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不忍心。这毒虫很厉害的,一个时辰没有解药,神仙都救不了。”
冷衍没有犹豫,解开了徐飞手上的绳子。“拿来。”
“解药就埋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面。”徐飞扬眉道:“你现在策马奔驰,或许一个时辰还能找到。那棵树哎呀,天太黑了,不记得是哪一棵树了。只是记得在十里坡。你看看那棵树下有被挖过的新痕迹,就大概没错了。”
“还下着雨呢,哪里会有什么痕迹。”竹节气得不行。
子媚这时候轻盈的走过来。道:“我去找。”
徐飞皱了皱眉:“你不准备给我走?”
她摇了摇头:“对您来说,我已经是一颗弃子了。我得活着。”
说完,她快马加鞭的冲了出去。
可冷衍根本不信徐飞会那么好心,将解药预先就放在树下。“你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都行。你的致命弱点就是璞玉。而璞玉的致命弱点就是心软。“徐飞皱了皱眉:“哪怕是现在,她都从来没有真正的与我为敌。虽然算不得合格的徒弟,但到底也顾念了这一场师徒情分。所以你放心,她不会死的。我赌子媚能找到解药。只不过,要怎么哄她给你。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卑鄙。”竹节气不过,一扬马鞭跟了上去。“爷,您放心,奴婢一定夺回解药救侧妃。”
“你是给我走,还是跟他回去?”徐飞看了一眼昏沉沉的鲁营。
“回去。”鲁营精神不济。总是萎靡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冷衍的药,对他用的那么重。
“好,那就告辞了。”徐飞把自己手上的戒面推开,吃了一颗很小的丹药。随即,他的人就冲进了油布。扶着他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爷,我这就去追。”冯铖急的眼睛都红了。
“别追了!”冷衍叹气:“他的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截人,四周一定还有埋伏。安全起见,赶紧带着璞玉继续赶路。”
这一段,冷衍根本就不熟悉。虽然也是返回皇城的路,可这里山高林密,利于隐藏也利于别人埋伏。
他抱起了璞玉,仔细检查了她的手指。的确是有个很不起眼的伤口,稍微一挤,会冒出略黑的血水。“快去找解药。”
“爷,不是奴才多嘴,您怎么断定那徐飞真的会留下解药?”
“他不想这一局成为死局,他还想继续玩下去。”冷衍认识徐飞很多年。他确信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快去找。”
冯铖愣在原地没有动。
“你怎么了?”冷衍看得出他脸色不大好。“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咱们的信路完全被切断了。这几个月以来,送出去的所有信笺都留在了前面的驿站。驿站离皇城不过几十里路,却从来没有人拿走那些信。”冯铖揪心的不行。“看来,城里真的出事了。爷,奴才是担心府中也不得安宁。”
冷衍凛眉:“事已至此还是赶紧回府要紧。”
“是。”冯铖拱手:“奴才先行一步,一路上继续查探。有什么消息,便着人送来。”
“当心些。”冷衍少不得叮嘱一句。
冯铖前脚才走,子媚就骑马而来。“给。”
一个玉瓶扔了过来,冷衍接住了。
“爷,别听她的,她拿一瓶一定不是。肯定是我手里这一瓶。”竹节根本不放心这个子媚。
子媚反而坦然得多:“若不信也无妨,反正不是我中毒。吃不吃随意。”
说完,她调转马头,继续前行,利落而从容。
冷衍毫不犹豫的扭开了瓶子,将解药尽数喂了下去。
“爷您”竹节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的话怎么能相信呢?她巴不得宁侧妃有事,好取而代之,您怎么能这样糊涂?”
第二百零八章:惊变只在一瞬间
宁璞玉醒过来的时候,枕在冷衍的腿上。
旁边是一团跳跃而温暖的火焰。
冯铖、竹节还有子媚和鲁营都在。唯独没看见徐飞的身影。“逃了?”
“是。”冷衍垂目,看她醒了,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手还疼么?”
“哎呀,都怪我不好!”宁璞玉坐了起来,沮丧的不行:“明知道他狡猾,怎么还能轻易相信他呢!”
