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冷护法和教主进了一个屋,至于教主夫人则进了另外一个屋。
桑止摇了摇头,这样的情节发展好像不对。本着一颗热爱学习的心和肩负的百名教众重任,桑止豁出了老命,把耳朵朝着苏苏闺房的门上又贴了贴。
“呯——”
刚贴上去就听到了强有力的一声脆响,桑止本能的朝后退了两步,又立马兴奋了起来。这么激烈,必然有料啊!反正探不到八卦心不死,桑止咬了咬牙,再次将耳朵贴了上去。
叶屠苏把冷清绝送来的衣裙连着托盘甩了出去,两手捂着耳朵拼命甩头:“干的!我不管!我就要娶他!”
冷清绝弯腰把裙子拾起来,丢到叶屠苏的床上,使劲把叶屠苏捂着耳朵的手扒拉了下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听到身份一词,叶屠苏明显有些心虚。早就知道自己在外面呆着的几个月里,狗剩这里也不会消停。理说不通,叶屠苏死咬着下唇,准备耍赖:“……知……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武林正派和我们可是死对头,况且他还是个武林盟主。就算他没想把你怎么样,他的身份也不会允许你把他怎么样!”看着叶屠苏为了一个陌生男人无理取闹的样子,冷清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要说起来,这种感觉不陌生,上一次是手下来禀报苏苏在那个陌生男子家里做丫鬟的时候,上上一次,则是苏苏跟着那个男人在他面前逃跑的时候。
没有察觉到冷清绝的表情,叶屠苏正儿八经地捏了捏小拳头:“奶奶的什么怎么样怎么样的晕死了!他不怎么样我把他怎么样好了,反正我在江湖人眼里不是什么好角色,难得也要守守本分做条真正的恶棍给他们瞧瞧!”
这货……貌似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啊……冷清绝扶了扶额头,翘起二郎腿一屁股做了下来。目前来看,想要说服叶屠苏,基本上要打一场拉锯战。
在冷清绝面前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的叶屠苏哧溜往床上一滚,裹着被子蹭了蹭,紧接着又轻车熟路从床头小柜子的第一格里摸出零嘴。一看居然是新鲜的马蹄酥,叶屠苏朝冷清绝扬了扬手,算是致谢。冷清绝一张冰脸见状终于缓了一缓,叶屠苏却是不怕死地指了指门,好嘛,眼看着就要熄灭的怒火噗噗两声又重新烧旺了起来。冷清绝上前怒气冲冲地抖了抖被子,猝不及防的叶大教主就这么四仰八叉地滚到了地上,冻得直哆嗦。无奈美人示弱,英雄却不给面子,主要是这英雄在美人面前吃的亏太多,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个理儿。
这么一僵持,叶屠苏终于重新仰头开始仔细审视冷清绝的表情。
要说冷清绝这个名字取得好,脸和他的姓一样,常年冷冰冰的见不到一丝笑容。说起来不是完全不是自夸,冷清绝也只要在面对她叶屠苏的时候才能在脸上找到一丝喜怒的痕迹。一句狗剩是怒,一句清绝是喜,死盯着他的时候他会紧张,朝他撒娇的时候他会脸红,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这十几年来叶屠苏在冷清绝脸上探索到的所有表情和发动秘诀。可唯独今天、现在,冷清绝的表情有点怪。眉头紧蹙,面颊微红,说怒不完全是怒,说喜又压根挨不着边。叶屠苏冻得打了个喷嚏,玩味地搓了搓下巴,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难得冷清绝能做出这么个高难度的表情,叶屠苏自然兴趣高涨,拽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谁知脚底一滑,正撞进冷清绝的怀里。待揉了揉脑袋刚想站直,叶屠苏忽然察觉面前的人身体一僵。怀着一颗常年看好戏的心,叶屠苏干脆卸了力道,任由自己的脑袋再次靠上去。冷清绝刚刚放松的身子果然又是一僵,叶屠苏呵呵笑了几声,这才一屁股靠坐回床上。
这一来一去,冷清绝脸上的表情丰富了许多,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一阵黑。叶屠苏捂着嘴笑了够,最后居然还不怕死地戳了戳冷清绝的手臂,笑道:“哈哈哈,狗剩你的表情就像中了五毒散!”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叶屠苏这番折腾,冷清绝的脸终于定格在了黑色。仗着身形高大,冷清绝拎起叶屠苏就像拎起一直小鸡。好在房间小,面前又是一个刚刚受过自己耻笑的大熟人,武功盖世的叶大教主难得卖了冷清绝两分面子,乖乖任由他拎着,也懒得折腾。冷清绝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叶屠苏的眼神就像黄鼠狼盯着鸡,待半腾在空中的叶大教主终于被盯得打了一个寒颤,冷清绝这才懒懒地开了口。
“好,反正道理是讲不通了,苏苏,不如我们就来打个赌。”
叶屠苏扑腾了两下终于双脚落地,随手理了理衣襟,倒是很有两分气势。无奈身高上有些差距,叶屠苏干脆站到床上,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好啊,我最喜欢打赌了!愿赌服输!”
