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娜看著戈瑞,等著他回答。他眉头深锁,双手放在腹部考虑著。当他没立刻回答时,斐娜深觉惊慌了。她从没想过他可能卖掉她。她恐惧地明白他是真的拥有她。他有权卖掉她,而一点也由不得自己。
斐娜几乎要放弃她的秘密,让戈瑞知道她听懂他们所说的,而要求他拒绝。但浩夫不耐烦的声音阻止她。“呃,怎么样,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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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可毫无代价得到这女子,但你选了她姐姐。”戈瑞提醒他。
“没错,我不认为她会顺从。我要个有精神的女孩,但这个却几乎咬断我的舌头。但显然,你已驯服她了。”
“所以你改变心意啦?我想你快像东方那些拥有妻妾群的回教国王了。幸好你妻子柔顺得不介意你风流。”
同座在听的人都笑出声音,甚至艾西尔也加入。浩夫却不痛快,而斐娜在他紧搂下畏缩著。
“你还没有回答,戈瑞。”浩夫冷然地说。 “你为何要她?”戈瑞严肃地问:“她不像你所想的那么柔顺。她的舌头利得就如刀锋,但当然你听不懂她的。她固执、无礼,不认错且脾气暴躁。她唯一优点就是美丽而已。”
“你说的那些就是我要她的理由。我欣赏她的精神。”
“你会残害她,浩夫,因为你没耐心应付她的顽固。”戈瑞激烈地说,然后又柔化声音地补充:“然而,那没关系,因为我还不想卖她。”
“那么现在我就享用享用她。”浩夫说著站起来,一只大手仍搂著斐娜的细腰。
戈瑞也站了起来,口气深具威胁。“不,兄弟,我既不卖她,也不愿与人分享她。”
浩夫犹豫了一会,然后陪笑地放开斐娜,再坐回座位。斐娜僵立著,觉得室内的紧张如千斤重石压在脖子上。
艾西尔一直静听他儿子们的争论,但此刻他清清喉咙对浩夫严肃地说:“满足你家里所有那些红发妞儿而忘掉这个吧。她是我给戈瑞的,如果他决定要卖她时,那得卖给我,因为我出的价钱远比你愿出的多。”
两个儿子都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父亲。
“你已说过你不信任把她放在你房里,怕她会想杀你,”戈瑞提醒他父亲。“你为何要再买回她?”
“我把她给你是希望你留著她,但若不要,那我宁愿让她自由,也不愿任何人拥有她。”
“你会出任何我要的价钱,只为让她自由?”戈瑞问。
“是的,我会。”
“这从未听说过,爸!”浩夫抗议著。
“虽然如此,但我会去做。”
斐娜惊讶地瞪著艾西尔。再次地,她必须感谢他。而她了解他这心意时,如今她怎么能杀他呢?
“去看看食物,妞儿!”戈瑞以锐利的口气令道。
斐娜转头看到他一脸凶相,推论他不高兴他父亲所说的话。“你不必大叫,维京人,我并没有重听。”她不逊地顶嘴,然后转身离开。她在伯凌身旁停下,靠在他耳边低语。“显然要等到他心情好并不容易,你得永远地等了。可怜的珍妮。”
“可怜的我,”他低声回答道,满脸忧愁。然后又笑道:“如果你肯跟他笑笑,那会有帮助的。”
斐娜直起身大笑。“可耻喔,伯凌,竟做这种建议。”接著她走向厨房,不知戈瑞那一双墨蓝色的眼珠一直跟著她。
虽然已是半夜了,斐娜还是清醒得很。她转身深钻进皮毛中,房里有个小火炉,但她懒得去起火。如今她悔不当初了。说也奇怪,她竟记不得家乡曾经冷过,然而那里的冬天也很凄寒的。
家乡——好远喔。那里没留什么人让她可以为家了。她非常怀念她父亲,如果他还活著,他一定会翻天覆地地找她。一个安慰的念头,却不实际。她也想念琳玲,虽近,却不可及。而天谴的,她甚至也想念她姐姐。
如果这些自怜的念头再不中止,我快要哭了,斐娜斥责自己。没一会,她听到沉重的楼梯声及戈瑞在走廊头大喊她名宇的声音。
“斐娜!”他又叫了。
“老天,维京人,你要把屋顶叫翻不成?”斐娜自言自语地跑去开门。她低声叫他。“我在这里。你这样喊连你妈都要被吵醒了,”当他走到她面前时,她再补充说:“你想到没?”
