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饕餮大爷瞠目结舌的是,相杀的结果,却是以它再次被卡住脖子,按在地上为终。
小幼崽在上,小兽在下。
大眼瞪小眼,眼睛内均是闪烁着错愕。
小酒不解的视线从饕餮大爷的脸上移到了掐住它脖子的手,反复审视,最终确认,手还是那只手,功力也未曾增进,怎就掐住了饕餮的脖子呢?
至于下面的饕餮大爷,微愣过后,大概意识到了什么,面目神情那是巨变,好像被雷劈到,全身毛发以慢动作根根竖起,维持一个木呆表情好半天,才终于把视线对上小幼崽,眼珠子直瞪成斗鸡眼。
小酒被下面这货释放出来的煞气震撼到了,几近听到远古的猛兽在对他咆哮,对他张牙舞爪,对他威严恐吓。
恍惚的瞬间,就见那饕餮露出了雪亮的牙齿,连连怒吼,震天动地,并且弹开了失神的小酒,利齿,下一刻就到了小酒脖颈的大动脉处。
小酒也懵了,心说完了。
可接下来血腥的场面并没发生。
小酒睁开眼睛,发现那货举止很是怪异,一会儿,眼露凶光,一会儿捂着脑袋,痛苦难忍地在地上打滚,反复数次。
小酒见状,那是赶紧爬起,又一把将那货摁在地上,这回可是两手同时掐住这货的脖子,掐的这货四蹄乱蹬。
饕餮大爷露出又悲愤又委屈的眼神,奶奶个把子,这还没出关呢,就又被套上了套,套上套了啊!
上回不管怎么说,还是个成年人类,这回倒好,居然是个没断奶的小幼崽。
气的饕餮大爷彻底没了脾气,躺在那儿,也懒的反抗了,爱咋咋地,掐死算了。
小酒下手可不留情,加上不再反抗,没几下,就把饕餮大爷掐的进气多出气少。
“快放手,我的小祖宗,再掐就真的死了。”听闻动静进来的宝春,差点没吓的魂飞魄散,这可是儿子的救命药啊,可不能死了。
小酒瞪眼,“就是要掐死它。”说着,手上又加了不少力。
“掐什么死啊,赶紧给我松手,娘亲有话给你说。”宝春绷起了脸。
小酒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跟着那女人去到大殿另一个角落。
而圆台上的饕餮大爷瘫在上面猛咳,仰躺,盯着房顶,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装死了大半天,郁结之气怎么也消不下去,一咕噜窜起,奔向了山林之中。
紧接着,就听到了从远处传来山崩海啸的声音,众人不由打了个激灵。
宝春跟慧真分开后,荣铮便来到了他的跟前,望着某处,“不用管么?”
慧真大师笑着摇头,“不用,只要那孩子还在这里,它不可能将这里摧毁。”
荣铮踌躇了下,“大师跟她是熟识?”
慧真大师说,“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的人就能让大师以宝剑相赠。”荣铮的语气中透着酸味。
慧真笑了笑,“我辈中人向来讲究缘法,碰到有缘人,相赠的又岂止是一把宝剑?不管是宝剑,还是金银珠宝,对我辈中人来说,俱是身外之物,无所谓贵贱轻重之分……”
周大姑娘白丁山两人听的牙都酸了,和尚念经真可怕。
周大姑娘说,“我去看看沈小姐他们。”
白丁山紧跟着说,“我去看看饕餮怎么样了。”说完,也进了大殿。
荣铮直翻白眼,饕餮在山林中发泄呢,你跑大殿看哪门子饕餮。
荣小王爷默不作声,期间,没少瞪说个没完的慧真。
有了慧真大师,出去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离开时,宝春看看后面,不无担心。
慧真大师看看乌烟瘴气的西北一角,“它会跟来的。”
一行人走到山脚下时,果然看到路旁一块石头上,蹲着咱们的饕餮大爷。
只见这货,斜吊着眼睛,微仰着下巴,眯缝着小眼,大爷样尽显,一副快来求本大爷,至于跟不跟你们走,那要看本大爷的心情的傲娇样。
原本众人对它是又敬畏又惧怕,可看到这幅模样,不知怎地,居然没那么怕了。
“蠢货。”荣铮骂了声。
让饕餮大爷傻眼的是,这些人类,从它身边走过去,愣是没一人停下来,特别是那小幼崽,都没看它一眼。
啥情况这是?
饕餮大爷仰望天空的姿势维持不下去了,咔嚓一声,摆正下巴,爪子抓向身下的石块,石块应声裂开,藐视本大爷的人类,本大爷一定让你们好看。
尾巴啪嗒一甩,跳下石块,恼羞成怒追了上去。
☆、第144章 被晾的小王爷!
