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现在赫伯特就说出来,原来她和小时候真的那样相似?
内心翻涌起无数情绪,可苏瑞明白,此刻可不是什么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聚的感人时刻。她面上波澜不惊:“刚刚那位花匠也这样说,看来您是因为我长得像索菲亚才留下我的对吗?”
这样问,想得到怎样的答案?
☆、Chapter 172
赫伯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想她了。”他将苏瑞的手握得更紧,自言自语:“苏瑞,你不应该到城堡来,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苏瑞怎么可能不知道。
赫伯特今天一怒一忧的情况让苏瑞很意外,她不知变得喜怒无常的舅舅下一刻要做什么,她只能静静的呆着,不做任何声响。
她想,赫伯特很快就能平复情绪吧。
但这终究是苏瑞自己的想法,因为下一秒,赫伯特又将她从花园中抱起,大步朝长廊走去。他依旧不顾苏瑞的感受,不在乎她是否愿意。
苏瑞死死拽住他的衣角,怕他一不小心将自己掉在地上。
转过弯上楼梯,苏瑞被赫伯特抱着上楼。奇怪的是赫伯特没带苏瑞去她昨夜的房间,而是朝另一边走去。
那里……
门口有几名守卫在,赫伯特将守卫打发走,抱着苏瑞进了房门。
苏瑞明白,这是赫伯特的房间。约翰说过如今赫伯特房门前有重兵把守,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假。看来赫伯特的房间里确实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现在苏瑞顾不得那么多,因为她已经被赫伯特轻轻的安放在床上,而他就睡在她旁边。
毕竟赫伯特是舅舅,苏瑞就算知道用此方法进入城堡会失去什么,但现在她是惶恐、害怕的。
她缩缩身子,退了些。
赫伯特不紧不慢的跟上她的步伐,靠近她。苏瑞将被子拉在自己胸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陛下,您没有睡好吗?”
赫伯特重重的呼吸几声后有气无力的回答:“是的,所以你不要走,陪我休息一会儿。”说着他拉开被子与苏瑞同盖一床。
赫伯特靠近苏瑞张开猿臂抱着她纤弱的腰际。苏瑞身子突然一惊,僵在那里不能动弹。
赫伯特靠得更近,轻柔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他没再有其他动作,而是这样抱着苏瑞安静的睡去。苏瑞将被子给他盖好,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赫伯特,他的面具是用金线缝制,这样他睡觉时才不至于磕到自己。
苏瑞不知道这张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她只记得记忆中露出半边脸的赫伯特是美丽的,而现在当他失去仅有的半边脸时,如今的赫伯特又是怎样?
他的面具下是否是一张狰狞丑陋的面孔,他的胸膛里是否有一颗狭隘诡计多端的心脏?
苏瑞记得她到此的目的,寻找赫伯特伤害霍尔的证据,当然如果亨利的死也与他有关的话,苏瑞更不会放过他。
她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苏瑞刚刚起床根本没有睡意,她很纳闷,为什么一大早赫伯特就要休息,难道他昨夜没有睡好?
她闭着眼,不知道该想什么。
赫伯特就在身边,她现在在赫伯特守卫森严的房间里,可她却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这样安静的陪在赫伯特身边,让他可以安心睡觉。
突然,苏瑞不知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她转身平躺在大床上,望着房顶,思绪飘荡起来。仿佛眼前看到的不是精雕细琢的房顶而是生活中的某些片段,那些她努力不忘记的时光。
忽然,赫伯特再次靠近她,将手搭在她胸前。
苏瑞用余光瞥一眼赫伯特,他还在睡觉。她伸手将赫伯特的手挪开,却听到赫伯特呢喃:“我没有睡着,只是在想事情。”
突然,苏瑞就不敢动了。赫伯特竟然没睡?
苏瑞庆幸她没起身在他房里乱翻,寻找什么证据。好在她现在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这样赫伯特能看出什么吗?应该不会,因为他就算没有睡着,但苏瑞也很明白,他很累。
她轻轻握着赫伯特的手,轻声道:“我以为您睡着了。”
原本语气平和的赫伯特忽然翻身到苏瑞身上,重重的压在苏瑞身上。这让原以为安全的苏瑞立即绷紧神经,与赫伯特保持距离。
只是这距离还是太近。
赫伯特双手钳住她的手,声音暧昧起来:“我刚刚在想,我应该忘记一些事。”说完他一手摸到床单上伸到苏瑞后背,解开她后背的蝴蝶结带。
她的裙子一松,胸前紧致的地方溃败开来。
苏瑞急了,她必须装作懵懂无知,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天真无邪:“陛下,您想忘记什么?”
