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可把他急坏了,幸好她没事,李承景没想到昔儿在他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
云昔的眼眸动了动,好像是要醒过来的意思,李承景一个翻身,便坐在床沿,一副落寞帝王的冷落背影。
事实上,云昔并没有醒来。
李承景听到殿外的对话,又瞧了瞧还在熟睡的云昔。
随后起身蹑手蹑脚推开寝宫的门,冷然的扫过站的整齐的绣娘说:“你们先下去候着,等传唤。”
“碧蓉,去准备药膳,待会儿昔儿该醒了。”
李承景随意的套了件雪袍,便向着书房的地方走去。
“王上,让碧蓉给您更衣吧。”碧蓉和善的说,满脸平和。
李承景摇了摇头:“去照顾昔儿,本王这样便可以了。”
碧蓉点头恭敬的行了个小礼,便缓缓退后去照顾云昔。她看得出王上对那位昔姑娘动了真情,可为什么王上不承认呢。
待碧蓉端了药回来,云昔已经坐在床边,逗着脚边不知从哪儿跑来的猫咪,一脸和谐的笑容。
“小姐,你怎么起身了。”碧蓉放下药碗,急忙走到云昔的身边,“太医说,最近入春,天气寒凉,小姐身子弱,不宜多走动。”
“没事,我逗逗猫,你去忙吧。”
“小姐,王上让碧蓉服侍您喝药。”碧蓉端了药碗摆在云昔面前,满脸期待的希望云昔将药喝了。
云昔端过药碗,放在身侧的平台上:“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见她没有要喝药的意思,碧蓉执意的坐在云昔的身侧:“王上自小并不是得宠的公子,宠妃的儿子早早的被封为世子,在王上七岁的时候,先北英王殿下的原配敏舒王后去世了,在那之前,王上被送去奉家,因着在哪里王上能够圈起自己的势力。五年,王上回来了,杀弟嗜父,被世人称为恶魔,他冷静执着,并非阴冷奸诈。”
云昔放下手中的白猫,看向碧蓉的眼神有着些许迷惑:“碧蓉,你喜欢他。”
“在碧蓉心里,王上是碧蓉的主子。”碧蓉没有直接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小姐为何不问婚期订在何时。”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云昔突然放冷了声音,皱眉不悦的又重新抱起白猫。
“王上是爱你的,小姐,我从没见过王上对一位女子这般用心过,昨夜,你突然发高烧,王上在这一直陪着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你,直到辰时,小姐烧退了,王上才去休息。”
“或许他的爱我承受不起。”
云昔端起药碗,走到盆栽的面前,将药洒在花上,直接无视碧蓉惊讶地目光。
只瞬间,花草变得焦黑,碧蓉皱眉,却没有惊呼,这种下毒的事情,在后宫并不少见。
“小姐,碧蓉知您聪慧,如果您愿意,就请帮一帮王上。”
下毒事件警示碧蓉,青阳侯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连日后的王后都不放过。光靠王上单打独斗,不如王后一起,共享风云。
云昔低头沉思,望着变黑的花朵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她沉思,碧蓉走到她的跟前,恭敬的半蹲着身子,语气十分诚恳:“还请小姐帮一帮王上。”
“如果我帮他,碧蓉,你能放我走吗?”
云昔看得出来,碧蓉全是李承景较为信任的人,要想离开王宫,也许可以通过他。
放小姐离开!那王上怎么办,王上明显是爱上了眼前绝美如斯的女子。
看她犹豫的样子,云昔放下药碗,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清声道:“碧蓉,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真想走,我必是走得出去的。”至于用何种手段便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小姐,我答应你。”碧蓉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
“说吧,要我怎么做?”
“…”
“你说什么?”充满威严的冷淡话语猛地提高了音量,李承景惊诧于眼前宫装女子的话。
她说,云昔答应做他的王后了。
碧蓉惨淡的笑了笑,为他添了一杯茶,“王上不必激动,王上这般真心对她,云小姐也是会感动的。”
微微握住茶杯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明显并不相信碧蓉的说辞,他反而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恰在这时,云昔款款地走进来,因为中毒,所以脸上有着淡淡地疲累,苍白如纸的嘴唇为她添置了几分病态的美。
“昔儿,你怎么来了。”李承景显然对云昔的到来感到惊讶,但片刻之后又恢复了高高在上,冷漠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到他细微的变化,云昔不由浅笑:“王上难道觉得碧蓉在说谎吗?”
原来,刚刚她就在门外。
也许是他太激动了,才以至于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也对,他曾说过,行走在宫中,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甚至通报。
转瞬即逝的惊讶,没惊起片刻的涟漪。
云昔动了动,淡淡地掠过李承景:“王上必须告诉我,我的朋友们还好吗?”
