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放开放不开的问题。”宝春说,“这只能说明我是一个诚实,实在的人。”
月雅笑道,“你还实在,我看你比猴儿都精。”
“不敢,不敢。”宝春谦虚拱手。
“安平公主,有何良策,还请赐教。”月雅右手放在胸前。
宝春摸着下巴想了想,挪开茶壶,凑近那月雅,“要不给他下点药,生米做成熟饭?”
月雅惊愣地看着她。
“我这药的药效,你放心,就是意识力再强的人吃了,眨眼的功夫也能化身为狼。”宝春对自己的药很有自信。
月雅红着脸,吞咽了下,“那他要自残怎么办?”
宝春沉吟道,“这点倒是不能排除。”
月雅忙挥动爪子,“不行,不行,人要是没了,我还折腾个什么劲。”
“那只能从你身上下手了。”宝春看着她。
“给我下药也没用。”月雅忙说。
看来这丫头是给自己下过。
宝春想了想又说,“我有个良方,比下药还管用,能直接命中要害,保管药到病除。”
“什么良方?真像你说的那么管用?”月雅狐疑道。
“这个自然,我那能诓骗公主,就光凭公主送的那雪莲,我也不能不尽心呢。”宝春颇为诚恳。
从那句生米做成熟饭开始,对于安平公主嘴里的良方,月雅已经不敢苟同了,那那是良方啊,分明是毒方啊,而且还都是些阴险歹毒的手段。
这安平公主还真让人意外,越接触越让人目瞪口呆。
而门外背靠着树的英俊侍卫更是感觉脊背凉飕飕的。
安阳公主寝殿。
梳妆镜前,侍女正在给安阳公主梳妆。
安阳看着镜中自己精致的妆容,随意问,“那个外族来的公主最近都在干什么?还在往荣小王爷身边凑?”
一名侍女走前几步回话,“回禀公主,奴婢听说,那月雅公主,自打从皇庄别院回来,就没再找过荣小王爷,反而……”
安阳突然转身,“反而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把你听到的都如实跟本公主说来,一点都不许漏。”
“是。”那侍女忙应道,“奴婢听说,那月雅公主最近,经常去找安平公主,两人几乎天天混在一起……”
“哗啦”一阵声响,梳妆台上的首饰胭脂什么的,全都被发怒的安阳给扫到了地上。
一应的宫女太监,全都跪了下来。
安阳转身,盯着回话的侍女,“这怎么可能?那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难道不是应该斗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么?”
“公主息怒。”那侍女劝道。
“天天混在一起?你给本公主说说,她们混在一起,都做了什么?”安阳追问。
那侍女偷瞧了公主一眼,犹豫不决。
“叫你说,就说。”
“她们两人经常男扮女装,混迹在茶楼,戏楼,戏园子那些地方,还听说,还听说……”
安阳恨不得上去踹她一脚,“还听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还听说,她们不单单听戏,最近还很是力捧一个唱小生的,几乎每场都去,那男子在京城最近很受欢迎,不但戏唱的好,人长的也好……”
安阳听完,直接楞那儿,周围的侍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安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突然停下,看着镜子里冰冷的面容,眼神划过一抹阴狠,“这两人想要做什么?本公主倒要找个时间去探探究竟。”
月雅公主自从来了一次归济堂后,以后的每一天,几乎天天都来报道。
在外人的眼里,两人就像是投了缘,关系日渐亲密,从刚开始彼此称呼公主,变为直接以名字相称。
用孙郎中的话说,就是宝春的忽悠太能蒙人了,连外族的公主都抵挡不了。
跟月雅混熟了后,宝春才得知,这公主跟她的侍卫之间的那些感情纠葛。
其实,说白了一句话,就是地位悬殊,侍卫只敢仰望,不敢拥有。
这武延侍卫,是奴隶出身,小时候遭人毒打时,被出宫的月雅所救,并被带回宫,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两人一起长大,绝对的青梅竹马,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是英俊,又有一身不错功夫的男人,朝夕相处,不产生感情才怪了。
若是童话世界,美好的结局那是妥妥的,互相爱慕的人,最终喜结良缘,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现实生活,总是不尽人意的,悬殊的身份地位永远不可能被忽视。
这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是最卑贱的奴隶出身,这中间的跨越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第108章 捧角,打架!
