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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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范家娘子-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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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行的时候,站在江宁的南城门外,朱说对牵马站在秦广与乔戎中间的李静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李静开始游历之后,没有了固定的地址,她给朱说写信倒是勤了,从初始的半月一封,到七天一封、三天一封,可是,朱说却没有办法给她回信。
  见李静越发的心不在焉,秦广就帮她驯养了一只鸽子,让她传信。
  可以得到朱说回信的李静,不管是在山中还是闹市,与朱说之间,信件日日不断,没有了纸笔,她就用树叶刻字,自己还觉得浪漫有趣。只苦了看信的朱说,好几次,对着什么都没有的树叶,当成了李静的恶作剧。不过,好在,那些树叶,他也有精心收起来。
  两年的飞鸽传书,两人之间不仅没有因为分离变得疏离,反而更加亲昵了。最起码,就李静自己而言。
  本就不拘古代礼法的她,与乔戎和秦广一起,时常两三日甚至四五日露宿山间,采药、行猎,加上岭南尚不开化又相对开放的民风,把她十几年用理智积攒起来的礼法规范,都冲刷得淡漠了。
  要不是惦记着朱说到了时间该到宋州迎娶她,李静甚至喜欢上了这种颇似野人的生活,不舍得回归。
  天禧二年的三月,发型和衣饰都有几分岭南土著风姿的李静、秦广、乔戎三人,赶在朝阳升起的瞬间,顶着一夜露宿的青草烟熏,还有多日不曾洗漱的怪气味,夹杂在一群一早进城的商贩中间,踏进了应天府的城门。
  帮乔戎把药材送往医馆,李静和秦广两人,策马去了就近的山间别院。
  沐浴更衣之后,李静顾不得一身放松之后的倦怠,打开了朱说飞鸽传书的信件。
  只是,满怀期待展开的信件,却没有带给李静让她雀跃的消息。
  原来,这两年,朱说的母亲一直催促着恢复他生父的姓氏,在遭到苏州宗族的接连拒绝之后,朱说最终选了上表皇帝复姓。
  这件事,李静一直是不赞成的。
  就算当年没有感应到谢氏对她的敌意,朱说信中偶尔的欲言又止的苦恼,还是让李静察知了,她母亲仍然想要把他与朱婷送做堆的意愿。
  如果两人姓氏不同,又没有血缘关系,即便会被亲族诟病,凭着朱婷多年对谢氏的照顾,两人成亲,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可是,对于这一点,朱说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
  他的意思是,虽然不论是朱家还是他生父的家族,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但是,他的生命,毕竟是他生父给的,而他母亲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个坚持,他不想拂了母亲的意愿。而且,他母亲答应他,只要这件事遂了老人家的愿望,以后,他的婚姻,他可以自己做主,老人家决不再干涉。
  连李静都知道这绝对是谎言,可是,朱说却没有看出来,或者假装没有看出来,甚至不惜把家务事弄得上了朝堂天下皆知,也要执意冠上他生父的姓氏。
  李静知道朱说的执意之后,为了怕不愉快,就没有再劝阻他,甚至写信给了刘禅,假如朱说的奏表被皇帝无视了,让刘皇后帮他一把。
  这封信,该是结果出来了。
  而按照两人最初的约定,结果出来之后,朱说便会到宋州前来提亲。
  可是,朱说来信却告诉她,他要去一趟燕赵边地,暂时不能到宋州来提亲。
  比起这个让李静失望的消息,更让她惊愕的是,朱说随信附上他生父为他取得的姓名(李静之前只以为朱说冠上生父姓氏就罢了,名不会改的)——范仲淹。


  范仲淹,这个名字,李静当然不会不知道。李娜心心念念了四年的偶像,她之所以英年早逝转生在这里,也是因为毕业旅行选择了那名闻天下的岳阳楼。
  可是,如果要把跟她相处了八年,相恋了近四年的朱说跟那位文章传千古的名相联系在一起,李静还是觉得太惊悚了。
  如果李静初始就知道那个穿着褪色的布衣,相貌平平,却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的朱希文是流传千古的名人范仲淹的话,打死她都不会招惹他。
  先不说潜意识里她已经把他归为李娜家的(就像他们院那些教授过年聚会时那样,眼角杜甫的代表杜甫,研究韩愈的代表韩愈,研究《金瓶》的代表西门庆,她觉得,将来要研究偶像的李娜,经年之后,出现在酒席上,必是要代表范大人的),就说上天真的要跟她搞这样的乌龙的话,为什么不让她生在柳永的童年呢。当然,最好让她转生成早逝的王弗,她也乐意呀。
  为什么文学史上没有记载范仲淹曾经有近三十年是叫做朱说的呢?
