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春问荣铮,“早饭在那儿吃?”
“去父亲母亲那吧。”荣铮说,“顺便请安。”
宝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不是吃饭是顺便么?你爹听了不知要多心塞。
到了老王爷老王妃院里,先是给二老敬了茶,收了两个大大的红包,公公婆婆好大方。
一家三代五口人一张桌子吃饭,其乐融融,看的老王妃不住地抹眼泪,宝春看了看没吭声。
☆、第184章 新婚第二天!
从公公婆婆那院出来,一家三口去了皇宫。
眼下已是深冬,别看太阳似乎很明媚,可气温依旧不见有多暖。
小家伙小靴子小披风的,被他奶奶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赤色小披风衬的熊孩子的漂亮小脸粉嫩嫩,肉呼呼,恨不得让人想上去咬一口。
这些衣服都是宝春没见过的,想是他奶奶给准备的。
至于有几分相似的孩他爹,内里是一身赤色的锦衣,外面的披风同样是赤色的。
看着怪喜庆,也很衬大喜之后的日子,远远一看这两人,无论气质,还是表情几乎都如出一撤,过去她竟从没发现过。
宝春左手牵着小酒右边走着荣铮,从他们院子到王府大门口,一路上没少被府内的人打量,那眼神不知怎么形容,说不清道不明的,当然,不是恶意就是了。
她心里纳闷,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王府了,不需要如此看她吧,再说,虽然她之前没做过新媳妇,但也知道看新媳妇的眼神不是这样的,莫不是她这个新出炉的新媳妇有什么不妥。
赶紧往身上瞅,瞅了好一会儿,才暗暗哦了声,找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她是新媳妇,为讨吉祥,里面穿的自然是周姨娘她们准备好的红色,至于外面的披风也是配套的红。
于是,不约而同地他们一家三口就穿成了家庭装,这么往人前一站,分明是秀恩爱,不,是秀亲情,妥妥的让快过年了,不能团圆的人想围殴的装扮。
宝春咳了声,出了门口,赶紧夹着儿子,爬上马车,一上车,就赶紧从兰香手里接过暖炉,天那个冷啊!
小酒一上车,人不去接暖炉,人直接两手伸进了大毛的绒长的雪白毛发里,安全恒温绿色无烟环保大毛牌小火炉,哎呀,这给宝春羡慕的。
马车距离皇宫路程不近,把原本就没睡好的宝春和需要很多睡眠的小酒不大一会儿就给颠簸睡着了。
荣铮看着睡熟的这娘两,拿披风将偎依在一起互相取暖的母子两人给一并揽在怀里,长叹了口气,眼神柔和一片。
到了皇宫,皇上没在办工的地方,而是在休息的暖阁,去的时候德妃也在。
看到他,皇上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这让他觉得皇上的态度有些过了,人沈将军如此不待见他还说的过去,可你怎么喜欢自己媳妇,你也不是亲爹不是,至于如此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么?
当然,对自家媳妇跟自家儿子那就是另外一副嘴脸了,整张脸都笑呵呵的,嘴巴就差没笑到耳朵根去了。
抱着小家伙更是不撒手,那个慈祥劲,跟自家老爹有的一拼,这待遇估计连几位皇子公主皇孙都未必会有,没看到旁边的德妃一脸惊诧和若有所思么。
这还不说,媳妇那个贪财的,收了个大大的红包,就什么骨气都没有了,自己磕头不算,还要拉着他。
除了跪自己的老爹老娘之外,他没跪过任何人,包括皇上,皇上还没有让他跪拜的理由。
他是不想的,可是媳妇的面子他不能不给,最后,只得不情不愿地跪了他一下。
皇上先是很意外,接着又冷哼一声,才让他们起来,顺便也往他手里塞了个红包,塞完红包,还敢威胁他,“若是让朕听到你欺负他们娘两,你看朕怎么收拾你。”
嗤,他还真以媳妇娘家人自居了,还收拾他,他荣家的媳妇和儿子,用得着他这个皇上为他们出头?
