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子是二皇子妃。”竹节现在都不知道新月宫的主子是谁。也不知道新月宫到底在什么地方安营扎寨了。追随二殿下而丧命的那些勇士里面,到底有多少新月宫的人……这些,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怎么也都解不开。
“二皇子妃也到仓良了。”秦漠皱了皱眉:“看来二殿下倒是……深得人心。你们一个个都对他不离不弃的。”
“那是自然。”竹节嘴快,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毕竟荣侧妃刚要为她挡刀子来着。“也不一定。”
“得了,废话少说,你就告诉我二皇子妃身在何处便是。我这就派人将她接过来。也不是我自吹,在仓良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我这西云山安全。”秦漠一脸的爽朗。
“未必吧。”竹节拧着眉头:“真有这么安全,我就不会这么顺利找上门了。”
“是么!”秦漠看着她似笑非笑:“你是从山西边那条路绕上来的对吧?还特意穿过了一条满是荆棘的羊肠小道。然后又拐到南边的坡上走到这里的。”
竹节皱了皱眉:“行啊你,不揭穿我故意要看看我有什么目的。”
“必然的。”秦漠道:“若不是如此,也就说不上这许多话了。”
荣燕雯也想见皇子妃,便道:“要不让我下山一趟,去见皇子妃一面。”
“不用这么麻烦。”竹节想了想,既然要摆脱徐飞,那接皇子妃上山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还是我亲自去吧,你们等着我。”
一个多时辰之后,宁璞玉就跟着竹节上了山。
这一次,她们走的是上山最近的一条路。不一会儿,就到了那个院落。
扑鼻的菜香酒香,让竹节觉得饥肠辘辘。
推门进去的时候,秦漠正端着酒杯对着荣燕雯不知道在说什么呢。
“嗯哼。”竹节有点尴尬。“那什么,我错了,我进来的不是时候。要不然,我退出去等一会儿,你们说好了我再进来。”
“没那么麻烦。”秦漠笑着请她们进来。“二皇子妃安好。”
宁璞玉乍一看这人,只觉得他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根本不像个土匪头子。再结合他的身份,又觉得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盘踞在西云山,无声无息,连徐飞也端不下这样一座看似平静的山峰。
“客气。”看向荣燕雯的时候,她看见她满眼的泪水。宁璞玉心里很难受。“荣姐姐一向可好?”
“怎么会好呢?”荣燕雯满脸的愧疚:“我这么不挂不顾的跟着爷出来,最终也没有能守在爷身边。现在看见皇子妃安然无恙,我也就安心了。”
乔秦漠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得了,你们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就不再这里碍手碍脚。这里厢房多,虽然不华丽,但肯定舒适。皇子妃不嫌弃,酒足饭饱就住下吧。回头,咱们再慢慢聊。”
宁璞玉都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几句话,这人就识趣的走了。倒是让她有些意外。“那就多谢了。”
“别客气。”乔秦漠临出门的时候,温柔的看了荣燕雯一眼,是笑着走出去的。
他笑着走了出去,荣燕雯却哭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宁璞玉皱着眉问。
“爷走的那天,我赶紧追出了府。一路尾随,直到出了皇城很远,我才敢跟上去。当时爷是不许我跟着的,可我以死相逼。”荣燕雯叹了口气:“我庆幸自己这么做了,不然肯定要后悔一辈子。事情,是在某一天忽然就发生了变化。我在自己的营帐里醒过来,发现随行的兵士都不见了。爷只留下几个人照顾我,便不见了踪影。”
看得出,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仍然心有余悸。
“我赶紧追,赶紧追,朝着仓良的方向一直追。好不容易追上了那些兵士,才发现爷根本就没有随行。我好不容易才从首领的嘴里问出来,说爷可能是回了皇城。”荣燕雯看着皇子妃,殷切的问:“皇子妃,爷当日是不是真的回皇城了?”