她从没把书画她们当做属下,而是朋友,出生入死的朋友。
“她们很好。”李承景看向碧落,大抵是做了什么交易,不过这也没什么,他要的不过是个遮掩人的傀儡罢了。
可为什么,心会痛呢。
一时不知主子的去向,恐怕是不敢轻举妄动。
知晓她们无大碍,云昔也送了口气,认真的审视李承景。
她想起小时候,李承景与瑾祯相争的场面,不由得嫣然一笑。
外表阴冷的李承景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呢。
见她笑的开心,李承景莫名的想要占有眼前的女子,但想了想,她早晚都会是自己的,也就放宽了心。
☆、春日北围
燕都
顾容华身为东秦的国师,自然以保全大局,此刻正跪在地上,满脸痛心的说:“世子殿下,一时半刻还不能确定北英王宫的准王后是帝姬殿下!”
“没想到,容华,你也这样阻拦本宫!”瑾祯冷着一张脸,沉声呵斥道。
北英放出消息,十日后举行封后大典,甚至往东秦投了奏章。
安插在盛天帝宫的探子频频汇报,帝姬安分守己的待在宫殿里,而这处处都透着诡异,外患解决了,那内忧呢,瑾祯不相信,凭借云昔聪慧的头脑,会放任不管。
而北英放出封后的消息,这明显就是引诱有心人。
在北英的细作更是画了准王后的画像,那上面明明是云昔,一颦一笑,他怎么会认错。
即使是陷阱,他也要为了云昔闯一闯。
“瑾祯,你的毒刚解,不要冒这个险!”
“本宫做的决定从来没有人能够动摇。”瑾祯猛然冷漠的看向顾容华,眼底满满的都是危险的目光。
“瑾祯,你以什么身份?东秦的世子?你觉得王上能够许你去敌人的王宫嘛?还是以幽篁?你不想想,如今的你能够以什么身份接近北英王宫。”
瑾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自然是以竹里馆馆主的身份去了。”
“瑾祯!”顾容华叹了口气,他也是为了瑾祯好,若是他没有中毒,或许他也不会这么反对。
瑾祯撇了一眼顾容华,径直走了出去。
“准备马车和贺礼。”他略略说了句话,又重新转头淡然的问:“国师同本宫一起吗?”
“自然,自然。”
从燕都到达北英差不多要五日左右的时日,但快马加鞭可就不一样了。
瑾祯带着一帮人马先行度境,也少了些跟屁虫。
北英王宫
“东秦那儿有动静?”隐于暗处的人被李承景问得有些愠怒。
“王上既然早就得到消息,又何必来问我呢。”
“你还真是固执。”暗处的人莫名的阴笑起来,给周围的黑暗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李承景冷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北围,本王可不希望出现幺蛾子,你最好别对本王的王后下手。”李承景缓缓坐下,拿起桌上的玉蝶,笑了笑。
“这玉蝶,本王拿走了。”
这玉蝶上记录了青阳侯这十几年来的贪污旧账,以及埋伏在朝堂之上的党羽无数。
是时候将青阳侯这一势力推翻了。
“只要王上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都可以给你。”
“呵呵。”
春日北围算是北英王室最重要的节日了,不论贵族还是平民,在这段期间,都会对部分地区的野生资源进行围猎。而这种重大的北围也只有贵族能够参与进去。
北围会在皇家猎区停留一个星期之久,在猎区内更是会扎起大棚,供贵族们享受。
大部队即刻整装出发,最前方的金黑色轿子,是队伍中最为突出的存在。两把金色的流苏,条理间闪着白光,繁琐的图文包裹着娇身,暗色条纹挨着轿沿,每一寸间都暗藏着精纯的蓝晶。
极致的奢华,透着满满皇家大气。
听说,这是当朝王上与准王后的尊驾。
凡是听闻王与准王后共北围的消息,好奇的平民纷纷出来观看,导致道路一度瘫痪,好在士兵都是训练精良的好士兵,并未伤到平民一丝半缕。
除了大轿,后面还跟了几十顶小轿子。
丹玉郡主以及文武百官纷纷同行。
奢华的轿子中,云昔侧卧在一旁,微咪着双眸,一袭深色长裙,端庄优雅。明丽的脸庞不似前段时间的苍白,反而红润不少。
她轻启樱唇:“这么大规模的北围,我还是第一次见。”
李承景剥开手里晶莹的葡萄,微微抬手送到云昔的嘴边,讨好的说:“北围可不是小节日,春日要到了,作为庆祝长久冬日逝去的祭祀而形成的。”
吞下甜甜的葡萄,云昔睁开眼淡淡地瞟了一眼李承景。
今日的他像个王上。
“那王上可知,云昔并不喜狩猎。”她本就是弱女子,在奉家的十几年,从未学习过武功,更别提骑马射箭了。
爷爷说过,女孩子不必学习那上战场的血腥手段,如果真要为国做些什么,就学学国学,谋略就可以了。
李承景仿佛知道云昔会这么说,也不恼,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娇壁:“给王后拿些书来。”
“是。”娇子外有人恭敬的回答道。
只片刻的功夫,从轿帘外放进来不少书籍,好像是专门为云昔准备的一样。
“王上有心了。”
随便拿起一本书,云昔无趣的嘟嘟嘴,李承景瞧见了,同样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有点想念我那几个活宝了。”
李承景知她所说的活宝是谁,也没有回答,掠过那些书,李承景坐到云昔的身边。
“告诉你一个消息。”
云昔点了点头,没有作答。
“竹里馆向本王投了拜帖,参加这次北围活动。”
“哦。”云昔扬起声调。
脑中突然想起那抹淡漠的身影,他的毒解了?
