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执着。”苏衍继续瞥眼看着她。“心经也是佛家弟子才修习的。”他继续向念戈解释着。
“那我是不是也要入佛门?”
“那你想入佛门吗?”
念戈愣头的点了点,只要是对消除无念书上面的墨迹有帮助的,什么她都愿意。
“入佛门,即便是女子,也要剃度剃成光头的。你愿意吗?”苏衍说着,手指着自己的头画了几个圈。
“光头不好看。”念戈摇头,但想到苏若倾也没剃度,便说道。“了孤师父也是佛门弟子吧。可他为什么没有剃光头?”
苏衍突然哑口,他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剃度。于是深呼了一口气,算是拿这只鸟没办法了。“跟我来吧。”苏衍说着便往街道上走去。念戈跟了上去。
033【清理无念书(2)】
镜花城因为邪妖之毒的弥漫,依旧还是萧条的一片。苏衍带着念戈往城的西边走去。他在替这些人清理妖毒的时候,发现西边有座寺庙。里面虽说没有住持僧人什么的,但寺庙内的陈设依旧齐全,那佛前的案台上被人篆刻了经文,大致的看了一下,是心经的内容。
寺庙比寒山寺来的破旧,更比不了空桑寺。也许是妖毒的原因,能看的出来这里许久没有人来过了,周围都布满了灰尘。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念戈有些抗拒这破旧的地方。
“你不是要清理无念书,学心经吗?到佛前学会更有用的。”苏衍故意认真的说道。
“在这里?”念戈怀疑着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
苏衍点头,将念戈一把推倒了佛像的脚下,扫了扫案台上的灰尘。“这上面就是心经。”
念戈看了看刻满经文的案台,微微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些经文会不会……”她在空桑寺的外墙上见过这些经文,她总是很小心这样的文字。
“这是心经,心经只是修心的,不会伤人,任何人都可以看的。“苏衍解释道。
念戈半信半疑,尝试的伸手抚摸那上面的文字。微弱的光从文字里闪过,她的手稍微的顿了顿,但那只是经文的光芒罢了。
“好像,真的没事诶。”
“是吧,我不会骗你的。”他边说着,边从自己的身上找出了纸和笔放在了念戈的面前。“你先把它抄写下来吧。”
“为什么要抄写?”
“这是定心的第一步。”苏衍环抱着双手,“每一个字都要认真,而且不能写错。”他说得很熟练。回想当时,二哥也这样对待过他。
苏若倾站在远处,看着那尊显得破旧的佛像,微眯的眼睛,带着有意味的笑容。佛手上还被人刻意的放了一串念珠,和蔼的让所有人都想去亲近。他没想过苏衍会将她带来佛前,还让她抄写经文。他笑了笑,仿佛那尊佛像也笑了。也罢,她能如此那也算是她的福分吧。
念戈猛的回头,她能感受到某个熟悉的人,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她极力的寻找着。
“不要分心。”苏衍在她旁边提醒道,强按着她盘腿坐了下去。
“刚刚谁在外面?”她问道。
“没有人。”苏衍摇头。
念戈疑问的重新看了看街道,但随即失落的收回眼神,那街道上只是相互搀扶的陌生人,没有她期待的身影。
“抄完以后,就可以开始拿出无念书来入定了。”苏衍给她继续说着,“但是入定的时候,你心里一定也是要默念经文的,知道吗?你现在要做的唯一的事情是,不要乱想。”
“知道了。”念戈点了点头,拿起了苏衍给的笔,犹豫了一会,但瞬间就进入奋笔疾书状态。此刻的她只想着无念书能快点干净。
不一会儿,苏衍又从他的口袋里搜出了一枝香插在了香炉里。他打了个哈欠。“你在这里好好抄。一炷香以后我再来。”心想着,若在这里等着她抄完,他估计自己就要在这里挂蜘蛛丝了。
念戈没理会,继续一笔一划写的认真。
微风吹起佛堂前的帐子,红色身影悄悄闪过。念戈将抄写好的经文放在一旁,按照苏衍说的,她将无念书摊开放在自己的面前,再一次小心的入定。心中的经文很自然的默念了出来。只是风突然的加大了力度,街道上的人莫名的开始吵闹起来。思绪也突然的被某种力量牵引到另一处。他看到了木屋,看到了了孤师父,看到了断崖前的坠落,还有与她相同容貌的心魔……只要与她有关的人和事,似乎一齐堆积在她的脑袋里和心口。她锁紧了眉头,风吹的无念书哗啦啦的响,下一刻,她猛的睁开眼。一只两只的恶灵没有任何束缚的从无念书里钻了出来,从小变大,挤满了佛堂,正向街上走去。
