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好再改口呢?再说,若粮食能顺利运抵京师,杨院长是首功,官家必要召见嘉奖的,本王再不识趣,也要把你杨院长这位有功之臣带回京师啊。”
“千岁……”
“哈哈,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也不要椎辞了。杨院长用过早膳没有?若是没有,就在本王这里吃些,一会儿咱们就一起回船上去。
“吓!今曰便走?”
“不错,今日便走,即刻便走。本王已令人飞马传报细洲府,令他们立即准备粮草装船,咱们轻舟简从,赶去汇合,以细洲做为试航起点,如今筹集粮草问题不大,所筑堰坝水闸能否保证水路畅通,一途不需再做装卸,本王现在还是心中没底啊,焉能不急呢?怎么,杨院长还有什么异议吗?”
“呃……那倒不是,只不过……程大人、慕容先生他们去了谁阴县,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倒无妨,让吁胎县知会一声,等他们回来,自行回京便是,本王如今是归心似箭,可连一刻也等不及了,对了,杨院长用过早膳没有?”
“呃……下官用过了。”
“那就好,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回船上去。来人啊,备骄!”
赵德昭兴冲冲地扯着揪着一张包子脸的杨浩便往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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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往还,帆墙如林。
运河上千百艘平底沙船绵延无边,魏王赵德照的龙旗官船驶在最前面亲自开路,声势甚是浩大。
由于时机掌握的好,如今秋粮丰收在即,水旱虫灾造成减产、灾荒的可能性大减,所以各地官府可以腾出库存粮食提前起运京师,等今年秋粮打下来,再陆续继续递解京师和充实地方府库,两不耽误。
杨浩被急于回京邀功献宝的魏王赵德昭直接抓上了官船,连两位娇滴滴的小娘子的面前没见着,只来得及找个人去向她们通知了一声,就随着赵德昭拔锚直奔细洲,汇合了早已整装待命的粮船回返汴粱。
运河上,一切船只须为粮船让道,这一路浩浩荡荡,后边拥塞的船只极多,焰焰和娃娃的船也被远远抛在了后面挤不上来,一路行去,赵德昭提心吊胆,不过各地官府倒也不敢偷工减料,再加上调集了地方大量厢兵帮助挖掘建筑,那该有堰坝水筑处虽建得简陋,撑上三五个月还是勉强使得的,这一路上有惊无险,粮船经受住子河道落差的困难,顺利运抵京师。
第一批粮船到达京师之日,就如当日相送一般,文武百官齐来相迎,汴河码头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蹲,当远远如云如林一般的船影儿在夕阳下刚一露头,码头上便是一阵欢呼声起。
如今早朝、午朝的时辰都已过了,不宜进宫面君,众官员备了接风酒,就在码头上接迎了魏王赵德昭和钦差副使杨浩,彼此寒喧一番,又约定了改日为他们接风洗尘,众官员便一哄而散。
赵普接了魏王赵德昭陪他回王府,晋王赵光义则拉了杨浩与他同轿,先往开封府去。赵普拱手让魏王赵德昭先上了骄子,回到自己轿旁扭头一望,正看见晋王赵光义春风满面地拉着杨浩要与他同车而行,八抬大轿岂是什么人都可以坐得?杨浩谦逊辞谢,赵光义只是相让,两人正在那里推让不下。
赵普冷冷一笑,下人掀开轿帘,赵普便弯腰进了轿子。赵普坐在轿中抚须沉吟良久,忽然掀开轿帘向外面微一招手,相府老管家傅秋便急急赶到面前,侧耳听他吩咐。
赵普轻声吩咐道:“本相去送魏王回府,少不得还要盘拒一阵,你立即回府去,召集本相幕僚,为魏王千岁写请功奏折,再拟选一些适宜呈递奏表的官员,知会他们一声,叫他们明日早朝为魏王上表请功。所有功劳,要尽量揽到魏王身上,谨记。”
“是,老奴明白。”傅秋迟疑一下,瞧瞧刚刚起轿的晋王那顶八抬大轿,小声问道:“可是……那杨浩肯推功么?方才在码头上,连魏王对他都推崇的很,百官俱都听在耳中,此番南行巡狩,杨浩实是功不可没呀。”
赵普微微一笑,捋须道:“本相不是要抹杀他的功劳,只
是要把这首功,务必归之于魏王,你莫看此人不学无术,轻重还是分得出的,魏王是皇长子,就算抢功,也不会抢了他的酬劳,对他反有莫大的好处,这种锦上添花的事何乐而不为?”
