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人都要被揍死了,他要再上去,可以直接归西了。
至于室内的另外一人,郭匡却是直接傻那儿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直接粗暴凶残的场面。
一开始,她是这样跟他说的,说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就这么一笔勾销,太憋气了,她要让他也吃点教训。
郭匡一想,也对,合情合理么,换做他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只是他想当然地以为,顶多是揍几拳了事,实在没想到会是套着布袋将人往死里揍,这简直……
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至于简直什么,郭匡还没想到,但是,已经容不得他再想了,再想会儿,人就真的被揍死了,后面的戏也崩唱了。
他急忙上前拉这一大一小,“快,快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没命就对了,我老早就这么想了。”宝春气得呼哧呼哧的。
“那我现在就杀了他。”这熊孩子可真是个实干派啊,他娘亲这么一说,他立马从身上掏出了手套戴上,这就准备掐断别人脖子去了。
吓得郭匡赶紧一把抱住,“我的小祖宗,杀不得。”
将人抱到后面的椅子上按在了上面。
“怎么没声音了?不会真死了吧?”宝春后知后觉自己下手有些重了,这都是被他给祸害气的了。
你才知道啊?抱着熊孩子不敢撒手的郭匡无力撇嘴。
宝春上前掀开布袋,暴露出来的楚南世子砰的倒在了地上。
揍晕厥过去了!
宝春扭头,挨个看看其他人,有些理亏,“这世子忒不经揍了,我这也没揍几下啊?”看看自己的拳头。
你是没揍几下,可那是你一个人揍的么?
再说了,你那一拳那一脚不是卯足了劲?害的他这个旁观者都牙疼的很。
人活着,就已经是很耐揍了,郭匡腹诽,不过嘴上还是说,“还是赶紧将人救醒吧,正事要紧。”
刘彦被人拿针扎醒了。
扎醒后的刘彦盯着宝春的目光要吃人,这对于一个世子来说比杀了他还要来的侮辱。
吃人的目光,再配上他那猪头般的脸,显的很是狰狞,往日的俊美风姿那是丁点不剩。
连一旁的荣铮都对他生出一股同情来,当然,同时还有股心戚戚然。
“瞪什么,再瞪杀了你啊。”宝春威胁,“瞅瞅你过去对我做的,那件不要一命相抵?没杀了你就算便宜你了,行了,别瞪了,怪吓人的。”
刘彦盘腿坐在地上,运了好大一阵气才说,“你回来就是为揍我一顿解恨的?”
“当然不。”宝春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退兵,放了你,第二,不退兵,杀了你。”
刘彦盯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你还是杀了我吧。”
宝春蹭地拿剑拍他的脸,“你以为我不敢?”说着剑锋横在了他的脖子上,立马有血珠渗出。
郭匡在后面捏了把汗,荣铮却是喝茶不语。
郭匡给他使眼色,让他劝劝,他装作没看见。
“还真是不怕死。”宝春啧了声,突然蹲下身,平视,“你一直找我做什么?”
刘彦稍愣了瞬间,然后玩味地笑了笑,“让你做我的……”
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地,宝春感觉身后的目光冰冷一片,赶紧打断,“罢了,杀了你也不过是尸体一具,还是活着用处大,你说说,我能帮你什么?先说好,我若是帮了你,你就赶紧乖乖地把兵退了,守好你的楚南,别宁给别人添麻烦了行不行?”
刘彦看着她,半饷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身后的荣铮脸色不太好看。
“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宝春催促道,“不行,你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你要是做不到呢?”刘彦盯着人问,一眼不眨。
“做不到什么……”宝春挑眉,“做不到你找我干什么,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做不到就做不到,那还能怎么办?杀我偿命?那我还不如现在先把你了结了呢。”
刘彦抹掉头上的血,突然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郭匡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说,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可真是不容易。
宝春那边却是又拿出了一张纸,递到刘彦的面前,“签字,画押。”
荣铮,郭匡均是一愣,她啥时候准备的这个?
刘彦没接,“有必要么?”
“叫你干嘛就干嘛。”小酒冷冷地说。
“怎么没必要?”宝春搁在他面前的地上,“画押,签字都要有,否则,你要是赖账,我找谁说理去?”
刘彦看了看荣铮,“我要是赖账,你们还不杀了我?”
宝春说,“杀了你管什么用,到时你要是耍赖,我就弄它一千份,贴满楚南的大街小巷,让你治下的百姓都知道你楚南世子的龌蹉行径……”
“杀你不过头点地。”刘彦咬牙,“你狠。”抓过纸张来签字画押。
荣铮和郭匡都是一愣。
☆、第167章 楚南王妃!
