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几度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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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几度梦春宵-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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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丞相为何在我儿房里?”楚母酸里酸气的怄了李司婕一眼,随即拿出主人的架子坐到了一旁。身后抽泣的阿四也紧跟着楚母,站到了她身侧。
  李司婕没有回答,倒是反问起来,“不知老夫人为何与青崎的细作在一起?”
  楚母神色一变,转头看向身后的阿四,“你说阿四是细作?”
  “是。”李司婕跳下床,绕道阿四身后,“我不是让你抓紧逃吗?为何还不走!”她声音细细的,但却唬的阿四身体一僵,霎时停止了抽泣。
  虽听李司婕这么说,楚母还是一脸不信,她伸手拉过阿四,护在身边,“阿四的事情我多少有所耳闻,丞相不必在我面前污蔑她。”
  “虽说你救过我儿,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希望丞相勿再纠缠我儿。”提到这事,楚母语气微微柔和。
  李司婕背过身去,这老妇有眼无珠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提起当年之事!当年若不是她舍命救下楚燮,如今哪会又什么楚仪第一将军。
  她毁了容不说,寿命也比常人短上十年!楚燮忘记是因记忆受损,如今这知情人居然以这样一种蹩脚理由来和她撇清关系,李司婕不由火冒三丈!
  “现今我不纠缠也不行了。你儿子已经夺走了我的贞洁,你难道以为我是好打发的乞丐吗?”李司婕倨傲的看着面前面皮发绿的楚母,一边的阿四睁大了双眼盯着李司婕,满脸的不可置信。

  ☆、第九十六章:铜雀师父

  直至傍晚,这场雨算是真正停了,天边挂着橘红色的晚霞,霞光柔柔的映照在湖面上,一只燕子擦着水面低低划过,惊起大片停在荷花丛中的蜻蜓。
  我坐在湖心亭里,向远处的竹山小筑远远望去,心下有些没着没落的,“云断暮,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对面安静坐着的云断暮悠悠放下手上的毛笔,“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他拈起石桌上的信纸轻轻吹了吹,“你要的信。”
  我接过信,装作能看的懂一般,细细看了起来。足足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云断暮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我,“本王只写了略略几行字,你这是要看到明日吗?”
  我愣愣的正在出神,被他这么一说,这才搁下了手中的信。“恩,写的不错。”我撇了撇嘴,其实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莫休,将信着人送到楚仪。”云断暮没有接我的话茬,只略略瞥了我一眼,又将信拿了回去。
  “师兄,长歌!”一身白袍的云怀苏从竹山小筑里遥遥的朝我们挥了挥手,接着就提起裙摆向我们跑过来。
  刚下完雨的地面上遍布水坑,一个不小心,就会溅的一身泥水。但这云怀苏却一滴泥水都没沾上,甚至连鞋面都是干净的,真是不可思议。
  我盯着她看了看,还是不由的问了出来,“你会轻功?”
  云怀苏正给云断暮收拾他的文房四宝,听我这么问,抬起头对我笑了笑,“轻功是什么?我不会,只是用了些提气的内功。”
  我站起身,大大方方的伸了个懒腰,“不知道就算了!”就在我抬手的瞬间,一个小瓷瓶应声从我袖子里掉了出来。我刚要伸手捡起来,就被云怀苏抓到了手里。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一脸疑惑,又有些不敢相信。云断暮盯着瓶子看了看,随即微微一笑,没有多问。
  这瓶子是小婕给我的,说什么,是它救了我。我见它好看,遂天天待在身边。我自然不会对云怀苏解释这么多,“我捡的。”
  显然云怀苏并不相信我,诚然我不是一个撒谎的好手,连一个小丫头都识破了我。“这是我师父盛药的瓷瓶,我师父在山间居住,深居简出,你怎会捡到他的物件?”
  云断暮拈起那通体雪白,缀有红蓝两色花纹的瓷瓶,对我笑了笑,“必是师父见过了你。”
  他的神色给我一种我已经见过未来公公的感觉,不知这位不曾谋面的公公是否满意我这个媳妇?
  “还给我。”我伸手就要夺回瓷瓶,可云断暮显然不会让我轻易得手。
  “师父救你,没有拿走你什么东西吗?”云断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趁机一把抢回瓷瓶,塞到了衣襟前。
  小婕和我说过,给药的怪老头要了她一缕头发,我有心欺骗他们,自然不会对他们说实话,“我当时昏迷不醒,不知道这事。”不过我说的也不算假,只是忽略了一部分事实而已。
  两人见我有意不回答,没再追问。
  “你们师父又是谁呀?”我却反问道。
  云断暮显然比我坦荡的多,“我师父铜雀,是上任青崎丞相的弟弟。赵瑄当时为了坐上丞相之位,诬陷我师父的哥哥,致使我师父家遭到灭门之灾。师父因在山间游玩,逃过一劫。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神好不认真,“我之所以和拓跋骁联合,只因我想为我师父翻案,洗刷他一家的冤屈。”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之前拓跋骁原来是蒙我的。既是这样,那云断暮应该会帮我的吧?我直盯着他,脑子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咚响。看来这下一步已经很明确了。

