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古剑同人)[仙四+古剑]白鸿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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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古剑同人)[仙四+古剑]白鸿掼日-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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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站在他们眼前还要明显。
  “师兄你说说,”云天青坐在床上唉声叹气,“能哈哈大笑着讲出‘小朋友们莫慌,本座今日心情好,把你们打个七分死左右便不打了’的妖女,还能是谁啊…………可我真不明白,事情都过去好些日子了,师父怎么还揪着夙沧师姐不放?”
  “……”
  边上玄霄面寒如水,抱着臂冷哼了一声不作评价。
  云天青早已习惯了这位师兄的冷淡态度,当下浑不在意,只是背对着他双肩一垮:
  “听派里口气,这事儿不光有师父和长老们做主,玄震师兄、夙瑶师姐也是一早就知情的,还为此做了不少打点。唉,好歹都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咱们这些和‘妖物’有交情的却一点儿没听见风声,还真是不给人面子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玄霄闻言肃然,胸中撞钟般狠狠一荡,本已强压下的郁愤又开始不依不饶翻卷涟漪。
  ——太清待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在他面前只将羲和剑夸为旷世神器,对其凶煞魔性、修炼风险一概只字不提。若不是夙沧勾起他疑念,宗炼又禁不住良心苛责向他吐露了实情,只怕他直到走火入魔都会被彻彻底底地蒙在鼓里。
  事到如今,他对这位授业恩师的人品心性,早已不抱丝毫指望。
  玄霄正在心灰意懒之际,抬头忽见云天青已从床上起身,肩头不知何时搭了个粗布包裹,一派游走天涯的浪子模样。
  这一下却是出乎玄霄意料:“天青,你做什么?”
  “下山啊!”云天青嬉皮笑脸答得爽快,仿佛只是要去山脚村落买杯奶茶,“道不同不相为谋,师兄博览群书,难道连这句话也不曾听过?”
  “胡闹!”
  玄霄刚动了些与他同病相怜的心思,立时又被激起肝火,“师父行事确有不妥,我们做徒儿的,难道只因对师父心怀不满,便要为此叛出师门么?!”
  “啊?那不然呢?”
  云天青双目如铃眨了又眨,看上去远比他更为惊讶:“既然都觉得不满了,为什么还要留下委屈自己,我有病吗??”
  “……天青,你骂谁。”
  云天青毕竟机灵,眼见玄霄一张黑脸拉得比大圣还长,立刻打个哈哈调转了口风,好声好气以理服人:
  “师兄你想,师父大费周折搞这么一出暗度陈仓,刻意挡你我在外,为的什么?多半是杀意已决,铁下心要拿师姐她们祭旗了。夙沧师姐又是个不服软的,到时候战场上相见,你说你是为琼华大计杀了师姐呢,还是不杀呢?”
  “这……”
  玄霄别过头望着窗外,“无论如何,我不会再伤她。”
  “这不就结了!”
  云天青双掌一拍,眉眼间光风霁月没半点纠结相,似乎这情义间的两难取舍就是道送分题。
  “反正早晚都是要忤逆他老人家的,到时琼华必不能容我,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区别。”
  玄霄找不出话应他,沉默间只听云天青慢慢地又道:
  “若师姐真是什么祸世妖魔也就罢了,可你我都看得明白,其实她什么恶事也没干,一点错都没有。师父要杀她,实在是没个道理。”
  “……”
  是的,夙沧什么也没干,什么错都没有。
  琼华除她不过是怕她碍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标准的三流反角做派。
  这一切玄霄都已看得明白,可明白又怎样?他不屑与三流反角为伍,却抵不过掌中剑上挑着他毕生理想,凡人寿数短暂仙缘难求,过了这村可能一辈子不再有店,哪里是说放就能放下。
  百年磨剑一朝成,若将如此大好机缘生生错过,那简直就是个傻子。
  而云天青却上赶着要做这个傻子。
  “我知道她没有错。”
  在窗外透进的朦胧晨曦里玄霄低声,低得像要裹住他所有骄横意气一同沉到地狱里去。
  “总有一天我会为她讨这个公道,但不是今天。”
  “师兄你是装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云天青摊开手苦笑,“到那时她早就为自己讨了公道,还要你何用啊?”
  “你……!!”
  玄霄霍然站起,拳头垂在身侧握了又握,十指都被他攥得骨节发白迸出格格声响,但最终还是归于死寂。
  “……罢了。人各有志。兄弟一场,我送你到山门。”
  云天青略一怔忡,随即隐去笑容向他郑重地抱了个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师兄珍重,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玄霄敛目一哂,以后不要兵戎相见都是好的。
  都走了,都要走了。
  夙沧,夙琴,然后是云天青。夙玉人虽还在,却也早已不与自己同心。
  开门时有风迎面而来,一贯的温软柔和,静静吞没了玄霄喉间苦笑。
  他想这也许就是世人所说的众叛亲离。
  ……
  ……
  得了玄霄默许,下山后又恰好接到夙沧发来的纸鹤传书(她当然没提琴姐变成芦花鸡的事,可惜这借鸡还魂的奇闻早已传遍琼华了),云天青这一趟走得分外顺利,但临到目的地却不可避免地犯起了难。
  照信中所说,夙沧一行已经离开即墨,如今的栖身之所不是别处,正是篁山。
  ——连大师兄都说篁山凶险非常,自己又没有官方发放的退学许可证,身为修仙子弟冒冒失失闯进这片尸海里去,那不是师姐常说的作死吗?