宝春荣铮郭匡三人被楚南世子刘彦给带进了楚南王府。
夜色深沉,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已歇下,除了巡逻值班的,王府内没什么人走动。
绕过庭院深深,刘彦停到一间房门前。
听到动静的一个值班下人,从不远处小跑过来,见礼。
刘彦问他,“王爷在里面么?”
那人回,“在呢,饭也是在房间里用的,一直没出门,这会儿多半是歇下了。”
刘彦冲他摆摆手,“行,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找父亲商量点事。”
那人退下,刘彦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并回头示意宝春等人跟上。
进到里面,宝春四下里看了看,从周围的摆设来看,这里应该是楚南王的起居之处,刘彦一声不吭,直接带着人找他父亲,莫非楚南王有恙,找她来实为给他看病?
可仔细想想,又有很多地方说不过去,尤其是弄的神神秘秘这点,没这个必要吧?
等人进来,刘彦把门关上,又上了锁,这才引人往里面走。
一直走到里间卧室,三人都没看到那下人口中呆在房间里一直未曾出去过的楚南王。
床榻上床具折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当然,也没人就是了。
几人不由疑惑地看向刘彦,啥意思这是?
刘彦却是径直走到了床榻旁边的书柜处,一阵摸索,不知触动了什么,接着是一阵嘎吱声响。
伴随着嘎吱声响,书柜连带着书柜后面的墙壁一起移动了起来。
书柜后面另有乾坤,密室?
“进来吧。”书柜停下,刘彦站在入口说。
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走了进去,壁灯很亮,照的密室灯火通明。
待石门重新合上,刘彦走到前头下了石阶。
底下空间很大,分隔成不同的使用空间,应该是书房起居会客的都有,生活气息很浓,想来这才是楚南王真正常呆的地方。
自己家里都如此,这些权势之人的想法,还真让人难以琢磨。
前面有扇门是开启的,刘彦领着人朝它而去,只是刚靠近门口,里面就传出一道训斥的声音来。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谁让你带人来的?让他们出去!”声音带着克制着的怒火。
刘彦脚步顿了顿,却是继续往里走。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让你让人出去,你吵到她安睡了。”楚南王看到门口的宝春等人,冷冽威严的眼神愣了愣,“他们是什么人?你带他们来干什么?”
“父亲,这是安平公主……”刘彦的目光转向宝春。
“你带个大荣朝的公主来干什么?她能……”楚南王的目光触及到宝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视线紧缩了下,“她就是那个你常提起的女神医?”
刘彦应是。
楚南王从床头的椅子上站起来,这一站起来,就显得身材高大修长,与刘彦身形相仿,只是面容不像刘彦那般精致,显得更加粗狂硬朗,不过脸上的憔悴却使他渐现老态。
拿着书的手背到身后,边审视宝春,边缓缓走到跟前,“你的医术真如外界传的那般神乎?”
“父亲……”刘彦面有难色地叫了声。
楚南王只是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欺世盗名,混鱼摸水之人。”
宝春迎着他的打量目光,“一个昏睡了很多年,靠一股气撑着的人,若被我治好,的确是有些邪乎,那我估计真成了王爷口中欺世盗名之辈了。”
宝春这话一出,在场之人均是一惊。
荣铮和郭匡的目光当下便看向床榻。
而楚南父子却是身体晃了晃,像是极为震动。
楚南王盯着宝春看了很久,大概也是没想到儿子跟他常提起的人会一眼看穿,随将目光看向旁边的儿子。
如此一看,才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你脸怎么了?谁给你打成这样的?”