  ☆、第九十七章:谋事于夜半

  乘着皎洁的月色,一辆马车悠悠驶进楚仪皇宫。若是仔细看,这马车竟是生生比一般的马车长出一大截。
  驾车的马夫戴着大大的斗笠,看不清面目,但脚上一双绣着暗红卷云纹的靴子却是显出了这马夫的非同寻常。
  顺着人烟稀少的小路,马车进到后宫中一处杂草丛生的院落。因这后宫长久无后妃居住,是以大部分院子都是这般光景。
  那马夫跳下车,走进了那处院落。
  车底一个黑色的娇小身影见马夫没入院门,从车底掉了下来。那影子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蹑手蹑脚的随着马夫进了院子,因着半人高的杂草,并没有人发现她。
  院子中的正堂点着烛火,在门外也隐隐可以听到哭声。马夫摘下了斗笠,李司婕光洁的脸露了出来,她轻轻推开正堂的门。
  “小婕,你来了。”楚燮见李司婕进来,面色有些不正常的发红,但因当前的事态紧急,二人也只好不尴不尬的相处一室。
  “我已经将事先准备好的棺木运进来了。”李司婕眼神有些躲闪,她走到屏风后的床前,一见到床榻上宛秀白惨惨的脸,“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一滴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臣恭送皇上圣驾!”
  宛秀身前是一国之君,死后居然会停到这个凄凉的所在,虽说是她自己的意思,可这两相对比,怎么不叫人生出可怜之心。
  她磕了三个响头,才慢慢起身。
  “姑姑,您别太伤心。”她轻轻拍了拍床榻前哭的一塌糊涂的瑞修,悲痛的朝床榻上宛秀的遗容看了看。
  瑞修泣不成声,只是抿着嘴,略略点了点头。
  李司婕擦了擦眼角残余的泪水,隔着屏风,对着另一边的楚燮说道,“楚燮,我们该通知帝姬归国了吧。”
  就在这时,门外的黑影蹲在窗下的草丛中,把耳朵紧贴在木窗上,许是想把一切听个清楚。
  夏季本就多蚊虫,草丛里更是滋生蚊虫的好地方。就在黑影听的出神之际,一只像是饿了很久的蚊子狠狠的叮上了那黑影裸露在外的脖子。
  野生蚊子的威力自是不容小觑。“啊……”黑影低呼,一手随即抚上了自己的刺痛的脖子。
  即使黑影发出的声音几乎为不可闻,但楚燮常年练功,听觉比常人好上数倍,这一声自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他没有出声,只是悄悄走到李司婕身边,向外面指了指。
  李司婕自然知道楚燮的意思,墙外有人!
  她深深看了楚燮一眼,随即又说道,“我有东西落在马车上,我出去取来。”
  楚燮点了点头,“一起。”
  黑影霎时有些慌神,显然她被发现了。她蹲的又低了些,呼吸声都降到最低。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楚燮先踏了出来,他朝四下看了看,月光虽是明亮,但半人高的杂草却是生生阻碍了他们的视线。
  “什么人?给我出来!”楚燮冷不防的一声大喝,草丛中的黑影身形一僵,但还是没敢轻举妄动。
  李司婕从宫外一路走来,并未察觉有人跟过来,可能是楚燮听错了吧。她拽了拽楚燮的衣角,“先进屋吧。”
  一进到屋内,李司婕附在楚燮耳边,轻轻说道,“着人封住宫门,见到可疑的人就拦下来。”
  此法甚好,楚燮看着李司婕并未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九十八章:“红颜祸水”

