌燥,门卫就是不搭理,害得我一路狂奔过来!”
“你没有报上我的名号吗?”
“报了啊,可是不管用哦。”
“怎么会?门卫怎么说?”
“门卫说,这招已经过时了。”
少琪不安分的笑眼从上到下瞄着令狐,嘴里的笑声早就泄露了她内心的幸灾乐祸。
“什么,过时了?走!少琪我带你跟门卫说去!”
“令狐,我已经进来了啊!难道再出去?唉唉,你女友呢?”
令狐没好气地回他一句,“走了!”
“走了你怎么不去追啊!”
“不是还有你嘛!你要是没来,我早就追去了。”
“好吧,令狐,我原谅门卫了。”
“那也得去找他们算账!”
回到宿舍的姚若云,心情郁闷到极点。
路晴的床上摆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每个购物袋上有着不同的图案。爱马仕,香奈儿,迪奥等等。
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整整齐齐地罗列在床上,占据了床的大半个空间。
那些奢华而高贵的衣物,就像一根有毒的刺,扎进了若云的心口,毒液随即蔓延。
姚若云望着空荡荡的寝室,晴晴应该是放下这些东西,便去找许心了吧?
他们两个人的事,自己是不是过于执着了呢?
有缘天注定,就让一切都随缘吧。
自助店里的莫少琪和令狐慕,二人正满餐厅寻找心仪的食物。
“奥尔良鸡柳来一点。”
“培根来上五六盘。”
“吃什么鱼?”
“不吃,不爱吃烤鱼。”
“令狐,是你不会烤吧?这鱼啊,如果不会烤,最终你吃到的就是毫无美味的白肉。”
“那你看吧,你可以用你的手艺向我证明,烤鱼真的很好吃。”
“切,看把你美的!”
“我就爱吃培根和奥尔良鸡柳。”
“好好好,且看我如何化腐朽为神奇,保你会爱上更多的食物。鱼豆腐,青椒,牛百叶,鸡心,鱿鱼……”
“少琪,我先去烤了,你慢慢挑吧。把我的培根鸡柳给我!”
“去去去,就知道个培根鸡柳!”
少琪拿着满满的盘子回到座位的时候,令狐慕已经烤好了,正将培根夹进面前的小碟里沾着小料吃。
“真不会吃啊!”
“挺好吃啊。”
“你可以把生菜抹点酱,把培根包进生菜里,卷起来吃,嗯,就这样,你尝一尝。”
令狐半信半疑地接过少琪手里的成品,一口塞到嘴里。
“嗯,确实,更好吃了!”
少琪鄙视他一眼,坐下来,夹了几条小鱼放在烤架上,洒点油,任火烘烤着。
“我家老爷子发威了,命我即刻返校。”
“你这是来跟我告别吗?”
“算是吧。”
“刚见了面就走,少琪你可真够哥儿们。”
“那明天吧!你别挖苦我,还不是家族里的生意,需要人打理,那边现在就只有我能搭把手了。”
“行行行,知道你忙。”
“你别说我,你们家的事,迟早要你接手,你自己也快活不了几天了。”
令狐撇撇嘴,“我才不愿管他们的事。”
少琪翻了翻火上的小鱼,放了点青椒,洒了点小料,立马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你这样说也是废话,就你一个儿子,难道市长要交给别人。”
“我从来不以为自己是他儿子。”
“可是,你却一直很享受这种身份带来的荣耀。”
“少琪,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
少琪从火上夹了个烤好的小鱼,放到令狐的小碟里。
“尝一尝吧。”
令狐拿手里的筷子敲了敲小鱼的肚子,“挺软的啊,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尝都不愿意尝一口。”
“那我真是深感荣幸啊,令狐少爷。”
“你别恶习我,嗯,味道还不错,焦耳不糊,外脆里嫩,味道深入其中,很好吃。再来一条!”
“这就是独自远洋,被逼无奈的结果,厨艺大长。”
“那你继续磨练,下次回来,让我来评判有没有长进。”
“令狐,你可真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给,让你一次吃个够!”
“来者不拒。”
☆、几许愁丝1
后来有一天,许心在路上遇见抱了一堆作业的老头儿,过去帮他抱作业。
老头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许心说:“老师,您不是周易老师吗?算不出来吗?”
老头儿笑了,“只记得你不叫葛德了。”
许心嘿嘿一笑,“老师,我叫许心。真是对不住您老,那次也是情急加意外,才骗您的。”
老头儿意味深长地说:“那就是缘分。许心啊,好名字。”随即看了许心一会儿,说:“生老病死是必然的,看得开,方能活得好。”
许心的脚步一顿,是啊,老头说得对,现在的家里,爸爸卧病在床,小妹不能言,妈妈辛苦照顾家里的人,却难免抱怨连连。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的必然,不是灾不是难,发生了,埋怨什么都是枉然,看得开,方能活得好。
许心立马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那边接了起来便挂了。
许心知道一定是暖暖接的。
“哥,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爸妈怎么样了?”
“还好了,你寄的钱,前两天妈刚买了药。医生说,只要有药,就不会继续恶化。”
“嗯,我不在家,你代我好好照顾爸妈。”
“那是一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都走了很长时间了,我感觉好几年都没见过你了。”
许心看着短信,开心地笑了。随即低头继续边走边发。
“我才走了两个多月,就好几年了啊!你个小丫头还学会撒娇卖萌了!”