冷衍揉了揉她的头,把凌乱的碎发轻轻别再耳后。“你没事就好。山水有相逢。会再见的。”
“怕也是难。”宁璞玉叹气,心里挺不痛快的:“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害你功亏一篑。”
“话不是这么说。”竹节分辩道:“要不是侧妃您出事了,咱们的心思都在您身上。再这么混战下去,场面恐怕难以收拾。到时候,还能不能坐在这里烤火还是个问题。”
“是啊,奴才也这么觉得。”冯铖少不了附和:“他们这样精心部署,怎么可能空手而回。幸亏要紧的人都平安无事。不然事情也只会更坏。”
竹节冷冷的看了子媚一眼。眸子里之后不满:“说的是呢,谁叫咱们这里面还有内奸。里应外合,腹背受敌,这要是还能让徐飞逃不掉,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你说谁是内奸?”子媚冷眼看着她,厉声问道。
“说你!”竹节无谓的起身:“就是说你!怎么了?”
“你可别忘了,救她的解药,还是我找到的。”子媚挑眉。语气充满了愤怒。
冷哼了一声,竹节相当的不满:“正因为咱们一同去,那么多棵树,还下着雨。你却能轻易找到解药才奇怪。你怎么就知道是在那里呢?难道不是徐飞故意留下,让你拿着人情讨好爷,好能继续留在我们身边当暗哨?这点小心思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可真是睁眼瞎了。”
“你胡说什么呢?”子媚起身俯视她:“我若要她的命,现在就能动手。你们有什么值得我盯梢的?来来去去,不就是那么点事情么?”
一时语塞,竹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了,别吵了。”宁璞玉耳朵里嗡嗡响,身上也有点冷。“怎么说,徐飞都是我的师傅。这一回,我无心放了他,就当是还他这么多年的悉心栽培之恩。下回再遇到,说什么我也要想办法把他带回来。”
“算了。”冷衍并不怎么在意。“雨这么大,怕只能等天亮再启程了。”
宁璞玉这时候才发现,头顶上是悬挂在树上的油布。而脚下也铺着厚厚的一层。“多亏了子媚细心,准备了这些油布,不然可就不好过了。”
“对你们而言,这不过是途中的一段路。对我来说,时刻准备,才不至于送命。这些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子媚看着她。想气也气不起来。她在自己之前,就已经是二殿下的人了。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总之多谢你。”宁璞玉冲她微微一笑。本来是想问问冷衍打算怎么安顿子媚。可当着面就这么问,要是冷衍说出来的话不太有分寸。岂不是叫人伤心。
想了想,又把话咽了下去。
又坐了好些时候,身上的衣服渐渐干透了。
天也渐渐亮了起来。
天一亮,子媚就开始收拾东西。等她收拾好随身的装备。雨竟然就这么停了。
“可以出发了!”宁璞玉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也不想掩饰。“爷,要是马儿脚程快,咱们是不是赶得及回府用午饭?”
“是。”冷衍冲她温和的笑了笑。“等等。”
“呃?”宁璞玉正要上马,听见她喊等等,就扭过头来。“怎么了?”
“你的伤才好一点,我们同乘一匹。”冷衍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指尖。
一股暖流就从指间流向了心田。宁璞玉很高兴的上了冷衍的马,被他就这么拥在身前。两个人欢快的奔了出去。
竹节和冯铖对视一笑,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一同瞥了子媚一眼。
子媚若无其事的上了马,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一路,马蹄溅起了无数的水花,踢踢踏踏的格外悦耳。终于能回家了。
“姐姐,我回来了!”宁璞玉张开双臂,挥着手,冲二皇子府的大门喜声嚷道:“茵茹,我回来了!”
鲁鑫拧着眉头道:“冯铖,叫人直接将鲁营送去宫里。”
“是,奴才明白。”冯铖转过身去牵鲁营的马。缰绳还没有拉住,鲁营身子一晃,竟然就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怎么回事?”竹节吓了一跳,赶紧从马背上跳下来,去看鲁营的情况。“糟了。他好像快不行了。”
“什么?”冷衍也是奇怪,自己先下马,随后扶着璞玉跳下来。走到鲁营身边的时候,他已经面泛黑气,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是那种毒虫。”子媚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迟了,我们没有解药。”
几个人愁容满面的看着栽倒在地的鲁营,个个都是满怀心事。
宁璞玉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就已经凝固。
“不对啊,我记得我也找到一瓶药。”竹节摸了摸腰间的玉瓶:“还在这里,这是什么?”