  “唉……”
  云天青拢着两手在山口来来回回地踱步,末了仍是一筹莫展,只好将心一横亮开了嗓子高叫:
  “在下是————夙沧师姐和夙琴师姐的朋友云天青!!此地若有什么妖魔鬼怪先生小姐,请给在下行个方便————!!!”
  …………
  良久无人应答,耳边仅闻风声飒飒,眼前密林仍是一片阴冷幽深,有如不见底的巨兽之口。
  “……空口无凭,看来不行啊。”
  云天青蹲在地下抱头苦思了片刻,忽地脑海中灵光一现,整个人顷刻如踩了弹簧般蹦起三尺:
  “有了!抱歉,方才在下说的太简单了!!——在下是日出东方文成武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九凤娘娘和她身边沉鱼落雁蕙质兰心冰雪聪明的琴姑娘的朋友,请诸位行个方便!!”
  一句话尚未送入林中,早有阵冷飕飕的妖风袭面,从原本空无一人的山路上带出了条缥缈黑影。
  “……人,你是尊上的朋友?”
  黑影低了头哑声发问,措辞疏远然而语气缓和,莫名地释出亲切。
  “是啊!”
  云天青挺胸昂首,一面忍不住给自己比了个V,“果然话要说全,夙琴师姐传授的经验当真有用。”
  弹指间干戈都化为玉帛,云天青光顾着感慨自己智商超群,也没细想“为何鬼城里会有妖”,志得意满地迈开了步子就要往山里跨。
  谁知那黑影却鬼魅般一个闪动,再次不卑不亢地低头挡到了他身前,嗓音仍是沙哑:
  “且慢。为防有诈,还请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还有啊?好,你问吧!”云天青胸有成竹地一抬下巴,“只要是关于师姐她们的,十有□□我都能讲出点名堂。”
  黑影欣然颔首:“好,那么请问——玄霄是何人?”
  “呃…………是我师兄啊?”
  这一问始料未及,云天青给他闹了个摸不着头脑,只得没头没脑地讲起实话:
  “不然能是什么?琼华门生,羲和宿体,夙沧……九凤娘娘的准男朋友?你们找他吗?”
  但他没想到更莫名的还在后头——
  “放肆,一派胡言!!初一,十五,给我将这无礼狂徒拿下!!!”
  “…………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直到他被道旁蹿出的两只小妖按倒在地、连踢带打赶去篁山中枢——也就是传说中有去无回的僵尸部落——那些妖族始终板紧了脸瞪着双充血的大眼看他,恨怒中夹带鄙夷,头顶黑气几乎能写出个加粗的不共戴天。
  “诸、诸位,有什么话好商量,千万不要冲动啊……你看我这里还有娘娘的亲笔信我真的不是坏人……唉你们理我一下好不好……”
  云天青不好还手,苦兮兮地任着他们一路推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栽在哪个字上。
  所幸这一路风景都很太平,太平到让人心生没趣,甚至在抵达了篁山深处之后也是一样。
  没有丧尸围城,没有人肉火锅,当然也没有犹如博物馆展品一般的巨大鸡架。所谓的“僵尸村落”中人来人往鸡犬相闻,俨然一派再祥和美满不过的桃源景象。
  “……不会吧,冤魂都是这画风?”
  云天青不由认真地揉了揉眼睛,一下又引来六道阴沉狐疑的视线芒刺般扎上脊背。他为人一向乖觉,连忙转过身陪着笑脸作了个揖:
  “我想我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可否容我与九凤娘娘一见,自可冰释前嫌。”
  那为首的影子略一沉吟,似是认可了他的提议,当下提气于胸,抻直了脖子长啸如雷:
  “——尊上——又抓到个道士————!!!”
  对面很快也有阵清啸传来,高亢嘹亮能破一切喧嚣,绕梁久久不绝:
  “——不是早吩咐过你们——姑娘呈上来——汉子拖出去埋了————!!!”
  “哎哟我去……”
  云天青揉完眼睛的手还没落下,这回又手忙脚乱地开始搓耳朵了,“你们……还真是通信基本靠吼啊……”
  又过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呃,我现在说我女扮男装还来得及吗?”