“好!击掌为誓!”
***
“然后呢?然后呢?”
被众人围坐在中间的桑止掏出绣着红葡萄的淡紫色小帕儿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惋惜地叹了口气:“唉,之后他们声音太小,我没听到啊!”
第十三部的头头慕素摸了摸脑袋,强忍住把桑止摁在地上暴揍一顿的冲动,埋怨道:“右护法你这不是听了等于没听?”
“我也没办法啊!”桑止扼了扼腕,小心地将帕子叠起来收进怀里:“他们声音像蚊子那么点大,我难道还能舔舔手指头戳个洞啊……哎呀,对呀,我为什么不直接戳个洞呢?”
众人闻言纷纷叹了口气散了开来,桑止郁闷地托着下巴,坐在石凳旁边沉思刚才的问题。忽然余光别到一角白衣,桑止抬起头望过去,苏浅正熟稔地掸了掸石凳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
“叶屠苏和冷清绝打了什么赌?”
桑止尴尬地咧了咧嘴,递过去一把瓜子:“你都听到了?”
“也不是。”几经奔波,如今苏浅终于好好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一套月牙白的袍子,越发显得风姿绰约。卷起袖子磕着瓜子,雪白的肌肤、纤细的双手就着白晃晃的月光,倒是别有一番腔调。
桑止心里暗夸苏苏虽然鲁莽了些,不过眼光还是不错的,却见到眼前一只纤手晃了晃,这才回过神来继续刚才的对话。
“他们的赌我没听见,声音太小了。”说道这里,桑止忽然觉得有必要补充一下:“当然,清绝的功夫好,我捅了窗户纸他一定能听见,嗯,所以我才没捅。别夸我,我就是这么机智。”
苏浅闻言嘴角忽然弯了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桑止奇怪地歪着头,问道:“你笑什么?你想否认这个事实?”
“不是。”苏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答反问:“叶屠苏这么多……表哥里面,一定和你最亲吧?”
桑止骄傲地点了点头:“那是!我和苏苏的关系那是没话说!咦?你前面不是叫她苏苏了么?怎么现在又改口叫了大名?”
“上次是口误。”苏浅别扭地把目光移开,桑止看在眼里,笑着转了话题。
“对了,你怎么看出来苏苏和我关系最好的?”
“因为——”苏浅故意拖了长音,又朝桑止招了招手。待桑止靠近,苏浅才悄悄耳语道:“你们一样机智……”
好像哪里不对?桑止挑着眉毛琢磨了半饷,终于还是决定不耻下问,不然他今天一定睡不着觉了。
“你……是在夸我吧?”
苏浅肯定地点了点头,答道:“当然。”
为什么……分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呢……到底是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累出翔。。。就没有伦留言安慰我一下么!!!打滚卖萌都不管用了么???好桑心啊!!心都碎了啊!!!
最近萌上了李钟硕呢,哎,萌上的男神太多了真是作死。不过眼睛下面的小泪痣真是爱呢,下次的男主角就长那样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八卦
糖醋排骨、佛跳墙、叫花鸡、玲珑酥、松鼠鱼……一桌子丰盛的家常小菜看得人眼馋,然而围坐着的众人却是谁也没动筷子。
叶屠苏郁闷地托着腮,手里握着筷子戳了戳离她最近的松鼠鱼。屋内本来就安静,掉根针只怕都能听见,又恰好那松鼠鱼炸得脆,被叶屠苏戳的咔嚓咔嚓直响。桑止盯着饭桌艰难地吸了吸快要滴下来的口水,总算是在小的们面前保住了一丝所谓右护法的脸面。苏浅坐在中间,瞟了瞟身旁的叶屠苏,又看了看面前的冷清绝,一时实在瞧不出两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干脆叹了口气,低头把弄手上的银筷子。要说这筷子……啧啧,银筷上面绣着镂空的竹子,比之宫里头的竟也不差……
一桌子上的人皆是若有所思,难得演了回大哥坐在主座上的冷清绝清了清嗓子,做做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催道:“快些吃吧,再这么看下去菜都要凉了。”
冷清绝的话像是大赦,叶屠苏猛地一个激灵,就把刚刚被她戳的千疮百孔的松鼠鱼夹进苏浅的碗里。苏浅有些尴尬地盯着碗里早已被碎尸万段的松鼠鱼,又瞧了瞧可怜巴巴一脸期待的叶屠苏,终于还是勉强夹起来塞进了嘴里。见叶屠苏分外开心,苏浅忽然有些疑惑:不就是吃块鱼么,至于么?
对面一举一动都看在冷清绝眼里,冷清绝皱了皱眉头,有样学样地夹了个鸡腿放进叶屠苏碗里。叶屠苏一惊,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苏浅的表情,见没有什么异状,这才胆战心惊地夹起鸡腿吃了。
这一番风光实在特别,比起桌上的一干美食,倒是这趟八卦更合桑止的胃口。三两下把嘴里的香菇咽下去,桑止啪的一下放了筷子,乐呵呵地托着下巴,以一副标准的花痴模样盯起了叶屠苏和冷清绝。叶屠苏抖了抖,直直丢了根鸡骨头过去:“看看看!再看小心我把鸡骨头塞你眼睛里去!”
