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停止,没有至尽,永远的不断地向前跑着,还要提心吊胆地回头看一下后面,生怕有人从后面追上来!不用说放心大胆地睡个大觉了,就是打个盹,也得睁着一只眼睛。
这也不是吴永成太过于苛求。他认为,要改变农民们多少年来的懒散毛病,必须得下重药。正所谓矫枉必须过正。否则即使企业能够发展起来,没有高素质的企业员工,就无法适应科学的现代化企业管理制度。这样的企业,它的寿命也不会太长。
相比之下,杜三的训练成果倒是很见成效。估计这小子当新兵的时候,也曾经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他当了教官,把那会他受过的罪,都转嫁到了鱼湾大队基干民兵的身上。原来吴永成也就是见他闲的无聊,怕冷落了他,故意给他找了点事情。没想到这小子拿着棒槌当了真(针),还真把他自己当成个了不得的人物了!从一大早起来,就是五公里的越野,然后是踢正步、练队形,摸爬滚打、擒拿格斗,大中午的火红的太阳在头顶上,一个劲地吐着火焰,人们钻在窑洞里还觉得热不可耐;他却领着他的队伍一动不动地晒太阳。汗水流进了眼睛里,滴落在了地上,很快,大家的脚下就留下了一个小水洼,接着被迅速蒸发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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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成起初见杜三儿他自己也跟着受那罪,就劝他把训练强度降低一点,他所面对的对象不过是一群平时拿锄头的杂牌军,又不是什么正规部队,犯得着这么给自己找罪受吗?
杜三儿却一本正经地说:“咱哥们好不容易捞着一个学雷锋、做好事的机会,要做,就做个彻彻底底、漂漂亮亮的!哥们要让他们在过了三十年后,还能记得我杜教官。”
吴永成也没话说了,只好由着他的性子、去训练那伙村里的基干民兵们。
反正,在一个多礼拜的时间里,杜三儿把他在部队里学过的、没学过的;不管是他自己看到的还是听说的,变着法子,统统地加在了他领导的这伙人身上。
那个时候,部队还没有实行军衔制。干部和战士唯一的区别,就是军装上衣口袋多少的不同:干部是四个兜,战士是两个兜。不知杜三儿在离开北京时,扯了谁的一件上衣,竟然是四个兜的干部装。当时的军人们还比较吃香。杜三儿又是开着悬挂军牌的小卧车到了村里的,受训的这伙基干民兵,谁也不知道他是部队里什么级别的军官,即使训练得再苦,心里有所怨言,但出于对杜三儿的敬畏,丝毫也不敢体现在神态和动作上,还是依旧一丝不芶地、按杜三儿讲的技术要领,每天一身泥、一身土的操练着。
有些东西,估计就是杜三儿胡诌出来的。因为依杜三儿一贯的性格和脾气,他能熬过新兵连的训练。了不起了!他那还有什么闲心和工夫,去记那些具体的技术要领哪!
有几次,吴
他训练时,对民兵提出的要求,都是以一串串的数字比如:踢正步时,要求脚离地有多少厘米,手臂扬起时,与身体成多少度角等等,吴永成真怀疑这个杜三儿,是否知道“角”这个概念的具体含义。但他也不去点破他,并且告戒高保平和郭勇,谁也不要不要打趣杜三儿,以免伤了他的积极性,可惜了他的那满腔热情。
说也奇怪,经他这么训练出来的基干民兵们,走路、说话、做事,倒都有点军人的味道了。
杜三儿在临走时,还专门嘱咐民兵连长:“我走了以后,你要带领咱们的民兵,就按照我平时给你们安排的战术科目,进行训练,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要不然,大家伙以前受的那份罪,就全白受了。过一段时间,我还会再来看一看的,如果看到大家的训练有了退步,我是不会轻饶你的。”民兵连长被吓的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吴永成、高保平他们几个,见一脸威严的杜三儿站在那里训话,俨然一个军队高级首长的样子,忍不住转过身,偷偷地笑了起来:这家伙,这段时间他已经进入了教官的这个角色,自我感觉还相当的良好。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从以前所扮演的角色中走出来。看来,这家伙真要认认真真地做点事,还是能做成的;以前他在北京街头当混混,纯粹是闲极无聊、出来找乐子的。
李家庄的李凡被吴永成请出山后,十分卖力地替他张罗鱼湾大队民间艺术团的事情。不到两天的工夫,按照吴永成的要求,他就基本搭起了艺术团的大框架,不包括他在内,又找了五位能拉会弹,自己还能创作的说唱演员。其中,两个人是瞎子,说书说的相当有水平,其他两个和他一样,也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好伞头——唱的一口好秧歌;还有一个演员的绝活是吹唢呐。据说,这个人曾经不吃不喝、连续吹了一天一夜。至于其他的锣鼓家具把式们,这个就不用到外村去找了,每年正月里闹红火,那个村没有几个这样的人才啊!