他略微一顿,又道:“明日杨浩必去面君的,你记着,老夫要早起二刻,早些赶去朝房,伺机和他谈谈,本相当面许他一份大前程,断不致叫他委曲了便是。”
“是,老奴马上回府安排。”傅秋欠了欠身,便闪出了往魏王府去的一行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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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程大人他们……”八抬大轿够宽敞,可是坐在晋王身边,尤其是他那长帽翅儿拨拨愣愣的,杨浩只好侧身而坐,拱手解释。
“哈哈,不必说了,本王已经知道了。”赵光义见他窘态,不由哑然失笑,他摘下官帽放在膝上,顺手理了理头发,含笑瞟了杨浩一眼,越看越是满意。程羽显然已经向他通报了消息,也将杨浩与相府作对、对南衙已生认同感的分析都呈报了给他。
赵光义不管你们这些幕僚从属私下明争暗斗的有多么厉害,只要你们都是抱我的大腿,那就是我的人,是非常呵护关照的。杨浩虽无学识,却有才干,此番汴梁粮危能够得以解决,他是头功,任谁也休想抢去。他的功劳,就是南衙的光彩,赵光义现在对他可是青眼有加,哪怕是那侧首而坐的局促表情,看在他眼中也是顺眼的很。
“来来来,杨院长坐得舒服些,私室相见,无需许多礼节。”赵光义笑吟吟地安抚了一句,又道:“你这一路所作所为,本王已然知晓,哈哈,有些话儿,恐怕你自己不好自吹自擂,明日早朝,本王上殿面君,去为你表表功,挣一份大前程。我这南衙里的官儿任你挑选,若是想做个其他衙门的京官,只要你说的出来,本王也一定尽量助你得偿所愿,哈哈,我南衙的人若走出去做官,也是好事嘛。那证明我南衙人才济济,若是桃李开遍天下,齐心协力……辅佐我大宋朝廷,岂非一桩美事。”
杨浩听了京官二字,心中便暗暗冷笑:“京官!京官!说的再如何光明正大,终究是对我提防小心,不敢让我远离京师驻守地方。”
赵光义又道:“唔,对了……,我听说……你的家眷也悄悄带出京去了?”
“呃……正是。”杨浩略一犹豫,坦然承认,赵光义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既不曾耽搁了岳事那便无妨。本王可不是腐配呆板的老夫子,不会责怪你的。”
他笑吟吟地膘了杨浩一眼,忽道:“我听说,你纳的那房美妾,是汴梁第一行首,人称媚娃儿的?”
杨浩心里一跳,血脉攸然贲张,有种伸出手去掐死他的冲动:“我就靠了!焰焰的事儿还没解决,你又问起娃娃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这个人丶妻癖怪蜀黍抢人家老婆抢上瘾了?”
杨浩提起了小心,不动声色地道:“呃……,曾经小有名气,不过后来闽地第一美人儿柳朵儿姑娘到了京城,色压京师三大行首,她就屈居第二了,一时心灰意冷,这才从良嫁于下官。”
赵光义问起人家女眷,只是想表明彼此关系亲密,呵护关心下属罢了,哪知道他把自己定位的如此不堪,听了便笑道:“那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你正血气方州,少年风流时候,有此美妾,亦是一桩美事。本王应该恭喜你才是,唔……”
他捋着胡须略一迟疑,忽又顾首道:“那如雪坊的柳朵儿,如今声名正炽,号称汴梁第一行首,当日送你离京时,本王是曾经见过她的,姿色殊丽、气质不俗,于众香诸艳之中确实卓尔不群,堪负其盛名。今日你回来的晚,早些回去歇息,明日散朝,本王为你设宴接风,便请柳大家来歌舞助兴。”
杨浩见他不再对娃娃表示“关注”,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忙谦笑道:“王爷如此礼遇,下官着实惶恐。”
“惶恐什么?”赵光义神采飞扬,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大声赞道:“官家与我大宋朝廷、开封百万百姓,俱都要谢你,这是你该得的风光,本王就是要大造声势,让人人都晓得,是你杨浩力挽狂澜,解我大宋之危于倒悬!”
自南衙辞出,赵光义亲自送出仪门,又使自己仪仗送他回府,杨浩若非已横下心来去,死”受他如此礼遇,恐怕真要感激涕零,从此为他效命了。
摆着开封府的全套仪仗回到自己的府邸门口,杨浩下了八抬大轿,向王府旗牌辞谢,拱手送那顶空轿回去,然后才上前拍门,老家人迎出门来,一见是自家大人回府,真个是喜出望外。
焰焰和娃娃一行人落在后面,壁宿原被他派去察探地方动静,因为回京仓促,也来不及通知他,而且也找不到他的人,他却不知壁宿那个放浪无行的浪子竟然遇到了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此刻一路尾随着人家,神魂颠倒的快追到南唐境内去了。
如今杨浩回家,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迈进府门,杨浩便笑道:“姆依可和小羽呢,怎么不来接我,又去逛街了不成?”
老门子欢天喜地的陪在一旁,说道:“月儿姑娘和小羽去千金一笑楼了,老爷,要不要老汉去喊他们回来?”
杨浩一呆,这才想起自己走的时候让月儿跟着妙妙学些经营理财之道,便笑道:“不急不急,我且沐浴一番洗去风尘再说,月儿随妙妙学习经营理财之道,小羽去那地方做什么?”