“那好女人已习惯在庆功宴时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了。”戈瑞大声的回答令斐娜苦了脸。
“没错,被她丈夫,而不是被一个喝醉的儿子吵醒。”她轻声斥道:“现在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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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喝醉,小姐,”他笑道:“你的问题的答案是我要你。”他笑著搂住她的腰,抱她走到他房间。一入内,他就放下她。趁他关门时,她避开他走到睡椅处。当他转身面对她时,脸上含笑却没有逼近她。
“你要跟我喝杯酒吗?”他轻快地问道。
斐娜犹豫著,怀疑他的情绪。这是第一次他要让她喝酒,她想起他说过奴隶是不准喝酒的。
“好,我跟你喝。”
她靠在睡椅的扶手上,看著他倒两杯酒。室内亮著一烛光,射出摇晃微弱的光线,但斐娜可以清楚地看到戈瑞。今晚他显得相当英俊,而斐娜发现自己的眼睛很难离开他。
戈瑞端给她一杯酒。她啜了一小口,品尝著酒味,然后手拿酒杯搁在膝上,看著他走到火炉边取火。除了戈瑞的存在,她已忘记天有多冷,忘记一切。
火点著了,增加室内的光亮。戈瑞端起他的酒,和斐娜坐到睡椅上。他靠著墙,抬起一脚搁手臂,然后凝视著酒。斐娜不安地等戈瑞采取某些行动,若手不紧抓酒杯都会颤抖了。
“酒不对你口味吗?”
“不——我是说还好。”她又惊又愧地说。
他了解地朝她笑。“如果你想以酒没喝完作为拖延我的藉口,那不会成功的。不过,我不急,小姐,所以放松喝酒吧!喝完还可以再倒。”
斐娜接受他的劝告,喝下那无毒的液体,希望它能稳住她的紧张。然而她却无法放松,即使酒精热了她的血。最后她往后靠,开始觉得酒精起作用了。“如果你死了,戈瑞,我会有何下场?”
他有趣地看著她。“你在耍诡计吗?”
“不,我从不耍诡计。但假如你有次打猎回不来呢?”
戈瑞叹口气沉思地盯著酒杯。“既然我没私生子也没太太,那我所有的都将归于我父亲。那正如你意,斐娜。”他讽刺地加上一句。
斐娜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能让他看出。“为何如我意?我恨你父亲比恨你更甚。”
“如果他让你自由,你还会恨他吗?那是他的希望。”戈瑞气恼地说:“他现在后侮把你给了我。”
斐娜喝完她的酒,认真地看著戈瑞。“那么把我还给他或卖给他。”
戈瑞从她肩上挑一束长发,慢慢地卷在手指上。“那你怎么报答我,甜斐娜,如果我同意的话?”
她惊讶地盯著他。自由何价?“一切由你。”她说。
“你会跟我Zuo爱吗?”
她没犹豫。“会。”
戈瑞放下酒,把她拉到腿上,手扶著她的背。他低头对她笑,然后把头埋入她颈窝。他双唇就像灼烫的火柱,她呻吟著直到他的嘴掠夺了她的。斐娜的空酒杯抛到地毯,攀住戈瑞的头,把他拉得更近。她为他著迷了,她不知道这是为自由或为她自己。但她不在乎,她要他。
当戈瑞推开她站起来时,她抗拒著,但一看到他开始脱衣服时又笑了。她满足地伸个懒腰后,才站起来做同样的事。一立足,她晕眩地摇晃,然后咯咯笑了。
“我想我是喝太多你那宝贵酒了。”
戈瑞没说什么,却对她笑,帮她脱下长袍,然后抱她到床上去。他轻轻放下她,而且在她身旁躺下。然后她觉得他的手抚上她肌肤,那么强壮的手竟那么惊人地轻柔。他亲密地爱抚她,手指对她做出奇妙的事。
“如果你要,你可以甜得像蜜一样。”戈瑞粗嘎地说。
“你也是。”她呢喃著,手指插入他鬈发中。
“我的居尔特美人。”他呢喃著,一手抚上她的小腹,双唇移到她的|乳峰上。情欲的轻颤令她虚弱,但她还是想反抗。当她的指甲扎进他肩膀时,他忍住痛而不去抓她的手。他吻她,一个狂热的吻似乎吸去她最后一丝意志。
她一次又一次地呼喊他的名宇。她纵情地吻他的颈,他的脸,他的唇。没多久,她自己也感觉到一阵绝妙的悸动。
由于达到欢乐的高潮,斐娜立刻屈服于酒和Zuo爱的影响中。她睡著了,甚至戈瑞滚离她去拿毛毯也没惊动她。他躺在她身边,手撑著上半身,看著她的睡相好久,他的神情出奇地温柔。最后他伸出一手占有性地拥著她,然后自己也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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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打架的声音把沉睡中的斐娜吵醒。看到她独自一人,她跳下床随手抓起就近的衣服,戈瑞的白丝袍,一面套上一面跑出房间。白袍几乎不及她膝盖,但她不关心她的外表了。
一到楼梯底,她躲在阴影中警戒地观察大厅的情形。两张桌子都翻倒;杯盘和早餐泼洒一地。斐娜的眼睛疯狂地扫视室内。有人昏迷或已死地倒在地上,有人在肉搏战,其他的则拿刀拿矛的。一大早怎么会发生这种激战呢?而戈瑞是在那里?
