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春怀疑地看他一眼,别过了头吩咐好逑,“让他进来吧。”
韩真进来时,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视线在宝春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看来我来的真是巧,不仅寻阳公子在,孟首领竟然也在,还没问孟夫人,回去之后,身体可还好?”
孟首领拱手,“多谢殿下挂念,夫人身体还好,正说找个时间去府上拜谢呢,不想在这里碰到了。”
“随手之劳,不足挂齿。”太子谦虚道,然后看向寻阳和宝春他们,“只是竟不知孟首领跟他们还有交情。”
荣铮在旁不屑地哼了声,端起一杯茶水,吹了吹,递给了媳妇。
余光扫到这一幕的韩真,拳头不自禁握了起来。
宝春接过杯子,给孟首领使了个眼色。
孟首领便说,“我一介粗人哪里会跟寻阳公子有交情。”
韩真“哦”了声,“那你们这是?”
孟首领忙说,“不敢欺瞒殿下,我家夫人乃是沈家的一名丫鬟,虎山遇袭时,才认出这位夫人就是沈家的后人。”
“沈家?”韩真一副才得知的惊讶状,“你说的是二十几年被灭门的沈家?”
孟首领点头,“正是。”
韩真幡然明悟道,“难怪,难怪,我记得沈家只有两名公子,那她是?”
孟夫人抹着眼睛,“她是小姐的血脉。”
“小姐?”韩真疑惑。
孟首领解释,“沈家大公子,实际是沈家大小姐。”
韩真和后面的阿仲均震惊不已,想必之前也不知道。
韩真看着宝春不由感概道,“真是想不到驰聘疆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君遥名将竟是一名女子,真是让我等惭愧啊,真恨没有生在那个时代,不能一睹,女将军的天资。”
荣铮嗤了声,“不是你生错了时代,是你没有个好爹,若不是他,沈家不会灭门,君遥将军也不会英年早逝。”
当然,话是这么说,若当真沈家没有灭门,那么他和媳妇也遇不到了。
韩真叹了口气,却没有反驳,“那时我还太小,对当年的事所知甚少,有关沈家的事,也都是零散听来,从这些零散的信息中,我也不相信沈家有反叛之心,我也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作为皇室,我也不想忠良含恨地下。”
“所以,你要是查证,需要我的帮忙,尽快开口,我韩真会鼎力相帮,不管是沈将军还是令尊,都是我等军人崇拜之楷模,若能还他们清白,我愿出一份力。”
宝春不得不佩服这位殿下的心智,上来没有咄咄逼人的胁迫,反而抬高沈家的地位,主动提出翻案,充分表明了合作的立场,寻阳看好他,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他抛出了橄榄枝,宝春自没有推辞的道理,便顺着应下,算是达成了一致。
韩真以为寻阳不过是宝春他们的朋友,达成协议之后,便恳请寻阳公子能出山协助他,这次是真诚的相请,寻阳便答应了他,不过只是答应他助他登上大宝,以后的事不会再去管。
离开琼香苑后,阿仲问自家主子,“真的要帮他们查沈家的案子?殿下不可冲动啊,帮他们那可意味着跟皇上作对啊。”
韩真似打定了主意,“查,不但查,还要护好她的安全,凤鸣剑在她的手里,咱们的国师大人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放过她。”
阿仲应了声,然后感叹说,“我就觉得他们不是一般人,没想到竟是沈家的后人。”
韩真说,“是啊,京都看来要变天了。”
阿仲不相信道,“你说他们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对上上面……”
韩真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本事如何,你不是见识过了,韩潇的公主府被他们搞的鸡飞狗跳,来去自如,没有两把刷子能行?”
阿仲睁大了眼睛,“还真是他们啊?”
