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孩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
“啊,是那个孩子……”
“听说被同胞哥哥灭族了?真可怜……”
他们,在说谁?自己吗?
男孩有一点困惑,除此之外心中却没有翻起一丝波澜,只是一片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什么,那感觉简直令他窒息。
——他弄丢了某样很重要的记忆,遗忘了某个很重要的人,他想找回来。
可是那个人是谁?
男孩一点也想不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喧嚣,沿着那条眼熟的小河慢慢往前走,男孩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期待,心脏雀跃着仿佛要跳出喉咙。
在这里……就可以遇见那个人了。
男孩听到自己的声音对自己说。
近了、近了,男孩盲目地放空意识,一味地随着某种指引来到了这里。
高高的堤岸出现了一个缺口,通往一条延伸到河面上的木柵。
男孩跳得高高的心猛然坠落,砸得胸膛深处一阵阵的闷痛。
——没有,什么也没有。
男孩直直地走上木柵,面前平静的水面倒映出夕阳西下时玫瑰金色的云彩,映射进他墨色的眼中漾出痛苦的涟漪。
男孩望着水面,心中止不住地悲哀。
恍惚中似是过了好久好久,然而天边残存的落日却固执地仍不肯落下,就好像在等待什么冥冥中被注定了的事情。
一声细小的动静打破了男孩的悲伤。
那是……抽泣声?
……
女孩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
“啊,是那个孩子……”
“真是晦气!快走快走,离她远点……”
他们,在说谁?自己吗?
女孩感到困惑,想开口询问却发现所有人都对她避而远之,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传递来深恶痛绝的情绪,一个又一个。
——她是个怪物,没人疼没人爱、错误地存活于世、必须被抹杀的怪物。
女孩一阵惶恐,转身飞奔着逃离身后的喧嚣,不敢回头看上哪怕只有一眼。
埋头一直跑到偏僻之郊,终于渐渐停下脚步,沿着那条眼熟的小河往前走,女孩不知为何涌起一股难过,她无处发泄,极力忍耐着又走了一段,终于控制不住。
她站在堤岸上,将落的夕阳玫瑰金色的余晖笼罩着她小小的身体,女孩无助地哭泣起来,大滴大滴的泪珠珍珠般滑落。
恍惚中似是过了好久好久,然而天边残存的落日却固执地仍不肯落下,就好像在等待什么冥冥中被注定了的事情。
一声轻轻的招呼打破了女孩的悲伤。
“你……在哭吗?”
……
夕阳仍执拗地斜挂于天边。
小小的黑发男孩立在水边的木柵上,仰起清秀的小脸,正对上堤岸上小小的金发女孩泪眼朦胧的目光。
“你……在哭吗?”
“谁、谁会哭啊!”
女孩很是嘴硬,把一张漂亮的脸擦得红红的,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别哭了,”男孩皱起眉,“难看死了。”
“都、都说了我没有哭啦!呜……”
男孩无奈地看着女孩抽抽噎噎,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丝充实的温暖。
但……心口还是很空虚。
晚风从脚下不曾移动的两人间吹过,好像在昭示着某种不可跨越的距离,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只有女孩的抽泣声孤独地回响,让男孩听得越来越难受。
半晌,女孩突然眨了眨一双蔚蓝如海的眸子,带着点哭音小声道,“已经、已经很晚了……你,不用回家吗?”
家?
男孩来不及思考,只听见自己无比自然地脱口而出,“那种东西,已经没有了。”
女孩愣愣地看着他。
“你呢?为什么不回家呢?”
男孩说着,突然抬脚朝女孩走去。
“我……我也,没有……”
“是吗,你,也是一个人啊……”
距离在缩短,一点又一点地靠近。
“嗯,没有人陪我……”
“我也一样的。我也是一个人呐。”
还剩下十步、九步、八步……
“你也,没有人陪吗?”
“对啊,我只剩下自己了呢。”
七步、六步……
“我、我叫漩涡鸣人,你呢?”