老门子挠头道:“这个就不晓得了,听小羽说……甚么谁欺负人了,去撑腰什么的,老汉也不听甚明白。”
“嗯?”杨浩顿住脚步,略一思索,说道:“你自守好门户,我这就去,一笑楼,!”
第八卷 出采江南莲 第006章 请借浴桶一用
一笑楼比起当初杨浩离开的时候,多了一些细处的添置装扮,比如门前多了两棵花树,廊下多了两排宫灯,诸如此类,许多家什装饰都是陆续添置的。客人也比当初离开时多得多,如今五座楼都已开张,客人们各取所需,来往自然更加稠密热闹。
妙妙是“女儿国”主,独霸东楼,这楼中专做女人生意,因为买的服装、首饰、胭脂水粉均走上层路线,而且质地、款式皆是一流,所以吸引了许多汴京权贵家的夫人小姐往来,这些贵妇千金带着使女们在楼上购物,接迎款待的尽是长相甜美的妙龄少女,绝无一个男子,他们的家人自然也放心的很。
杨浩赶到一笑楼“女儿国”时,已到掌灯时分。这座不夜城的夜生活比起白天来另有一番繁华热闹景象”女儿国,中***通明,客人仍是络绎不绝,门口八个青衣健妇昂首挺胸地站在那儿,一身短打扮,腰带束得紧紧的,看那膀大腰圆的体形,估计年轻时候都是做过相扑女彪手的,精神抖擞、英气勃勃。
杨浩浑不在意,到了楼门口抬腿就往里走,那八个健妇立即走上两人将他拦住,其中一个青衣仆妇,大约四十上下,拦住了他客气地抱拳说道:“这位大官人请留步,“东楼”只做女人生意,大官人可莫是走错了地方?”
杨浩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哦,你们不认得我?呵呵,好好好,那我也不去坏你们的规矩,麻烦诸位给妙妙姑娘通禀一声,要她出来见我便走了。
两个青衣短打扮的健妇一愣,另一个心直口快的妇人便道:“妙妙姑娘是哪一个,你的相好么,咱这楼里做事的姑娘不下数百人,你且说说她是售卖胭脂水粉的还是服饰头面,亦或在三楼卖珠宝玉器,说得详细了,大婶儿去帮你喊她出来便是。”
“这都从哪儿找来的人呐,连自家楼主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是把门儿的还是摆设呀?”
杨浩啼笑皆非地咳嗽一声,正待说明自己身份,侍立一旁的一个女子忽然道:“啧,妙妙?我记得咱们楼主的闺名儿就叫妙妙,有一回柳姑娘来女儿国,林楼主亲自出迎,柳姑娘当时就是唤她妙妙的。”
“林楼主?”杨浩先是一奇,随即才醒悟到妙妙只是她在柳朵儿身边时用的一个闺名,自己把她要了来,便沿用了这个名字。人皆有父母,谁也不是天生地养的,她至少也该有个姓氏的,可自己把她绮为心腹,却连她的真名都不曾问起,真是一个失职的上司,都不及赵二那小子嘘寒问暖的会招揽人心,虽说赵二一问起人家老婆,总叫人心惊肉跳的。
杨浩暗自惭愧,忙道:“不错,我要找的正是此间楼主妙妙姑娘,我乃南衙院使杨浩,今日刚刚回京,几位大婶儿可听说过我的名字?”
“杨浩?”几个健妇瞪大眼睛,吃惊半晌,始有人叫道:“哎呀呀,您就是杨大官人?您……您已回京啦,大官人快快请进,三楼最左边一间居处就是林姑娘住处,大官人您请,您快请,奴家给您带路。”
“呵呵,我……可以进去吗?”
几个健壮的妇人齐声陪笑道:“进得,进得,这整个千金一笑楼都是大官人悠的,您若进不得还有谁能进得,大官人快快有请。”
一个伶俐的青衣健妇早飞快地跑上前去为他带路,杨浩笑笑,便随在其后进了,女儿国”其他几个仆妇站在门口望着杨浩背影议论纷纷,其中一个眼珠微微一转,说了声要去方便一下,却悄悄折向廊下,往,如雪坊,方向跑去。
这楼中果然豪绰,处处***通明,又有诸种脂粉香气,地面一尘不染,氛围着实雅致。杨浩缓步而入,左顾右盼,亦有考察之意。许多贵妇千金见有一男子进来,都不觉有些惊讶,待见一守门的青衣健仆头前引路,神情这才释然,不过望着他仍是窃窃私语,似在猜训他的身份
杨浩不以为意,他放轻了脚步,随着那仆妇沿楼梯缓步登阶直趋三楼,三楼卖的都是珠宝玉器,此时光顾的客人最少,环境也最雅致,幽静的很。杨浩不理拒台内许多貌美少女惊讶的神情,径自到了三楼左侧妙妙住处,这里是单独僻出的一排房子,横向有六七间,分别是卧室,办公会客与帐房之用。
左边第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