“是。”宁璞玉点头:“倒是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太后的寿凰宫。”
“原来如此。”荣燕雯点了下头接着道:“随后,爷回来发现我又跟上了队伍,便不再赶我走了。毕竟到了西南这边,再丢下我一个人就太危险了。只是……”
只是那些日子,爷就只是照顾她,并没有别的什么。和她所想的相距甚远。
但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竹节有点着急,少不得插嘴问一句。
“只是忽然有一天,爷又不见了。”荣燕雯算了算:“那大概是我们出来月余的某一天。那是一场恶战之前的夜晚。爷当时就已经不见了。我当时就预感一定是出了事。哪知道第二天,我们就被伏击。我并不懂作战的事,当时真的吓坏了。随从叫我骑马赶紧逃,他们为我断后,而我却惊慌的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摔下了山。”
“是乔秦漠救了你?”宁璞玉问。
“是。”荣燕雯点头:“他救了我,叫我做她的夫人。我是不肯定。”
卷起了自己的袖子,荣燕雯把手腕伸了过去。
腕子上一条明显的疤痕,看着很深。“我告诉他,若是逼我我就死。所以他让我住在了半山腰这个院落里。并且,为我四处去打探爷的消息。起初他告诉我,说爷失踪了,我根本不信,我觉得他就是为了骗我才故意这么说。于是我自己去找过,到处找,一路上听到的却是相同的声音。再后来,府里出事的消息也传到了仓良,跟着没多久,便传来皇上下旨擒获爷的圣旨,最后……最后连爷也……”
心里满是痛楚,荣燕雯掩面哭泣:“皇子妃,你说这是为什么?爷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知道你们都很恨我,从前在府里,我没少做搬弄是非的事情,可我……真的是为了爷的情分,不是为了名分。我从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皇子妃,我只是想让爷还能像从前一样,多陪陪我,给爷生个孩子,让我后半辈子能有指望。现在倒好,全部都没有了。要是能就这么去了,追随爷到九泉之下,我也安心。可大仇未报!”
提起仇恨,荣燕雯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是一股因爱生恨的光芒,她把对爷的情分都化作了一股怨恨:“不管是谁害死了爷,我都要想方设法将他碎尸万段。可是我没有本事,母家也指望不上,我只能留在这西云山上静观局势。徐飞,皇子妃你告诉我,是不是徐飞害死了爷?”
宁璞玉不确定,于是摇了摇头:“徐飞我已经见过了,似乎不是他。”
“你见过了徐飞?”荣燕雯很是惊讶:“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不杀他?不管爷是不是死在他手里,他都该死。他该死!”
“哪里有那么容易!”竹节喟叹了一声:“荣侧妃你想想看,徐飞不过是山野莽夫,无权无势。可是他怎么就能控制整个大局危及朝廷。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替他做事,有什么样的目的我们都不知道。再说,徐飞敢和我们见面,难道不会设防吗?想要他的命,只怕比登天还难。”
“那怎么办?”荣燕雯红着眼眶:“难道就由着他兴风作浪?”
“放心。”宁璞玉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出来,我一定会圆满的解决这件事。不管是谁害了爷,都要血债血偿。”
看着她坚定的目光,荣燕雯心里也有了底气:“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皇子妃,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一声。从前是我对不住你,往后,绝无二心。”
时机还不对,宁璞玉不能告诉她爷还没有死。看着她满脸的伤心,心里有些不落忍。“好,那我们就一起找出真相。”
第二百八十八章:患难之交竟是他
阳春江近畔的船楼里,身子曼妙的女子轻轻撩开了珊瑚珠帘,探了探头。“你醒了?”
男子敛眸,总觉得眼前的倩影格外熟悉。“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女子柔软的之间轻轻的从他的掌中挣脱出来,笑盈盈的拂过他的额头。“我一直都好好的,现在有事的是你。”
“我的眼睛?”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什么都是朦胧的一片。
他记得,在最危险的时候,有人救了他。
那个人不顾一切的将他挡在身后。最后落尽眼里的只有一片鲜红的血光。
“别担心,没有大碍。我已经把缠在你眼上敷药的纱带解开了。现在每一晚,我都在替你敷药。白日倒是不用了。只是这几天你发了高烧,所以一直昏睡不太知道。”女子的声音温柔婉转,像是一阵清风抚慰过他的心。
“这段日子,多谢你照顾。”男子慢慢的坐起来,从刚才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其实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女子温和的问。
“我……”男子动了动唇:“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吧。”女子笑了起来:“两个多月之前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你仍然不愿意提。不过怎么都好,你只要记得,我是不会害你的。”
还未及说话,竟听见门帘又被掀开。
“姐姐,不好了,他们又来闹事了。还说今晚一定要你……要你去……”
当着这个陌生的男子,这丫头有些话说不出口。“您快点找个地方躲一躲吧。他们这就上船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女子一声叹息,朝床上的男子一笑:“听我说,别乱走。在这里等我回来给你敷药。那种药不易得,需要蒸熬成膏状才能敷,要等一些时候。”
男子点头,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告诉我。”
“没事的,你好好歇着。”女子起身,跟着那丫头走了出去。
“苗苗姐,其实咱们可以离开这里,只要船屋以后不停在这江畔,不就没事了吗?”说话的丫头叫橙儿。眼底幽幽的闪烁着渴望的流光。“要不,咱们离开这里吧?”