念戈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合上书本,只是这恶灵已出,除非将它们全部消灭,不然是无法合上的。她起身,在门口拦住要出去的恶灵。虽说法力确实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可本身的邪妖之毒还未来得及清干净。眼看着自己不是对手,忙得摇响了铃铛,将苏衍摇了过来。
“我不在的这一会儿,你就分心成这样了!”苏衍一落地,就看到了这种情况,本想还对念戈说教几句,只见这恶灵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灵力要强,只得先收拾再说。
“我也不知道啊。”念戈委屈的说道。之前了孤师父就对她说过,无念书一满,就会有恶灵出来。但毕竟也是第一次见,显得有些慌乱,也不知了孤师父那一次是怎么替她收拾了这么多的恶灵。他们灭掉一个,另一个又出来,如同春雨过后的幼芽一样快速的生长着。
“你那个狐狸朋友呢?”苏衍着急的问道。这些恶灵一群一群的扑过来,即便有十个他也不敌它们,何况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没见过她。”念戈回道。除了第一天到镜花城见过以后,她就好像消失了。
虞子归落在枝头,一直看着这里,嘴角似笑非笑。也许是见他们真的精疲力尽以后才跳了下去。
“你们在做什么?”她故意惊讶的问道。
“快过来帮忙。”苏衍被一只恶灵的大爪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急忙呼救道。
虞子归跃起身,回旋着一脚,踢向恶灵的头部,长长的头发也好似利器一般,猛地划伤其他的恶灵。
“念戈。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她提醒着。“这些都是你的思绪。”
念戈无力的靠在一旁,这些思绪像是空穴来风,然而越是阻止,反而想的越多。她明明感觉到了孤师父就在她的身旁可偏偏却见不到他的人,而且红色的光影总是出现在她眼前,她说是她前世的心魔。她摇头,她没有心魔。于是她又看见自己变成狰狞的样子,这些她都不想再去想了,可偏偏挥之不去,像是刻意的在激怒她。她胡乱的向前打去,也不管前方是何物,如同着了魔
虞子归见到念戈的反应,心中一惊,自己已经停止了对她施法,现在怕是有另一人在影响她的思绪。她回头,直接看向远处屋顶的方向,红衣女子依旧站在那。
“苏衍。你先把念戈带出去。”她说道。如此一来,她的思绪也很难停下,那些恶灵也永远的除不完。
苏衍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定会被这些恶灵埋在脚下。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准备拉起念戈就走。不料念戈反手却将苏衍推开,她现在完全不是她自己了。
“有人控制了她。”虞子归冷着脸说道。瞳孔在眨眼间缩小变成紫色。
念戈感到一阵眩晕,迷迷糊糊的倒了下去。苏衍将她扶住,虞子归伸手将她体内残留的邪焰吸了出来。飞出来的邪焰转了轨迹飞向了屋顶的方向,她将眼神追过去的同时,红衣女子随着邪焰一并消失。
034【解袍现形】
念戈醒来时,镜花城都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充满了生机。
“你未免下手也太重了吧。”苏衍看着睁眼打转的念戈,随即侧头看向虞子归,说道。“整整七天了,你的眼睛还真厉害。”
“你要试一下吗?”虞子归坐在桌上,淡然的闻着手中的香茗,斜眼看了看苏衍。
“谢谢,不用了。”苏衍忙的摆头,真中了她的幻术那还得了。他将念戈扶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什么事都没有。”苏衍说道,“就是睡的时间有些长。”
念戈揉了揉头,自己也感觉睡得时间有些长了,到现在头都还是昏的。“我的无念书呢?”她问。
“被我烧了。”虞子归回答的依旧淡然。
“什么!”念戈瞬间忘记的头昏,惊讶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苏衍连忙拉住她。“你淡定一点。”
“那这样,我不就见不到了孤师父了吗?”