三、两天的工夫,按照吴永成布置的节目内容,他们已经编出了一些适合自己演出的节目。自然,几个秧歌手最大的表演特点,还是即兴节目——现编现唱、不吃剩饭!
“小吴、小吴,你是鱼湾大队的吴永成吗?我是公社的文彬啊,听出来了吗?刚才接到县委办公室的电话,说是地委的郭天明副书记,要到你们村、去看你们那里办的那个农民文化活动中心。咱们的县委李书记也要陪着一块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你也是刚办起来几天?还没来得及向公社的领导们汇报,那敢不敢让领导们看呢?没多大问题?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在那里准备着,我让胡云珍副书记和你的三姐夫马柳平,回去给你帮忙。这次是地区的郭天明副书记亲自带队下来的,随同的还有地区其他部门的领导们,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啊!我在公社先等领导们,然后陪着他们一起去你们大队。小吴啊,这次的事情可是个大事啊,你们可要准备的充分、充分、再充分,可不敢有一点的含糊。”
下午三点左右,在永明县委李书记和玉平公社文彬书记的陪同下,地委副书记郭天明,带着地直机关有关部门的领导,来到了玉平公社鱼湾大队,专门视察他们农民文化活动中心的进展情况。
吴永成先给领导们介绍了创办这个农民文化活动中心的目的,接着给领导们汇报了近期他们举办的普通话培训班、英语入门班、基干民兵集训的一些情况。并指着快已经修建完毕的大队和贸易公司的办公场所说:“过几天,我们的大队办公室就可以搬进去了,其中有两间,是专门留给农民文化活动中心的。平时社员们就可以在里面搞一些文化娱乐活动;大队再准备置办一些图书、象棋、乒乓球台,让村民们可以在这看看书、读读报,锻炼、锻炼身体,这样既开阔了社员们的视野,又丰富了社员们的文化生活,还陶冶了社员们的情操,更提高了社员们的素质。。。。。。”
第二卷 发展 第五十九章 领导来视察了(下)
“怎么,你们还开设了普通话和英语的学习班,效果怎么样?”郭天明书记听到这里,很感兴趣,“怎么想起来搞这个了?普通话嘛,像你们公司的业务员,常年跑外的,倒还有点用处。英语,这个恐怕就很难学了。咱们地区的中学里,开设英语课也没几年啊。社员们怕有点难接受吧?大家学得怎么样?不是你们几个学生又搞了个过场吧?”
吴永成老老实实地回答:“普通话大家学得还可以,英语嘛,原来我们的打算,就是先让大家认识一下这种语言。也算是一种启蒙教育吧。毕竟我们教的时间太短,大家以前的基础也不是很好。再说,大部分人,也过了学习语言的最佳年龄。通过这种活动,只是想让大家学会一点简单的对话。比如说谢谢、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之类的。也能打消大家对英语的恐惧感和神秘感,这也是提高社员们整体文化素质的一种方式吧。”
正在这时,胡丽进来给各位领导们倒水。郭天明书记指着胡丽、问吴永成:“这个姑娘是你们这里的什么人啊?她参加过你们搞的这两个学习班吗?”
吴永成连忙介绍:“她叫胡丽。是我们大队新找的播音员。原来她的普通话就说得可以。现在,她还在我们大队的贸易公司里,兼办公室的主任。其实也就是来了领导和客人们,负责一下接待工作。我好象记得,她也参加过我们搞的这两个活动。当时要求大小队的干部和公司所有的员工,都要参加一系列的知识考核,也包括普通话和英语。所以大家参加听课的也很多,有四、五十个人。”
胡丽转过头,对着郭天明书记妩媚地笑着,打了个招呼:“郭书记,你好!我们大队组织的那两个学习班,我全参加了。吴书记和他的同学们讲得很好。不过,就是我的脑子笨,学得还不太好。”一口甜润、绵软、还能凑合的普通话,一张长得异常漂亮、略带点妖艳的脸盘,不肥不瘦的身材,立即使在座的、地区来的领导们眼前一亮。真没想到,这鱼湾大队穷山沟里,还能有出落得这么可人的尤物来。深山出俊鸟,此言不虚也!
