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沨,没事,你看我的。”他坏心眼的伸手施法,窗前的三盆花瞬间枯萎了。
椿发现了窗前的花枯萎,立即施展法力让三盆花生长起来,抬头就发现了倒挂在窗前满带笑意的湫。
湫发现了椿桌上的鱼,道:“这里是不能养鱼的。”
我心头一跳,果然椿和灵婆做了交易,将鲲带回来了么。
椿听后,嗔道:“关你什么事,跟屁虫!”说着她就要把窗户关上。
湫晃动了两下,他用手拦着窗不让椿关上,道:“我会帮你保密的,你怎么那么凶啊?”说完他还做了个鬼脸。
我无奈的拉着他的衣服,防止他掉下去。
下面传来哐当的一声,椿已经把窗户关上了。
我扯了扯湫的衣服,轻声道:“你对椿说,你知道一个好名字,她就会开窗了。”
湫眨了眨眼晴,照着我的话这么一说,椿果然就来了兴趣,打开了窗户,急迫的道:“快说!”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古书上写的。”湫照着我的话念了出来。
而此时,椿一脸茫然,他只好解释道:“就是说,有一种鱼叫鲲,非常大,有天那么大,还能飞,翅膀好像云一样大。”
椿听完后,冷淡的道:“说完了吗?走吧。”而后她又是哐当一声关上了窗。
湫翻身上来,我们听见下面房屋内,椿开心的道:“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鲲。”
“她怎么就这么冷漠啊?”湫偏头问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我看着他,解释道:“只是可能她现在心里只有那条鱼,鲲对她很重要。”
湫挠了挠头,道:“不管了,沨,咱们去玩吧。”
“好。”我低低的应了声,牵着他的手,跟着他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铛铛铛,更新啦。
这一章走原剧情,灵婆的话很有深意。
风雨欲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骤雨
或许是椿逆天而行救下鲲,最近的天气有些反常,天气电闪雷鸣,大降暴雨,我站在屋檐边,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我伸出手接了点冰凉的雨水,放入嘴里,口中传来雨水变咸的味道。
“其他人”世界的天空连接着人类世界的大海,雨水变咸,大部分只有海水才是咸的,而这说不定已经是两个世界的结界开始出现破损的现象。
椿帮助鲲回家,就代表着其他人与人间两个世界的人接触,连带着两个世界也一起交融,这是不是灵婆口中的天罚?
真的会引来大水吗?又或是湫的天神身份,他发怒引来的天水倒灌?
而此时天空的雷鸣更加强烈,仿佛是天在发怒一般。
少了作为鼠婆子的我推波助澜,灵婆也不可能完成她的计划,希望能够挨到下一个海天之门的开启。
“沨,天气凉,你多穿点。”湫从屋内拿出一件红色披风披在我的肩上。
我回头看着他,握住他的手,道:“湫,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冲动,知道吗?”
湫一脸疑惑,问道:“沨,怎么了,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道:“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湫将我抱入怀里,摸摸我的头,语气亲昵,“别担心,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嗯。”我回抱着他。
我一直以为,可以就这样和湫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变故往往比预料的要来的快。
下午的时候湫出去了,我正在家里学纳鞋底,湫总是不爱穿鞋,因而我想给他做一双鞋,这双鞋子还差一点就能成功上布,到时候一双新鞋就完成了。
湫的生辰那天,我没能陪在他身边,因为没能解开封印。
与灵婆交易的后遗症,我每月必受灼心之痛,湫的生辰恰巧是三月三,我却不得不待在如升楼的灵泉中,错过了送他礼物的时机,这次我一定要亲手送给他。
正在我全心全意的用针线做着活的时候,楼下传来呼喊的声音。
“沨姐姐,沨姐姐,你在家吗?”