韩真没理他,但从踏入琼香苑,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就已经证实了心中一直以来的怀疑,也只有他们有那个实力那个理由去那么做。
他们的惊人实力,让他心惊,但与此同时竟生出一股隐隐莫名的感觉,这似乎并不是他们真实的实力。
“公主,左夫人已在御花园等您,让您来了直接过去。”一名宫女说。
韩潇摆了摆手,“知道了。”
去了御花园,见自己母亲正在亭中喝茶。
左夫人看到她,便挥退了左右。
韩潇看着自己的母亲,竟然发觉,母亲竟一直都没大变,岁月似乎并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白皙紧致的皮肤,绝美精致的五官,高贵的气势,依旧让那些年轻少女自愧不如,难怪这些年母亲都是一直荣宠不衰。
“母亲找我来什么事?”韩潇在对面坐下。
左夫人看她一眼,“我听说近来朝堂对你很不利,连你父皇都对你颇有微词。”
韩潇脸色沉了下,“也没什么,我能应付得来……”
左夫人回头,不赞同地看着她。
韩潇知道瞒不过自己的母亲,便说,“还不是太子在后面捣的鬼。”
“他?”左夫人疑惑,“不可能啊。”
韩潇说,“凭他是没这么大本事,不过,那若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就不一定了。”
“高人?什么高人?”左夫人问。
“我怀疑,寻阳公子已经站在了他那边。”
“他啊?”左夫人皱起眉头,“若是那样,的确对你不利,不过,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让你有事去找国师,他会帮你。”
韩潇哼了声,“我不想一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好像我什么都不行似的,一见了我,就总是说我,若不是看在,我早就……”
左夫人眼神凌厉,韩潇到嘴的话又被憋了回去。
接着,左夫人起身,叹了口气,“他说你是为你好,他对咱们母子照顾有加,你对他要尊重些。”
韩潇不情愿地“嗯。”了声。
“你这手怎么回事?”左夫人拉起她的手,只见她的指甲均是紫黑紫黑的。
“我,我……”韩潇忙心虚地抽回手。
“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动用禁法去养蛇,你怎么就不听,养出来的蛇杀伤力是大,可也很容易闹出动静,到时看你怎么收场?”
“可是京都最近出现一股强大的势力,我也只是想对付他们。”
“以前你在山里,天高皇帝远的,丢失几个孩童,处理掉也就罢了,可眼下在京都……回去给我处理掉,有事去找国师。”
韩潇敷衍地应了声,“母亲若没什么事,女儿就告退了。”
左夫人看看她,一再地嘱咐,“回去,就给我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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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殴你们一群!
孟夫人用宝春的药方调理了大半个月后,身体大见好转,脸上都有了红润,已经可以着手进行治疗了。
为方便治疗,孟夫人搬到了琼香苑去住。
经过十多天针灸外加药物的治疗,心脏疾患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
当然了,心脏疾患向来是疾病中的重中之重,难中之难,在很多人眼中,一旦被诊断为心脏有病,那就等于判了死刑,只能等待死神的降临,是无药可医的。
所以,孟首领一听到宝春说能治,才会如此的震惊和狂喜。
在宝春那个时代,医疗科技很是发达,心脏方面的疾患已不是什么不能攻克的难题,先进的医疗仪器配合医疗手段,能让人彻底摆脱心脏疾病的缠绕。
可是,在这里,什么医疗设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宝春想要治好她,唯有靠自身的精神异能。
精神意识力是神奇,可也并不是万能的,至少说以宝春之前的水平是没有十足把握的,况且之前精神异能又受创,更是大打折扣。
可不是有那么一句峰回路转的话吗?
在这个时候,宝春从雪姨的手里拿到了修炼精神异能的功法。
专一的修炼功法的确是非同凡响,这段时间以来,宝春在这功法上花费了很大一部分时间,不但让受创的精神意识力得到了恢复,更是让它又精进了一个层次,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今天好些了吗?”孟首领从屋外走进来,“我看夫人的脸色比昨天似乎又好了些。”
孟首领进来时,宝春刚给她治疗完,正在拔针。
针拔完后,孟夫人在丈夫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感激地看了宝春一眼,“岂止是脸色,我感觉身体轻快多了,似乎全好了,小姐的医术真是好,根本不是宫里那些御医能比的。”
孟首领冲宝春感激地呵呵笑,顺着夫人的话说,“可不是,岂止是宫里?你家小姐的医术,放眼天下都没有人能比。”
孟夫人微仰脖子,“那可不,什么你家,你家的……”
“是咱家,咱家的。”孟首领忙改口,“别生气,你也知道我这嘴笨,老说错话。”
孟夫人白了丈夫一眼。
宝春收好药箱,对孟夫人说,“我都说过很多遍了,叫我宝春就好,我娘不在了,您就相当于我的长辈……”
“这那行,我是沈将军从战场上救下来的,从小生活在沈家,被沈家养大,小姐是我的主子,一辈子都是,你是小姐的血脉,自然也是我的主子,我自愧这些年,没能尽到照顾你的责任,只顾过安逸的日子,也不知道这些年你吃了多少苦。”孟夫人红着眼睛哽噎道。
“好好说话呢,怎么又哭上了。”孟首领忙给夫人擦眼泪,“这动不动就流泪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没找到人哭,这找到了人怎么还哭?大夫都说了,不能动不动就流泪。”
孟夫人夺过手绢,自己擦了两把,“我现在都好了,小姐说再也不会患了,跟正常人一样,我想什么时候哭,就什么时候哭。”
孟首领哭笑不得,“也没见过那个正常人想哭就哭,以哭为乐的,你问你家小姐,是不是正常人哭多了也不好。”
宝春背起药箱,笑了笑,“还是叫我宝春吧,你现在可是首领夫人,让人听见了,容易引起怀疑。”这个时代,有些人对主子的忠诚是至死不渝,根深蒂固的,她知道她说再多也没用。
但只要提到安危,孟夫人立马严阵以待,捂住了嘴,“小姐说的对,我一定改。”
孟首领和宝春均是摇了摇头。
见宝春要走,孟夫人又问,“小少爷呢,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语气透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宝春捂着脑袋,叹了口气,“一大早就偷溜出去了,也不知道跑那儿玩去了。”
孟夫人一听说偷跑出去了,不由担心起来,“他那么小,还一个人,被人拐跑了可怎么办?对了……”想到什么,突然脸色蜡白,“我听下人们说,近来京都内外,很不太平,有很多小孩失踪,都再也没有找回来……”
孟首领却不以为然,“你怎么拿那些无知的小孩跟咱家小酒比?那孩子聪慧的不像个孩子不说,那身功夫,连我都打不赢,谁敢对他动手?”