她的眼睛急忙找向更远处,直到看见浩夫手捧著肿胀的下颚坐在靠墙的长椅上,却对著地上的伙伴笑。斐娜往下看后倒抽口气。戈瑞在地板上,一手搁在长椅。她什么都没看到只见他上衣长裤上的一大片血红。
一时焦虑,斐娜不顾一切地奔向戈瑞。他本因浩夫所说的话而笑著,但当斐娜跑到他身边跪下时,笑声中止了。他震惊地转向她,旋即愤怒控制了他。
“你没羞耻心吗,女人?”他粗暴地问她,痛抓著她手臂。“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你受伤了。”
“不!”他低吼。“就算我快死了,你也不能那副德性跑到这些人面前。在暴力变成性欲之前快滚!”
她紧张地四顾,看到很多人都停止打杀而瞪著她。散垂的长发,深V字型领口裸露的胸部,她呈现一副非常诱人的景象。
“我没想那么多,戈瑞,”她脸红地喃道:“我只想教你。”
“你从来不想的,小姐!”他残忍地说,推开她。“现在滚离这大厅!”
斐娜咬住唇,中止它的颤抖。她觉得喉头有个结几乎鲠住她,而眼泪也在眼中打滚。她在泪水掉下之前,急忙跑离大厅。她冲入裁缝室,关上房门,扑进一堆毛皮放声大哭。但过几分钟后,她用力擦乾眼泪。
“我从没哭过,”她大声斥道:“直到我遇见他!我不再为任何理由流泪了。如果他能在我只想救他的时候羞辱我,那咒他去死!我不再待在这里受罪了!”
斐娜从皮毛堆中拉出她昨天才从仓库偷出来藏好的布袋,她没想到竟会这么快就用到它,但她也没想到戈瑞会这么无情。她慢慢地穿上那质好的衣物,享受著黑丝绒贴著肌肤的感觉。这是她被俘那天所穿的男式服装,一穿上它,受伤的尊严多少痊愈点,信心也恢复了,觉得好像她能完成任何事一般。她把剑插在腰带上,塞了些皮毛和皮条在布袋以便待会能保护手和脚。然后她到戈瑞的房间,从床上拿走一条毛毯。
她在衣服外罩上平常穿的长袍,走向二楼的后门而几乎被睡在走廊的狗绊倒。斐娜跪下去摸弄著牧羊犬的耳朵。
“你也被他赶出大厅的吗?”狗舔著她的手。“没关系,老友。今早你出去过没?”
她打开门,狗儿跟著她走进寒风中,她已学会以星星来判断时辰,天这么黑要说它是早上好奇怪。斐娜慢慢地走近厨房打开的门,但狗儿早已冲进去找吃的。当她看到只有玛佳在时,她走了进去。
“你有条土司好让我带走吗?”
玛佳吃惊地抬起头。“啊,你要上哪去?这里有好多事要做。刚才他们所造的脏乱需要整理呐。”
斐娜可以听到大厅中的笑声。“那么架是打完罗?你知道起因吗?”
“是戈瑞引起的,”玛佳摇头说:“当时珍妮,她说拜洋说了些令戈瑞不快的话。主人就像狂熊般地攻击拜洋,于是就引起大乱,每个人都起而效之。”
“那么现在拜洋和戈瑞是仇人罗?”
“不,戈瑞道歉了。那只算是场友谊拳击赛吧。”
“哈!拜洋说了什么冒犯戈瑞的话?珍妮说过吗?”
“没有。”玛佳叹道。
“你昨夜还好吧?”斐娜同情地问道。
“没那么糟啦。”玛佳笑道。
“珍妮呢?”
“这次她很好运。伯凌把她带走,那是最聪明的。”
斐娜不了解伯凌。戈瑞该是他的挚友,但伯凌却不敢向他询求拥有珍妮这样重要的事。戈瑞真如此难以亲近,甚至对朋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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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有条土司可给我吗,玛佳?我饿坏了,但我又想骑骑马先舒解心中难过。”
“难过什么?”
“你没听到戈瑞当著朋友的面大声羞辱我吗?”
“他真对你这样?”玛佳大为惊讶。
“是的。”
玛佳笑著拿条土司给她。“那么你去吧!小姐。”
“若戈瑞问起,别告诉他他的话伤了我,只说我想去骑马不久就回来。”
“好的,斐娜。”
斐娜走向马棚,脸上带著冷笑。玛佳一定会一字不漏地全说,因为她本性如此。他会认为尊严受伤才使她离开那么久的。稍后,当他终于发现她逃走时,他会认为是他的叱骂所致。
但那只是半个理由,斐娜坦承著。经过昨晚,她不能再信任自己接受戈瑞了。在他手中,她变得任他揉捏。他的吻吸走她的抗拒、她的意志。她受不了那样。她一向是惯于控制自己反应的女人,然而当戈瑞一碰她时她就变成个木偶。她必须离开他——离得远远地。
当她走进马棚里时,伊林并不在前面。她直接走向薇珞,急忙替它装上马鞍,祈祷伊林是在睡觉或不在。她对玛佳说谎已很不舒服,而对伊林那将更糟,因她已很喜欢那老人了。幸好他不在附近。
斐娜为薇珞准备两袋乾草挂在马鞍上,再装四袋清水。然后她骑上薇珞奔上马棚后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