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我看看。”任力饶有兴趣地向我走来。
任力,难道是我前世中所知道的任力?看着那张似曾熟悉的脸,我情不不禁腾地站了起来,浑然不觉他拿着那两张稿纸看我摘抄的内容。
没错,是他,这可是名人,我以前不知道在电视新闻看过多少次,只不过眼前的人比电视中年轻了许多,但我知道他以前七十年代在永明的一个乡镇任书记,后在我们县作过县委书民,十几年的工夫一直升迁至中央某部部长,后返回了省先后任省长,省委书记,中央委员,直至中央某要害部门负责人。
这人可是我的偶像,当初踏上宦程我就是以他为榜样,立下了不少宏图大志,他在宦途上的发展,并不凭任何势力、关系,完全是靠自已扎实的工作,骄人的政绩,作官一处,造福一方,从公社书记,副县长,县委书记,行署专员,副省长,省长,省委书记,每一级政府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更难得的是,他有一颗对党,祖国无比忠诚之心,对人民有一颗炎热的赤子之心。他在中央任部长时,他的爱人在某部大院里当一名烧锅炉的临时工,消息见报后全国一片哗然;任J省省长,省委书记时,省高速公路和飞机场扩建工程刚铺开,原拟投资的外商嫌周期过长,获利甚微而撤资的情况下,他顶着上上下下的压力,多方筹资,甚至拍卖自已的坐骑,他在省扩大会议豪言:“交通不便,J省难富。眼前没钱,我们就是卖了省委大楼,省政府大院,也要把这两处工程拿下来。”钢的誓言,铁的手腕,短时间内两处工程相继竣工,影响J省发展几十年的交通瓶颈一朝改变,同时间,全省一大批贪官污吏纷纷落马、锒铛入狱,一时间J省政通人和,吏清民治。
我想到这里暗下决心既然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他就要尽可能助他一臂之力,此人早上位,民之幸也,国之幸也。
“不错,这字的确写得不错。”任力看完我的摘抄抬头笑着说:“你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抄下这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要点和这篇《人民日报》社论能看得懂吗?”
我定了定神:”大部分能理解,我觉得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已发出一个信息,停止以往的一切工作‘以阶级斗争为纲’,要求把主要精力集中到生产建设以来,这说明国家正努力从务虚向务实转变,或者说从主要务虚向主要务实、务虚辅之转变。这篇社论更说明下一步在咱们农村核算单位也有可能转变,一切转变围绕老百姓富裕,国家强盛。”
“嗯,不错,挺有思想的,有些东西我还没想到。国家要强大,老百姓首先要富起来,虽说大河有了小河满,可小河满了也能汇成大河,而且速度还要更快。”
不知不觉中和任力聊了两个小时,“五儿咱该回去了,要不天就黑了,”四姐一旁怯生生提醒。
“哟,真不早了,和你这后生聊得也挺投缘的,有时间就来公社转转,咱们再聊,想看报随时来都方便,我办公室还有《人民日报》。老刘,我不在时你把我的门开了让他进去看。”
我站起身说:“任书记,我刚才和刘主任聊了一会,发现咱们这几年工作做了不少,特别是各大队农、林、牧、副齐发展,都有不少好措施,年底余粮交售得最多,分红比周边几县高出好几倍,就是对外宣传上力度有些不够,总不能墙里开花墙外也不香,我想把我们公社的这些工作体验写点东西给省报、地报投出去,让别的公社也能和咱们一样,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好,好,这个主意不错,既宣传了自已,又帮助了别人。原本这事早就应该干,可公社只老刘一个人能提起笔,偏偏他每天一大堆事,你有这个想法也是给咱公社做了大事,老刘,给永成拿几本稿纸,信封和邮票,你家也不富裕,给公家办事咱公家就给你资助,有什么要了解的情况找老刘,他是“万事通”,也可以找我,我在政治上给你把把关,可不敢出了方向上的问题,记住一点,能宣传可不能胡吹,吹塌天了我可不饶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本想来公社看看报,了解一下自已所处的环境,没想到竟结识了这么一位大神,这可真算得上是意外收获,而写点东西投稿,既算帮任力一把,也算给自已立个名,扬了万儿,到于投稿中否,我倒一点也不担心,前生写作投稿近二十年,编辑的口未、时代的脉搏倒还是能摸得准的。
正文 9。 你太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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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儿,你啥时候能这么谝了?在家里一天也放不出几个响屁来!你胆子也够肥的,在公社和那么大的领导啪啪啪愣谝了一响午,你就不害怕?还骗了人家这么多东西,好几块钱呢?你的字啥时练的那么好,以前你的字差多了,每年过年咱家的对联都是我写,你怎么不吭气?”
