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入心田。不由人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一派春光缓缓而下,探到她春光后那一处山峰柔软……
马车停下,车外随从的声音打断了车内的美好,“王爷,到了。”
高演直起身子,意犹未尽的看着玉清。玉清红扑扑的脸让他出神,不甘的说道,“关键时刻,总是出现煞风景的人。”
玉清娇媚一笑,心中也有些恼怒煞风景的人,转眸时,看见自己肩头□□在外,亵衣下滑,隐处的柔软已经半泻在外。反射性从高演膝上跳下,背对着高演,脸上火烧一般的烫,快速的整理衣服。
☆、六王妃车内遭君戏 常山王城外拜母妃(下)
高演好整以暇的看着玉清,虽只看到她的背影,也能想象到她一脸窘迫的样子,温柔一笑。
听到高演的笑声,玉清羞愤交加,转身对着高演的腿,一脚踹过去。
高演反应敏捷,避开玉清一脚,身形一闪,来到玉清身后,伸手转过玉清的身子,宠溺的敲了一下玉清光洁的额头,搂入怀中,“教你武功,是让你用来防身,不是让你谋杀亲夫。”
“谁是我的亲夫?”玉清没好气的说道。
“看着的我的眼睛,再说一遍。”高演笑道。
玉清抬眸,看到高演的目光温柔中满是深情,身形渐渐柔软绵绵。蓦地想到方才衣衫不整的模样,用力想挣脱高演的怀抱,娇羞道,“已经到了,还不出去?”
看着玉清脸色绯红如霞,奋力的挣扎,高演明白玉清想到了什么,手臂猛然一紧。身体紧贴着高演的胸膛,玉清身体一僵,顿时不动。
高演笑意甚浓,看来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让她静下来,邪魅的说道,“放心,我不会在这里要你,方才没完成的事情,我会留到下次一并做完。”
高演一番话,说的玉清更是娇羞不已,深深的埋下头。
高演拿来貂裘给玉清披上,帮她系好丝带,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走下马车。
马车外,目下一片萧索,不见村屋,想来已是郊外。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驻目远望,有几棵梨树映入眼中,枝桠交错下,是一处坟墓。
玉清走至墓前,见碑上的崔氏二字,蓦然明白,这应是崔太妃之墓,似乎也不意外。
转眸望向高演,心头微微一紧。高演淡淡的神色一如这萧索的季节,带着不着边际的荒凉,双眸下幽邃繁复,似暗月之下的烟波浩瀚,有悲凉,有孤寂,有恨,有怨,还有不甘。
玉清将手轻轻放入他的手中,他手指丝丝的冰凉。玉清柔柔用力,紧紧握住他的手,只觉有一道力度缓缓传来。抬眸时,正触上高演投来的目光。高演清冷的脸庞,唯见微抿的薄唇留有微不可察的弧度,仅仅是这一点的弧度,玉清心中也觉安慰。
“母亲,不孝子高演带儿媳玉清前来拜你,”高演携玉清跪下,声音沉重,哑涩道,“大仇已报,只是心愿未了。”
玉清轻轻握住高演的手,她明白他的心愿,“母亲放心,玉清会一直陪在高演身侧,至死不休。”
高演动容的看着玉清,反转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两人再次叩拜后,缓缓起身。
玉清看着高演的手指滑过石碑,滑过青石砌成的坟墓。青石冰冷,是何等的寒凉,心疼不已的看向高演,高演目下的忧伤渐浓。
玉清走到高演身边,握起他的手,来到梨树旁,柔声道,“母亲也喜欢梨花?”
在入住连枝苑前,连枝苑一直无人居住,连个名字都没有,现在想来,应该是用来怀念崔太妃的。
玉清的心意他怎会不明白,“是的,张敬一曾说过,放眼京城只有两朵梨花,宫中一朵,民间一朵,各具风流。并作诗一首:世间玉容何处觅?独看梨花傲尘世,天上人间各一株,均是风流清绝姿。”
玉清惊愕,“天上人间各一株,均是风流清绝姿。天上那株应是指的母亲,皇宫对于民间女子来说就是天堂。只是,人间那株指的是谁?莫非……是我娘?”