正要跟他理论一二时,就接受到了媳妇不赞同的眼神,只得忍下哼了声。
从皇上和德妃那里得了一堆东西和红包之后,一家三口又去了太后的宫殿。
见了皇上还磕头的媳妇,见了皇上他娘,愣是行了个礼了事,连膝盖都没曲一下。
这让他很意外,老人家又不是不给你红包,再说,就是再不喜欢,皇上都跪了,他娘不至于连敷衍都没有吧。
当然,老太后的脸色不会好看了,不过,有他在,老太后也不至于说什么,她还不敢与他老荣家撕破脸皮。
碰巧的是,安阳公主也在,他原本是没什么的,他行的可正了,对她那是一点多余的心思都没有,可媳妇冲他眨巴的戏谑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相信他还是咋地?就上次冒着生命的危险,他都将人踢的远远的,连身都没让人近呢,他是可清可白了。
一家三口走后,安阳的视线还没收回来,还停留在门口,太后见了不由叹口气说,“人都成亲,再看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收收心吧。”
“我没有。”安阳赶紧说。
太后看了她一眼,端起手边的茶盏,也看向门口,“起初,我也是有意撮合你两,你嫁到镇荣王府,不管是对皇室,还是对咱们邓家都是再好不过,那些对咱们邓家颇有微词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荣家的人不好施加压力,我本想让你们年轻人慢慢培养感情,水到渠成比较好,可谁知横空冒出来个沈宝春。”
太后很是懊恼,“当时第一次荣铮来我这儿帮那女人解围,我就看出了什么,只是以为一个带着孩子,又顶着那样的名声,这辈子算是嫁不出去了,便没放在心上,谁知道这么一忽视,却让她得了逞,更加想不到的是,那孩子居然还是老荣家的血脉,想弥补都是不可能。”
太后说着看向安阳,“这恰巧说明你跟他没有缘分,收收心
跟他没有缘分,收收心,你母后虽然不在了,可你还有我这个祖母,等过段时间,祖母就给你寻户好人家,也让你母后死的安心,这荣铮是万万不可再惦记了,你母后的死,你哥哥的幽禁,邓家的受制,这一切跟将军府脱不了关系。”
安阳说,“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太后放下茶盏,“没有镇荣王府在背后协助,他沈家有那么大的本事?”
“放心吧,我不会再喜欢他了。”安阳看着门口说,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喜欢了,喜欢表示着你还渴望得到,当你发现你得不到的时候,喜欢就不是喜欢了,它会转变成另外一种情绪,一种很可怕的情绪,一种附带着世仇的情绪。
从宫里回来还没中午,宝春便准备收拾下东西。
从将军府带来的东西一箱一箱的都还在那儿放着呢,先收拾儿子的,儿子的书,玩具,衣服之类,比她的都要多出几箱。
现在居住的这个院子比她在将军府的大了好几倍,房间不少,小家伙有单独的卧室,浴室,书房,以及校场。
也没让他人插手,荣铮亲自一箱一箱扛过来帮儿子收拾,看他那生疏劲,估计自己的房间都没收拾过。
小家伙的东西,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有固定的位置,宝春给他收拾衣物,熊孩子就在那儿把他爹支使的团团转,书没摆正,剑挂的位置不对,玩具给他摔掉了一只腿,要赔他什么的,不一会儿,就把荣小王爷给折腾出了一身汗水,这那是当爹,这分明是把他当牛了。
还有那摔掉了一只腿的玩具,凭什么要他赔,又不是他摔掉的。
爹当的简直一点威严都没有,荣铮脑子就转起来了,想着要在什么地方捡起他当爹的威严,给那嚣张的小子一点教训不可。
宝春正站在衣柜前发愣呢,荣铮抹了把汗过来了,“傻愣着干嘛呢?”
宝春将柜门拉大些给他看,那么大一衣柜塞的满满的,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
荣铮看完哦了声,“这应该是母亲前段时间做的。”
宝春叹了口气,“这么多,小孩子又长的快,等不到穿完都不能穿了。”
荣铮说,“你不让她做衣服,你让她干什么,打从知道小酒是她亲孙子,想孙子想的就差没疯了,你不让她找个事情坐,她能天天堵你家门口你信不信。”
宝春合上箱子,看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往外走,准备换件衣服去公公婆婆那里蹭饭,她这边还没开伙呢。
宝春刚脱了外衣,荣铮就从身后抱上来,逮着她就是一通亲,亲的她一脸的口水,“行了,该去母亲那里了。”
荣铮不舍地蹭了蹭她的脖子,在她肩膀上咬了口才撒手。
宝春轻叹了口气说,“商量下,咱们这咬人的毛病以后能不能改改?”
荣铮说,“我这又是情之所至么?”
