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树能长多高?
我看着这里高高低低的树犯了愁。
我仔细回忆着生物课上学的内容,结果,,并没有什么结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要是余淮在就好了,不用想现在这样遍地撒网,大海捞针了。
我一会儿弯腰看看低矮的小树苗,一会又蹦起来看看足足有两个我那么高的大树,累的一身汗。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找了大半个‘林子‘之后看到了我们当年种的小树。对,就是它,上面还刻着耿耿余淮。
它还长得不错,一点也不像是被放养的小树苗,看着它仍然顽强的生长着,我突然有了一丝安慰,一点动力,我感觉只要它好好的,耿耿和余淮就会像上面刻的字一样,永远会在一起。
唉,当时让余淮来刻好了。
我望着树上歪歪扭扭的四个字,默默的叹了口气。
重游母校,我们身上多少都多了些当年的模样,我用手轻轻划过树上深深浅浅的刻痕,脑海里又浮现出很多过往的画面,在我旁边埋头做竞赛题的余淮,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余淮,偶尔也会怀疑自己的余淮,被我的不上进气的跳脚的余淮……我突然有些晃神了,甚至觉得我现在回到教室,就能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张平正在讲台上分析这次考试的情况,余淮黑着脸叫我过去,让我看看我口中还凑合的考试成绩。
但是都只能想想。
看着远处教学楼外一个个匆忙的身影,我突然很羡慕他们,他们现在也许很想逃离这个牢笼,他们也许很向往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但是正像张平说的那样,一定要珍惜现在坐在你身边的人,珍惜你的同学们,许多年后,你们会明白,这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光。
“耿耿!”远处突然传来β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你们怎么来了。”
“你跑这么个犄角旮旯来干啥呀,害我们一通好找。”
“不是说电话联系吗?”
“你还好意思说电话联系,你看看我们给你打了几个电话!!”
我茫然的拿出手机。
“10个未接来电,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听到。”
“没听到,小姐,你现在听得到我们说话吗?”β明显还没原谅我刚刚不仗义的表现。
“哎,β你看,耿耿余淮哎!”简单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拉着β看。
“我靠,这么牛!耿耿,这树什么品种,还长名字。”
“你傻呀,当然是我刻的。”说你读书少你还不信。
“天哪耿耿,这居然是人刻出来的字,我认为这么有原始气息的字一定是自然生长出来的呢!”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简单已经在一旁笑开了花。
β,这演技,我给满分。
☆、简单韩叙
重游振华后,简单就给韩叙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内容她没让我们看,我估计肯定已经肉麻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不过嘲笑归嘲笑,人家的短信很快就收到了回复,不像我。
就这样,过了几天。简单突然笑盈盈的告诉我们,她和韩叙约好在振华旁边新开的一个咖啡店见面,我和β交换了一下眼神,表示这两人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张平说的果然对,毕竟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人。
咖啡店之约回来以后,我感觉高中的简单彻底回来了,整个人都是粉红色的。有次我们正一起在外面吃饭,她突然一声惊呼“啊,忘了,我要走了。”
我和β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迅速的收拾包和衣服。
“我要回去给韩叙练级去了。”
简单满脸潮红的冲我们小声说。留下我和β满脸黑线的坐在那。
“我说简单,你怎么还像高中那么没出息。”β恨铁不成钢的说。
“没有,这次是我主动要求的,走啦!”简单向我们露出了一脸小媳妇样的笑容,然后挥挥手跑走了。
我和β已经彻底石化了。
不过渐渐的我们就习惯了。比如我们坐一起聊天,她会突然微笑,对,就是那种羡煞旁人的虐狗的微笑,看着还有点毛毛的,刚开始我们还会提醒她一句,让她注意一下我们的存在,后来我们已经学会自动屏蔽她的技能了。现在的简单抱着他发的一条短信就可以傻乐半天,跟他出一次门能恨不得提前4个小时起来收拾打扮,每次我们一起吃饭,要么就是韩叙这韩叙那的扯,要么就是保持着那种痴汉笑。
我感觉她比高中的时候病的更重了。
现在,我们已经懒得跟她说话了,因为根本没有任何新的内容,直到有一天,她跑来神神秘秘的跟我俩说,“韩叙跟我说了个笑话,笑死我了。”
我和β震惊的互相望了望,韩叙讲笑话,抱歉我实在是没办法把他那张冰山脸和幽默联系到一起。
我们突然来了兴致,“说说看。”
“那你们得做好准备,没喝水吧,哈哈哈。”
她的反应让我对这个笑话充满期待。
“来了啊,从前,有一个电话,走着走着,就挂了,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简单看起来是真的感觉这很搞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但我却隐约感觉有一阵冷风吹过。好冷。