我走到窗户边,楼下胤打着小伞,站在雨里,他皱着眉,一副难受的样子。
“胤,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胤乌黑的眼珠子转动了下,忽闪忽闪的,他似乎有些紧张,“沨姐姐,我,我,是赤松子哥哥……找你……有点事。”
我没有想那么多,对他微微笑了笑,道:“是这样啊,你等会儿,我这就下来。”
我拿起了自己的红绸伞,路过桌边的时候,想了想,将针线和鞋底放入一旁竹篓中,反正很快就能回来了,先放这里。
做鞋子这件事湫还不知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希望他收到鞋子能够开心。
下了楼,我从回廊走入院中,由于暴雨的缘故,将院中花树上的花骨朵都给打落了,零零散散的铺了一地。
胤今日却没有和往常一样扑上来拉住我的手,他的小脸上满是纠结,犹豫的看着我,不敢接近。
“胤,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上前想摸他的头。
胤退后一步躲开了我的手,慌慌张张的摇头,“沨姐姐,我没事,我们快走吧。”
这小孩子,我无奈的一笑,打着伞跟在他的身后。
跟着他一路走过田野,天空阴沉沉的就像是要巨兽裂开的大口,叫嚣着吞没一切,大雨中,许多冰冷的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
我不由得颤了一下,暗暗道,这天气真冷,看着前方胤弱小的身子,我上前走到他的右边,拉住他的手,替他挡去了不少风雨。
“沨姐姐……”胤的小脸苍白,他弱弱的看着我。
我温柔的看着他,抬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柔柔道:“胤,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犯错了?和沨姐姐说说,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胤紧闭着嘴,摇摇头,拉着我朝前走。
片刻后,我们越过了山间田野,已经进入了古老的森林中。
天空一声炸雷,劈开了雨幕,我望着天幕下越来越远的围楼,心里有点慌,直觉上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赤松子这时候找我会有什么事?
由于是一直对我很亲近的胤找我,我就想也没想的相信了他,可是小孩子,他……他是在说谎吗?
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了心脏,我的呼吸变得有点沉重,甚至是头皮发麻,对前方未知黑暗道路还有未知的事情,恐慌就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胤。”我停下了脚步,叫住他。
胤也随着我停下,惶恐的望着我,“沨姐姐?”
“赤松子在哪?”我几乎是挤出的微笑,不让声音露出一丝颤抖。
胤松开了手,连连退后,小脸在雨光下看着苍白羸弱。
“沨?或者说叫你鼠婆子更合适?”这时后面传来苍老却浑厚的声音。
我浑身僵硬,慢慢的转过身子,苍白的笑着轻声道:“后土长老,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后土拄着拐杖,神情威严,他的身后站着赤松子和祝融,目光严肃的看着我。
“年初的时候,廷牧亲眼所见你和老鼠在对话,并喂了它们东西吃。”后土说出了让我惊恐的话。
我颤抖着声音,辩解道:“这不能代表什么不是吗?我只是看那些老鼠可怜……”
“可他还看见你去了如升楼!”后土严厉的打断我,然后道:“当然,这些仅仅只是让我的怀疑更深,让我确定你是鼠婆子的是,那次成人礼和你手上的血玉镯!”
我手一缩,下意识的放在背后,眼眶红了半圈。
“我并没有帮你解开封印,你却恢复了容貌,快说,你接近椿和湫有什么目的?!”后土拄着拐杖凌厉的看着我。
我咬着嘴唇,看着他们,摇着头,“我没有,我不是故意接近他们……”
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会相信的。
后土冷哼一声,下令道:“拿下她!”
赤松子不忍的看了我一眼,和祝融一起施法,青色和红色的光芒,刮过雨幕,朝我而来。
我慌张的躲过赤松子的法术,却被祝融的火法击中,狠狠的砸在一边的大树上,手中的伞掉落在一边。
“沨姐姐……”胤担忧的看着我,眼眶红红的。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捂住嘴巴,狼狈的爬起来,脸上已分辨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为什么,这一年多的相处,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难道还不清楚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目光哀切的望着他们,咳嗽着,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有腥甜的味道从口中溢出来,止也止不住,顺着手掌流下,混合进雨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要开始虐了。
泪目,沨与湫就要分开了。
委屈的哭,伤心的哭,痛苦的哭。
☆、鼠婆子
和灵婆做了交易的我,失去了法力和一半的寿命,在他们面前毫无抵抗的力量。
难道要被他们抓回去吗?
抓回去之后被封印,没了法力和一半生命的我,会变回那个终日无法见到阳光的丑陋面孔,永远都不能和湫相认。
也永远无法在一起!