  就在我的信出发去楚仪两日后,小婕写给我的信也默契的交到了我的手上。自从我和云断暮结盟以来,就没再自己读过信,总是云断暮代劳。这次也不例外,我揣着信就往云断暮的院子走去。
  刚到他的院门口,一个身着薄纱衣的倩影就勾住了我的双眼。我走近一瞧,是个生面孔,不过的确生了一张勾人的面孔,一副玲珑的身躯。
  想必是云断暮惹得风流债吧!我没有放过,笑眯眯的走到那美人近前。
  “呦,这是谁家的美人呀?”我摆出一副纨绔模样,语气下流。
  诚然那美人不是瞎子,知道我是个雌性,知道我不到双十,知道我是来找云断暮的。
  她狠狠的白了我一眼,纱衣轻长的广袖一甩,“哪来的丫头子?王爷连我们都不见,又怎会见你?笑话!”
  我有些好奇了,她说的“我们”是谁?我没听说云断暮有一群这样美貌的姬妾呀?
  “王爷自然不会见我,但却不知姐姐是何等尊贵身份?”我好奇的紧,穷追不舍,势必要套出她的话。
  她果然是受不得吹捧,听我如是说,立刻倨傲的昂起了高贵的头颅,只听她轻轻冷哼了一声,随即慢悠悠的说道,“我们可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人!”
  原来是拓跋骁塞给云断暮的线人,怪不得云断暮不待见这美人。我没了和她玩的兴致,随即敛了笑脸,转身就往云断暮的院子里走。
  她见我如此,霎时起了火气,“哎……你这小丫头……”她一把抓住了我肩头的衣服,将我的衣服拉下了好大一截,露出了我白花花的肩头。
  我面色一凛,越过肩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松开!”她见我如此,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是被我喝住了。
  随即她像是回了魂一般,抓着我衣服的手又紧了紧,“你个小丫头,脾气倒不小!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
  这女人面孔一时有些狰狞,没了刚刚的美态。我厌恶的蹙了蹙眉头,不想再多纠缠,随即朝云断暮的院子里大喊了一声,“姓云的!”
  从云断暮出现的速度来看,他一直都在偷听。
  “你来了。”他摇着手中的折扇,从院门旁的一座假山石旁闪了出来。
  那女人见云断暮来了,连忙松了手,“彩云见过王爷。”她显然以为云断暮在和她说话,连忙一个闪身挡在了我面前。
  云断暮身形一顿,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来人,将这名贱婢拖下去杖毙!”
  我虽是觉得这个惩罚太过严重,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王爷饶命,彩云不知犯了什么过错,惹得王爷如此生气?”那女人慌忙跪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
  云断暮走到我身边,将我的衣服理好,摸了摸我的发顶,深情的盯着我,随即开口道,“其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其二,你冒犯了本王的王妃,你说你该不该死。”他语气平缓,还是与之前的温柔语气别无二致,可听起来,却让人像置身冰窖。
  那女人显然很不甘心,“这丫头怎会是王妃!我可是皇上赐给你的人,王妃该是我!”
  本来我还可以帮她留个全尸,这么看来,她是存心找虐。
  “杖毙后扔到荒山。”云断暮揽过我的肩头,没再管那女子如何喊叫,带着我进了屋。
  诚然他不是因为我才坏的如此伤天害理,但这事传出去,坏的必然是我的名声,到那时我定会有一个名号,叫“红颜祸水”。

  ☆、第九十九章:回楚仪的好借口

  天朗气清,阵阵暖洋洋的风吹来甜甜的葡萄气味,此时坐在云断暮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颇有些惬意。
  不过头顶这缀着串串紫红葡萄的小凉棚着实和云断暮有些不匹配。
  他修长的手指从我手中接过那封被揉的惨巴巴的信,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我眼见头顶一串串成熟的葡萄,怎么着也坐不住,遂踩着石凳边摘边吃。
  “信上说什么了?”我含着蜜甜的葡萄肉,朝云断暮看了看。只见他原本挂在嘴角的微笑慢慢冷了下来,接着他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向我,“长歌……”
  我再怎么不济也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妙了,我吐出嘴里的葡萄籽,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说。”
  “你母后,西去了。”他站起身来,轻轻的将我搀下石凳,仿佛在摆弄一个布偶般,将一时有些呆怔的我按在凳子上坐下。
  “她……”我好一阵子没找回我自己的思绪,还是云断暮压着我的肩头,继续说道,“节哀。”他语气中有些无奈,还有些心疼。
  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但却不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从在这个时空苏醒的那一刻起,我以为不管谁的生死之于我来说,已经可以看破了,但无奈的很,我还是一个惧怕生死的凡夫俗子。
  我心中翻滚一阵酸楚,那凛冽的感觉一直呛到我的鼻腔内,像刚切了洋葱一般,两道清流从我的两颊滑落。
  云断暮见我落泪,没再多言,他默默的抓起我的手,陪我呆呆的坐着。
  直哭到鼻子被堵的没法喘气,我才摸起腰间的手帕,仔细的擦了擦脸。
  “哭完了。”我带着一股浓重的鼻音,红着眼朝云断暮开朗一笑。他回我一笑,点了点头。
  但我却不知,此时我对云断暮示以看开的爽朗一笑,到他眼里,就生生变成了故作坚强的笑。
  “这是你回楚仪的好借口。”他仍旧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些吃不消。
  虽说宛秀的死令我很伤心,但我却不会长久的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难以走出来,即使我走出来的速度有些快。
  云断暮说的对,这确实是我回楚仪的好借口。此时云断暮与我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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