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不到有山洞。”苗苗皱眉:“只是不知道再往山里走走会不会有。可是天黑难行,这么进山也不是办法。”
“苗苗姐,我觉得进山倒是个办法。”橙儿想了想,道:“人不都说,靠山吃山吗?山里肯定有能叫咱们填饱肚子的猎物,再说,深山里面,那些官兵才懒得进呢。六爷也不可能舒服的日子不过,跑到山上跟咱们捉迷藏。翻过几座山,咱们也就能顺利的离开这个镇子了。去再远的地方,六爷只怕也鞭长莫及。说到底,他也不过就个地痞而已,哪里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进山的确是个办法。”冷衍也表示赞同。只是他根本不清楚现在身在何处。阳春江下游的镇子,以及这里的山他完全不熟悉。“苗苗,你知道这里离仓良有多远吗?”
苗苗摇头:“不知道,其实我以前不是这里的人。来这里,也就是在阳春江畔。”
“那就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冷衍想了想。从腰间摸出匕首:“找一根细长而结实的树枝,给我当拐杖。”
苗苗摇了摇头:“不必那么麻烦,我牵着你走就是。”
她握住了冷衍的右手。其实想问他一句,脸上的面具一直不摘下来,会不会很难受。
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毕竟这么一问。也会暴露自己认识他的真相。
橙儿撅断了一根小树枝,大概半米长吧。“爷,您拿在手里打一打前面。若是有荆棘野草什么的也好避开不是。别刮伤了身子。”
“好。”冷衍冲她温和一笑。
这样苗苗有些意外。她从来就没见过二殿下笑。
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个晚上,算是走进了深山里。
说来也是运气好,在山里还真的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山洞。进了山洞点了篝火。跟着就下起了暴雨。
轰隆隆的雷声,耀亮天际的闪电。
这个夜晚,注定是难以安眠了。
宁璞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底冷衍在哪里呢?是遇上了什么意外?
不然好好的,他不可能不出现也不联络自己。
心里有点沉,她推开了窗子。雨水随着风往里飞,打湿了她的脸庞。
“你到底在哪里?”
“你在想谁?”
这声音惊得宁璞玉身子一颤:“是谁?”
“我,秦漠。”
“哦。”宁璞玉揉了揉眼睛,才看见他孤身一人站在院子里。“大半夜的还下着雨,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人。”秦漠大大方方的说。
“等人?”宁璞玉不是八卦而是不理解:“这么晚了,你等谁。”
“你隔壁。”秦漠指了指那个方向。
一瞬间宁璞玉就明白过来了。“呵呵呵。那你等吧,我先关窗了。”
竹节和她睡在一个房里,听见语声,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皇子妃您怎么还不睡,这么晚和谁说话?”
“是和大当家的。”宁璞玉笑眯眯的关上了窗子:“还真是个有情人。”
话音还没落,忽然就听见了一种十分奇特的声音。惊得宁璞玉差点被窗棂挤到手。
“什么事啊?”她又先开了窗子,问秦漠。
“有人硬闯山寨。你们别出来。我去看看。”秦漠黑黢黢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宁璞玉的心砰砰的跳着,总觉得很不安似的。
“皇子妃,您别担心,奴婢去看看。”竹节不放心的叮嘱:“银针您拿好了,有什么事情一定小心。奴婢去去就来。”
“放心。”宁璞玉催促:“你赶紧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回来告诉我。”
趁着竹节出去的功夫,宁璞玉敲开了隔壁荣燕雯的门。
“这么晚是出什么事情了?”荣燕雯一脸的惶恐:“刚才是什么声音?”
看她满脸的睡意,宁璞玉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你别担心,大当家的和竹节已经去看了。”
“那就好。”荣燕雯倒是没怎么在意。
宁璞玉脸色有些奇怪,她就是在想,方才秦漠在雨里等她的那一幕,应不应该告诉她一声?说吧,好像别有用心,怕她和自己抢夫君。才故意要让她另嫁似的。可不说,又真是难为了秦漠,毕竟这样痴情的男人可不多见。
“皇子妃。你没事吧?”荣燕雯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她似是有什么心事。
不等宁璞玉开口,就听见竹节在雨中嚷嚷的声音:“皇子妃。快,快点准备着。乔木受伤了!”
“乔木受伤了?”宁璞玉赶紧敞开了自己的房门,迅速的将房里的几盏灯都点上。
待到秦漠和乔木七手八脚的将人抬进来。
宁璞玉这时候才注意到。冯铖竟然也来了。
“她怎么受的伤?”
