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哥,孟大哥,我错了。真的。我就是急了,真没想打你。”
蒋云佩求饶,孟凡志努力把嘴角拉回去,把她按在书桌前。
然后递给她一张纸:“写。”
“写什么?”
“认错书。”
“不写!”原本认错的蒋云佩顿时生气了,她才不是真做错了,谁让他说离婚的。
孟凡志看她生气的小样子,眼里都带着笑:“不写不许睡觉。”
“就不写!明明是你的错,我为什么要写。”
蒋云佩站起来,仰着头看他。
他真高啊。
蒋云佩觉得没气势,站在椅子上就冲他喊:“就不写!我犯错也是因为你!”
孟凡志挑了挑眉问:“怎么,药是我下的?”
蒋云佩顿时蔫儿了,蹲坐在老板椅上,抱着膝盖,心里有点儿受伤:“反正你就认准我十恶不赦了。”
“十恶不赦算不上。”
“我当初下药的时候,专门让陶……专门减少剂量了,孟叔叔的安眠药我就用了一片,你的那个药,我,我也没放很多,就一点儿。”
听到她的话,孟凡志的眼睛眯一下,嘴终于咧开了。
果然,这小丫头依旧是那个依恋他的小家伙。
“做事鲁莽,没脑子,简直蠢到家了!”孟凡志的嘴毒得很。
蒋云佩猛地站起来,低头看他。
那双眼睛里竟然带着微笑,满是温暖的光芒,是她看错了吗?
孟凡志无法直视她那双充满生机的眼睛,低下头,嘴巴再一次结巴了:“早,早点,睡吧。”
蒋云佩弓下腰,一下抱住他的脖子,窜上他的背:“我要跟你睡。”
孟凡志呵斥道:“胡闹!”
说完,顿时脸、耳朵,连脖子都红了。
孟凡志背着她去她的房间。
小丫头抱着他脖子,夹着他的腰,不让他走。
孟凡志使出当兵时学的反擒拿,一点儿力气就把她卸了。
蒋云佩躺在床上,见他要走,忙哼起来:“好疼。”
偷偷睁开一条缝,果然见他停下来。
立刻闭眼,皱着眉头说:“啊呀,好疼,好麻。”
孟凡志此时真的有些担心,自己当兵出身,别下手太重是真的碰了她的麻筋还是什么穴位。他忙转过头,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过来。
“佩佩,佩佩?哪儿疼?”他担心地说,又不敢动她。
蒋云佩睁开眼,一把把他扑倒。
孟凡志想起身,却没想到小丫头抱着他的脖子,直接把腿放他肚子上,压着他:“我们都结婚了,你也原谅我了,为什么我们不能睡一起?”
这丫头,倒挺敏锐。
孟凡志问:“可我不爱你。”
这句话,对于深陷暗恋的人来说,直接刺中她心里最柔软的一块。
蒋云佩僵住了,然后转身,缩到被子里,再也没有一点儿动静。
孟凡志伸出手,想摸她,却停住了。
几秒后,拖着腿走了。
腿,再次疼起来。
他倒了大半瓶药,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他拒绝去想,直接尸体一般僵硬地摔在床上,靠着药效,昏睡过去。
而此时的蒋云佩,抹了把眼泪,气哄哄地说:“不喜欢我,不爱我,混蛋,你敢!阉了你!”
一会儿哭着睡着了。
第二天肿着两只眼,看见孟凡志从健身房里出来,右手又有点儿发痒。
她戴上墨镜,扬长而去。
那甩发的飞扬的样子,看得孟凡志一阵眼热。
蒋云佩这次去,是去见心理医生。
原本只是电话联系,但她发现最近孟大哥的情况比前些日子更严重,药片加量,口吃更严重。
蒋云佩跟他的秘书时刻保持联系,他的秘书表示,他人现在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会说话。而她发现,他跟她说话时会更加结巴。
心理医生认为,她需要过去一趟,仔细说一下他的情况,同时交给她一些心理干预的方法。
谈了很长时间。医生刚好要下班,俩人边说边走。
由于没有谈完,又顺路,俩人上车,医生把她送回了家。
一路上,蒋云佩在本子上记了很多内容。
医生看着这个才21岁的小姑娘,这样认真地对她喜欢的人,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耐心。真羡慕。”
蒋云佩笑着说:“喜欢他啊。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也会这样。”
“我们这年纪的,早就没有这个耐心了。能有个知冷知热过日子的就行了。”
蒋云佩微微笑了笑,没说话。
“谢谢你送我回来。”
蒋云佩冲他摆摆手,道谢。
她的一举一动,已经有人把照片发到了一个人的手机上,再由这个手机,发到了孟凡志的手机上。
当孟凡志看到这些照片,他的瞳孔紧缩,之后,按捺住火气,给哥们儿打了个电话,把照片传过去,又把陌生号也发了过去,说:“替我查个人,这个号码也查一下。”
“你小子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上来就让我查人,你也不问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别废话,我这边有事。这个照片上的男人你给我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
“哟,这谁啊?别告诉我,你这段时间看上男人了?”
