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宁璞玉看出姐姐的疲倦:“姐姐虽然心性要强,但不是恶人。往后府里的事,你也别为了璞玉唱黑脸。那靳佩瑶,打与打。只在爷点不点头。我瞧着你那逞强扮恶人的样子,心疼。”
“有你这句话,比吃了蜜还甜。”宁璞珍这会儿,已经释怀了。不管爷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起码璞玉信她。有这一层信任。她就不觉得多委屈了。
“那你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
“是了,你的毒才清了,还是要多休息,好好服药调理身子。”
宁璞玉笑着点头,转身出去,脸上的笑容就一扫而净。
好你个冷衍,把我丢在下院干活就算了,还趁机听人唆使欺负我姐姐!
有胆子你就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越想越生气,步子都要走的飞起来。
“娘娘,您等等奴婢啊……”芽枝根本就跟不上,小跑着追。“娘娘,您身子才好,您这是要去哪啊?”
鲁双虞躲在暗处。看着宁璞玉气齐齐的出来,心里乐不得呢。
“琉璃,你瞧,她这是和皇子妃谈崩了吗?”
琉璃也不确定,但见小姐高兴,就连忙点头。“肯定是怀疑强子的死,是皇子妃赶尽杀绝呗。这下可好,咱们坐收渔人之利就成。”
“数你聪明,盯着了洛晴的事。那丫头蠢蠢的,不愧是皇子妃调教出来的人。”鲁双虞难掩得意之色:“给她点好处,好好利用。来日,也许她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浓情蜜意溶冰霜
“爷。”宁璞玉端着热茶进来,满面春风。
冷衍先是抬头瞥她一眼,随后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册子。觉出不对劲,又忽然抬起头。“什么事?”
那意思其实是问,什么事情忽然她有这么殷勤。
“强子服毒自尽了。”宁璞玉借这个由头开了口。“您怎么看这件事?”
“可能是自行了断,也可能是杀人灭口。”
能怎么看,这府里的事,比宫里干净不了多少。
不过冷衍唯一能确定一点,这件事不会是潆绕做的。
凭她的心思,不可能用这么……蠢的法子。
“是。”宁璞玉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是明察秋毫。哪怕没见事情的经过,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那您觉得,会是谁要这样折腾妾身呢?”
他这样问,冷衍索性放下了册子。“你已经有疑心的人了?”
“没有。璞玉入府晚,哪里有爷了解府中的事。”
其实这话不错也不对。
之前她没有入府的时候,冷衍基本不管府里的事情。
唯一一次管了。还是个挺不好的结局。
“你不如去问问皇子妃,兴许她心里有数。”
这话……就有点耐人深思了。
到底是不是他在疑心姐姐呢?
宁璞玉把茶送到他手边:“您尝尝看。”
茶香比较浓,和平时的不太一样。但冷衍也没多想,浅抿了一口。
这一口,让他眉头紧皱。舌头跟喉咙都不那么舒服了。
“怎么是咸的?”
“撒了把盐在里头。”宁璞玉一双碧水杏目。平静无澜。
“什么?”冷衍疑惑的看着她。这丫头又出什么幺蛾子。
宁璞玉笑着问:“爷觉得味道如何?”
“不怎么样。”冷衍搁下了茶盏。
“那您喝之前,就没闻到什么不同的味道吗?”宁璞玉看着他,脸色稍微冷了些。
“我想,那是因为爷您经常喝我沏的茶。每次都挺好的,没有什么不妥,所以这一回即便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您还是喝了。哪知道就是这一时的疏忽,茶里就多了些滋味。幸亏,您只是浅尝辄止,这要是一大口喝下去了,还不得喷出来!”
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宁璞玉微微得意。
“不过爷也不必生气。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这么做的道理。”
“那就说说你的道理。”冷衍抬起头,蹙眉看着他。
在茶里放盐。也亏得还能讲出道理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非但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很想多跟她说说话。
“正因为是身边的人,从前一直是一个样子,偶然有一天不同了,您虽然会觉出来,但却未必能肯定。这时候,要么暗中递个眼色。要么就直接表现出来……反正您也爷,府里没有谁敢不顺着你。可实际上,这两种做法都不太好。前者疑心太重,候着伤了别人。爷,我觉得您是不是该反省反省?”
现在听明白了,这是在教训他。
冷衍的手指吧嗒吧嗒的敲了敲桌面。停顿之后,他仰头问:“皇子妃向你诉苦了?”