“徐飞的人干的。”冯铖脸色有点冷:“乔木似是一直跟着徐飞的人,被发现了。所以”
“该死的!”秦漠咒骂一句。“这西云山一带好歹也是我的地盘。他在我的地方弄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就算了,现在还敢算计我妹妹。好你个徐飞。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点宁璞玉也同意:“是得给他一点颜色了,不然他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我这就去安排。”秦漠忍徐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用安排。”稍微一想,宁璞玉道:“明天一早,请他晌午上山就是。”
“他怕是没有这个胆子来。”秦漠皱眉:“不过敢动我妹妹,他要是不来,我就搅得他不得安宁。”
宁璞玉指尖一撩。飞快的拨开了乔木的衣裳。“他会来的。徐飞巴不得你能离开西云山。算是谈条件也好,也可能是有心结盟
冯铖当时就看愣了。
竹节扬手一个巴掌呼过去,虽然不是特别用力,但也不清。“看什么看,要不要脸?”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皇子妃不说一声”
“我心急给她疗伤,一时忘了。”宁璞玉有些愧疚的说。
“无妨,等乔木醒了告诉她就是。看她不把你咔嚓了。”竹节冷着脸坏坏的笑。
“切!”冯铖扭头走出了门。正好看见山下是小土匪顶着斗篷跑过来。
“大当家的。山下有人求见。这是拜帖。”
“三更半夜的下拜帖?”秦漠已经猜到了是谁,借着闪电的强光,他清楚的看清了拜帖的署名。“徐飞,好一个徐飞!叫弟兄们都准备着,他既然敢来,那么就叫他有来无回。”
“是。”小土匪滴溜溜的奔了下去。
不一会儿,警号就吹响了。
这低沉的号声让每个人都绷紧了心弦。
荣燕雯绞了帕子,给竹节递过来。
竹节小心的替乔木擦拭着左胸的伤口。“下手这么狠,哼,最好别落在姑奶奶手里。”
“伤不轻,但是没有性命之虞。这兵刃上并不见用毒,也算是积了阴德。”宁璞玉知道,徐飞的人惯常会用毒。且还都是见血封侯的毒药。这乔木不得不说还是比较幸运的。毕竟伤口离心太近,若是用了毒,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没事就好。”竹节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皇子妃,您在这里照顾乔木。奴婢去会一会徐飞的人。”
“你呀,乖乖留在这里照顾竹节,我去见徐飞。”宁璞玉已经不想和他周旋了,既然早晚有撕破脸的一天,何必要再等下去呢。
“可是皇子妃,徐飞他为人阴狠,只怕不会听你的三言两语就放弃作恶吧?还不让奴婢扭断他的咽喉。”
“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徐飞。”宁璞玉深吸了一口气,对荣燕雯道:“好好留在这里,轻易别处去。”
“嗯。”荣燕雯神色凝重的点头:“你也要注意安全,别冒险。”
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她又补充了一句:“盼逢还等着你回去呢。你不能有事。”
“放心。”宁璞玉从容一笑:“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徐飞跑了,不然太对不起爷。”
第二百九十一章:徐飞夜访鼻子灰
乔秦漠看见宁璞玉披着斗篷,也从半山腰的院落下来,不免奇怪。“你不好好照顾乔木,跟着下来做什么?”
“这世上不敢说,但眼下,这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徐飞。”宁璞玉挺直了脊背,道:“是时候该跟他清算清算这笔账了。”
点了点头,乔秦漠又一次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通常遇到事情的时候,千金小姐一般都只是会往后缩。巴不得自己不被卷进风波去,能安心度日。没想到她还挺有担当。
“让他进来。”说话的这里,是西云山低山腰的一个会客厅。四周都是秦漠的人再把守。
而徐飞只身一人进来,且还被搜了身,确定他身上没有危险的兵刃和暗器。
“堂堂西云山的大当家,也不过是个小家子气的人。这夜深雨大的,还怕我能突击围剿你的山寨不成?来一回,倒是没显得你们好客热络,反倒是小家子至极,草木皆兵。”徐飞笑着走进来,一脸狐疑的问:“我有这么可怕么?”
“不用自抬身价。用可怕来形容你,太不确切。应当说是,阴险狡诈,阴魂不散。”宁璞玉冲她挑眉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情非得这么晚来扰人清梦。”
“我的人误伤了乔木,特意上门来致歉。”徐飞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但是这一句,让乔秦漠有些不安。看来这徐飞是把他摸透了,连乔木是他妹妹这件事,也一清二楚。
“不必这么客气。”乔秦漠也学着他的样子,似笑非笑道:“要不我捅你一刀,然后我再去向你致歉,你以为如何?”
