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许我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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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许我十里红妆-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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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阡尘去找顾国师,不知何日才能找到,所以为今之计,便是先回渝州在想办法。
  况且他身上的毒运行极为霸道,根本无法克制,凭阡陌的内力不能做到长时间的让它停歇。这银针是万万不能动摇,偏离一刻就会要了主子的命,阡陌手心发凉,紧急招来众人,准备分一波人待在丰都,其余人先回渝州。
  他起身望向窗外,风和日丽,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纱帘微动,卷起微妙的弧度,不知多日后,这美丽如画的丰都会如何。
  此时云卷云舒,一派清风如水。
  云昔回到耿府,身旁的奉家人就担忧的喃喃自语道:“这毒恐怕是无药可解。”
  “瞎说什么呢,吉人自有天相。你没听他们说,要去请东秦的国师么,那可是了不起的人物。”
  “我记得那顾国师可是行踪不定的人物,不知道那馆主能不能等到他来啊。”
  “可惜了那聪慧的…”“快闭嘴!”
  二叔斥责的说,不忘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东秦的顾国师?
  云昔默默无言,脸色苍白,许是脱力的想要晕倒,柔弱的如浮萍一般。
  她一直沉浸在当时的情景中,她明明记得当时并没有异常,怎么会突然就中毒了呢,她有些怨恨自己不会武功,什么都发现不了。
  刚进屋,不远处,跑进来一个小女孩,前脚刚跨进来,嘴里就喊着“云昔姐姐。”接着乐呵呵的冲了进来,手里端着小茶杯,红彤彤的脸粉嫩粉嫩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云昔刚还焦急的情绪稍稍有些缓和,就见那女孩递到面前一杯茶,甜甜的却湿润的说:“姐姐,请喝茶。”
  这小女孩是上次那男孩的妹妹,名叫南沫,淡如泡沫,是个如水般的孩子,玲珑乖巧。
  准备接过茶杯时,小南沫明显指尖有些害怕的颤抖,云昔以为她是冷的,触碰到她的小手,那孩子仿佛惊到了,一杯茶摔在了地上。
  只一瞬间,洒在地上的茶冒起了白泡,云昔惊恐的站了起来,连同椅子都给振开了。
  白泡渐渐散开,残留的茶叶粘黏在了地毯上,让人毛骨悚然,还余留着后怕。
  周围人更是一惊,看起来无害的小女孩竟然端进来一杯□□,准确的说,是她想要在他们面前毒杀云昔。
  南沫被吓得重重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可怜的样子却未能得到大家的同情,书画愤怒的冲到南沫面前,准备将她领出去审问时,云昔淡淡地问道:“你是谁?”
  不管如何,云昔都觉得这孩子本性不坏,而且她总感觉冥冥中她与这孩子以及她的哥哥有着莫名的联系。
  南沫突然哭了,稀里哗啦的鼻涕直流,一张粉饰的脸都成了小花猫了,只见她断断续续的回答道:“茶韵姐姐…让我们给…奉姐姐下迷药,说只是能让奉姐姐…睡几个月的药。”
  “你说谎,这明明是□□,而且剂量非常大。”书画怒气冲冲的说道,眼神狠毒。
  云昔冷静的瞧着南沫,见她手生的样子,不像是一个训练好的卧底,恐怕这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都不是她来的,毕竟她才七八岁的样子:“你和茶韵什么关系?”
  “茶韵姐姐是我们的亲姐姐,娘亲说,让我们到这儿来和姐姐作伴。”南沫摆脱了哭腔,满是泪痕的脸上甚是可怜。
  “那个尊凰帝姬?”
  书画诧异道,没想到那跋扈的女子还有弟弟妹妹。
  南沫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的真诚让云昔不得不相信她。
  她叹了口气,淡淡道:“放他们走吧。”
  “对不起,对不起,奉姐姐,我们不是故意的。”南沫一再道歉却未能挽回云昔失望的心情,于是她郑重的跪了下来,行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大礼的礼说,“不管如何,感谢奉姐姐的救命之恩。”
  看她郑重的跪下磕头,云昔觉得心里面空落落的,又是心疼又是失望。
  这孩子与她无缘,没想到竟是那个假冒帝姬的弟弟妹妹,不知道下次见面是敌是友。
  “你哥哥呢,放下妹妹在这儿,万一我杀了你呢。”临走前,云昔笑着开了个玩笑。
  “哥哥说,姐姐是心善之人,就算我出了错也不会故意为难我。”南沫笑的天真,开朗的笑容瞬间融化了云昔的心房。
  这两个孩子在她身边住了一段时间,此刻找到了亲人,她应该为他们高兴,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什么。
  她没有怪罪她们,只因这两个孩子本心不坏,坏的是他们的姐姐茶韵。
  看着南沫走远,小小的背影异常萧瑟,云昔更觉得心痛,不能言语。
  缓缓敛起水眸,叹了口气。
  奉家人没有多待,静静的走了出去,想留给云昔一点时间。
  梓墨匆匆跨过房门,看到云昔憔悴的样子,沉声说:“主子,竹里馆的人正收拾着回渝州,那阡陌让我替他们家馆主向您道别,还有,主子,他们让您放心,这点小毒对于馆主来说都不是大问题。”
  “好,我知道了。”
  云昔昏昏沉沉的揉着太阳穴,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怀疑,到底选择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

☆、小孩身份

  丰都依旧热闹非凡,道路旁的小摊贩使劲的吆喝着,想要招揽生意。
  南沫忐忑不安的走到帝宫门口,出示了腰牌,随后走了进去。
  不远处,一身华衣,浅浅而笑,身量却不高,看上去年岁就跟小,但是端的架子却很足,玉冠束发,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见哥哥儒蕴,南沫突然泪泉决堤,伤心委屈的哭了起来,一路小跑,撞进了哥哥的怀抱中。
  默默抽涕,说:“哥哥,沫儿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姐姐会生气吗?”