儿子被人揍成猪头,当爹的当然高兴不到那儿去。
宝春忙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装模作样盯着床榻之人看去。
刘彦说话时,视线扫向宝春的位置,“是儿子误入一条巷子,不曾想那条巷子中有两条疯狗,二话不说,扑上来就咬,儿子一时不察,不想被它们咬成这样……”
楚南王显然很是不满儿子,“都什么乱七八槽的,什么疯狗至于把你咬成这样,你都退化到连两条疯狗都对付不了,楚南交给你,你让我怎么放心……”
至于他口中的疯狗宝春,却是眼冒金火,恶狠狠地瞪着刘彦,你才是疯狗,你全家都是疯狗。
刘彦直视着宝春的眼睛,嘴角浮起冷笑,“儿子一开始也想杀了它,省的它再去咬别人,可最后,儿子发现它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有别人没有的本事,所以,儿子就留它下来,若是让我满意,那这咬人的事情咱就一笔勾销。”
宝春气得牙根痒,拳头也捏的紧紧的,非常想咬人,哦呸,是想吃人。
楚南王看看儿子,再看看宝春,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不再就此问题追问下去,而是对宝春说,“不瞒你说,彦儿找你来本是给她治病。”
边说着,边望向床榻躺着的人,眼神逐渐柔和下来,“她昏睡了十几年,除了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她跟正常人没什么
动,她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她的身体是暖的,她的皮肤是柔和的,她还能听懂我说的话,其实,要是一直这样也没什么,只是,最近一两年,她的身体状况逐渐下降,头发越来越稀疏,皮肤也开始有萎缩的迹象,如此下去,只怕她不能陪我们太久了,尤其最近一段时间,下降的更是厉害,其实,我知道,让她这样陪我们这么多年,也够难为她了,只是我们……”
刘彦的眼眶湿润了,眼底红了,宝春好像记得,揍他的时候,都没听他哼过一声,更不用说流泪了。
楚南王也是叹了口气。
床上的人,无声无息,绸缎被褥盖过脖颈,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过于瘦弱的缘故,连胸腔起伏都让人察觉不到,让人咋看上去,以为已经死去。
暴露在外的脸依旧美的动人心魄,即便同为女人的自己都难免升起一股心动,那是对美好事物的毫无抵抗之力的吸引触动。
面目轮廓跟刘彦有几分相似,外表年龄也跟刘彦相差不了多少,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应该就是楚王妃,曾经名震一时的绝色美人。
外界盛传她在刘彦三岁时候就死了,却不想她一直存在于世,以这种方式。
荣铮和郭匡都是惊讶莫名。
宝春想,这大概就是她那里所说的植物人。
是,的确有听说植物人时隔多年醒来的事,可那也只是听说,但宝春一直都未曾亲见过。
虽然这世的医术,比原来的她,要好上很多,不过心里还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荣铮看她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便说,“想治就治,不想治,咱们这就走。”
在他看来,都昏睡了十几年的人,想要救醒,跟从地底下挖出一个人复活是一样的道理。
“别忘了,你们答应过我什么?”刘彦眼神泛冷,陡然堵在了门口,一副不治好,就甭想走出去的模样。
荣铮嘿了声,这世子已经开始无赖上了,抱着胸斜他一眼,“答应你什么了?你脑子是不是也变成猪头了,她只给过你两条路选,你只有选择权,没有要求权,纸上明白写着呢,真不记得了,就让她再拿出来给你看看。”
“你们想离开,没门。”刘彦挡在门口,“这里可是我楚南王府的地界,不是你镇荣王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在这里一切都要听我的……”
刘彦气急败坏的狠话还没放完,就被他老子给扒拉到了一边,看着荣铮,“你是荣烈的儿子?荣铮。”
荣铮冲他拱手,“正是,我父正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免不了要上门叨扰……”
这话就差没说,一旦我们在你楚南地界有个什么,我老子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岂止是无动于衷,荣烈其人的性情,楚南王怎么可能不知道,护犊子不说,那就是一个疯子,什么出格的事都能做的出来,只要他想。
他儿子若是在他这里有个什么万一,即便是他一把火烧了他的王府都没什么好奇怪的,更不说天南地北追杀他们了。
“不想今晚的客人都是贵客,实在是让陋室蓬荜生辉啊,彦儿,还傻愣在那儿干嘛,还不给客人上茶,待客之道,都不会了?”楚南王的态度那是立马变个样。
刘彦狠狠瞪了荣铮一眼,扭头出去了。
荣铮说,“我要喝大国寺的茶。”
刘彦停下,“没有,你还是渴着吧。”
荣铮在他身后故意提醒,“待客之道?”
刘彦哼了声,气呼呼地走了。
要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相比着儿子,楚南王显然是头老狐狸,想是从他们的表情中,将他们之间的纠葛摸清了个大概。
于是,接下来,不谈交易,不谈战争,只是以长晚辈的礼仪待之,提到了荣铮他爹,更是提到了他们年轻时候有趣的事,关系倒是一下去拉近了许多。
虽然眼底也有焦躁,也有按耐不住,也有希冀,但对于老狐狸们来说,越耐得住性子,越事半功倍。
刘彦上了茶,茶过三道,情谊也叙的差不多了,楚南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