山外面,镇荣王府的马车一直在候着,赶车的脸熟,应是某只鹰中的一员。
看到他们出来,那鹰眼睛乍亮,神情颇为激动。
此刻正值中午,太阳高照,阳光明媚,衬的天空湛蓝如洗。
刚一出来的众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国寺就在附近,慧真大师自然要回寺里。
临走前,摸小家伙的脑袋,扫了眼不远处怒气腾腾的饕餮。
小家伙抢先说,“我会管好它那张嘴的。”
慧真慈祥地笑了笑。
熊孩子被这笑容惊住了,上前抱着人家美人大师的腿,仰头,眨眼,“您会一直在么?过几天,我和娘亲去大国寺,还能见到您么?”
慧真大师微愣了会儿,莞尔一笑,揉着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说,他短时间内不会离开。
荣铮很窝火,对他这个未来的爹,从来不假眼色的熊孩子,竟对那和尚青睐有加,心底升起股不甘的酸意来,母子两都一个德行,看见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
“再不走,就天黑了。”荣铮没好气地催促。
宝春斜了他一眼,跟美人师傅道别,待美人师傅离开,这才拉着儿子的手,走向马车。
某鹰掀开车帘,让宝春他们上车,只是,刚一撩起,就见一道白影从眼前闪过。
某鹰愣了片刻,还以为自己眼花,定睛朝里一看,只见一只雪白小猫正稳坐在马车中的软榻上。
某鹰想说什么,可见他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嘴唇蠕动两下,也没吭声,打着帘子让人上车。
最先被抱上来的是小酒,小家伙进去一看,漂亮的包子小脸就绷了起来。
说实话,这一人一兽,纠缠厮打不止一次,谁又能对谁有好感呢?
饕餮大爷拿眼角斜小幼崽,鼻子冷哼,见他过来,小身板整个横躺了下来,头埋在长毛毯里,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倨傲样。
小酒的脸黑了,迈着小短腿,霍霍几步走到塌前,一伸脚,将饕餮大爷从榻上给扫到地上,示意后面上车的娘亲落座。
宝春对这饕餮大爷,还是有些发憷,犹豫了会儿才如坐针毡地坐下。
“不太好吧?”宝春委婉提醒,毕竟儿子的病还要指望这大爷呢,对人家不好太粗鲁吧?
“一只猫,没让它挂在车顶就很不错了。”熊孩子哼了声。
一个是凶到不行的神兽,一个是熊到没话说的儿子,宝春无话可说。
被扫到地上的饕餮大爷,火大到不行不行的,一咕噜爬起,呲小牙,本大爷不是猫,不是猫,你这愚蠢的小幼崽,给本大爷听好了。
下一秒就又扑到了熊孩子的身上。
车内的宝春等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要拉回小家伙,可不等他们动手,那饕餮大爷已经从熊孩子的身上滚落到地面,捂着脑袋,痛苦地打起滚来。
宝春的心落入胸腔,心说,你怎么就学不乖呢,血祭面前一切的反抗都是纸老虎,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饕餮大爷在地面上滚了一会儿,才顶着一头乱毛,踉跄地爬起来,复杂地看了眼小幼崽,在另一边的塌上坐下,哼唧几声,别提多委屈了。
饕餮大爷蔫头耷脑了一会儿,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一咕咕叫,它就开始对一车的人流馋涎。
饿死本大爷了,先吃那个呢?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肉虽然硬,但是有嚼头,母的肉,没有公的多,但贵在软乎嫩滑,哎呀这个纠结,到底先从那一个下嘴?要不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
只是,小公鸡还没开始点呢,就又被发现了的下酒给拍到了地上,严厉警告,“收起你的口水。”
饕餮的脑子清醒不少,意识到已不是自由身,脑门上冠着这小幼崽的号呢?
天爷啊!还能不能给本大爷一条活路了?
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就是面前放着很多的食物,却不能吃!