苗苗摇头,那可不行。“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艘船值些银子,也能赚些营生。阳春江畔的船,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橙儿凑近她耳畔,低低道:“你救的那一位公子,一看就知道非富则贵。只看他的穿戴和精壮的身子,便知道不一般。这两个月以来,你又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你开口请他带你走,未必就不能。”
“那也要等他的伤好了才行。”苗苗叹了口气:“再说,他眼睛现在看不见,不知道咱们的身份。若是知道了,还不指定有多嫌弃呢。”
话音刚落,船就摇晃了起来。显然是有人从岸上上来。
提了一口气,苗苗定了定神。“我去看看。你不必跟着,帮我好好照顾他就是。”
“可是那些人不好惹。”橙儿心里害怕。“苗苗姐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
“无妨。”苗苗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年多我不都是这样撑过来的。只可惜我还是找不到……”
话没有说完,她自己就咽了下去。
提着裙子走上了甲板。“呦,这不是六爷吗?今天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不错啊苗苗,你还认得我!”六爷一脸的愠色。“我是不想来,可是你这勾人的小妖精还没从我呢。怎么,今晚上又有什么借口?”
苗苗心一颤,连忙道:“爷,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这小花船若不是有人照应,不是早就沉了,您要来,奴家欢迎都来不及,找哪门子的借口啊。您请,奴家这就让橙儿给您烧两道江菜,端几坛子好酒,今晚不醉无归。”
“呸!”六爷一不高兴,身后的票形大汉就卷起了袖管。“你当爷是缺你一口酒,还是少你这口菜?打发要饭的呢?爷想要什么,你难道不明白?”
橙儿竖着耳朵听见这声音,连忙道:“春熙、春心、春雪、春蓉、春兰、春燕、春萍、春香、春玲、春雨,快来啊,六爷来了。”
紧跟着,一串姑娘便提着裙子,款款而来。
带来一缕又一缕醉人的芬芳。
“呦,六爷,您可来了,姑娘们都想死您了。”
“可不是么,六爷,好些日子不见您踪影了。真是坏,想的人家抓心挠肝的难受呢。”
“滚开滚开滚开!”六爷一脸的愤怒:“都给我滚远一点。”
“爷,怎么了,您这是生什么气!”
几个脸皮厚些的姑娘,还在往前凑。
“就是么爷,春宵一刻值千金,走嘛,您不来,人家都寂寞了呢。”
“滚开。”六爷一扬手,将靠近的春雨一巴掌打倒在地。
惊得其余人瑟瑟发抖。
苗苗见势头不对,连忙道:“六爷,这是做什么,姑娘们也是一番心意。您别动气。”
“别再给我耍花招,就一句话,陪还是不陪。如若不配,爷砸了你这船楼。”六爷冷吼了一声,吓得几个姑娘都捂住了耳朵。
“爷,奴家是卖艺不卖身,您又不是不知道。”苗苗谄笑着哄道:“再说,这些姑娘的本事,爷您又不是没试过,保证让您尽兴而归。”
六爷一把攥住苗苗的手腕,用力的将她的袖子撸起来。“什么卖艺不卖身,还不是贱人一个。身在船楼还要在这里扮纯情,你不恶心,爷还恶心呢。”
说完大手一抓,朝着她胸口就揉捏上去。
苗苗又羞又恼,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她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人欺负她。
不管是谁,她绝对不会再受同样的苦。
“你敢打我!”六爷顿时暴跳如雷,捂着脸吼道:“给我砸。”
“不要啊。”橙儿连忙阻拦:“六爷,您饶了我们吧。我们早就只有这个船楼了。若是砸坏了,那姑娘们都没有饭吃了。”
“谁让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六爷一把扯住了苗苗的头发,抡圆了膀子抽过去。
苗苗顿时头晕目眩,嘴巴里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当女表子还想立牌坊,你真当你是谁?给脸不要。”说话的同时,六爷一把扯下了她的衣裳。雪白的香肩半露,直至胸口一片撩人。
六爷喉结一动,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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