他这么一问,宁璞玉更生气了。
转身走到门前,她吩咐竹节:“我和爷有话说,谁都不许进来叨扰。”
“知道。”竹节笑着点头,帮着她一块把门关上。
说真的,冷衍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感觉怪怪的。
“什么话不能开着门说?”
“爷,不能开着门说的话,多了去了,你习惯了就好。”
她返回来,直接坐在他的桌案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举动一点都不优雅,看的冷衍特别别扭。“你就不能好好坐着?”
“怎么?爷您觉得不舒服了?”
“你说呢?”冷衍伸手,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扯了下来。刚要往怀里拽,对方就闪身坐在了椅子上。
“言归正传。”宁璞玉脸一板,语气就严肃起来。
冷衍这时候才发现,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你说吧!”
“刚才说到姐姐是否向我诉苦,我可以明确的说。没有。非但没有诉苦,反而还极力的隐忍不让我知道。但是爷,她是我姐姐,我自幼和她一起长大。这府里,除了我能让她担心。能让她伤心,唯一一个,就是您了。她越是想要保护您,替您掩饰,就说明她心里越委屈。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您伤的她那么深。”
宁璞玉没有给冷衍说话的机会,想了想又赶紧继续说:“靳佩瑶的事,您非要打,我无话可说。可是这个丑人,为什么非要逼着姐姐来做?您明知道她一向持重,是不会徇私更不会偏颇的。却偏要让靳佩瑶因为这件事,恨毒她袒护我。这样下去,府里还有安宁的日子吗?您不喜欢我,折磨我。这都无所谓,可是姐姐这几年对您始终如一,就是个瞎子也该看清楚了吧?好好的,你欺负她做什么?”
闹了半天,她是来打抱不平的。
冷衍还以为她想明白了。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
“经过这件事,我心里也有数了。”冷衍笼统的回了这么一句。但并没有说谎,也不是敷衍。他看得出,璞珍很护着这个妹妹,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叫妹妹难做。
“稍后,我会去向她解释清楚。”就这是他能给她的交代了。
“爷。什么事情到了你嘴里,都这么简单。”宁璞珍有些失落。“也许我不该多话。可是我知道那种失望的感觉,不是三言两语能抚平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会疑心姐姐?”
冷衍看她这么认真,于是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不要。”宁璞玉很抵触和他那么近,感觉这样怪别扭的,很不好意思。
“随你。”冷衍不多说。翻起了册子。
“要不……我给你锤几下?”宁璞玉起身走到他身后,有模有样的捏起肩来。
“竹节在陈嬷嬷房里发现一枚戒指。”冷衍没有隐瞒她。“是你姐姐的。”
这么说,宁璞玉就明白了。“你怀疑姐姐也收买了陈嬷嬷,让陈嬷嬷折磨我……你甚至会疑心,陈嬷嬷的伤,是姐姐做的?”
“甚至怀疑那些,没怀疑过。”冷衍听她越说越偏,不由叹气。“我只是一时记起那戒指在你姐姐房里见过。”
宁璞玉手上的力度刚刚好,心里却不舒服。“也就是说,这三年来。爷您很少用心待姐姐,所以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您真的不知道。”
这话不错,冷衍点头。“是。”
“那为什么要娶姐姐?”这回轮到宁璞玉不明白了。
“你想听真话,我可以告诉你。”冷衍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但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会比较好。”
“懂了。”宁璞玉有些想笑:“又是利益联姻。可是爷,就是养一只猫,一只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毫不关心。您就真的……一点都不觉得……”
“别胡说。”冷衍打断了她的话。
潜台词是,人的心思要比猫和鸟细密的多。
他用着这些女子,也防着她们。他喜欢她们,甚至依赖她们却……始终没有交出自己的真心。宁璞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忽然觉得,要不是自己配他入宫,也许在他眼里。他和她们没有分别。
“爷,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可以照顾自己。也不要因为五殿下那件事,就对我另眼看待。我想安安静静的留在这里。陪着姐姐,也陪着你。别的,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冷衍松开了手。
这一刻,他有些犹豫。是要告诉她,他对她早已经不同了。
还是质问她,难道她就没有动心?
“爷,时候不早了,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是您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带着竹节回玉华轩了。”
她绕到前面,朝他轻盈盈的行了礼。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门边,伸手开门的那个瞬间。冷衍忽然觉得心里很舒服。
他记得,她昏迷的时候九死一生,他想的是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已经错了一次,难道还要再错一次吗?