所谓处变不惊的战士才是一名好战士,而桑止作为八卦战士中的先锋,自然没有一轮跪的道理。换了一只手支着头,桑止摆了一副探究的表情,继续死盯过去。
“……”叶屠苏明显心里藏着事情,平日里无理取闹的气势灭了个光。勉强避了避桑止的眼神,叶屠苏干脆闭嘴低头,低调吃饭。
要说关键时候还是冷清绝靠得住。眼看着从叶屠苏那里挖不出什么有斤两的八卦,桑止只好把目光转向了冷清绝,没想到冷清绝一个眼刀飞过来,八卦没探着,差点还把桑止吓出了后遗症。死了心的桑止吞了口唾沫打算好好吃饭,倒是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苏浅前赴后继,语出惊人。只是桑止刚刚替他竖起了大拇指,后面一番话却是叫他一口老血差点就这么洒在饭桌上。
“听桑兄说刚才冷兄和苏苏打了个赌,是什么样的赌?”
据传突厥处有一种神兽,像马像羊又像骆驼,俗称四不像,体型硕大,味道肥美。此刻桑止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一万头四不像飞奔而过……虽然他承认他也很想问……但是苏兄弟你为什么要这么直接?关键是你这么直接就算了,为什么开头的句型是“听桑兄说”?桑止一颗心彼时累的千疮百孔,双手扶了扶桌子,才勉强支撑住了摇晃的身躯。
不出所料,两记冷若寒霜的眼刀射过来,桑止觉得,他们以后也许不可能再在一起玩耍了……
“哦?”冷清绝挑了挑眉毛:“我记得我同苏苏谈话时,周围应该没有其他人才对。”
苏浅看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仔细却是看不到丁点悔意:“虽然好像是我唐突了,无奈实在好奇,所以才有此一问。”
听到苏浅这么一说,一直默默坐在一旁叶屠苏终于熬不住了,响亮地一拍筷子,飞快地朝着苏浅挤眉弄眼。好好一张美人小脸,愣是被挤成了奇形怪状的模样。桑止和苏浅憋着笑研究了半饷,无奈实在水平有限,这等难题着实破解不了。三个人一个演,两个看,一顿饭吃的活像耍猴。主座上的冷清绝终于看不下去,冷声道:“苏苏和我的赌约约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无效。我吃饱了。天气凉,你们吃好了就赶快各回各屋去吧。”说罢便放下了碗筷,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硕大一个屋里只留下三个人,叶屠苏摊了摊手,闭起嘴巴开始认真吃饭。一点儿八卦没捞着的桑止扁了扁嘴,端着饭碗挤到叶屠苏的身边,开始酝酿起探索更大的八卦。这一顿饭吃的胃口全无,叶大教主往日里硕大的胃口如今只要一块糖醋排骨就填了个大满。打了个饱嗝百无聊赖地准备开溜,桑止忽然一把拽住叶屠苏的袖子,嬉皮笑脸的表情落在叶屠苏眼里有些狰狞。
“那个赌真的不能说是吧?”
点头。
“那么其他的事情我只要问苏苏你都愿意回答是吧?”
点头点头。
“我记得你们两个谈话的中途停了好一会谁也没说话,快告诉我,你们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勾当?”
“勾当?”叶屠苏迟疑了一会,有些纠结桑止的不太准确的措辞:“怎么能叫勾当?不过就是我把头搁在狗剩的——”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叶屠苏一个嘴快就要说些无边无际的话,好在紧要关头察觉到了苏浅比平时略微炙热的目光,停了停顿,终是觉得说出来不妥。虽然完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就是兄妹之间的小打小闹,然考虑到大美人若是想多了吃起了醋,处理起来反而更加麻烦,不如乖乖闭嘴。
难得叶大教主在情事上稍稍开了窍,作为战友的桑止却还在一个劲地拆着台:“搁哪儿了?嗯?苏苏,快点告诉我!”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叶屠苏拎起桑止的袖子微笑着揩了揩嘴,紧接着便很有涵养的……溜之大吉。仓皇之间,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盯着油腻腻的袖子徘徊在崩溃边缘的桑止和微眯着双眼的苏小王爷……
***
在传说中的叶屠苏老家呆着的这两天,苏浅过的很安逸也很郁闷。
这里虽然大多是些男子,不过起居饮食倒是照顾的不错。至于安逸和郁闷的原因,两者归根结底,都是同一个缘由——好几日没瞧见叶屠苏。
老实说,叶屠苏之于苏浅就是个梗,看着吧难受,少了吧又不自在。这两天就因为没有叶屠苏任着苏浅欺负,苏浅看什么好像都带着一肚子气。意识到这种习惯很不好,绕着屋子转了七七四十九圈的苏浅终于决定——亲手去把罪魁祸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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