郭天明书记立刻也对胡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胡丽,胡丽,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这不是跟狐狸同音嘛。你叫个‘丽’字,本来挺好的,跟你的这个人长的一样,很美丽嘛。就是和你的这个姓‘胡’,两个字搭在一起,就显得不那么好听了。成了狐狸了。开句玩笑,小姑娘你可别生气啊。哈、哈、哈。恩,胡丽小姑娘的普通话,说得倒还可以。你是什么文化程度哪?英语学的怎么样啊?”
胡丽也捂着嘴,陪着领导们笑了,等大家笑完,才把玩着已经落到胸前的辫子捎,红着脸、低着头说:“郭书记,你是大领导,怎么老拿我们小老百姓开玩笑哪。我说的这普通话,一点也不行。这还是我们的吴书记教的哪!我是去年才高中毕业的。英语也就会简单的几句。”
“高中毕业的?不简单哪。在咱们地区的农村,像你们这种高中毕业生,也就是个小知识分子了。好好干吧,会有前途的。对了,咱们地区的招待所最近扩大规模,也需要像你这么会普通话,又精通事理的姑娘,你愿意去吗?”郭天明微笑地望着胡丽说。
地区招待所?那可是一个好地方,这对于在地里受苦的农村姑娘来说,也是她们跳出农门、走向城市的最好途径。那里可是能经常接近地区的领导们。来往住宿的最低级别的领导,也是个公社书记一级的干部。这比县里的招待所档次要高得多。那是多少人羡慕的单位哪!能在县招待所被招工、上班,对于当时的姑娘们,那是一件很值得向往的事情,更何况,郭书记刚才说的、是地区招待所哪!
胡丽激动得脸一下就涨红了:“郭书记,看您这地区的大领导,怎么老拿我这村里的野丫头开心呢。我这么笨、又是这么土,怎么可能到地区的招待所去哪!我听人说,人家地区招待所那里,要的都是大学里毕业的、人又长的漂亮,我怎么能和人家比呀?!”
吴永成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是不是郭勇的叔叔郭天明副书记,对胡丽这个丫头,有了什么别的想法呀。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时代的领导们,在生活作风方面,是很注意的。一般报纸、杂志上,也没听说什么太出名的风流韵事。到了八十年代后期、九十年代初,社会上才流传着一种说法,什么地县领导跑宾馆,省部领导泡主持,再高一级的找歌星。过,吴永成认为,那也都是一些对社会有不满情绪的牢
以鼻、不屑一顾的。社会哪有那么糟糕呀。大家毕f一定高等教育的人、或者也是多少年来受着党的教育,素质肯定要比普通老百姓高得多,那就能龌龊到那种程度?事情的真与假,只有人家当事人自己心里最清楚,别人纯粹是瞎说,谁也没有爬到人家的门上,去听门吧?也没有谁、人家请的你去在门口站岗、放哨吧!还说的津津乐道、有鼻子有眼的,就好象他自己亲眼看见的一样。闲的有病!
可这种事情,现在就摆在了自己的面前,真要是以后发生了那种尴尬的事情,他吴永成也就不好意思面对胡丽的父母了。胡丽是他带出来到大队播音的呀。毕竟她的年龄还小,又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子。
一般来说,女孩子们的虚荣心是很强的,她们自己又不会把握一定的分寸,非常容易受到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即使咱们的郭天明书记是个好同志,可谁知道出去以后,胡丽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哪?招待所、宾馆那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鸟事也有。社会上披着人皮的色狼,大量地存在,专门就是祸害像胡丽这样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又特想闯一闯的年轻小羔羊的。或许他们正伸着长长的、流着口水的大舌头,四处寻觅着目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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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书记,您要真认为我们的胡丽同志是个人才,您也别给她找那什么招待所那样的工作。我认为,像胡丽同志这样的素质,最适合当电台、电视台的播音员。您要是真爱才,就给她在这方面多帮一下。如果能成了,这也是我们玉平公社鱼湾大队全体社员们的光荣啊!”吴永成和郭天明书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这也是在摸一下郭天明的底,看他到底对胡丽是随口那么一说哪,还是真有什么别的动机。
其他的领导们,像县委的李书记、和地区其他部局的领导,也跟着凑趣:“就是啊,郭书记人才不可多得,您就是咱地区管这个组织人事的领导啊,遇到人才您不推荐,可是您工作上的失职。可惜呀,咱地区还没有一个电视台。要不然,还真是一个合适的播音员的好苗子!郭书记,你在省里也有熟人,咱省的电视台不是刚建立嘛,干脆,您就把她推荐到省里去,这既是您的功绩,也还是咱地区的荣耀嘛!”
郭天明书记笑着,指着他们几个人说:“你们就会瞎跟着起哄。小吴这是在将我的军哪!人家这是在给他们村里培养将来的人才,有你们什么事啊,也来凑热闹。不过,你们还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