冰山果然是冰山,连讲的笑话都是没有温度的。
从这次开始,我们就开始尽量避免跟她交流了,特别是她提到要讲笑话的时候,β总是用“谢谢,我不热。”来回绝她,简单倒是一脸茫然,不过她也不在乎,自己在一边笑的不能自拔。
韩叙也变了很多,反正我们看得出来,这次,他是认真的在对待简单,对待这份感情。
今天,韩叙送简单回来的时候,我和β蹲在一边偷看,本以为能看到什么羞羞的场景或者听到什么肉麻的情话,结果,到了简单楼下的时候,韩叙在那站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我的小祖宗啊,你要抱就抱要亲就亲,能不能麻烦快一点,我的腿都要麻了。
大概沉默了两分钟,韩叙突然很郑重的说了一句,“简单,以前是我太懦弱,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我在那听的都要感动的哭了好吗,这比那些我爱你什么的美好一万倍好吗。
我和β面面相觑,表示简单这丫头真好命,爱情学业双丰收,所有的狗屎,欧不,是狗屎运都被她撞上了。
我突然想起了我们苦苦单恋的班长。
“哎,β,徐延亮最近联系你了没有。”
一听到这个名字,β的眼神里立马有了杀气。
“别忙着跟我兵戈相向,我说认真的,我觉得他挺好的,高中的时候连余淮都看得出他喜欢你。”
不是我有意损余淮,只是他和林杨那么铁的哥们,居然都没发现林杨觊觎了他小姑姑这么些年。
“我觉得你和他挺靠谱的,比你和张平靠谱。”
我提到张平的时候她又伸手要来打我,“之前听你说你喜欢的是张平的时候,我震惊的脸都要歪了。”
“有这么夸张吗?”β一脸的不相信。“不过我说耿耿,人家都走了,咱们能换个地方说话吗?”她这一说我才意识到我的腿已经麻了。
黑夜中,两个身影一瘸一拐鬼鬼祟祟的消失在了简单的楼下。
“怎么说呢,不是说徐延亮怎么样,主要我和他没你们那种感情基础,我那些青春的暗恋都给了张平好不好。”β一脸认真的样子把我逗笑了。
“那也总是有点感情的吧,你给人家一点机会嘛,你看人家到现在了还喜欢你,多专一啊!”我开始有意把β往正道上引。
“不对啊耿耿,徐延亮是不是给你钱了,还是给你余淮的电话了,你这么兢兢业业的替他说话。”
“不是,我这不是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嘛,这面前就看着一个不错的,干嘛不撮合撮合,况且你都——”
我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β,故意不往下说。
“我怎么了!你说啊!”
果然被我撩起来了。
“就是我听说啊,我听说上次你过生日那天,你趁我们醉倒了的时候,把人家徐延亮桌咚了,还亲了他一口,你这还不对人家负责啊。”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β气的要冒烟了。“什么,谁说的,徐延亮是吗?!纯属扯淡!!!那是我们喝多了,不小心,呸呸呸,什么不小心。”
β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我却已经在一旁笑得不行了。我这一闹虽说没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但是至少让β一开学就往徐延亮的学校里跑了一趟。
简单坐在火车上眼里还是噙着泪的,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好了,只好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句,“没事,小别胜新婚。”
没想到居然奏效了。
不过,这剂药可能有点太猛了,她之后好一阵都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彻底无语了,真不知道她娇羞个什么劲儿。
☆、清华之行(一)
回到北京后,我的大三生活也开始了。
人家都说女生到了大三就从畅销品一下沦为了滞销品,我却还幸运的接到了一个表白。他是大四的一个学长,说是第一次看到我拍照的时候喜欢上我的。
从大一开始,跟我表白的一半都是因为我的拍照姿势,这是我最最想不通的一点,那些奇奇怪怪又不协调的姿势真的有这么迷人?这让我我一度对我正经的走路姿势产生了质疑。
室友们都劝我说要不要来段黄昏恋,这个学长看起来挺不错的。是挺不错的,我跟简单,β提起的时候,她们也说不错。
可是,我的心中有个一直都过不去的坎,余淮。
或许,我仍然对他当时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存有幻想吧。
所以,我还是拒绝了学长。
大概一个星期以后,学长打电话问我,“耿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学长,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够好。”我的心里有个人,忘不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我猜他从我的朋友那里把我的故事也听了个大概,最后他说了句,“我知道了,耿耿,别太为难自己。”
挂了电话,我趴在桌上哭了好久。
别太为难自己。
正当我准备为那句“别太为难自己”开始努力的时候,简单的一个电话让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耿耿,韩叙他数模竞赛进决赛了,好厉害的对不对。”简单激动的在电话另一头大喊大叫。
黑线。这也得向我报备吗?
