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是模棱两可,姐姐可能是生病了,也可能是中毒。咪芯可能是悬梁,也可能根本就是被人当刀子使,再灭了口。所有的事情,都让人疑惑,却查无实据。”宁璞玉想笑,这真是一件极富挑战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抽丝剥茧,为姐姐找出真相。
“不管是谁,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我绝不会心软。”宁璞玉含着泪,只是怪自己没用。“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姐姐的厢房。摆设如旧。她慢慢的抚摸过每一样姐姐用过的东西。感觉姐姐就在身边,满面春风的看着她笑。
从小打到,往事一幕一幕的绕上心头。
那种滋味,当真是用锋利的银针。一下一下戳她的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了,娘娘,还有一件事情。”竹节忽然想起来子媚的事。于是又赶紧转了回来。
“什么事?”宁璞玉仰起头看着她。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子媚,是在城外。她说她要离开这里,以后不回来了。”竹节这么说,又觉得不够,接着继续道:“其实吧,她这样走了不错,省了不少的麻烦。您想啊,她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招人怀疑,以为她是徐飞的暗哨什么的。专门用来监视咱们府里的事情。并且,她走了,爷也不用在她身上浪费精力了。反正爷就没有喜欢过她。”
“只怕她走了,不是什么好事情。”宁璞玉皱眉说道:“她跟在徐飞身边多年,是徐飞的亲信。知道许多关于徐飞的秘密,甚至是习惯。保不齐,徐飞在哪里还有银子还有房子,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样的人。一旦叛离,而又没有断气,你觉得徐飞会让她活下来?”
“那”竹节有点犹豫。
毕竟这段时间,子媚也没做过什么错事。且虽然冷着脸,却也帮了不少忙。
“要不然你和冯铖去看看吧!”宁璞玉扬了扬眉:“快马加鞭的追出城去看看,能帮她一回就帮她一回。”
竹节想了想,点了头。“那奴婢这就去。”
还没走出门去,就听见小厮在外头嚷。“侧妃娘娘,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叫什么风清扬。”
“风清扬?”宁璞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快请他进来。”
“是。”小厮没说清楚,这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身上还背着个女子。
以至于宁璞玉看见他的时候。不由一惊。“是子媚?”
竹节也是大为震惊:“是子媚,她怎么我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冷濉将人安置在芽枝铺好的软榻上,才摘下戴在头上的黑布帽子,露出真容。“我出城办事,半道上遇见她被人围攻,就出手相助。她当时并没有抵抗,眼看着就要死在那些人手里。”
“没有抵抗?”竹节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是武功很好吗?还任由别人砍?”
“是么?”冷濉并没见过子媚。不了解她的身份。“昏迷之前,她叫了一声二殿下。我猜想,应该是二皇子府的人。就送了过来。”
“伤的不轻。”宁璞玉皱了眉头:“竹节,你赶紧为她疗伤。不管怎么说。她为我找过解药,救过我。人已经送到咱们面前了,不能看着她死。”
“是,娘娘。”竹节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拒绝。毕竟一条人命。说没了就没了,那种滋味不好受。
“我既然已经来了,能否去送一送皇子妃?”冷濉凝眸,眼底透出哀伤之意。
“好。”宁璞玉起身:“请跟我来。”
“宁侧妃要节哀。”冷濉叹了口气:“皇子妃这么做,当真称得上是女中豪杰。”
“什么豪杰不豪杰的,姐姐根本没想那么多。”宁璞玉勾唇,淡淡的笑了笑:“她不过就是想为自己的夫君多做些事。”
冷濉点了头,来到灵前依足礼数上了香。
“宁家遭灭门的事情。当真是让人唏嘘。时隔数月,皇子妃又遭逢这样的不测。当真是什么坏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宁璞玉也是满面悲伤:“说的是,我也没想到与姐姐的匆匆一别,竟就成了永别。”
“宁家的事情,可有眉目?”冷濉皱眉问:“你又何以会忽然离开皇城?”