“应该是吧,”高演望着玉清,不忍道,“据说二十年前,你娘是撷玉坊的头牌,多少达官贵胄为了瞧她一眼,挣得头破血流,可是你娘只做歌姬。撷玉坊的妈妈岂能就此放过,你娘就以死相逼,并放下狠话,倘若逼她就范,她就一把火烧掉整个撷玉坊,烧死所有的人。妈妈无奈,只能暂时作罢。只是谁也没想到,她会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原来是嫁给了宋相。”
玉清抬眸望向高演,见高演的眼中没有轻视,只有怜惜,心中感动,“兰姨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情,小的时候,也听到过风言风语,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不敢去想,没想到,原来都是真的。”
“玉清,”高演心疼的捧起她的脸,“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去证实什么,更不是要你自卑,恰恰相反,你应该佩服你娘的真性情。张敬一作的那首诗,将你娘和我娘相提并论,称为清绝天下的两朵梨花,可见,没有人轻视你娘。你娘刚烈,是个真女子。”
“高演,谢谢你。”玉清感激。
高演温煦一笑,玉清心中顿感温暖。抬眸见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坟头,呈垂首跪拜姿势,心中顿时明白,那是傅氏的坟墓。惋惜道,“她也是个可怜人。”
高演淡淡的望向坟头,没有一丝的情绪,“我自认待她不薄,她既然跟了我,就不该毒杀我娘。”
玉清侧目望着高演,高演的脸上虽不见悲怒,但她能感受到他心里有着悲凉。
傅氏宁可相信毒杀崔太妃后太后手下留情,而不相信高演能从太后手下救下她的亲人,这一举动足以让高演对她失望。
怀了高演的孩子,却在服毒之后才说,傅氏是怎样的心态,是愧疚还是报复?高演是不是也恨她对身孕之事只字不提,是不是也不想杀她。若是傅氏告诉高演已怀有身孕,高演必定不会杀她,为她找一个借口,也未自己找一个借口。
“你如此孝顺,母亲在九泉之下应该瞑目。”玉清柔声道。
高演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后宫为了争宠,为了家族权力,勾心斗角,阴谋陷害的事时有发生,娘生性温柔,从不与人争辩,为了我与高湛,更是逆来顺受。她只想平静的度过一生,未曾想到,娄后为了警告我,最终杀了娘。”
玉清一顿,霎时明白,“娄后非置母亲于死地,看似因为先帝专宠母亲,直到临终未再看她一眼,她为泄恨才杀死母亲,实际上,亦或最主要的原因是对易储之事耿耿于怀,杀死母亲是为了提醒你,要你安分守己。娄后掌握着你的生杀予夺的权力,即便皇上护着你,她一样能要你的命。”
“是我害了我娘。”高演语气苦涩凝重,“若不是那次随先帝出征周国,先帝就不会称我为中宫明珠,我也就不会对太子之位有非分之想,娘也不会因我而亡,还有那些崔氏族人……说不定我现在正承欢娘的膝下……只是一切都变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不是谁的错,一切都是天意,”玉清说道,岔开话题,“高湛知道母亲的死因么?”
“他应该不知道,我从未说过,”高演说道,“高湛少时体弱,娘一向疼惜他,就是临终前,还一再叮嘱我,凡事要顾他周全。”
“你不告诉他,是不想他卷入其中,”玉清淡淡的说道,“母亲了解你,知道你不会放弃,所以将高湛重托于你,让你顾他周全。她知道她劝不了你,所以只能希望高湛不要卷入其中。”
“你只说对了一半,”高演点头道,“当今皇上为了太子之位,暗中指使前朝余孽杀死前太子高晟,又下毒致同胞弟弟痴傻。为了皇位,兄弟之间相互残杀的事,历来有之。这也是我娘最担心的事。”
“早前听说娄后有一个痴傻的儿子,原来是皇上为了太子之位所为,”玉清惊愕,“你不会这么做!”
高演感激的望向玉清,苦笑道,“娘了解我,却不透彻,我若容不下高湛,当年就不会为他喝下娄后赏赐的汤药。”
玉清震惊的看向高演,闾丘策曾说过,高演是为了崔太妃和高湛才喝下□□,但闾丘策并没有说明原因,“娄后以高湛的性命威胁你?”
“也差不多,”高演淡淡的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高湛用鞭子抽死宫女的事?”
“记得,”玉清望着高演,“莫非这件事正发生在易储之后?”
“不错,”高演赞赏的看着玉清,“娄氏登上后位不久,就发生高湛抽死宫女之事,巧的是没两天我就病了,娄后就送来汤药,我不得不喝下。”
玉清心疼的握紧高演的手,“高湛知道么?”