回家的路上,抱着一堆东西,拎着个油瓶,四姐兴奋得哒哒哒一个劲问个不停。
“四姐,你消停一会吧,我可正骑车呢,小心掉到沟里,哼,那会我买烟你还心疼你的三毛五呢!”我嘲讽四姐说。
“噢,你今天不光买了烟,还抽了两根,瞧我回家告诉爹妈收拾你,还是大前门呢!小小年纪不学好,咱爹一辈子也没抽过几根纸烟,对了,回去让爹也抽一根大前门,一根烟二分钱呢!”我哑笑,那包烟临走我给刘主任扔到桌子上了,前生那见过不带嘴的香烟,还真吸不惯,一抽满嘴沾得是烟丝。等过几天有了钱买条好烟好好孝敬一辈子受苦的吴家老爹。
刚进院天已黄昏,一进门看见两个二、三十岁的妇女和三姐坐在炕上和爹妈正唠闲话,“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来了,啥时来的?”快嘴四姐把油瓶塞给我,怀里抱的东西扔到炕上,跑到她们旁抓住她们的手喜悦地问。
“妈今天让人给我和大姐捎话,让我们把家里的鸡蛋都拿过来,我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叫上大姐中午就跑过来了,你们怎么才回来,还没吃饭吧?炕上哪来的这些东西?”
“都是五儿干的好事!”四姐站在窑中间,指着我把时光追溯到清早出发,把全天活动进行了全程转播,当听到任力进去和我谈话时,一家人紧张得脸都变了色,一半原因是四姐口才好,表情丰富,讲得绘声绘色,一半原因在老百姓眼中,公社书记是多大的官啊,一个大队的支书权大得就能操纵老百姓的生死,让谁领救济谁就有,要不饿死你也没份,可大队支书在公社书记眼里连猫儿子也不是,让你当你才能当,叫你明天下台你肯定当不到明天晚上。当听到我们抱着任书记给的一堆东走出公社时,一家人才长出了一口气怔怔地看着我。许久,三姐跳下炕,趿拉着鞋,一把把我抱进怀里,“我家的五儿哟,你太有才了,你可让三姐怎么疼你才好。”
我的头被三姐死死按在她胸前一团软绵绵的地方,憋得我连气都喘不上来,鼻子里嗅到一股淡淡的成熟少妇的体香味。天呐,我这也是十七岁的身体,四十岁的心理,生理,心理都完全成熟,下身腾地开始膨胀。哎哟,我的吴家三姐,你可是我地亲姐,我窘迫地一把推开三姐,(操,又推在另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连滚带爬上了炕,屋里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爹吧嗒着旱烟,慢条斯理地对我说:“你既然应承了人家任书记,就要用心给人家办好,这是人家看重你,做不好丢了咱的脸事小,丢了人家的脸事大,做人一辈子,脸面最要紧。咱穷归穷,但穷不能失了脸面。”
“爹,你放心,这事我既然答应了人家,我就有能力办好这件事。我望着爹认真地说。”
“五儿,今天你大姐、二姐、三姐把鸡蛋都送过来了,加上咱家的有四百四十多颗,你爹把那边的炕也拾掇好了,明天就能生火,你看这鸡蛋够吧,是不是多了?”妈生在炕上开了腔。
多吗?不多,但也不敢再多闹了(再多其实也找不到了,家家被“割尾巴”割怕了最多就三五只鸡,蛋还主要用来点灯吃盐,老人小孩都舍不得吃),农村集市贸易还没放开,“割尾巴”风刚松了一点,毕竟形势还有点紧张,就这四百多个鸡孵出小鸡后也得几家分开养,甚至再卖掉些小鸡,目标小点好,否则吃现亏就不妙了。
“差不多了,明天生火以后妈你就负责孵小鸡,三姐和四姐收工后也帮助照应一下。大姐、二姐,不知道爹把喂蚯蚓怎么呕肥告诉你们了没有?回去后你们和姐夫也开始堆粪,照现在的天气有三五天就能用了。至于蚯蚓就让村里的小孩们去挖,咱一分钱五条收(四姐插话:一分钱十条也没问题能收来,现在刚下了两蚯蚓好挖得很),那就一分钱十条收,有人问,就说咱有人吃药用。咱们过几天每家再买三四头小猪,待十来天蚯蚓喂成后就能给猪当饲料,长膘出栏比喂粮食快多了,小心在喂猪鸡时,一定要把蚯蚓洗净,煮热,然后切碎拌进其它饲料(草、糠都行)就能喂了。”
然后我又嘱咐了他们喂蚯蚓的其它注意事项,比如空气流通,氧气充足,土壤和饲料湿度要大(一般在45…75%),温度适宜(一般在12…28℃),大姐、二姐方和三姐一起去三姐家休息。