赫伯特的另一只手没有停下,他的手已经伸向苏瑞的裙里,不断的攀登到她的大腿部。苏瑞再不能忍受与最亲近的人有如此的接触,她表现出不适:“陛下,请您……”
“忘记你与索菲亚相似,或者忘记别的。”赫伯特的声音在苏瑞耳边游荡,带着致命的气息,让苏瑞明白她的人生将从此改变,她必须面对她所做的选择。
她不得不闭眼,不过苏瑞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坊间传闻赫伯特几年都没有娶妻,因为他的伤口已经遍布全身,所以……
但赫伯特只是抚摸她,带着无比热烈的情。欲,但最终他还是只是摸了她,从她身上下来。
苏瑞松口气,她暂且逃过一次,也明白传闻也许是真的。
不想赫伯特在她耳边无力的说:“苏瑞,你好像很怕我,不敢和我有更近的接触。”他的声音开始缓和,不像刚刚那么粗糙。
苏瑞不得不回答:“我,只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赫伯特苦笑一声:“你放心,就算我想,也没有那种能力了。”他一个翻身,背对着苏瑞。
没有那种能力?
苏瑞暗喜,她与舅舅至少不会有不伦的事发生。这样一来,她也可以安心呆在城堡里,不用担心与赫伯特之间会发生什么。
这么想,苏瑞轻松许多。
赫伯特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应该试着理解我,而不是一味用自己的观念看待我。”他的话似乎有更深的寓意,可究竟是什么苏瑞不明白。
她只是默默的听着这句话,回味赫伯特今天说的每一句。
————
黄昏的麦普纳是另一番风景。
晚风习习吹来,城里处处炊烟,家家户户都在整理忙碌而充实的一天。暮色。降临,芙兰城堡也开始放松,露出懒洋洋的样子。
苏瑞在赫伯特房间谨慎小心的拉开一个个抽屉,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她不想做一个和赫伯特一样的人,她就算推翻赫伯特,也要拿出实质的证据。
例如找到霍尔,毕竟她的事赫伯特通缉她在外人看来合情合理,所以这对赫伯特不会造成影响,她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可苏瑞在赫伯特的房里翻来覆去的寻找,都没找到任何与霍尔有关的东西。更没在墙上找到任何一个暗格,那当年在赫伯特旧居被巨蟒守护的盒子到哪里去了?
里面到底是不是绿宝石?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舅舅,我是佐伊,您在房间里吗?”
佐伊、
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苏瑞立即整理自己的裙摆,正色之后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镇定情绪后开门:“你好,陛下不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门外,依旧是森严的守卫。
在此见到苏瑞佐伊并不惊讶,她也不会被这些她不在意的事带走情绪。佐伊在苏瑞面前,高傲的说道:“陛下让我带东西进来,没想到你在此。”
佐伊侧过身,看向身后长长的侍女队伍。
苏瑞顺着佐伊的目光看去,侍女们端着的托盘里放置着各种丝质裙子,腰带,帽子等女性用品。赫伯特让佐伊将东西带到他房间?
苏瑞突然明白什么,赫伯特不会再让她住在索菲亚的房间,而是要与他住在一起!
佐伊命侍女将东西送进房间,站在门口的佐伊才有时间更加细心的打量苏瑞。那夜她心情不好,虽细看苏瑞却未对她的容貌有任何兴趣,现在看来,她似乎很熟悉的感觉?
佐伊在脑袋里搜寻这张脸出现的时刻,却想不起什么,毕竟她可没有什么闺蜜之类的。
既然如此,佐伊也不愿将心思放在苏瑞身上,她领着侍女离开。
站在门外,苏瑞看向远处,远处的麦普纳城。处处炊烟升起,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餐,夕阳染红天际,总是让人忍不住回忆。
苏瑞不知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
直到赫伯特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原来赫伯特已经在身后。苏瑞低着头,转到赫伯特面前:“抱歉,我不知道您来了。”
赫伯特双臂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回去继续看向远处的麦普纳城。此时外面已经万家灯火,夜色已经悄然走来。
他在苏瑞耳后低语:“你的人生有做错过什么事吗?当初拼尽全力去做,在后来的某个瞬间,觉得不该?”