娄后一直想对付高演,无奈高演事事小心,娄后一直没有机会。宫女事发,正为娄后找到一个加害高演的借口。皇子抽死宫女,此事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真的追究起来,以娄后的手段,高湛必死无疑。
“他应该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娘,也没有告诉他。”
玉清依偎在高演的肩膀,“我知道就好。”
高演揽住玉清的肩膀,感激她的这句“我知道就好”——别人知不知道根本不重要,他也不在乎。她说这句话是想告诉他,无论发生何事,她都会与他在一起。
☆、六王妃洞房鸳鸯锦 常山王落红作梨花(上)
回到王府时,天已微暗。
“这才一天,变化这么大,今天什么日子?”玉清惊讶的看着雕梁玉栋,错金彩绘的廊柱上红绸当空飞舞。廊檐下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映着朱红大门,一派喜庆,“也对,快过年了,挂上灯笼也不奇怪。”
高演薰风一笑,牵着玉清的手走进府内。玉清目之所及,均是红绸飘展,张灯结彩,就是连枝苑也是如此,心中莫名有些激动。
高演将玉清送到连枝苑门口,“沐浴更衣,待会儿到清园暖阁用膳。”
玉清点点头,看着高演的背影消失,才回到房间。房间内,迎蓝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汤浴,“王妃,奴婢伺候您沐浴。”
清澈的汤浴涤去一路轻尘,玉清躺在浴桶中,只觉一身轻松。直到迎蓝晃着她的胳膊,她才发现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玉清赶紧擦干身体,接过迎蓝递来的衣服,“怎是这件衣服?”这件丹纱罗裙,是兰姨亲手为她做的。
“王妃赶紧穿上吧,王爷正等着呢?”迎蓝催促道。
玉清一想到高演正等着,赶紧穿上,裙幅逶迤身后,红铺千里,捻金银线挑出碧霞百蝶,镂金勾出团锦牡丹,袖口流彩飞花祥云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是新人,却胜似新人,“迎蓝,这么穿会不会太……”
“王妃穿这件很好看,”玉清还未说完,就被迎蓝接过去,促道,“王妃快些吧,王爷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玉清带上玳瑁钗,直奔暖阁。刚到暖阁门口,就愣在了原地。
高演负手而立,面向窗外。一身绛红长袍,乌发垂落在肩,月光落成碎银一片,倾洒在他的肩头,更显得他隽仪丰采,温润玉清,甚至有些妖冶,他应该也刚沐浴过。
这是玉清第一次见高演穿红袍,拜堂那日,也只看到他的袖幅。
高演转身,走到玉清身旁,帮她解下貂裘。
玉清一袭红霞,笼在素光银辉下,如倾洒在万里碧波外的暮中晚霞,霞光倒映江面,匹练焕彩,勾出摄人心神震荡魂魄的美丽。高演痴迷,心旌摇曳不止,双目熠熠生光,灼灼炽热,看的玉清婉转低头。
“迎蓝挑的衣服,好看么?是不是太红了?”
“好看。”高演拉着玉清的手坐下,心中有小小的遗憾是没能见到当日的美,不过,今日的美应犹胜当日,“我的这身是我自己挑的,好看么?”
“不好看,哪有男人穿的这么红。”玉清坐下,拿起筷子开吃。
“真的不好看?”高演看着玉清,略思片刻,“你既然说不好看,那就脱了。”
高演一边说,一边解下玉扣衣带。
玉清一看急了,“你别解了,会着凉的。”
“你不是说不好看么?”
“好看,好看。”玉清赶紧说道。
高演抿唇一笑,系回衣带,可系了半天,愣是没系好,“我是不是系错了?”
玉清见他面露难色,无奈放下筷子,帮他系衣带,“真的是被伺候的主!”
玉清低着头,沐浴后的缕缕清香,从脖颈上幽幽飘来,萦绕在高演鼻尖,高演心神轻荡,不由的低头亲吻玉清的额头。
玉清猛然发觉上当,扔下手中的衣带,坐到一旁,拿起筷子重新开吃,心中生起闷气。
“生气了?”高演一边系好衣带,一边笑道,“别生气了,最多你解下衣带,我帮你系好。”
玉清顿眸一瞥,厉声道,“无聊!吃饭!”
高演似乎受了惊吓,认真吃饭,只是不停的向玉清碗里夹菜。
玉清心中赌气,对高演夹来的菜,全部吃完,只是吃到最后时,却噎住了,幸好高演及时将茶递给她。
“我也会伺候人,伺候的可好?”高演微笑道。
“一般。”玉清没好气的回道。放下茶杯,起身从架子上取下貂裘,却被高演夺了过去。
“方才你帮我系,现在轮到我帮你系,”高演笑意渐浓,将貂裘披在玉清身上,系好丝带。
玉清见丝带系好,转身就走。
“等一下,我送你。”高演取下自己的狐裘,追了上去。
“不用,我自己认得路!”玉清气道,脚步加快,余光中却见高演臂弯上的狐裘,心中一软,停下脚步,“披上。”
“什么披上?”高演明知故问。
玉清气的跺脚,想一走了之,可一想到他初愈的身体,忍下愤怒,劈手扯下狐裘为高演披上,系好丝带,怒道,“你无赖。”
高演趁机握住玉清的手,柔情笑道,“只想对你如此。”
玉清心头一颤,任由高演握住她的手,走到连枝苑门口,“我到了,你回去吧。”
“时辰尚早,不邀我进去坐坐?”高演问道。
玉清抿唇一笑,走进连枝苑。
连枝苑中灯火通明,灯笼高挂,红绸当风,碧纱窗上不知何时贴上窗花,异常喜庆。
“去年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