“王上怎么回复的?”
知她感兴趣,李承景邪笑:“自然是答应了。”
突然轿子猛的一顿,云昔抬眉望向娇口。
“王上,求您为草民做主啊。”细微的喊声从轿子外面传了进来,北英一直治理有道,这哭爹喊娘的架势云昔倒是有些兴味。
匆匆脚步声响起,果不其然轿帘被掀开一角,一名士兵恭敬垂头向李承景示意道:“王上,是对父女。”
“什么事?”
“属下不知,要不要属下将其轰走?”
士兵小心翼翼的说着,一抬头对上云昔柔和的微笑,瞬间红了脸。
王后真美。
李承景见士兵看到云昔脸红,不悦的说:“还不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愣着做什么!”
“等等。”“让那对父女进轿子来。”
云昔浅笑,李承景做了那么做事情,可不能白白让机会溜走,他开不了头,那就她来开头吧。
“这?”士兵不知所措的杵在那儿,眼睛盯着李承景询问下一步怎么做。
李承景握着云昔的腰,将其抱到身边,作戏般宠溺的抚着云昔的头发,点了点头:“就依了王后吧。”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
云昔撩开车帘,见外面站着不少人,其中还有那富有盛名的青阳侯。
她转身戏虐的看着李承景:“看来有点麻烦了。”
只见李承景提起帘子,走了出去,大好的阳光悉数照在他的身上,洒下一片风华。
云昔紧跟其后,也匆匆走了下来。
这些百姓是没有见过这位准王后的,见准王后下来,纷纷抬头望去,人群中不时有人赞叹。
这等清贵的人儿。
“见过青阳侯。”云昔微微行礼,却被李承景强行拉了起来。
青阳侯看到这一动作,不由冷哼:“难道准王后给本侯行个礼,王上都不舍得吗?”
虽然话中充满了对李承景的尊崇,但更多的却是对云昔这位冒出来的准王后的不屑。
云昔也知道青阳侯的意思,不怒反笑:“侯爷说笑了,只是小女有些不适,所以王上免了小女的礼仪,还望侯爷莫怪。”
“哼。”青阳侯冷哼过后,重新望向那被牵制住的父女俩。
小女孩被父亲抱在怀里,而父亲则是被士兵重重的压在地上,灰尘沾满了父亲的衣服,女孩吓得不敢出声,呆呆得看着云昔。
“王上,这俩人扰乱治安,严重打扰到了尊驾,王上怎么不即刻将其轰走,反而邀请他们去您的轿子”
“侯爷,这是小女的要求,王上只是纵容我罢了。”云昔笑了回道。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青阳侯棱着眉毛,凶神恶煞的眼神扫过云昔。
云昔走到那对父女面前,蹲下身子,看到女孩父亲眼里闪过的仇恨,让她不由心惊。
她起身示意士兵不必压着他们,却没人回应她,云昔也不恼,转头望向李承景。
“侯爷好威风,这士兵都快爬到本王的王后头上去了。”
压着父女俩的士兵丝毫未动,这举动让云昔浅浅而笑。
她以为青阳侯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还是个没头脑的人。她很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青阳侯这一家子在北英混的风生水起。
“怎么,侯爷要和王上生气吗?侯爷可知君臣有别。”云昔笑了笑,冷冷地指责道。
“还不快放了。”“啪!”
青阳侯的儿子尚俊此时给了士兵一巴掌,讨好的看着云昔。
云昔戏虐的看着尚俊,看来厉害角色出现了。
青阳侯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