  如果没有落款的那个署名,李静现在一定不顾长期的劳顿,策马赶去京城,与朱说一同前往燕赵北地。甚至还会把这趟出行置换为她与朱说新婚前提前度过的蜜月之旅。
  可是,可是看到那样一个署名,尽管可能只不过是与那位流传千古的名人恰巧同名(就像刘禅与刘后主同名,她小时候,班里有三个小朋友都叫“李晓龙”),李静还是有些却步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几年,她的大脑,更多的被恋爱荷尔蒙控制,而疏于理性控制了。
  并不是完全没有蛛丝马迹的,朱说信中有提过,他生父的家,在苏州还是一个有名望的家族,苏州范家。
  而且,朱说的字,不是跟那位大人一样的吗?
  拜李娜每日如情人般的不断转换着称呼所赐,李静对范仲淹的知晓,包括“范大人”、“范先生”、“范范”、“希文哥哥”……不一而足。
  只是,“希文哥哥”是李娜发嗲的时候念的,那种花痴发出来的颤音,让李静从来没有一刻把他与端方温厚的朱希文连在一起。
  突然被朱说的信件上的署名浇了一头冷水冷静下来的李静,心里乱的,却不知该如何前行。
  理智上,朋友之夫不可欺,她是绝对不该染指李娜的偶像的,而且,想到那位大人的一生坎坷,晚年全力以赴改革的败绩……
  但是,感情上,已经在内心把自己与朱说紧紧缠连在一起,甚至在梦中一次次融入骨血的李静,哪里舍得就此与他成为陌路。
  想到那独属于她的包容宠溺会被别的女人拥有,李静一向钝感的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嫉妒啃噬。
  但是的但是,她怎么能霸占那样一个高居于庙堂之上的千古名人呢?那样不就搅乱了历史了吗?他本来的妻子,要如何自处?更主要的,如果他们成亲了,他的本来该出生的孩子,没有了该怎么办?
  现在这个时候,李静恨极了自己当初没有分出半分精力关注一下那位范大人的生平,否则,即便满心嫉妒,她也会循着蛛丝马迹为朱说找到本来属于他的姻缘。
  倒也不是李静大方,实在是,既然那位大人的人生已经有了明确的轨迹,她再怎么自私,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打乱了。
  那可是文学史和正史上都留下了风采,写出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千古名人哪。
  她这样散漫不着调的性子,如何能够胜任那位大□子的角色?
  钻入牛角尖的李静,并没有意识到,那位大人的妻子,不论是正史为那位大人做的传记中,还是文学史上聊聊数笔的记载中,都是没有名字也没有形象存在的。
  哪有人家王弗风采的十一,十年之后,都能得到苏轼专门写词悼念。
  提亲
  想不明白,李静就暂时停止了与范仲淹的通信。
  过了两年野生生活的李静,花了些时间,才慢慢重新让自己习惯处在文明社会的身份,对于她的异常,身边的人,都当她是骤然回到礼仪文明的世界不适应,没有人追问。
  而身边接连发生的事,也让她一时忙碌的没有闲暇来想范仲淹的事。
  先是由于秦广的回归,秦芳搁置经年的婚事终于提上了日程,也难为萧贯等了她这么多年。
  从交换婚书,置办嫁妆,到送秦芳上花轿,仅用了短短二十天的时间,仿佛家里迫不及待把这个大龄姑娘嫁出去似的。
  应秦芳的要求,李静和秦广一起,随着送嫁的队伍,把她送到了萧贯的家乡新喻。在李静远赴新喻送嫁期间,朱说,不对,是换回了生父给的姓名的范仲淹,结束了燕赵之行,在回亳州(天禧元年,朱说擢升为文林郎,权集庆军节度推官,任地亳州)赴任之前,绕道去了趟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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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裕告诉他,李静,自从收到他的那封信之后,虽然面上还是如常,可是,经常一个人发呆叹气,夜里,也是经常弹琴到深夜不寐。
  李静的异常,就是不用钱裕说,范仲淹也知道了。之前恨不得一日一封书信的李静,自从那一封书信之后,过了两个多月,竟然没有给他只言片语。他派人送到李静家里的书信,也没有恢复。
  范仲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匆匆结束了燕赵之行,不顾同僚的质问,执意绕道宋州想要面见李静探知究竟。可是,却得到李静送嫁远赴新喻的消息。
  在宋州逗留了十天,终于不得不去回任上的范仲淹,留了书信,拜托钱裕交给李静之后,匆匆离开了宋州。
  仿佛故意似的,李静在范仲淹离开的当天下午回了宋州。沐浴过后,她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范仲淹留下的书信,却没有依言去亳州找他。而是应着收到的另一封书信,和乔戎、秦广一起,去了洛阳,参加万麒的婚礼。
  李静在万麒的婚礼上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见到了摩西,摩西第一次醉得不省人事。