  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背,她娇小的身躯在他的怀抱中瑟瑟发抖,无助的如路边的小草。
  安慰的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沫儿,哥哥挡在你前面,毕竟是亲姐,再说了娘亲让我们陪着姐姐,姐姐她太孤单了。”
  南沫认真的点点头,吸了吸鼻涕,打起精神,随后又拉着哥哥温暖的手上了马车。
  有哥哥这句话,再委屈难受也没有姐姐这些年难过。
  接收到消息的茶韵,一脸阴沉,没想到没毒死云昔,反倒打草惊蛇了。
  她身旁站着着宫装的李承景,眉目悠悠,惬意非常。
  执起她耳垂的长发,嗅了嗅香气,说:“韵儿那边事情办的如何了?”
  面前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她不禁害怕起来,为了荣华,她背弃了竹里,而这个男人却还是要她扮演这无聊的帝姬角色。
  她掩起阴沉的表情,转而换上笑容,灿烂夺目:“殿下,放心,韵儿做事,您还不相信。只是这真的尊凰帝姬,你可找到了吗?”
  淡然一笑,却是惨淡如木。
  他把玩手中的发丝,阴冷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恐怕已经被你的姑姑杀了。”
  “是你派人对竹里馆馆主下毒的对不对?”
  “韵儿是在关心那幽篁?”
  “不敢。”茶韵低头怯怯的说,眉目低垂,却是一位面容秀丽的佳人,只是常年易容,脸是病态的苍白。
  “韵儿,这是在怕本王吗?”李承景勾起茶韵的光洁的下巴,邪笑的审视着她的脸。
  明明是她的脸,他却好像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淡漠清冷,总挂着浅薄的笑,飘渺在风中,清新脱俗,不染红尘,一袭素衣,亦如和风细雨。
  也许这是他此生的羁绊,为了得到她,会不择手段。
  茶韵似有不满,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禁锢,说:“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攻城?”
  她一直知晓云罗与他的约定,云罗承诺兵临城下之时,江山拱手,会亲手打开盛天的大门。
  心弦微动,激起朵朵浪花。
  他只笑了笑,俊美阴沉的脸上划过一丝杀意,缓缓凑近茶韵,靠着她的耳朵,柔声细语道:“韵儿,你一点都不听话,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自从知道了茶韵的身份,他没少开玩笑,可是今日却完全的反常。茶韵心下恐惧,莫非今日的事情,他知晓了?
  儒蕴和南沫走进未央宫,见到了这幅画面,一个陌生的男子亲昵的靠着姐姐,一只手环住姐姐柔挑的腰肢,背对着他们,气氛暧昧。
  当下两人愣住了,直到那男子抬起头,俊美如玉的脸庞,迎着阳光,锐利的双眸射向儒蕴和南沫,忽而邪笑的放开茶韵,与儒蕴凝视。
  这个男人很危险。
  他虽然笑着,但笑意却未到达眼底,反而是不屑一顾的冷笑。
  茶韵姐姐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又任由他轻薄自己。
  拉上南沫的手,儒蕴一步步的走向茶韵和李承景。
  似感受到背后冷飕飕的目光,茶韵转身,看到了那两个做任务失败的小鬼。
  瞬间脸色阴沉,不悦的说:“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她的态度深深刺痛了南沫的心,都怪她,没有完成姐姐交代的任务,姐姐会因此而讨厌她吗。
  儒蕴识相的将南沫牵了下去。
  他知道姐姐忌惮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也许让他们离开是为了他们好。
  见他们走远,李承景才开口:“那两个孩子是什么身份?”