不知道为什么,宁璞玉忽然就有了戒备之心。她从前和大殿下说话,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顾虑。“大殿下能把子媚送回来,妾身十分感激。只是姐姐走了。妾身悲痛不已,别的什么事都不想去理,也不想多提。还望您恕罪。”
这样客套的官话都说出来了,冷濉也不想自讨没趣。“如此。那宁侧妃好好保重,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来人”
“不必相送。”冷濉戴上了帽子,遮住了容貌。“不必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好。”宁璞玉点头,看着他步子轻快的离开。才觉得头晕的厉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娘娘,您脸色不好,奴婢叫太医来看看吧?”芽枝心疼的不行。
“爷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形。就不要生事了。我没事。没睡好而已。”宁璞玉转身要走,却见到靳佩瑶气呼呼的进来。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她攥着拳头问。“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弄些不三不四人来府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不怕让皇子妃死不瞑目。还有,你失踪的那一晚。到底是什么人带你离开府邸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跟着爷一同出府,也根本不是爷先安顿好你,才请你出府的!”
本来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生事,可是靳佩瑶收到宫里的风声,就再也忍不住这口气了。“你知不知道,爷再一次被收押在了荣华苑?你知不知道这一次鲁家不打算轻饶了二皇子府,你还弄个鲁家的女儿在府里养着,皇子妃就是死了,也得被你气的闭不上眼。”
宁璞玉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生气的将人拖过来:“你去看看,你好好看看,姐姐哪里闭不上眼睛了,哪里闭不上眼睛了?”
靳佩瑶差点就被她按进了棺材里,脸差点挨在皇子妃的鼻尖上,吓得她声音都变了:“救命”
“救命?”宁璞玉冷笑了一声:“谁要你的命了?谁稀罕要你的命?姐姐已经去了,不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拿她的死来玩笑。放尊重一些!”
“我知道了。”靳佩瑶不得不软下来:“你先放开我。”
宁璞玉这才撒开手,恼看着她:“爷被软禁的消息你是怎么得来的?馨妃叫人送信过来?”
“是。”靳佩瑶气呼呼的点头:“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有内侍监来传旨。到时候看你哭不哭。”
“哭?哭能把二殿下哭回来我就好好哭几天。”宁璞玉瞪她一眼:“别在这里大吵大闹的,赶紧滚回你的醉心楼去。府里的事情,尚且有我和荣侧妃安顿,你最好别多事。”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宁侧妃。”宁璞玉冷冷的白她一眼:“你是想替我为姐姐守灵的话,我没意见。”
第二百一十四章:皇子妃风范如此
宁璞玉坐在棺椁旁的椅子上,一坐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芽枝急的心像猫抓一样,浑身难受。可她有不敢胡乱开口,毕竟这时候,不知道宁侧妃在想什么。
靳佩瑶的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可担心不是多余的。现在宁侧妃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救爷还是不救?
“你倒是说句话!”靳佩瑶正想撒泼,就看见荣燕雯和冯青柠匆匆而至。“完了。一定是圣旨到了,这下可好!你看看你这办的叫什么事情!我先来找你,就是让你拿个主意,你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下好了吧?皇上的圣旨送进府里来了,咱们再做什么都没用。口口声声说是和皇子妃姐妹情深,可是现在呢?你光想着怎么霸占皇子妃的倚俪想着怎么能取代皇子妃,事情可有办好一件?我倒是要问问你,要是爷都没了,你当这个皇子妃还有什么意思?”
荣燕雯听见最后这句话,气得心口疼。“佩瑶,你又在胡言乱语的说什么?好好的,爷怎么会没有!”
“都已经被软禁在了荣华苑,还能好?这一回,鲁氏是下定决心要将咱们二皇子府连根拔起了。”靳佩瑶声音发颤,又尖细的不行:“那怎么办?要是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可怎么办?”
“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冯青柠看不惯她这幅样子,云淡风轻的说:“你写个休书,叫人想办法送到宫里去,让馨妃娘娘偷偷送到荣华苑,给爷大笔一挥,你就和二皇子府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想走想去哪想改嫁都是你的自由。二皇子府是福是祸,从此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靳佩瑶被她呛的脸色惨白:“我又没把别人的孩子弄掉过,凭什么休了我让我出府!”