“何必那么麻烦,我不就在这里么。”徐飞从容一笑,道:“我手里有样东西,也许你们会喜欢也未可知。”
“什么?”乔秦漠皱眉看着他。
徐飞顺手就扔过来一枚玉佩。
晃眼看了一下,宁璞玉觉得眼熟。
“不就是一块玉,有什么可稀罕的?”乔秦漠将玉递给了她。“你看看,这物件是有多值钱。想就这么打发我们西云山上的弟兄,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这东西是三殿下冷决的。”宁璞玉心想怪不得眼熟。玉倒是不值钱,只不过是她当年送给冷决的定情信物。“人在你手里?”
“真是聪明。”徐飞啧啧:“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知道吗?我教过不少人,医术、武功、奇门遁甲,没有一个人有你这样的智慧和领悟。可惜,你偏偏非要与我为敌,不然我这一身的好本事,将来就都是你继承。”
“我学医,是为了救茵茹。且我娘也是病死的。从娘生病的那天开始,我就想方设法的弄医术来看。后来,茵茹瘫痪,我实在没有办法。只有慕名去求你。”宁璞玉叹了口气。“现在茵茹没事了,我也学了一身的本领,本来是应该谢你的。可惜……你不配为医者,更不配当我师傅。你那本人皮面具的易容术,我至今没有做过一张。要把人的皮剥下来,糊在自己脸上,也亏得你能想出这样的好法子。”
“你不用,还不是有的是人再用?”徐飞冷笑了一声:“你夫君冷衍,不一直都考这个本事藏匿在人群之中销声匿迹吗?”
宁璞玉笑了笑:“是么?我夫君不是葬在你房后的空地么!”
“你知道的,我骗不了你,你也同样骗不了我。”徐飞皱眉:“只是我现在没找到冷衍的下落,所以,勉强只能用冷决跟你谈谈条件。”
“什么条件?”宁璞玉纳闷的看着他:“你说来听听。”
其实她知道徐飞想干什么,不外乎就是找到潆绕。装成不懂不清楚,也只是想听徐飞怎么张这个嘴。为了个女人,把整个天下的人都玩弄了。那些跟在他身边马首是瞻的人,若是知道他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个女人,会不会比吃到苍蝇还恶心?
他这动静,可比烽火戏诸侯大得多。
“潆绕在哪?把她交出来。”徐飞皱眉:“再过些日子没有解药,她会死的。”
“你当日控制她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些啊!”宁璞玉敛眸:“利用药物彻底抹去她的记忆,即便是日后给她了解药,你以为她就真的能恢复吗?你下这么重的手,就为了利用她向你的情敌报复?徐飞,不是都说男儿志在四方,你有才有财,要什么没有,干嘛偏偏要为难一个你所谓的深爱的女人?”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徐飞的脸色倏然冷了下来。“你只管赶紧告诉我,潆绕在哪。我便将冷决交还给你。”
“我若不呢?”宁璞玉淡漠的看着他:“冷决早已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你,你们间接的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怂恿鲁家逼了我姐姐去死,你也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失踪的那段日子,一定是依靠鲁家容身。你教了我多年医术。论情论理,是我欠你的。所以,在皇城的那段日子,我不拆穿你,也没有私下里四处叫人巡查你的踪影,算是我还了你的人情。宁家那笔血海深仇,你别以为你真的能摆脱嫌疑。”
“呵呵。”徐飞笑了笑:“所以我说,你是聪明的,有智慧。但是,通常情况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宁家的事情,你凭什么笃定和我有关?”
他这么一问,宁璞玉有些愣。
然而脸上掩饰的极好,并没有叫徐飞看出什么端倪。“你说没有关,就没有关吗?”
“当然。”徐飞朗笑一声:“我几时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了。诓你做什么?你非要觉得是我,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报错了仇,再让真凶跑了,可别哭着后悔说自己蠢。”
“哼。”宁璞玉轻哼了一声,嗤鼻道:“乔木的事情怎么算这笔账,大当家的说得算。至于冷决,他是朝廷的人,你要扣押,朝廷自然会跟你有决断。至于潆绕的下落,抱歉,我答应我夫君了,绝不可能告诉你。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这样做对你没有好处。”徐飞的语气有些微变。
宁璞玉和乔秦漠都感觉出来了。
“威胁我,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宁璞玉沉眸,目光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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