“谁说见不到。你听我说嘛。”苏衍顺了顺她的气。“烧了以后,无念书不就干净了吗?关键是,如果不烧,那些恶灵就会把我们都灭了,我们也是不得以的。是吧狐狸。”
虞子归附和着苏衍看向念戈点了点头。
“可我答应了了孤师父,带着干净的无念书去见他的。”念戈失望的说道。
苏衍看了看,感觉已经没有理由再去安慰了。“大不了我带你去见他嘛。”他一股脑的说道。可想而知,说出的话是没有收回的余地的。
“那你就带我去吧。然后向了孤师父解释清楚。”
苏衍瞬间膛目结舌,这会真想扇自己嘴巴,这是要他做月老的节奏吗?虞子归听了,随后默默的走了开。
离开了镜花城,苏衍极不情愿的带她去见他,一路上走走停停。途径某个客栈,苏衍找了个肚子饿的理由径直的走了进去。念戈与虞子归对望了一下,这里面坐的几乎是那些除妖道人和那些江湖术士,气焰之浓,让她们停住了脚步。念戈这身男装的千羽袍将她遮盖的严实,倒是不怕什么,只是这虞子归这一身装扮,还有那双媚眼,怕是过于显眼了。
苏衍回头看了看她们。“怎么了?”
“你是想让里面的人收了我们吗?”虞子归直接说道。
“你法力那么高强,还怕别人收你,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吧。”苏衍直接说道,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好妖。
“做妖还是要低调点好。”虞子归耸了耸肩。
苏衍叉着腰看了看她们。“你们还真是麻烦。”他说着,最终还是将手伸进了布衣口袋,将一颗比摄魂铃的大一倍的银铃找了出来。
“护花铃?”虞子归疑问。“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东西。”
“我口袋里什么都有。”苏衍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有些得意。
“是吗?给我看看。”她说着就想去拉过来,却被苏衍将她的手拍了回去。
“这可不能随便给人看。”
念戈已经观察了好久,她确定了苏衍口袋里面全是宝贝。于是像个劫匪一样的说道。“苏衍,你有没有什么法器是鞋子什么的?你看我的脚。”她抬起一只脚晃了晃,那脚下的布鞋早已面目全非。
苏衍眨巴着眼,这鸟是不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翻过他的口袋?她怎么就知道这里面有鞋。
“有吗?”念戈试问了一边。
苏衍边瞥眼,边在口袋里翻来覆去将鞋找出来递了过去。终于在一番慷慨解囊之后,无所顾忌的走了客栈。
嬉嬉闹闹的场景与此前在未阳城的那个客栈是一样的情形,苏衍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他这回放聪明了,全点了素菜。
忽听隔壁桌的道人正谈论着蓝魔之事。念戈心中不自觉的一紧,她不动声色自顾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只是水突然的撒了出来。虞子归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感觉,顺手接过了念戈手中的水壶。
苏衍倒是来了兴趣,他戳了戳念戈“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空桑寺听到的那个蓝魔吗?”
“啊?”念戈又是一惊。“记……得啊。怎么了?”
“来找你之前,我看到十八铜僧了,他们都下了山。于是我多嘴的问了问,他们说蓝魔的真身显现了。”
“哦。”念戈掩盖着内心的恐慌,这些淡淡的话语反而让人听的有些不自在。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啊。”苏衍怀疑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隔壁桌一位书生装扮的人突然打断道。苏衍几人看了过去。“前些日子,听说有妖兵大势围攻空桑寺。”书生继续说道。“随后有人趁机上了须弥之巅的轮回眼,盗取了封印了千年的蓝魔尸体。若是蓝魔之魂回到那个躯体里,岂不就是重生了么。”
念戈看了看虞子归,那天他们也是在场的。“
那轮回眼的封印听说是很难解的。”虞子归抿了抿杯中的茶水。
“谁有玄天法印在手,谁就能解。”书生说道。“佛家的封印,也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难。”
“原来是这样啊。”虞子归点了点头。又是妖兵,又是盗尸体的,那心魔可谓是想尽了办法要重生啊,看样子也只差这个魂了。她将眼神看了看念戈。
念戈不语,一只手放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捏着拳。
外面的打斗声由远及近,不少人探头出去围观,只见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斗正斗的不可开交。
“素萝?”苏衍看清了那白衣人,拿起剑走了出去。
而念戈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那红衣人,她现在都不用面纱遮面了。虞子归也随即起身走了出去,却是在所有的注意都在这两人的身上时,自己却偷偷的消失了。
苏衍眼看着素萝不敌那红衣女子,于是拔剑相对,靠近才发现那红衣女子的容貌竟与念戈的是一模一样。他握剑的手不自觉得有些迟疑,只是回头发现念戈任坐在那里,面容明显沉了下来。
“一个炼冰女,就应该在雪山好好炼冰。”红衣女子冷冷的对着素萝说道。
“你是谁?”苏衍扶着素萝,问着对面的女子。如同念戈当时惊讶的神情一样。
“她是心魔。”素萝回道。她原以为是那只小妖。本想解决了她,免得危害世间,更重要的是,这样她就不会再缠着苏若倾了。可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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