宝春也说,“雪姨不用担心,那孩子偷跑出去不是一次两次了,想要他呆在家里,简直不可能,对我和他父亲的话,从来都是阳奉阴违,骂也没少骂,惩罚也没少惩罚,可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刚来北乌时,我就告诉他,为免暴露身份,不要抛头露面,他全当耳旁风,还没安顿下来,他就找孟首领打上擂台了,你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管?都快被他给气死了。”
孟夫人帮着小家伙说好话,“孩子还小,等大了就好了。”想了想,突然捂着嘴笑,“把姑爷气得够呛才是真的。”
孟首领也乐,“这父子两每凑到一块儿,就斗个不停,可真有意思,跟别的父子不一样,关系可真够好。”
听到这句话,宝春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孟首领到底是什么眼神,那只眼睛看到那一大一小的关系好了?
至于小酒,还真是偷跑出去了。
正处于好动好玩好奇的年龄,将他拘在家里,一天两天成,时间长了,自然会想着往外跑。
这是孩子的天性。
小酒从琼香苑的狗洞里钻出来,撅起屁股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接住了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钻狗洞,选择翻墙而过的大毛。
一人一兽在大街上溜达起来,碰上好玩的看上一看,碰上好吃的吃上一吃。
等一人一兽,抓着一把羊肉串,无意间拐进一条偏僻的箱巷子时,碰到了一群打架斗殴的人。
或者说,是一群人围住两个人。
再确切的说,是一群半大孩子围住两个半大孩子。
而且,围住的那两个人,小酒还认识,于是,他便停了下来。
“韩小迟,可总算被我逮着了,上次说我什么来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圆脸,眼都被肉挤没了的胖子,抱胸仰头不屑地走向中间被围住的一男一女两孩子。
“敢说我们胖哥四肢发达,我们胖哥是四肢发达了,可那代表着力量,代表着勇气,那像你,瘦的跟豆芽菜似的,别说拳头了,估计我吹一口气,你就没了。”胖子身后一名孩子说。
“我叫韩迟,不叫韩小迟。”中间那男孩嗤笑了声,“除非我是牛皮,你才能一吹就没。”
“跟你那个老子一样,只会嘴上功夫,天天不是听些靡靡之音,就是下下破棋,那里像我草原上的儿郎,你们倒四肢不发达,头脑不简单,可装的都是草,一对窝囊废。”胖子说。
“你才窝囊废,你全家都是窝囊废。”韩迟小朋友气得眼睛都红了。
胖哥上去一把拎住比自己矮上一头,窄上一截的韩迟,微眯眼睛,“说你们父子两窝囊还不乐意?那现在是谁动弹不得,还跑啊……”
“放开我哥哥,你们这些坏蛋,这么多人欺负我哥哥一个,你们才窝囊……”小女孩上前就去抓那胖子的手。
掰不动,小女孩一发狠,上嘴就咬。
胖子哎吆一声吃通,当即松了手,“臭丫头,你敢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韩迟一得到自由,当下就地一个横扫腿过去。
不妨的胖子踉跄地倒在地上,怒吼,“臭小子,敢偷袭,兄弟们,给我上去,揍死他。”
爬起来又说,“哦,对了,别动那丫头,我娘看上那丫头了,万一我娘给我说了媳妇,破相了吃亏的可还是我。”
“什么你娘?兄弟看是胖哥你自己看上了那小丫头了吧。”有人取乐道。
胖子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