“滚蛋。”
“这照片上的小妹妹是谁啊,真水灵。”
“再胡说,把你事儿都告诉弟妹。”
“好好好,不说。被戴绿帽了吧。”
孟凡志没吭声,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表情,真像个被带了绿帽子的丈夫。
“我c,不是吧,真的?”
“你先替我查了,之后我再跟你细说。”
“行,你是大爷。等两天。”
“恩。”
两天没回家。
蒋云佩打了几十个电话,都不接。问秘书,才知道他去外地出差了。
“混蛋!”扔了电话,蒋云佩开始做饭。
在做饭的时候,蒋云佩总能把漂亮干净的厨房变成战后废墟——一片狼藉。
上烹饪班的时候,老师对她已经无能为力。简单的饭菜做出来,都是糊的。
蒋云佩被好声好气的劝说着先暂停了课,在家练习。
有心练习都练不好,更不用说无心练习了。
闻着糊味,看着一塌糊涂的饭,蒋云佩放下就回房睡觉了。
今天没有灯。
孟凡志心里有些失落。
秘书轻声说:“孟总,今天我跟小姐说了,您还在出差。”
孟凡志看了他一眼。
很多时候,领导需要的是聪明的手下。
他下了车,对他点点头:“明天,你,休息”
秘书也很喜欢这样的上司,赏罚分明。特别是对他这种很有能力的秘书。
刚进客厅,就隐隐闻到一股糊味。
顺着味道走过去,厨房已经不能称之为厨房。
孟凡志笑得嘴巴咧得大大的,他奇怪的是,为什么炒个菜,都能炒到房顶上去。
摇摇头,把领带松了松上二楼。
看到床上有些起伏的被子,脱了外套,坐在床边。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熟睡的她。
这丫头,他的床就那么好吗?
睡得这么熟,来他进来都不知道。
轻轻敲敲她的鼻子,去客房洗澡,出来时,孟凡志哥们打来电话。
电话里吵闹的要命,孟凡志果断挂了电话。
过了一分钟,再次打来电话,电话里没有了杂音,孟凡志接过来说:“说吧。”
“发你邮箱了,自己看。”
“你专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
“看看你有没有跟美人有约啊?”
孟凡志想到床上的美人,呼吸一停,接着说:“我刚出差回来。”
“孟总,看来人忙得很。我不打扰了,挂了。”
“你又在外面胡闹?”
“怎么可能,我们家宝贝今天公司聚餐,这不我也跟着热闹热闹。”
“知道了。挂了。”
“好。”
挂了电话,就看见传来邮件里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你小子结婚不通知我,等着挨宰吧。”
孟凡志笑了笑,打开文件。
确实医生的从曾爷爷到他,祖宗八代都查了个底掉。
见俩人没什么,孟凡志高兴又有点儿担心。
担心这个丫头真的就一心栽他身上,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劲,怎么能让她回头?
邮件里还有另一个文件,点开后,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随即立刻给蒋大哥打了电话。
响了三声,蒋大哥接了电话:“孟弟。”
“大哥,我给你传个文件到你邮箱,你看下。我们查的人可以缩小范围了。”
“好,你发给我,我现在看。”
过了十分钟,蒋大哥打来电话:“没想到是姓陶的。”
孟凡志也有些疑惑:“我们两家跟他并没有什么冲突,他是从外省上来的,这几年也一直融不进京圈儿,怎么现在突然这么猖狂。”
“我找人查查,你也查一下,除了他们家当权的,孩子辈儿也得好好查查。”
“看到这陶家没咱们想想的那么无能,反而不显山不露水的闹出这么大阵仗,被几家人都牵扯进来了。”
“哼,他们这是想一锅端,蠢货。”
“我记得他家有孩子在军队里。”
“哦?很好。”
听完蒋大哥这句话,孟凡志打了个冷战。
“不早了,快睡吧。”
“恩,大哥晚安。”
“晚安。”
陶家那个孩子,竟然把主意打到蒋家公主的头上。孟凡志冷冷地哼了一声。
穿着睡衣,也没披外套直接站在客房的阳台。凉风让他疲倦的脑袋终于有点儿清醒。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积攒很多负面情绪,他的心里疾病已经严重影响他的社交。
每次一跟她呆在一起,病会更严重。
然而,他并不想让丫头知道这个事情。
他的自卑源于她,他的病却源于他自己的心魔,源于那日渐加深的感情。
如果丫头知道自己竟然会成为他病情加重的原因,这个丫头会怎样的歇斯底里。
他冷得难受,却不想动。
“孟大哥?”