明月楼,是个戏园子。
在京城多如牛毛的三六九等的戏园子里,明月楼叫的很响,名气也很大。
几乎每场都是座无虚席,更是有不少达官贵人前来捧场。
如此火爆,多是因为明月楼的台柱子明月,明老板。
大多数人都是冲着他而来的。
说起这明月,按宝春那个时代的话说,那就是偶像与实力派的结合体。
无论是唱功,还是扮相,完全没得说,简直绝了!
吃表演这碗饭,不是光有扎实的功底就能走红的,它还需要出众的相貌。
显然,咱这明大老板长的不可能丑了,不但不丑,而且还很漂亮,俊呆了!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宝春第一次见到明月时,几乎嘴巴都合不拢,心说,那眉眼,那五官,简直比女人都要精致百倍。
用月牙的话说,那真叫一个漂亮!
今日是明月登台的日子,明月楼的大门前,早早挂出了牌子,上标着曲目和扮相者,明月两字那是在最最显眼的位置。
明月楼的伙计,刚一挂上牌子,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立马就围拢了上来,看到有明月的名字,人群响起欢呼声,有的直接买票进去,有的掉头回去呼朋唤友。
哗啦啦,短短时间内,明月楼一楼,二楼的座位即将告罄。
门口招呼客人的张班主,脸上的褶子都快笑没了,远远看到两位俊俏,装扮不俗的公子,赶紧笑脸相迎,“沈公子,月公子,您二位来了,快快里面请,二楼的位置一直跟您们二位留着呢。”
“明老板登台,咱们咋能不来捧场呢。”那位沈公子笑道,“必须来,咱们可都是明大老板的忠诚追捧者,尤其是我这月兄,对明老板仰慕已久,听了他的戏,简直绕梁三日,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这番吹捧,把张班主吹的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看向那月公子,一个劲地表示感谢。
月公子干干笑了两声。
边上楼,那沈公子边说,“感谢就不必了,我这月兄很是仰慕明老板,要是能有幸跟明老板交个朋友,那也不枉我们天天来捧场。”
张老板满脸堆笑,“两位公子太客气了,能与两位交朋友,那是咱们的福气,回头我一定告知明月。”
这沈公子和月公子相貌不俗,一进来就吸引不少看客们的注目,很多闲聊胡侃的大都停了下来,看的眼睛都直了,心说这番风姿之人,可真是少见啊!
张班主将两位领到二楼雅桌,吩咐伙计上茶上点心,又恭维了一番,这才下楼招呼旁的客人。
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宝春和月雅。
宝春啪地合上折扇,撩开衣衫,大刀阔斧地坐了下来,放下扇子,捏起一块点心,就塞到了嘴里,还没等咽下,就招呼月雅,“快坐下尝尝,今天这点心,还真不错,似乎换人了,回头要给我儿子他们带些回去。”
月雅斜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吃个点心,都忘不了你儿子,来这干什么,干脆留在家里陪你儿子算了。”
“我来这儿还不是为了你,你没儿子,你当然体会不到当娘,不,当爹的心情,那是时时刻刻都惦记在心里的人,别说忘,就是让你去死,你都心甘情愿,哎,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懂,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
宝春午饭没怎么吃,就被月雅给拉了出来,吃的有点急,噎的不行,“快,给倒杯水来,噎死我了。”
可半天没人应,抬头一看,月牙正黑脸呢,忙说,“别这么小气,我知道你是嫉妒了,不过,等我给你治好了你这病,然后再给你两人配几副药,保证让你们三年抱两……”
话还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月牙给塞上了一块点心,“吃的都堵不住你这张嘴。”
宝春猛地咽下去,拎起桌上的茶壶倒水喝,一连喝了三杯,才算是好受,瞪着对面那人,“至于么?差点被你噎死,我说错了么,有本事,你以后就别生孩子。”
两人笑闹的空档,楼下响起了鼓乐声。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全部视线都放到了正中间的台子上。
帷幕徐徐拉开,戏开始了。
戏曲评书之类的,宝春跟着老爷子在家里没少听这些,所以一听,就知道这明月功底不错,靠在栏杆上,边吃边欣赏,还不忘向月牙评价,这明月唱的如何好,扮相如何好,如何漂亮。
整个过程,台下的掌声,叫好声,几乎都没停止过,气氛很是热烈。
结束后,掌声都还经久不息。
在看客的呼喊中,换下戏服的明月,与众人再次走了出来,对各位捧场的看客表示谢意。
这时,就有不少的看客,往走动的伙计端着的盘子上放置打赏物,银子,银票,饰物什么的都有。
从叫喊声中可以得知,大部分都是打赏给明月的。
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人的打赏分量很重,就比如那月公子,直接赏银子三百两。
众人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往二楼看去,好奇是什么人,如此大手笔,往常最多也就是百八十两了。
可今天注定好戏连连,这帮看客,这边还没消化完,那边又听张班主在报,刘公子,赏银五百两。
冷气声再起,奶奶的,又出了个不差钱的,又纷纷看向那刘公子。
宝春和月雅也顺着看向对面,只见二楼雅座,一名年轻公子正坐在椅子上,后面站着一溜儿的护卫,各个眼神犀利,脚步沉稳,看起来功夫很不弱的样子。
看清那刘公子的相貌,宝春和月雅两人不由相视一眼。
“原来是她。”宝春咦了声,“看这架势,有些不对头啊。”
月牙站起来,跟宝春并肩站立,“似乎是针对我们。”
宝春摸着下巴,“我们没怎么着她吧?”