  他查过茶韵的身份,知她是孤女,八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市井跟着一位老先生学易容术,之后因为体格相像并且会易容,才被接进宫享受荣华富贵,此外,她并无兄弟姐妹。
  唯一的可能,这两个孩子是有身份价值的,否则留着何用。
  她转头,笑颜如花:“韵儿查到,帝主和帝后其实并没有死。”
  “不可能。”李承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阴冷邪气的脸上满是怀疑。
  十几年了,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就在盛天帝宫当质子的卑微公子,今日会成为强盛之国的大王。
  当年他做质子,帝主和帝后从没有亏待过他,反而待他极好,只是他只想安稳的待在帝宫里,没想到帝主会暴毙,繁荣的盛天会一夕突变。
  就在宫变,他趁乱逃了出来,临走前去过养心殿,当时他亲眼看到帝主暴毙吐血,帝后自缢。
  此后他被母亲的旧部送去了武林第一世家奉家修养生息。
  “怎么可能,当年他明明…”
  “殿下,那两个孩子便是他们的孩子,未出世在天下人面前的皇子公主,更或者说是尊主和帝姬。”
  “不可能。”李承景眼神涣散,狼狈的退后,直至跌倒在软榻上,不停的摇头。
  茶韵蹲下身子,温柔的抚过李承景的额头,那上面冒着细微的冷汗:“殿下,那男孩名儒蕴,那女孩名南沫,都姓皇甫。”
  “帝主和帝后既然活着,为何不卷土重来,统治整个天下?”
  “这…”
  李承景仿佛找到了理由,漠然惨淡的一笑,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想再回到丰都如金牢笼的帝宫来。
  所以他们将自己的儿女送来,让他们称帝是吗。
  他淡淡地起身,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宫装微皱,他也无暇顾及,只问道:“所以他们认了你做姐姐?”
  茶韵点头不语,若帝主帝后真的还活着,凭他们的气势,诸侯国哪还有心思掠城夺池。
  目送李承景走远,他的背影莫名的紧绷,茶韵笑了笑,若有所思的凝视院中开的正旺的桃花。
  没想到这三月桃花还没有凋谢。
  晚霞渐渐羞愧的躲进了云层,繁星高高挂,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夜静无声,帝宫灯火阑珊,本是黑灯瞎火,却硬生生的让它亮如白昼。
  南沫怯生生的拉着哥哥的手,被宫女领进未央宫。
  未央宫原来不是帝姬的寝宫,而是帝后的寝殿,当时尊凰还小,便一直随母亲住,正临水而建的陌上阁,因为当年而不得不变成废墟。
  娘亲和儒蕴讲过,当年她最大遗憾就是没能将陌上阁建好,如今姐姐长大了,却要屈居在娘亲的寝殿,受别人的冷眼,感受自己的孤独。
  茶韵遥遥的看着走来的南沫和儒蕴,心下嫉妒,涂满蔻丹的双手紧紧相握,仿若要拧断手筋的力气,紧抿着薄唇,面目狰狞。
  凭什么,她皇甫尊凰可以拥有这些荣华,只因出生好,世道不公,凭什么那两个人已经死了还要复活,凭什么她皇甫尊凰能够拥有这两个美如画的弟弟妹妹。
  红烛泣泪,茶韵也是个可怜人。
  大半个大人高的儒蕴后面跟着小巧的南沫,见到正凝视着他们的姐姐,都露出了歉意。
  “姐姐,对不起,妹妹年纪还小,这种事情她已经尽力了。”人如其名,说起话来温文尔雅,稚嫩的童声异常空旷。
  许是宫殿宏大,空间宽阔的原因,南沫总感觉背后阴森森的好吓人。
  她紧揪着哥哥的袖口,探出头去看茶韵。
  姐姐的脸色微带着点苍白,眉目清秀,眼神带着点点复杂,面无表情,扫视到她时候,划过一丝厌恶。
  南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死命的瞪大双眸,想要看清一切。
  感受到她的紧张,儒蕴轻拍她揪着衣角的小手,温柔的安抚。
  这个妹妹自从来到丰都就与他相依为命,她的年纪还小,无时无地都需要人去照顾。
  看他们亲昵的样子,茶韵紧皱眉头,不是说好来陪她这个假姐姐的吗,你们倒是亲密无间,那本该幸福生活在父母身边的她呢。
  灯火摇曳,晃动着诡异且煽动的气氛。
  茶韵面露不悦,起身拂袖而去,踏出殿门的前一刻,她说:“南沫,儒蕴,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她虽然恨,但也不能为了解一时之快而再次打草惊蛇,这两个孩子单纯的以为她就是他们的姐姐,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真主出现,以他们威胁,岂不事半功倍。
  树叶瑟瑟作响,春夜的风似乎冷了许多。
  茶韵看向远处黑暗的一角,眼中划过一丝恨意。
  如果可以,她希望躲在黑暗里,隐藏自己的怯懦。
  她深爱着那个男人,俊美无双,总勾着邪笑,阴森沉重的口吻总是在耳边回荡,一身黑衣,如泼墨般的潇洒不羁。
  可他却爱着一个他不该爱的人,眼眶突然酸涩,似有不知名的液体要流下。
  固执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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