宝春撇了撇嘴,“你这分明是狼占地的行为。”
某人摸摸鼻子不吭声了,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既然你们都搬了过来,我明天就准备开始着手传授儿子荣家功法了。”
宝春边穿衣服边说,“功法的事,你看着办就行,不用跟我商量。”
荣铮也顺便了换了件衣服,“荣家孩子的班底都是从小培养起的,一起学习,一起吃住,才能培养出兄弟感情来,七八岁的孩子已经能看出以后的个性来,我是七岁,小酒虽说现在六岁,不过也要开始物色了。”
宝春知道荣家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教育规则,便点了点头。
☆、第185章 从思想上攻陷对方。
没成亲前,荣铮的饮食起居都有老王妃一手操办,现在成了家,自然该有他媳妇去操心了。
宝春嫁进来,只跟了兰香一个陪嫁丫头,当然,她也就这么一个丫头,另外就是一直不愿离开的马叔。
打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身边也就是这两人,早已把他们当成自家的一份子了,她当然是不愿意跟他们分开的。
可现如今这两人都在帮着她打理外面的事务,没太多时间顾家,以前院子小还能照顾的来,现在这么大院子显然是不行的。
所以老王妃给她安排的几个丫头,杂役,还有一个煮饭的嬷嬷过来时,宝春并没有推辞,一并收了下来,让兰香看着安排他们去做事。
午后吃完饭,荣铮去书房处理些事情,宝春去整理带过来的东西,儿子就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说是要帮忙,其实,帮的都是倒忙,外加搞破坏。
比如看到是他爹的衣服一并都要窝卷一番,不卷成皱的跟破烂叶子一样不罢休,要不是顾忌宝春在附近,他能上去踩上两下,吐上几口口水。
虽然口水没吐,不过午睡时,却是霸占了他爹的床,霸占了他爹的媳妇。
等他爹匆匆忙忙,紧赶慢赶处理完事情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地盘被人占了。
母子两睡的是天昏地暗的,饕餮大爷团在床尾还打着小呼噜。
熊儿子更是被自家媳妇当暖炉抱着,看的荣铮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将这么大了还粘娘亲的熊儿子抱离他和媳妇的床。
只是,手都伸到熊孩子的脖子下了,却停顿了下来,而是拉起被子,给人往上盖了盖。
刚收手,外面就有人禀报说是有客人来了,是找王妃的。
而这时宝春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问,“谁啊?”说着,边揉眼睛边坐起了身,打了个哈欠,“这个时候谁会来啊?”
荣铮将衣服递给她,“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荣铮要去叫儿子起床,宝春看到说,“别,让他再睡会儿,这孩子心事重,这几天估计都没睡好。”
孩他爹不以为然,撇了撇嘴,“他的心事都用在怎么整我这个爹上面去了,能不重么?”
宝春不由笑了笑,“等你看了你柜子里的衣物,你就会庆幸你现如今还完好无损。”
荣铮愣了愣,“什么意思?”
宝春指指衣柜,“看看不就知道了。”
荣铮瞅了媳妇一眼,媳妇似笑非笑地冲他点了点头,等他上前拉开柜门一看,放置他衣物的地,全跟一团麻叶似的,脑门的青筋直蹦呢,喘着粗气,指指柜子里的衣物,指指床上的小人,咬着牙,“这,这都是他干的?”
宝春微笑不语。
荣铮喘了会儿粗气,不由唉叹了声,缓缓关上了柜门,“这待有多不待见我这个爹啊。”
宝春整了整头发说,“但至少他还知道你是他爹这个事实,没对你本人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伤害,而是拿你的衣物出出气。”
荣铮一屁股坐到软榻上,“都说父子没有隔夜的仇,他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就如此记仇呢,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宝春说,“照我看是没个头了,不也有人说父子前世是冤家的么,冤家那还不斗来斗去,互看不顺眼,尤其你还理亏,亏欠他六年,想要父子融洽,我的老爷,你的道路还长着呢,任重而道远,要沉得住气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对于自家媳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荣铮一个起身,抱着媳妇就在她的小嘴上泄愤地啃了一口,“你就看戏吧,你也不管管他,就让他这样欺负我。”
宝春点开他的额头,“那要看什么事,你别看他小,心里有着自己的主意呢,有时候能管,能引导,可有些事管了只会适得其反。”
荣铮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咬了下,“你到底是哪一国的?”
宝春嫣然一笑,挣脱他的手,拍拍他的脸,“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儿子那一国的了。”
荣铮被噎的够呛,都不带犹豫的,怎么着你也要犹豫一下,迟疑一下吧,这让他很心伤的,不由瞪眼道,“你站在儿子那边算是个什么事?你应该永远的站在我这一边,老爷的话就是天,出嫁从夫,知道什么意思么?就是无论大事小事,事事都要听我的,要想着我,儿子他迟早也会娶媳妇,娶了媳妇就是人家的人了,你站在他那一边有什么用。”
“出嫁从夫?”宝春勾着嘴角,摩挲着他的耳朵,“事事都要听你的?”
“媳,媳妇不都这样么?”荣铮语气里的底气没刚才足了。
宝春捏了捏他的耳根,“你的耳根很软。”笑了下,就走出门了。
荣铮还愣在那里,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没明白媳妇的话是个什么意思,忙追了出去,“耳根子软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