  ……
  当然云天青最终还是被呈了上去,“九凤娘娘”居高临下远远认出他形容,赶紧地又招呼小妖们把他带了回来。
  于是云天青得以站到村中一处高台之下,眼前长阶绵延,直通向顶端一张青石铺就的长榻。寒烟缭绕间有个人影斜卧其上,夹了银丝的散发如云堆叠,白惨惨一只小手从肥大的袖管里伸出来,慵倦无力地支住了尖下巴。
  只一眼他就理解了玄霄感触——眼前少女,的确已认不出是夙沧了。
  “尊上,”那影子抢上一步跪下,态度谦恭至极,“此人胆大妄为,竟自称是您的朋友……”
  “可他本来就是啊。”
  榻上少女懒洋洋抬头,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身边羽毛光亮的芦花鸡,“行了别扣着人家了,搞得跟二师兄去花果山请猴哥似的。还有,跟你们讲了多少遍不要叫尊上,都哪儿学的,我听着像有一千个白子画在脑子里跑……白子画你们知道么?”
  云天青:“…………”
  纠正前言。
  她果然还是夙沧。
  而此刻最受煎熬的莫过于夙琴了——她终于见到了日思夜盼的云天青,但她根本不敢开口让他知道自己变成了鸡!
  夙沧很体谅她这点跨种族恋爱的烦恼,但也爱莫能助,把鸡往袖底一藏就若无其事地引开了话题:
  “不好意思啊小青天,熊孩子们吓着你了吧?其实他们也不是熊,是影妖,来去无踪擅潜伏,我就麻烦他们去守各处山口了,免得再有小道士误入。”
  云天青抹把汗:“那他们怎么把我抓进来了……”
  “还不是你胡言乱语!”影妖怒冲冲地抢白道,“谁跟你说玄霄是我们尊上的男、男、男那什么了?!平白毁人清誉,我们只是将你交尊上发落,没向你动手都是便宜你了!”
  “噗————”
  夙沧方直起腰,正就着个长柄木勺从榻边一尊海碗里舀酸梅汤喝,闻言顿时如咳血般喷了一地紫红:
  “你们好样不学,怎么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学特别快?!而且我也没跟你们槽过玄霄师弟啊,老实说吧是不是少恭给你们洗脑了,怎么他讲啥你们都信呢,他是老板还我是老板啊?啊???”
  “这……”
  影妖诚惶诚恐将头垂得更低,口吻却刚直不阿像个死谏的忠臣,“尊上看男人的眼光向来不好,就冲这一点,我们认为欧阳先生的评价足可信任。”
  “……信不信尊上一口酸梅汤喷死你啊!!”
  话虽是这么骂,其实夙沧心底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若非长琴着意,她与眼前这些旧属大约永无再会之期。
  话还得说回到当日即墨,长琴一早笑称要给她送份大礼,结果快递还没上门就等来了琼华穿心一剑。夙沧震怒之下挽袖子拖他们上街约架,门一开双方都傻眼了——屋外不知何起排起了黑云压城般的一道长龙,高矮胖瘦奇形怪状,看见夙沧踏出的瞬时人人噤声,接着便是轰隆隆惊天一跪:
  “属下恭迎尊上————!!!”
  “……”
  夙沧吓得一个逼没端住,当场也腿一软给他们跪下了:“……爱、爱卿平身?”
  ……
  事后她才从长琴云淡风轻的叙述中得知,早在乌头村与那道童地仙偶遇之时,她因记忆复苏而昏沉,长琴便抽空把地仙吊到了村口树上,和颜悦色地请他给自己“帮个小忙”。
  “我想他对篁山旧事如此熟知,昔时必是居于左近,与山中鸟兽该有交情。千年过去,连他——小小一只仓鼠都已修成仙身,山中其他兽类又当如何?”
  “所以你就让他去找那些妖兽回来?”
  夙沧听着连连叹气,“你以为篁山为什么连只虫子都没有,我担心这地方鬼气深重有害修行,这才在当年离去之前将山中鸟兽尽数遣散。往事当了则了,眼下是我自己任性,怎么好再把他们牵扯进来。”
  长琴笑得清淡,言语间一派理所当然:“魂魄归位不是小事,总需要有人为你护法。妖类恩怨分明,比‘有些人’可靠得多。”
  ……如今想来,这“有些人”的矛头分明就很清晰。
  就这样夙沧与恩人谢大师告别,一手琴始皇一手芦花鸡,身后浩浩荡荡地拖着条长龙离开了即墨,回到她千年苦旅的起|点与终端。
  篁山,鬼车岭,然后又是篁山。
  在这里一切开始,在这里一切都将结束。
  在篁山腹地定居之后,除了最低限度的帮手,多数妖族都被她遣回原籍待机,说是有需要时再以凤凰火为记相见。
  “即墨那一架我没控好蓝,稍稍伤了元气。”
  夙沧拨着额前白发向云天青解释道,“所以我要在这里将养几天,等精气神都足了再动手。你也别拘束,我呢就守在这高台上,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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