饕餮大爷已经顾不得生被小幼崽再次拍下来的气了,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的怨怼中,生无可恋,四蹄仰面朝天,不想动,连小酒拎它起来,甩上榻,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家从头到尾看完这一幕,都忍不住想笑。
小酒嫌弃地斜了它一眼说,“待给这只猫起个名字才行。”
打击过深的饕餮神兽,对再次被称作猫,没有一丝反应。
“必须的。”周大姑娘猛点头,“有了名字,才好方便喊它回家吃饭。”
某大爷的尾巴一甩,还吃个屁的饭啊。
“叫暴龙吧,这名字一听就很霸气。”白丁山提议。
周大姑娘嫌弃地直撇嘴,“还暴龙,我还霸上呢,如此直白,一点内涵都没有,别人一听就知道没读过什么书,啸天,这名字怎么样?长啸九天,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眨巴眼。
大家不予置评。
周大姑娘悻悻然。
宝春开口说,“名字起来,就为方便叫,我看,不如就叫大毛吧,朗朗上口,又容易记。”
“大毛?”几人神情呆滞地看向饕餮大爷。
这名字起的,他们已经无力置评了。
“大毛就大毛吧。”小酒拍板做决定,幸灾乐祸之情不予言表。
周大姑娘白丁山两人同情地看了饕餮一眼又一眼。
宝春想到了什么,又说,“既然它叫大毛,我看不如将大黄改为二毛吧,这样更为顺口。”
归济堂,正守着门口,等待小酒回去的大黄同学,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
小酒跟大黄那可是有深厚感情的,忙说,“还是算了吧,大黄都已经叫习惯了,很难改口。”
宝春想了想,点头,“说的也是。”
小酒见她不再坚持改大黄的名字,随即松了口气。
宝春又说,“换了名,就怕那傻狗记不住。”
小酒垂头,默不作声。
夕阳西下,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口,宝春抱着儿子,领着新出炉的大毛下了车,打了声招呼,便朝将军府门里走。
一路上都想找机会跟她好好说说话,都没寻到机会的荣小王爷也跟着下了车,想说什么,可人已经消失在了大门口,站了会子,哀叹一声,回了车里。
幽灵山一行,不过才短短几天时间,可两人之间,似乎产生了不少的问题,总觉得有很多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不但是自己的,还有她的。
如今天色已晚,总归还有很长的时间,了解对方,也不急在这一时。
宝春带着小酒和大毛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闻讯跑出门迎接的兰香和马叔一看到人安然无恙地回来,激动不已。
“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兰香抱着宝春的胳膊喜极而泣。
宝春拍拍她抱着自己胳膊的手,“不都说了,你家小姐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马叔轻叹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每次将人吓个半死。”
“可不是。”兰香捂着胸口,“我这心现在都还砰砰乱跳呢。”
主仆三人在诉说别离之情,傻狗大黄几日不见小酒,自也是激动万分,听到熟悉的声音,嗷嗷地就从院子里窜了出来,飞奔到小酒的跟前,顺着腿,就要爬向小酒那软乎乎的温暖小怀抱,求抚摸。
只是,刚一接近小酒,就被一团白影给扑倒在了地,动物对危险的本能直觉使得大黄整个吓傻掉了,瞪着头上的饕餮大爷连吭一声都不敢。
尤其那凶兽朝它伸出舌头,呲牙,徐徐逼迫,傻狗直接尿了。
旁边的小酒皱眉,一脚踹飞大毛,拎起僵硬掉的大黄,正准备抱呢,一股臊臭的怪味突然扑面而来,举高,便看到大黄的屁股毛发一团湿,再看看地上的一滩水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根手指拎着大黄的背脊皮毛,进入院门,给扔进了水盆里。
看着大黄在水盆里扑腾,小酒的头摇个不停,正如那女人所说,这可真是一只傻狗。
人还没做什么的,你就吓尿了,真把他这主人的脸给丢尽了。
不知道第几次被踹飞的大毛,望着小幼崽远去的背影,是凶狠无比,人类不让本大爷吃也就算了,连畜生也不给吃,这是要让本大爷以后都啃草?
要是那样,它活着还有什么劲,不行,一定不能这样。
其实,饕餮大爷自己都忘了,被镇压的这上千年,别说动物了,那可真是连根草都没进过肚子,它大爷的还不是没死,活蹦乱跳的么?
“大毛。”小酒给大黄同学清洗一半,才突然想起了还没进来的饕餮大爷。
大毛同学,正气愤地磨爪子,不给搭理。
“大毛。”小酒又喊了声,还是没反应。
小酒耐心耗尽,眯眼,“再不过来,信不信,我把你做成鸡毛掸子。”
大毛大爷停下磨爪,抬头,对上小幼崽不善的眼神,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口中的大毛就是自己,那一刻,大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看着一团雪白的小东西,跟在小少爷的身后,迈进院门,兰香眼神柔和,“那是什么?捡回来的流浪猫?好可爱啊。”
宝春无力扶额,给这两人普及那不是只猫,看来刻不容缓。
晚上睡觉时,宝春不愿意跟儿子一起睡了,整夜被人盯着流口水,谁睡得着?
即便是睡着,也免不了噩梦连连,不想神经衰弱,就只能让儿子独立起来,无视掉熊孩子的不赞同眼神。
小家伙拖着自己的小被子,小枕头走了,并摞下狠话,“睡不着,半夜别来找我,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咣当一声,门被大力阖上,差点没夹到宝春的鼻子。
回到自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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