饭后熄灯睡觉,我静静地躺在炕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两天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今后怎么办?重上高中考大学毕业后分配机关工作走宦途?这条路虽然顺,凭我的知识量参加现在的高考,估计清华北大也有可能,可这条路与我前生何其相似,虽旱涝保收,可万一宦途坎坷,又庸庸碌碌潦倒一生,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清华北大毕业的当“屠夫状元”、“豆腐西施”的也不乏其人。这条路不可选,脑海中突现初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眼“农业学大寨”五个大字,对,大寨!这个曾经红遍全国的农业圣地,与她紧相连的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农民英雄,一个时代的象征,他脸朝黄土,经营着一方贫瘠的土地,却探索着中国农业的大课题;他没有文化,却影响着亿万人民跟着奋进,吸引着数国元首前来求教,他身居高位却拿工分,数度出国访问却无一文入私门。
虽然他创造了一方圣土,并没给朝圣者送去福音,但我仍崇拜他,敬重他,他是一个忘我的布道者,在现实与理想中顽强奋战;他是一个殉道者,为了理想而奋斗终身。
对,我就做一个农民,像他一样的农民,他四十三岁才接受扫盲,却将他的故乡“大寨”写满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而我拥有超乎现实的知识,定会尽我自已的力量探索出一条中国农民的富裕之路,虽然不一定会成为像他一样的英雄。
当一个一九七九年的农民,把致富的福音传给我身边的农民──我的父老乡亲……
正文 10。 有才你就露出来
早晨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像有虫子爬过,迷迷糊糊用手挠了挠,翻身接着再睡,还是脸上痒痒的,又抓了一把,听到头上传来一阵嘻嘻的笑声。“快起吧,吃了早饭该上工了。”又是四姐捣蛋,我赶快把被角拉紧,嘴里嘟嚷着:“我有病,医生说休息几天。”“有什么病,懒病!快起来,要不我掀被子啦。”
这可不行,被子里的我是光秃秃一丝不挂,现在的农村没有多余的钱做内裤,十六七岁的小伙子睡觉都是赤条条了无牵挂,我这个四十岁的穿越之人也只能如此,一想到将要裸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着急得大喊:“妈快看我四姐,她又欺负我。”
“怎么了,怎么了?四女你这么大了,怎又欺负五儿”,妈乍着两只湿手(不知道正在洗什么)急忙从外边跑进来。
“谁欺负他,上学嫌高中在县城太远不想上,你们也听他的,回来地里干活又嫌累,每天偷懒耍奸,都回来一年了还是这样!我要上高中你们却说女子上完初中识个字就可以了,要不我的成绩那么好准能考上大学。家里活又都是我干,你们都偏心,我还那敢欺负他?”四姐一旁委屈地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嘿,看来之前我的这德性的确不怎么样,庄户人家重男轻女,家家如此,苦了四姐了,得想办法弥补她,不能屈了四姐,可这两天的确我不能再跟队里上工了,赶紧筹谋一下这段时间得干什么,先得给自已出个名,有了“名人效应”什么事也好办了,昨天的那些稿纸,信纸、邮票就是例证,要不家里哪有闲钱给我买,虽然一家人都娇惯你,好几块钱呢!
“四姐,你听我说”,我翻身趴在枕头对四姐说:“这两天我得赶紧把任书记安排的事都做完了,昨天你也在场,正好医院给开了几天工伤假,别人不会说闲话的,工分也不会扣。你把医生开的假条给了队长就行了。”
四姐看我不再耍懒反倒愣住了,点点头。
吃过饭,在炕上把小饭桌摆上,摊开一本稿纸便开始工作,爹妈怕打扰我,给我拉上门都到另一间窑房摆弄鸡蛋孵小鸡去了。
今天是四月一日,四月五日就是清明了,一九七六年清明节的悼念周恩来总理而爆发的”天安门事件“已经平反,定性为”革命群众运动”,对,就以此题材写点东西,悼念周总理,经念天安门革命运动三周年。
酝酿一会,诗情喷礴而出:
致人民英雄纪念碑
丙辰清明
这里曾是
诗的世界,花的海洋
啊,纪念碑,那时
你就象一柄出鞘的利剑
劈云天,炸雷霆
那呜呜咽咽的雷声
嗦嗦作声的树响
恰似那“四人帮”恐惧的呻吟。。。。。。
啊,纪念碑,此刻
你多像一支触天的巨笔
润碧海,沐东风,蘸骄阳
那白云片片
秋霞朵朵
莫不是你写下的
报捷的乐章
接着又写了一篇散文《深切怀念周总理》、歌颂对越自已反击战的人民解放军《风华到处学英雄》:“南国峰烟列阵戒,出师还击乘长风。天兵惩恶全无敌,壮士安边立大功。胜利归来传喜讯,风华到处学英雄,频添四化无穷力,都在龙腾虎跃中”。
凭感觉自已写的这三篇小东西上省报应该没问题,虽说时间紧促,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