  李静扶着摩西回房,两人莫名其妙地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分别之际,摩西告诉李静,它调任到宋州做典史了,不日就会赴任。李静答应它在家把房间收拾好了等着它。
  年底之前,李让的婚事也定了下来。他娶了京城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孙冉,据说,那个小姑娘在他当日随着一群士子拜访孙尚书时对他一见钟情,已经到了适嫁之龄的她,知道李夫人去世的消息后,拒绝了京城好多人家的求亲,执意要等上李让三年。
  三年间,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居然撤去环瑱,日日穿白茹素,夜夜诵读往生佛经,比李静这个亲生的,还要尽心守孝。
  因此,李让守孝期满,孙家派人来提亲时,眼神都是绿的。大有李家要是不答应,就要诅咒李家全家的气势。
  李静以为,她会见到一个多么执拗叛逆的女子,可是,李让新婚第二天,她却在李家的餐桌上见到了一个小鸟依人,温婉可人的姑娘。晏夫人要年轻十岁,大概也就是她这个样子。
  李静本来无意充当他们新婚燕尔之间的电灯泡,可是,三日归宁之时,她的这位新嫂嫂,却执意拉着李静与他们同行。
  原来,她这位新嫂嫂不仅气质上与晏夫人相似,两家还是姻亲,晏夫人是她的表姐。而她的新嫂嫂,显然从晏夫人那里听了不少关于李静的事迹,对李静抱了非常强烈的好奇心。
  对于孙冉不同于外在的热情与旺盛精力,李静招架不下,只有被牵着走的份。
  拜访了孙家,又去刘禅家里、晏家转了一圈,年关已近。
  这一年,李静第一次在李家本家过了年。
  由于对一切毫不知情的孙冉的加入,这一年过得还算活泼祥和。
  只是,热闹过后,回到房间的李静,却是满心寂寥。
  自从知道了朱说生父为他取得名字是范仲淹,她已经疏远了他近一年的时间。
  李静本来对范仲淹是没有多少印象的,可是,耐不住他是李娜心心念念的崇拜倾慕的人,以前,她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收到那封信开始,李静尽管很希望不过是同名同姓,可是,她还是很不应景的想起了,李娜说过那位范大人上书复姓的事;不仅如此,她还想到了那位大人画粥而食、闻鸡起舞、闻皇帝过而不出门观望的种种轶事。
  而那些流传下来的故事,虽是夸张了些,却又有很多就赢在了朱说身上。而且,李静还后知后觉的想起,她就是画粥而食的故事中那个被拒绝的友人的角色。
  她是喜欢朱说,恋慕着朱说。但是,她一时真的没有办法把朱说跟那位“先天下而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大人连在一起,那位大人的形象太高大了,高不可攀。
  所以,范仲淹的来信,她也不回;他让她去亳州看他,她更是当做没有看到。
  初始,范仲淹信件写得还勤,越来间隔越疏,而上一封书信,已是月前收到的了。
  拨弄着琴弦发泄着翻飞的情绪,在安静的夜里,李静的眼泪无声滑落,终于,他们之间,就要这样断了。
  曾经相约相守一生的人,由于她单方面的刻意疏离,从此,就要成为陌路了。
  琴弦绷断,李静也终于忍不住掩住口鼻,呜咽出声。
  大年初一,顶着红红的眼圈出现在大厅的李静,却被厅中格外诡异气氛弄得讶然。
  本来应该准备好去祠堂祭拜祖先的一家人,居然都滞留在客厅中,屏息而坐。连她那个前夜吵闹不休的小侄子,这一刻,也站在他母亲身边,安安静静的盯着大厅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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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静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把视线聚焦在客厅中央。
  她没有看错,大年初一一大早,出现在她家客厅的,是备足了三媒六礼的范仲淹。
  连见到朝中一品大员都挺胸而立的范仲淹,此刻,却跪在李家冰凉的地板上,接受李家上下大小的目光巡礼。
  看着范仲淹布满血丝的眼白,李静不怀疑,他昨夜甚至可能之前好多个夜晚,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在她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断了的时候,范仲淹却出现在了她家的客厅,跪求她的父亲把她下嫁于他。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李静瞥见媒婆送来的生辰八字上那让她敬而远之的三个字,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连接内室门口的异动,厅中众人,包括范仲淹,包括李寂,自然都看到了。
  李寂本来就在犹豫,见李静退回去了,也没有刻意为难跪在堂下的人。只说他们要去祠堂祭祖,这位公子请自便。
  言下之意,就是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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