“哈哈,在你跟前,我就是妹妹啊,难道哥哥不允许妹妹如此向哥哥表示思念吗?”
“你个小嘴最会说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你回来啊!你回不来,你就收拾不着!哈哈!”
夜幕悄悄的降临了。
池塘里的荷花竞相绽放。
路晴和许心背靠背,投靠头,眯着眼,坐在月下。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李商隐的诗?”路晴问。
“是啊,名曰,《赠荷花》。”
“我记得他的《暮秋独游曲江》。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李商隐最会抒情,能写得出‘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诗人,写荷花也是彰显着人生的喜怒无常。”许心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池荷花,红的白,绿的蓝,水天相接,映出一个淡淡的圆月。
“一个人经历越多,细小的事情都会令他伤春悲秋。”
“还是因为妻子的离去,是他心中的长痛。”
“也许那时,他的妻子还未离去,但是他的情怀注定了他放不下的思念。”
“晴晴,我一定放不下你。即便真的很难,那也一世放不下。此生,有你足矣。”
“许心,我所有的努力,便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相信我能做到。”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白首不离,一生长伴。”
当一个人的怀抱里容纳了另一个人,月光下的两个倩影合二为一,星星都在为他们眨眼间。
飞机场空旷无垠。
停车场停满了各种车辆,来来往往的旅客进进出出,有告别的泪水,有相逢的喜悦。
令狐慕关上车门,从后备箱拉出少琪的行李,向机场走去。
车里的少琪对着后视镜开始摆弄墨镜。
“琪仔!你还走不走啊!”
“别急,等我带好眼镜啊!”
“在晚就要误了飞机了。”
“不回的,我一定会在最后一秒登机的!”
令狐慕一把刷开少琪的行李,回身坐到车里。
“令狐,你怎么又回来了?”
“您皇上都不急,我个太,额,我急什么?”
“哈哈,你是太监吗?如果你想,我可以为您效力啊!”
“好啊,你就慢慢在这磨叽吧!”
少琪慌了,“别啊,怎么你一坐回车里,我就感觉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说罢,把手上的墨镜戴在眼上,就要出去。令狐慕一把抓住少琪的胳膊。
“嗯,墨镜!”
“令狐,你看我都要远行了,你就送我呗!”
“走走走!你就知道个墨镜!”
“是啊,再不走,就真的误了。”
令狐拖着少琪的一个行李,揶揄道,“你不是不急吗?”
少琪急匆匆地边跑边说:“令狐,你真是越来越腹黑了!下次回来,不给你带好吃的!”
“你以为我是你,就知道吃吃吃!”
“那下次回来,想尝我的手艺,没门儿!”
“那你就别指望我给你接机了。”
没想到,两年后,少琪回来的时候,真的没有等到令狐的接驾。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姚若云照常在没有课的时候,去了图书馆。
她在一排排的书架里,挑选着自己钟意的图书。
令狐慕从飞机场回来,放下车便往图书馆走。走进一楼的自习室,在固定的座位上只发现熟悉的笔记本。顾不得喘口气,便向楼上的图书室走去。
姚若云挑选出一大本的摄影集,正津津有味地在那看。
走进图书室的里面,还有一个铁架的楼梯,图书室位于二楼,二楼的图书以社科类为主,但是专业的书籍都在室内的三楼或者一楼。姚若云的摄影书籍属于艺术类,他在三楼的西南墙角处。
令狐慕上楼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图书室。
很多正在看书的学生一脸的不耐看过来,当看到令狐学长的头时,又变作微笑的模样。
令狐慕径直朝西南处走去,隔着一个人,看见姚若云的时候,终于放慢了脚步。
她正倚在窗口,借着窗外的光线,细细品味手中的书籍。
她的发丝有几缕正伴着风飞扬,窗外的阳光照耀,银如雪,美轮而美奂。
她今天涂了淡淡的红妆,伊人如梦,一颦一笑,都像画中人一样。
就像小时候,她悄声地说话,便给了他今生最大的慰藉。
令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此生何其有幸,能与她相遇,需要多大的缘分,才能将她视若珍宝。
“令狐学长,你不要这样看人家,人家会害羞的。”
一声娇嫩的声音传入令狐慕的耳朵里,姚若云缓缓地抬起了头。
令狐慕看着眼前的女生,手里正抱着本书。她刚刚说什么?令狐慕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人,一脸的尴尬。
“令狐学长,你真是,人家受不了了!”
说罢,女孩羞红地跑开。
姚若云合住眼前的书,一抹戏弄瞧着眼前的令狐慕。
她缓缓走进书架间,走到他的身前,“令狐学长,你都瞧得人家受不了了,你还不追去吗?”
令狐慕的嘴角一咧。
“若云学妹,学长我目空一切,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学长真是善变,前一刻对着别人含情脉脉,这一刻就会对着我……”
他再也忍不住,吻上了她的香唇。
他不允许她质疑他对她的情感,他不允许她没有发现他在身旁,他不允许她忽视他的存在。
姚若云彻底僵在了当地。
是这样吗?柔软,香滑,身体的温度。
这是她的初吻啊,就这样被这个人夺取。
她还没有答应要做他女友,她还没有确定他是否真心,她还没有想好把自己托付给这个人是否值得!
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被他夺去了初吻!
姚若云瞬间睁开眼,看着对面散发着光芒的双眼,脚下一个旋风扫腿,令狐慕的身子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啊!”
图书室传来一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