苏瑞想起当初假装偷了绿宝石离开城堡的事,现在想想,后悔吗?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只要当初的自己无怨无悔就行。她非常坚定的回答:“有些事情,在发生的那一刻不后悔就行。如果后来明白了真相,只要努力去改变就行。”
她是这么回答的。
赫伯特原本手掌在她的双肩,现在他换个姿势从后抱住她,将她全完收进怀抱。与她一起看向远处的夜色,越来越漆黑的夜色。
阳台上,披着黑色长披风的赫伯特与身着橙色淑女裙的苏瑞就这么各有心思的看着远方,看着他们的国度。
————
赫伯特的房间里,苏瑞靠在椅子上坐在壁炉前,壁炉里的火很旺,她的身上被火光照耀得铺上一层金色,让人着迷。
而赫伯特正蹲在她面前,给她涂药水。
如果是真的苏瑞,一定会惊讶现在这样的场景,麦普纳的国王为一个相识不过几天的女孩擦药。可她终究是索菲亚,那个习惯享受赫伯特为她做一切的索菲亚。
所以现在,苏瑞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相反似乎有些享受现在这样的时刻,这个时候的赫伯特像极了印象中的舅舅。
赫伯特为苏瑞擦好药水,自己也挪过椅子坐在苏瑞对面,就这么看着她。
苏瑞不知该把视线放在哪里,因为现在她要与赫伯特住在一个房间。虽然知道不会与赫伯特发生什么,但终究心里有根刺,越是与赫伯特呆得越久,那根刺刺进心脏的深度就越深。
她就这么迷茫的看着地面,看着地板上被清扫得一层不染的藏青色地毯。
沉默片刻,赫伯特发话:“我在今天,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这是与苏瑞聊天的语气,并没有多少距离感。
苏瑞问:“是什么决定?”
赫伯特将椅子挪近苏瑞,整个人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温和了许多,即使他总是黑色的装扮,可现在他是有温度的。
苏瑞抬眼认真的看着他。
赫伯特伸手轻轻握着苏瑞的手,轻语:“用我剩下的所有生命弥补你所缺失的一切。”只是轻轻被握着,可当苏瑞想抽手时,赫伯特却将她的手死死拽住,不松开。
苏瑞理所应当的回答:“您并不欠我什么,相反给了我从未有过的生活,苏瑞不过是贫家女孩,这样的生活是我不敢奢求的。”
她也不再要挣脱,只能让双手这么被赫伯特握着。
赫伯特忽然松开,叹着气:“你的一字一语都让我觉得我是世上最残忍的人,苏瑞,苏瑞。”他不再是与苏瑞对话的语气,更像是自言自语。
这一夜,有些话也许不说破更好,心知肚明也好,也好。
☆、Chapter 173
苏瑞不知赫伯特指的是什么,她只知道赫伯特说的每一句话都得让她细究其中的含义,因为她已不愿再单纯的相信赫伯特。
那个她曾最信任的舅舅。
赫伯特起身将苏瑞拉起,带着她朝床边走去。他没再做什么,只是与苏瑞道晚安,然后相隔甚远的睡去。苏瑞一边,赫伯特一边。
这样是最好。
等苏瑞刚刚睡着,门外就响起守卫叫门的声音,她习惯的不耐烦:“啊啊,不要吵!!”苏瑞并为察觉这句话会激起身边人怎样的情绪。
因为她从小就不喜欢睡觉时被人吵醒,到现在这个习惯都没改掉。
赫伯特先起身,走到她这边将被子给她盖好,语气宠溺:“好好睡觉,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离开。
半梦半醒的苏瑞听到赫伯特的声音,她猛的清醒,睡意全无!
她不知自己是否说过一些话,更不清楚赫伯特是不是开始怀疑。苏瑞立即穿好衣服跟出去。在苏瑞的要求下,她让守卫带着追上赫伯特。
上楼?
那不是莎莉斯特的房间?苏瑞升起不好的念头,这三更半夜的,难道与母亲有关?否则赫伯特怎么会去楼上?
追上赫伯特的脚步,苏瑞披头散发的来到莎莉斯特房门外。
房门大开着,里面有几位仆人。
赫伯特领着苏瑞先进去,迎面就看到一个装扮奇特的陌生女子。她正被两个侍卫押着,毫无反抗的能力。
苏瑞没见过她,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莎莉斯特的房间里?
而且,她的穿着一点也不像这里的装扮,她来自哪里?
脑袋里有疑问的不光是苏瑞,在场所有人都如此。这时赫伯特率先走到女子面前,将目光停在她奇特的装扮上。
女子的年纪约莫有四十几岁,一头金色短发看上去很利索。她双眼炯炯,眼神却很温和,几乎没有恶意,只是迷茫一片。
女子的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色褂子,直到膝盖。
这样的装扮,赫伯特没见过。
女子见这位戴着面具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人走近,立即挺身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闯入,我也不知为何在这里。”她看看四周的身影,他们的衣着似乎也很奇怪。
女子不明:“这,这是在拍电影?”
赫伯特没理会,声音冷清,带着距离:“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一个奇怪的女人深夜闯入芙兰城堡,还在莎莉斯特的房间,赫伯特非得好好教训这群只吃饭不干活的守卫!
女子努力:“我叫詹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