此时他想念的人,正站在门外,她敲了敲门问。
孟凡志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然后他走出来,看见她没穿鞋,只穿着睡衣就跑出来,忙说:“你,你不,不冷吗?”
蒋云佩说:“不冷。你回来啦。”
“恩。刚回来。”
蒋云佩看他疲倦得很,忙说:“孟大哥,你睡吧,我走了。”
孟凡志没说说话,低头看着她。
蒋云佩不想走,也觉得今天他的表情似乎很悲伤,也似乎很想她留下来。她凑过去轻轻抱住他说:“孟大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孟凡志摇摇头,摸摸她的头发:“没,没事。去,睡觉。”
蒋云佩在他怀里摇头:“不,你今天感觉不对,我陪着你不行吗?”
孟凡志把她打横抱起来,然后走回她的房间,
虽然一瘸一拐的,孟凡志还是把她抱得很安稳。
“孟大哥。”
“恩?”
“别讨厌我。”
“恩,不讨厌。”
“那能不能爱我一点儿?”
孟凡志没说话,从心里的黑洞似乎钻出来了一阵风,吹得他整个人都要发抖了。
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小丫头抓住他的睡衣领子凑上去亲他。
孟凡志偏头躲过去了:“佩佩,不,不行。”
“为什么?”
看着她认真的眼睛,孟凡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笑了笑说:“我累了。”
“就亲亲也不行吗?”
“早点睡。”
蒋云佩无奈地轻轻叹口气说:“你如果多回家,我们多相处一会儿,你就能多喜欢我一点儿了。”
听见这话,孟凡志的眼顿时就热了。
他眨眨眼说:“别,别说了,我,我也困了。”
“好吧。晚安。唉,革命尚未成功,我还要努力呀。”小姑娘压了压被子闭眼睡觉。
看她可爱的样子,真想亲亲她。
忍住,然后说:“晚安。”
转身,回到那个没有她的房间。
☆、第 9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愿先生一路走好!
时间就在二人各自忙碌,基本不见面的情况下悄悄流逝。
蒋云佩去上学的时候,孟凡志把她送到校门口,旁敲侧击地说:“跟,跟,你,你的同学,在在一块儿,得,得睁大眼睛。”
蒋云佩点点头,笑着想去抱他,被他拿手抵住脑门,亲不到只好搂着他的胳膊,亲了一下他的手。
孟凡志看着前排似乎什么都没瞧见的司机,却脸上掩盖不住的笑,转头瞪了她一眼。
蒋云佩笑着说:“我走啦。亲爱的。”
孟凡志的耳朵瞬间红了。
蒋云佩嘻嘻笑着跑进了大门口,车早就开走了。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消下去。
“佩佩!”陶丽雅看见她,惊喜地冲过来拉住她的手。
蒋云佩微微笑了笑:“丽雅,好久没见了。”说完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陶丽雅笑着凑过来说:“你没事吧,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我都吓死了。”
蒋云佩摇摇头,抓住自己手里的包说:“没事。”
突然,陶丽雅仔细地看着她,用说悄悄话的表情,声音却大的四周的人都听得见:“你用□□跟安眠药干嘛啊?找的哪个男人啊?”
蒋云佩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表情,陶丽雅有点儿慌张,随即蒋云佩笑了,笑得很灿烂:“当然用不到,我家孟大哥为了救我们家,还跟我求婚了呢。我们领证了。”然后,转身走了。
陶丽雅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竟然没整死你,你等着!”
四周的学生见刚才笑面朝天的甜美女生竟然转眼就露出这么狰狞的面孔,都窃窃私语地离她远远的。
蒋云佩拎着包,坐在了石凳上。
全心全意信任的闺蜜,竟然心怀鬼胎,虽然蒋云佩并不知道她和她家在背后做了什么,可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不是拉她一把,而是任由她走错路还落井下石。
这,根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难过。
从小到大,交到的真正的闺蜜只有她。
究竟为什么,能无视她们之间的友情,蒋云佩无法理解。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拎着包去办手续。
那个宿舍她不打算住了,实在无法跟陶丽雅呆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