“给我看看。”子媚伸手去拿。
竹节本来是很不情愿给她的,但是这个关头,也不想使性子,就痛快的交了出去。
“似乎是解药。”子媚有些奇怪,徐飞要杀人,怎么会留下两瓶解药。“不过有什么问题,给不给他吃。看你们自己决定。”
“反正也要死了,不如司马当成活马医治。”竹节皱眉问冷衍:“爷,您说呢。”
“给他吃。”冷衍凛眉,看了一眼府门。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时,鲁双虞就死在这里。石狮子还在原地,可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干净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其实。事情已经坏到了不能再坏的地步。
众人屏息,看着子媚将药喂给了鲁营。
说来也是神速,这药一入口,鲁营脸上的黑气就开始减退。
“有效。”竹节心头一喜:“看来这鲁营命不该绝。”
“奴才不明白。徐飞要杀人,何必留下两瓶解药。留下两瓶解药,那又为什么要对鲁营下毒手?”冯铖一头的雾水。
“先别理这些事了,你赶紧亲自送他入宫,不要耽搁。”冷衍心里没有底。皱眉问子媚:“你能不能随冯铖去一趟?”
子媚不好决绝,点头只道两个字:“放心。”
宁璞玉目送三人离开,才转身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姐姐,茵茹。我回来了,快开门啊!”
她走到门前,用力的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如此几下,又喊了几嗓子。门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不是出事了?”她脸色有些发白,担忧的转过身看着冷衍。“怎么连守门的小厮都不答应?”
说真的,心里一下子就害怕起来。
就像她坐在树上,看见宁府化作一片火海一样。腿软的厉害。
“让我来。”竹节直接翻飞上了墙头,跳进了院子。从里面将门打开。因为急着开门,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门里的情形。
门敞开的一瞬间,宁璞玉就傻眼了。
铺天盖地的白布。像一条蜿蜒的白龙一样,缠绕在整个府邸。
远处的前庭院子里,一地的黄纸,被雨水冲洗了一地的土黄色。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有气无力的问。根本就抬不起腿迈进去。“爷,这是怎么回事?”
冷衍走上去打横托起宁璞玉,大步流星的往里走。竹节赶紧吱应一同回的几人,也跟着往里闯。
“姐姐,姐姐”宁璞玉在冷衍怀里,不安的喊着。
可根本就没有人答应。
“府里的奴才都去哪了这是?”竹节也是心慌的不行,谁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呀,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荣燕雯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确定进来的人是冷衍,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您怎么回来的这么迟?”
“出什么事了?”冷衍心里也特别的不踏实。“你快说。”
“妾身”
宁璞玉从冷衍怀里挣脱出来,落地就奔到荣燕雯身前。“荣姐姐,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姐姐呢?茵茹呢?为什么府里没有人,奴才都在哪?这些白布是怎么回事,还有地上的纸钱?你别哭啊,你别光顾着哭,你快告诉我啊!”
荣燕雯被她掐的疼死了,声音哽咽的不行:“你赶紧去倚俪也许还赶得及送皇子妃一程”
“你说什么?”宁璞玉怔怔的看着她,忽然像一支飞箭一样,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姐姐,你不能有事,姐姐我回来了。”
“去倚俪”冷衍示意竹节赶紧跟上去,他走到荣燕雯面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子妃为鲁双虞偿命!”荣燕雯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局完整的话来。
冷衍顿时一惊,随手将怀里的青色烟信放了出去。
才走到半路的冯铖警觉,连忙道:“我们赶快带着他回府,府里出大事了。”
第二百零九章:接受有时很残忍
姐姐!宁璞玉才走到倚俪阁门外,就看见奴婢小弟跪了一地。
哀声低沉而悲痛,像是卷着浪花的海水,一下一下的冲击着她的心。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傻,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为什么要走上这条绝路。。
她摇摇晃晃的往里走,一步一步特别的慢。
想马上见到姐姐,又很害怕见到。。的那种心情,无法形容。
宁侧妃?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大家纷纷回头来看。
忽然有人向这宁璞玉奔了过来,眼里的泪光让她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就被紧紧的抱住。璞玉,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不早一些回来,姐姐等了你一整夜,她刚刚才走。
姐姐刚刚走?宁璞玉喃喃的重复这这句话:刚刚才走?刚刚。。才走。。
璞玉,你没事吧?茵茹慌措的看着她,害怕的不行:你别这样,你别吓我!
她用力的摇了摇宁璞玉: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认得我吗?
宁璞玉刚一眨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你是谁?
我是茵茹啊!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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