说这样的话,无非是为了戳冯青柠的痛处。
荣燕雯别过脸去,不愿意接茬。
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在这里闲扯。万一爷真的被鲁家所害,有你们哭的时候。
越是这么想,她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皇上并没有立时追究二皇子府的责任,也没有下旨封府,便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至于爷被软禁在荣华苑,你们知道,并不是第一次。未必这一回就不能平安的走出来。别太杞人忧天,自乱阵脚。”宁璞玉把整件事情想了一遍,随即道:“咱们不如这样。”
几个人都收了声,齐齐的看着她。
“分头行事。”宁璞玉皱眉道:“宫里的事情,这时候佩瑶你去最方便。毕竟有馨妃照应,你想办法去打听打听,看看皇上这一次是以什么理由软禁爷。也好叫咱们心里有个数。且这些日子,你就住在宫里。权当是为了陪馨妃,一旦宫里有什么变化,飞鸽传书也好,让人送信儿回来也好。总之要做的谨慎些。”
靳佩瑶竟然没有反对:“也好,总比在这里抓瞎强得多。”
她私心觉得自己在宫里,也能离二殿下近一些。
“荣侧妃,府里的事情就还是交给你打点。”宁璞玉心想。她毕竟协助姐姐多年,做什么都要比自己清楚些。“包括姐姐的丧仪,七日之后,棺椁出府安葬的事情,也都交给你一并打理。不管宫里是什么样的局势,府里绝对不能乱。爷在不在府中,该是什么样子就还是什么样子。说白了,人心一定要稳。”
“你放心,我明白。”荣燕雯点头的同时,心里也存了个疑影。她这个气势,怕是真的要当皇子妃了。
“青柠,上一回和你说的事情,能不能继续帮我验证?”对冯青柠,她只有这一句话。毕竟如果真的有那种药粉,弄进来的渠道很重要。哪怕是怀疑,她也要一点一点的摸索出整件事情的脉络。
“好。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好好的弄清楚。”冯青柠皱着眉头,严肃的说:“你大可放心。”
“什么事情?”靳佩瑶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宁璞玉只这一句话就搪塞过去。
靳佩瑶不满意,却又不知道还能怎么问,于是只好转了话头:“每个人都安排了要做的事情,那你呢?你自己做些什么?该不会累的我们不行,你却享清福吧?”
“这个时候,谁有心思享清福?”冯青柠嫌恶的白她一眼。
“我负责和鲁家周旋。”宁璞玉凛眉:“也顺道查清楚,到底为什么这几个月,信笺全都送不进来,而消息也递不出去。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姐姐糊里糊涂的赔上命。也让你们都不知道爷的近况。而背后操持整件事的人,一定是手眼通天,不然怎么能回回次次都截住这些消息,查不出来,我真是如坐针毡。”
“是。”荣燕雯也是点头。“旁人便不知道了。光是我,也至少写了十封信笺送出去。却没有得到一句回应!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宁璞玉点头:“是啊。所以必须查清楚。”
回过身,她看着棺椁中姐姐冰凉的容颜,苦涩一笑。原本这些事。都该是姐姐来操持。
从前不情愿嫁进二皇子府,她不爱沾染这些闲事。
没想到,等她愿意分忧,姐姐却已经看不到了。
“好。那咱们就分头行事。各司其职。”宁璞玉深吸了一口气,止住悲伤。“我绝对不会让爷有事。绝对不会。”
“别说的那么好听。”靳佩瑶还是担心的不行:“说到底,皇子妃也是因为鲁双虞而送命。我就是不愿意让鲁家的女儿继续留在咱们府里。不管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总之她是鲁家的女儿就不行。宁侧妃还是尽早把人请出去。省的让她在这里碍眼。叫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茵茹不算是鲁家的人,至少现在还不是。”宁璞玉皱眉道:“即便她是鲁家的女儿,鲁家也承认她这个女儿,她是她,鲁双虞是鲁双虞。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在我身边,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把愤怒宣泄在她身上。毕竟她没做错什么事。”
荣燕雯连忙点头:“我觉得她留在这里反而还好。”
这句话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靳佩瑶一眼。
毕竟是多年的相交,靳佩瑶懂了这意思。无非是把她当人质留在府里。
“好哇,那就好好管住她别到处乱晃,省的我看见了碍眼。还有,宁侧妃你最好叫人盯紧她,可千万别在背后动什么手脚,和鲁家互通消息。否则,来日不光是追究她的错处。连带着还要追究你的责任。你也知道,这事情不是开玩笑的。”
“随便你。”宁璞玉懒得和她多说了。
女眷们散了,竹节才急匆匆的出来。“子媚的伤情不轻,不过暂时没有危险。只是一时半会儿要送她离开。怕是难。一路上的颠簸就够她受了。”
“还真是不能送她走。”宁璞玉叹气:“徐飞是不会放过她的,只要徐飞活着,她就没有不危险的时候。暂时,徐飞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二皇子府作乱罢了。”
“唉!”竹节心里不舒服:“娘娘,您说,很多事情是不是早就注定了。”
“什么?”
“您想啊,她都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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