“宇智波佐助。”
五步、四步……
“佐、佐助,那个,我……”
“我会陪着你,我们都不会是一个人。”
三步、两步……
女孩突然踌躇着退后了一步。
她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期待和不安忐忑,声音微微地颤抖。
“没有关系吗?我、我可是怪物啊……”
男孩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黑如子夜的墨眸里充满的是认真与坚定,嘴角微微地勾起。
“那种东西——我不在乎。只要是你,不管是怪物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会一直陪伴着的——直到永远喔。”
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大,倒映出男孩稚嫩而认真的脸。
“……永远吗?”
“嗯,永远。”
男孩踏上最后一步,伸出手去。
“我们彼此陪伴,永不分离——好吗?”
女孩终于笑了起来,挂着泪痕的小脸依旧漂亮得令人叹息。
她也伸出手,唇一张一合作出回应。
那一瞬,落日中男孩女孩重合的影子是如此的美丽而纯净。
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这样才对。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应该站在彼此的身边,从一开始就应该将对方当作最重要的、不可代替的存在,从一开始就不可以也不可能互相伤害。
不需要不择手段地变强,不需要千方百计地抢夺,不需要所谓的占有。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这份“永远”,就是属于我的。
男孩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笑容里满是柔和,等待着女孩简单的那一个“好”字。
——然而那声应答还未出口便支离破碎。
男孩的瞳孔狠狠收缩,错愕地看着女孩的身形突兀地被绞成血肉模糊的残影。
“不—————!!!”
男孩发出凄厉不似人类的痛苦呼喊,手中蓝白色光芒疾闪,千万只鸟的鸣叫声中雷切狠狠地刺入了那可恨的始作俑者体内!
然后,佐助听到什么碎裂了的声音。
——清脆得一塌糊涂。
……
不远处战场上敌人的惨嚎与烈焰焚烧一切的焦糊味直直传进冰蓝色主调大殿的深处,带着对死亡与绝对力量的深深恐惧以及厌恶,始作俑者们却没有一个为之在意动容。
成王败寇,命运为皇,无可更改。
毫无征兆的,原本垂眸敛目、神色淡淡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和服少女突然狠狠一阵心悸,手中晃动的高脚玻璃杯脱手摔落,裂成了一地的碎片,血色的酒在漂亮的地板上蔓延成一朵妖艳的花。
“……殿下?!”
大殿中担忧关切又不敢失了敬畏的声音接连响起,然而那身为他们的皇的少女却仿佛身处另外一个空间,只是茫然地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心底扩散至全身。
神念……碎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啊,当初写完这章的时候给朋友看,结果……被掐着脖子强行寄刀片QAQ
双更、双更,努力双更!
☆、第一阵风
【你会伤害到她。】
——我知道。
【四梦卫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
【夭蓝,你真是个变态。】
——我知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
小樱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木叶医院整洁的病床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感到很难过。
还记得,以前作为叶樱的时候,她是一个对于影视作品包括二次元中的女性角色格外挑剔的人,尤其是女主角。
在她看来,一个能让她喜欢的女角色,可以偏激、可以孤僻、可以脱线、可以小白、可以面目平凡过眼即忘,可以娇蛮任性蛮不讲理,可以阴沉记仇睚眦必报,甚至可以卑鄙无耻千夫所指、可以好坏不分滥杀无辜。
唯有一点,她绝不可以——软弱。
只有这一个准则,必须符合。
可是……现在的自己,真的好软弱,软弱到连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明明,想要保护她的啊……
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叩门声,过了几分钟,似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敲门人——梳着浅金色单马尾的女孩子——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在看见要探望的病人并没有如自己猜想那般睡着的时候,很明显地一怔。
是井野。
小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翻了个身,以后背面向对方,并将白色的薄被盖得严严实实,明确地传递出来不想要交谈的意愿。
井野见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因无从开口而哑然。
面前的女孩,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即便喜欢上同一个男孩也无法忘却半分的友谊,在此刻突然感觉离自己好远,连辨识清楚都显得好难。
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陌生起来了?