“等等。”冷衍马上起身,大步的走到她身后。
宁璞玉转过头以为他有什么话说,可人还没有看清,就被柔软的吻住。
她瞪圆了眼睛。满脸惊慌,想要挣扎却被对方拥入怀里。
“唔……呜呜……”
冷衍的吻,柔软也霸道,一双螳臂几乎要将她揉碎在怀中。
“痛……”手臂上的伤口,疼的宁璞玉几乎掉下泪来。
看见她锁着眉头。他才紧忙松开:“让我看看。”
卷起了袖子,他小心的解开缠在她手臂上的白棉纱。一层一层,动作很轻柔娴熟。
这时,宁璞玉想起了竹节的话。
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她。
心里一点一点的暖了起来,这感觉很奇妙,也很……
宁璞玉不知道怎么形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
“竹节,快去拿药粉过来。”隔着门,冷衍吩咐了一声。随后搭着宁璞玉的肩,将她安置在一把椅子上坐好。“要回你的玉华轩也不是不行,等伤口好了,疤痕退了再说不迟。”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宁璞玉还是不敢看他的脸。
第一次在院子里被他索吻,她满心的愤怒。又惊又怕。
这一回,她却赧红着脸不敢抬头。有些感觉,就算不说出来,也骗不了自己。
“我都不嫌你啰嗦,你还嫌时间长?”冷衍仔细的替她检查伤口。“天越来越热了,以后换药得勤一些。起了炎症会很麻烦。”
“哦。”宁璞玉点头。
“每个时辰过来一回。”
“这也太勤了吧?”
“那就半个时辰过来一回。”
“爷,还是一个时辰吧!”
竹节拿着药粉站在门外,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这回可是真好了。
宁侧妃不生爷的气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胆大心细荣侧妃
当晚,宁璞玉还是在自己的西厢睡的。
冷衍守了她好一会儿,等她睡熟了,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她困得厉害,只是模模糊糊看清他的轮廓。枕着甜蜜就那么睡着了。
早起,她觉得精神格外好。
芽枝端着热水进来,竹节捧着新衣。
衣裳是淡淡的浅紫色,绣着好看的凌霄花。
宁璞玉伸了个懒腰,笑着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上特别的困,一觉睡到大天亮。”
“房里点着安息香,自然好眠一些。”竹节笑着说:“爷说你手上的伤不轻,怕换了药疼半天不好睡,特意让我点上的。”
芽枝笑得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奴婢瞧着,爷的心思都用在侧妃您一个人身上了。其实,从前奴婢在荣侧妃那里伺候的时候,也鲜少见爷花什么心思。”
“荣侧妃?”竹节倒是没听过这一段:“你从前是在潋滟居伺候的?”
“是。”芽枝点了点头:“咱们娘娘一入府的时候,也在潋滟居住过几日。荣侧妃就让奴婢去伺候了。”
“哦。”竹节点一点头:“不提这一段。我倒是还想不起来呢。”
方才还有说有笑的样子,转眼就正经起来。
宁璞玉看她脸色变得极快,不免好奇。“想起什么来了,也说给我听听。”
“就是咱们在醉心楼的时候。”竹节想了想,细细说道:“荣侧妃平日沉默寡言,不会在人前多说什么。但是那天。她先后几次拦着靳主子。不是劝她不要多话,就是拦着她不要生事。那样子,好像很……害怕,对,就是害怕。”
“害怕?”芽枝好奇:“又不是打她,她害怕什么?不过你说的很对,荣侧妃一向觉得言多必失,即便是在自己的潋滟居,她也不会多对奴婢讲些什么。除非是对她信任的扶苏。”
“也许,毒蛇的事情她一早就知情。”宁璞玉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靳佩瑶性子耿直,什么事情藏不住。这府里,青柠有孕,鲁双虞和她们不熟。姐姐在她们眼里肯定是护着我的,如果靳佩瑶想找人商量,那这个人肯定就是荣侧妃了。”
“是。”竹节点头。“这么说起来,那她的确是得不遗余力的去堵住靳主子的嘴。不然再说下去,她自己就兜不住了。”
芽枝想了想,有点不敢信。
“娘娘别怪奴婢替荣侧妃说句话。其实您刚入府的时候,她待您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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