“嗯,真棒!”我敷衍的说了一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次决赛安排到了北京哎!你猜是哪个学校?”简单好像很有兴致的样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针对她的这种行为,我们的解决方式都比较简单粗暴。
“那么凶,不说了。”简单在电话那头,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
简单肯定是把跟韩叙说话的那套搬我这儿来用了,可惜姐姐我不吃这一套。
“不说那我挂了。”我假惺惺的说。
“别别别,我说。”
简单就是简单,只要按那个套路,她指定上钩。
“这次安排到了清华园哎,我要陪韩叙去,他没来过北京,我还可以给他当导游。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没那个兴趣当电灯泡。”
“别装了耿耿,正好,我们一起去,你去找余淮,嗯?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找他干什么!”
“哦,那好吧,没事了,那我挂了。”
“哎哎哎,等等,是哪天?”
电话那头传来简单得意的笑声。
还说别人呢,耿耿,你也是下个套就上钩啊。
决赛刚好是10月8号,韩叙提前几天过来北京,简单屁颠屁颠的跟过去,和他一起欢度国庆。所以国庆几天,我们都没看见简单的影子,不过看不到也好,看到了也是那个神神叨叨的鬼样子。
过几天看到韩叙,我一定要揪住他的衣领,让他把我原来的简单还回来。
不过,这只能想想,首先,以我这“得天独厚”的身高,能不能完成揪衣领这个技术动作已经很成问题了,一个不注意,也许就成了猴子爬树。…_…||更重要的是,我不敢保证我5年的好闺蜜到时候会不会重色轻友的把我扯到一边,进行政治教育。我想这基本上是肯定的。
想到几天之后的重逢,我的心就跳的很快,就像高考前的那种感觉,不安而又兴奋。我开始幻想我们俩碰面的100种可能,也提前想好了100种打招呼的方式。
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居然紧张的失眠了,这太夸张了。
有点出息好不好,耿耿。
其实从徐延亮口中得知他上了清华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知道和他在同一个城市,我很兴奋,但却一直没去找他。β一直对我的这种做法交口称赞,“耿耿好样的,我们女生就是要矜持一点,凭什么你主动去找他啊!”
但β,我可能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一直觉得,只要我们没有见面,我就仍然可以活在那个幻想里,默默的做着属于我一个人的事,等待。其实等待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你在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我也害怕看到一切不一样了,害怕看到什么让我这么多年努力编织的美梦一下子成为了泡影。所以我这不是矜持,不是有骨气,我只是懦弱。
第二天,我果然不负众望的起晚了。
“我说耿耿,你能不能快一点,韩叙都在学校等着我们了!”
“早知道就和韩叙一起去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迟到!!”
……
我把电话开到免提,一边飞快的洗漱,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简单的批评教育。
果然重色轻友。
说实话我迟到也不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要是搁以前,最多是到地方了牢骚两句,可是你看看现在……呜呜呜,我善解人意的简单去哪里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我们约好的公交车站,看到我之后简单气愤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惊恐。
“耿耿!你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就收拾成这样来了?!原来以为等这么久会等来一个惊喜,没想到是惊吓。”
“哪有那么夸张。”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好啊,就是,有点过于休闲了而已。
“我本来指望你在他面前惊艳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