井野晃晃头,把这种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不管怎样,她还是春野樱,这就足够了。
她放轻脚步走到樱发少女的床头,犹豫了一下,将手中一直抱着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小樱……这个是火影大人联系上卡卡西老师后,他叫我交给你的。他现在已经完成了那边的任务,正在往村子里面赶……相信我小樱,佐助那边,还有鸣人,都会没事的……”
没有回应。
井野暗自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小樱把脸埋在枕头下,拒绝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听见井野小心地带上门的声音后,才缓缓地撑起身,转过头去看她带来的东西,眼角早已通红。
那是一个放了张第七班合影的立式木制相框。
相片上,白发男人略带无奈的眉眼,樱发少女开心的笑颜,还有黑发少年与金发少女别扭的神色,都是如此的温暖而冰冷。
小樱用手捂住嘴,咽下了喉咙口的一声呜咽,颤抖着指尖去触碰那张美好得残酷的画面。
然而,她的手颤抖得过于厉害,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处于床头柜边缘的相框几乎是在承受她的接触的瞬间,摔落而下。
小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发了疯一般掀开被子去查看相框的状况,可映入眼中的情形却让她的整颗心都彻底跌入谷底。
那张照片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玻璃,此刻,就在第七班的合影之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无巧不巧地,将宇智波佐助一个人隔离开来的裂痕。
细小,却如此扎眼。
或许从很早开始,这就是注定了要发生的分离。
……
鲜艳刺目的血线自金发少女嘴角滑落,滑过好看的尖尖下巴,在和服的前襟处浸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深色。额角那枚栩栩如生的精致发卡裂成了数不清的小碎片,从散乱的发丝上纷纷掉落。
她难以置信地死盯住黑发少年穿透了自己胸膛的手,两人之间还隔着和服少女的神念,被准确无误地刺穿了心脏的位置,纤细的背影颤抖着模糊起来。
……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疼得她甚至不敢呼吸!疼得她想要逃避现实!疼得她恨不得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上!
——疼的地方,并不是伤口。
佐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明明记得他捅伤的是那个墨蓝色长发的盲目女子——在之前的幻象中将金发女孩美丽的笑颜与约定撕裂得面目全非的混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等一下,幻象……?!
佐助几乎于电光火石之间理清了所有的思绪,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姐、姐姐……”
金发的少女痛苦地咳出一口血,在深重得可怕的绝望中被阴冷的查克拉迅速包裹,避无可避。
九尾恶狠狠的、让人联想到鲜血与战争的声音,那压抑极深终于得以爆发的情绪,似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理由,又似是被戳中了最不愿提及的痛脚与逆鳞,不受控制地在人柱力身上游走。
——唔,九喇嘛这个名字好麻烦,就叫你九好了。
记忆尖锐地从脑海中划过,留下难以言喻的痛楚与鲜血淋漓的伤痕,九尾的声音凄厉得仿佛在尖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一切般狂暴的理由。
[这个小鬼,必须死!!!]
恍惚的金发少女,几乎是在刹那间,被夺走了意识的操纵权。
被查克拉狠狠弹开的佐助好不容易在水面上稳住脚步,错愕地看着金发少女飞速愈合的伤口、突出的尖利犬牙、殷红如血的兽瞳、背后那头隐隐现现神态狰狞的九尾狐,以及……指甲变得匕首般锋锐的手中出现的,血红色高密度查克拉球。
“你不该伤她、不该伤她……”少女表情痛苦地呢喃重复,死盯住和服少女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的残影,那身姿每淡上一份,她眼中的血色就又浓重一分。
佐助从未见过漩涡鸣人如此在意过一件事、一个人,那种恨不得替她去死的感情,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从来没有。
黑发的少年突然冷冷地惨笑一声,咒印霎时席卷全身,三勾玉的写轮眼映照出对手的面容,蓝白色的电光中他白皙的肤色成了骇人又污浊的浅黑,背脊处突起丑陋的翅膀,黑色的千鸟于爪子般的手中出现。
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注定好的宿命,冥冥中早就有了前人之鉴,然后再由他们重蹈覆辙。
终结之谷。鸣人对佐助。螺旋丸对千鸟。
——那是命里要出现的场景。
两股力量相撞之时,终结之谷如遭末日。
……
“殿下!星焰大人要求战时通讯!”
奇娅从呆楞中回过神来,表情茫然空洞地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方向。
立在王座下方的无质不易觉察地蹙眉,上前一步接道,“接通!马上!”
“是!”
没人在意身为第一心腹的棕发少年的逾矩行为,奇娅更是半个字未出口,沉默而莫名焦虑的氛围中,冰蓝色主调的大殿中央投射出一片巨大的荧光绿屏幕,几次不规律的闪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