“还用怎么着,你的存在就是碍了人家的眼,你可要小心她,我刚来的时候,她就暗示我,要对你不利。”月雅说。
宝春叹了口气,“何必呢,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那你呢?你又怎么她了?”
“我能怎么着她,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跟你混在一起,她当然连我一起看不顺眼了。”月雅抱胸看向对面。
“算了,崩搭理她,一个宠坏了的骄横公主。”宝春拿起桌上的扇子,就准备走人,“咱们想别的法约那明月。”
“为什么要走?我就不惯她那性子,走了,还以为咱们怕她了呢。”月雅又掏出一张银票,啪的一声拍到了托盘上。
那伙计忙跑到张班主跟前。
张班主朝她们这儿看了一眼,脸笑的跟朵花似的,“月公子赏银五百两。”
底下看客沸腾了,纷纷朝月雅看过来。
月雅看着那刘安阳挑衅地笑了笑。
听到又扔出去五百两,宝春一脸的肉疼,“你是不是钱多的烧手啊,多了,你给我啊,你跟她较什么劲,你这不是白白往外扔钱么?”
“你不是让我掉那明月么,现在认输,那明月怎么想我们?”月雅不在意道。
“那也不能当冤大头啊。”宝春瞪眼。
只听底下张班主又报了,“刘公子赏银,八百两。”
月雅不甘示弱,赏银又追加五百。
那刘公子随即,又追加八百。
反正不管月雅出多少,她都多出一部分。
伙计楼上,楼下跑,张班主是越报越心惊,不时看向明月。
明大老板,虽然笑容依旧,可却未达眼底,心里同样的担心。
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出这两人在较劲,而且,以他的观察,这两人均是非富即贵,轻易不能得罪之人,要是在他这闹出事来,张班主手里的赏银可就有可能演变成了祸事了。
底下的看客,早就凝声不语了。
月雅再掏银票时,发现掏到底了,顿时气得不行,拿扇子质问对面之人,“刘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都是从小到大,被人捧惯了的,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
刘安阳说,“没什么意思,唱的好,就赏。”
“你这分明是故意跟我们作对。”月雅冷冷道。
安阳笑笑,“我看你是拿不出银子来了。”紧接着,冲下面的明月说,“不知在下能否邀请明大老板共同用餐?”
宝春劝说无力,早趴在了桌子上,任那两个不差钱的主儿较劲。
“谁拿不出银子了?阿延……”喊完,月雅才想起来,今天事情特殊,没让他跟着,看着对面刘安阳嚣张的面孔,心里窝了一团火,眼角余光扫到宝春,“将你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回头还你。”
宝春一听,连忙捂住荷包,我靠,自己的挥霍完了,居然还要挥霍她的,绝对不行,“我没带钱。”
月雅斜了她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赶紧拿出来,你看她那嚣张样,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都不知道阎王爷长了几只眼。”
真是土匪啊,不给,上前就抢,一把将宝春的荷包拽了下来,打开一看,月雅差点没给她气死,统共加起来还没有二十两。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亏你还是个公主,出门带的还没有个下人多?”
宝春心说,幸亏今天带的不多,带的多了也是被你霍霍,她的钱可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容易么,那跟你们啊都是不差钱的富二代。
安阳公主看到这儿,不由讥笑出声。
她身边的人更是随声附和,“捧场,捧的就是钱场,没钱,还捧什么,不如趁早回家。”
“你说什么?”月雅顿时火了,“你给我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抽你,你一个下人,都敢对我如此无礼,你主子没教你规矩么,不过,照我看,你那主子也未必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