我只是想和湫好好活下去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为什么这么的不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咳咳——”即便我捂着嘴,鲜血还是沿着嘴角流下。
滂沱的大雨下,就连周遭吹来的风也倍感萧索凄凉,雨水打在身上是那般的冷。
眼见赤松子和祝融就要上前来,我抓起红绸伞拼命地往森林深处跑去。
“站住!你还敢跑!快抓住她!”后土的声音自后边传来。
我听见后面破风而来的术法,击中了一颗又一颗树,我还听见后面传来野兽的吼声。
森林深处的雨地湿滑,树枝刮破了我的衣裳,手臂和腿上传来疼痛的感觉,但我全然不顾,也不敢回头,只是用力奔跑,摔倒了立即爬起来跑。
跑,跑,跑!
跑过了森林,我眼中被泪水和雨水模糊了眼,直到我跑到了森林的尽头,心中一阵悲切,大雨的洗刷下,森林山崖下的河流急喘,一根细枝掉下去,瞬间被吞没。
我望着下面奔腾的河流,心如死灰。
这雨天,又多了几分凄清。
我忽然很想大哭。
身上的伤口很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只是,心更疼!我咬着嘴唇,那如同针扎般痛楚在心口密密麻麻的痛着,这次,我将手放在了胸膛,紧紧的捂住了心口。
野兽的吼声近了,他们也近了!
我转过身,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雨雾深处的围楼,赌一把,听天由命!
深呼吸几口,我猛地跳入了急喘的河流中,冰冷的河水将我淹没,顿时失去了意识。
……
夜晚时分。
下午肆虐的暴风雨停了,天空上也挂满了明亮的星子。
湫提着灯笼回到了围楼中,他兴冲冲的跑上楼,“沨,沨,你看我为你找了什么?”
他跑进了屋里,大厅中没有沨的身影,也没有人应声,他又到每个房间都找了个遍,都没有人影。
“沨,你在哪?”他又回到了大厅中。
一阵凉风吹来,掀开了竹篓的漫布,露出了未完成的布鞋,还有许多的针线。
湫把灯笼放在桌子上,拿起鞋子,自言自语道:“这个鞋子的大小…难道这是沨做过给我的?嘿,我等她回来。”
他笑着把鞋子放回竹篓中,用布小心翼翼的盖好,装作从来没有发现过。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但是屋内没有掌灯,他想了想,没有去点灯。桌上的灯笼里面星星点点,闪烁着荧光,如梦如幻,美丽极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沨没有回来。
湫无聊的玩着沿途捡回来的石子,继续等待着。
……
一个时辰过去了,沨还是没有回来。
湫落寞的坐在屋内,漆黑黑的只有他一人。
……
两个时辰过去了,沨还是没有回来。
湫早已累的抱着灯笼趴在桌上睡着了,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
我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抱着红绸伞躺在一块山石上,浑身湿漉漉的,周边围着一些白色的小灵鼠,它们围着我转来转去的。
我浑身上下像是被拆了骨头重装一样的痛,刚想撑起身子,我才发现自己皮肤变了,我摸着脸颊,手指所到之处,皆是枯燥的皮肤。
为什么会这样?
我恐慌的抬起了左手,上面的血玉镯已不知所终。
“叽叽…”小老鼠们从岸边叼来了一些红色的碎片。
我瞳孔一缩,那是,血玉镯的碎片?!
碎了!碎了!
灵婆给我的血玉镯碎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埋首在膝盖中,泣不成声。
伤心的哭了一会儿,我拿起伞,决定去如升楼一趟,我不能任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至少要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如升楼。
除了每月必来的一次,我已经很少来如升楼走动了,我的到来灵婆似乎并不意外,她坐在椅子上不冷不淡的打招呼,“你来啦。”
我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来你似乎吃了点苦头嘛~”灵婆阴阳怪气看着我,抽了口烟,吞云吐雾,“我送你的血玉镯呢?”
哪是吃了点苦头,命都差点没了,我苦笑道:“碎了。”
“碎了?”灵婆提高了声音,眯了眯眼,道:“你可知道那血玉镯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她不会是要我赔钱吧?而后一想,都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有心思想玩笑话,便小心的问道:“有什么用?”
“那是用来帮你聚灵所用,但你却把它弄碎了,哈哈,天命不可违啊!哈哈哈……”灵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意思?”我的手有些颤抖,紧抓住扶手。
灵婆止住了笑,道:“你还想不想回人间了?”
“我不……”我想也不想的回答,但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你可想好了!你不回去原来的世界,七天之内,灵魂就会消散,不复存在!”灵婆好言相劝。
我失声道:“你说什么?!”
“我言尽于此,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