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将军,你这是为何?”李世民不解地问。
程咬金跪倒在地,深深地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向……元帅……请罪……”
世民伸手将程咬金扶起,并为他解缚,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程咬金激动得语无伦次:“元……元帅……我……我不是人……我……我是畜牲……”
李世民沉下脸来道:“休得瞎说!”又解下身上披风,为咬金披上,关切地说:“这么冷的天,当心着凉,快回府去吧!”
程咬金不由得大哭起来。从此,他死心塌地地追随着李世民,立下了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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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武德二年春天,在马邑称帝的刘武周起兵作乱,又挥师南下,企图占据晋阳。刘武周是马邑人,两年前,即隋大业十三年的二月,他杀了马邑太守王仁恭,起兵依附突厥,被突厥封为“定杨可汗”;后来又干脆自己称起皇帝来。这次,他在突厥的支持下,派遣大军直扑大唐王业兴起之地一一晋阳。
据守晋阳的齐王元吉得到消息,顿时惊慌失措,一时之间竟没了办法。众将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怎样是好。
“窦诞,你有何主意?”元吉问大将窦诞说。
窦诞无言以对。
“宇文歆,你呢?”
宇文歆道:“兵临城下,惟有出战,拼个你死我活!”
元吉见别无良策,只好硬着头皮叫刘德威,命他率领老弱守住晋阳,自己带领大军出城与刘武周决一死战。
其实,元吉所谓的决一死战,事实上只是个幌子。武德二年八月,他仓惶地率同大军,带着妻子家眷,抛下了晋阳城,连夜向长安逃去。
晋阳城陷,元吉逃回长安,京师为之震动。李渊大为震怒,他指着元吉斥道:“晋阳是大唐的根本,你怎么如此糊涂,竟然在一日之间就轻易把晋阳给丢了?”
“回父皇,儿臣只是丢了一块土地,驻守晋阳的将士,儿臣可是一个不伤地撤回了长安,再说这是宇文歆出的主意……”元吉推卸责任道。
李渊一听,吼道:“宇文歆!”
宇文歆惶恐地应道:“臣在!”
“元吉年幼,朕派你辅佐他左右,就是要督促他,劝导他。你却纵容他胡整乱来,这又该当何罪?”
宇文歆愈加惶恐:“臣知罪……”
这时,朝班中突然站出礼部尚书李纲,上前道:“臣李纲,奏请陛下三思。陛下当初派了窦诞和宇文歆二人,共同扶助齐王。齐王年轻气盛,平时骄横过甚,窦诞身为齐王至亲,从未规劝、教导他,反而帮他遮掩过失,使得所属官员愤愤不平。宇文歆经常向齐王进谏,使得齐王不悦。半年前,宇文歆上表奏呈齐王逼死奶娘,放纵士兵抢夺百姓财物等不法之事,齐王才被免去并州总管一职。从此看来,宇文歆并无错处,倒是应由窦诞承担罪过才是。”
李世民奏道:“父皇,儿臣以为,晋阳失守,元吉应负最大责任。父皇最好不要怪罪他人,以免影响士气。”
李建成在一旁作壁上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元吉则愤愤然,咬牙切齿地狠狠瞪着世民。
李渊见险些误会了宇文歆,不免有些尴尬。他下了御座,扶起李纲道:“亏你及时说出,否则朕会伤了无辜的。”
李渊又扶起宇文歆,对他说:“世民说得对,这次事情的责任全在元吉一个人,与你没有关系,是朕错怪你了!”
宇文歆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轻轻地叫了一声:“陛下……”
退朝之后,李元吉就像疯了一样,抓住什么就摔什么,直到满地狼藉,他才气喘吁吁地依在椅子上,恶狠狠地吼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对世民的仇恨更加难以化解了。
何似兰始终坐在一旁冷笑着。她并不去劝元吉,只是不时地抬起手腕,借着烛光,欣赏着“冷翠寒玉镯”变幻的流光溢彩。
世民并不知道因为早朝时发生的事,他已深深得罪了,元吉。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沉浸在对吉儿的思念之中。
吉儿来到江都已有两个多月。江南的秋天,下着连阴细雨,使她变得更加烦躁了。她对世民的思念也日益强烈起来。
当她告诉汪英,想动身回长安时,老人着实吃了一惊,劝道:“公主想早日回到长安去团聚,当然是好,只是你身怀六甲……”
吉儿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不方便,可是再拖下去,我就要生病了。决不能因为我,把孩子拖坏了。”
说起孩子,汪英好像理由更充分了:“你要是为孩子着想,你就应该在这里把孩子安安稳稳地生下来再走才是啊。”他见吉儿不再言语,放下心来,又说:“不瞒公主说,这些年来我有了一些积蓄,虽然不能让你像过去那样风光,可也不会让你在生活上感到不便啊!”他又扭头求援似地望着突利说:“殿下,你说是吗?”
突利冲他一笑,转向吉儿说:“我也认为应该走,只是要谋划一下,我们不能说走就走。”
一直微笑着听汪英说话的吉儿,见突利也有走的念头,这才坚定地对他们说:“我早已想好了,我们坐船走水路。”
突利惊喜地问:“从江都坐船可以到长安么?”吉儿边思索着边说:“照理说是可以的,我们从江都走邗沟,也就是山阳渎,再入通济渠到洛阳。到了洛阳,我们走黄河到潼关,然后再坐船通过广通渠到长安。”
“你所说的‘渠’和‘沟’都是人们开凿出来的运河?”突利兴奋起来。
“对,广通渠是从长安到潼关的运河,是为了便利把粮食运到京城。通济渠是大业元年开凿的,经过洛阳东入淮河。邗沟是从山阳经江都流入长江,又叫山阳渎,是春秋时吴王夫差所开的运河。”
突利惊叹道:“你对运河知道得还真不少!”
吉儿竟有些自豪起来:“父皇规划的时候,我常常在他的身边。父皇常把开运河的好处,说给我听。”
突利觉得有些不解,未加思索脱口而出:“当初你父皇开凿运河不是为了巡幸游乐吗?”吉儿低下头,委屈地说:“大家都是这么说。其实,父皇本意并非如此。”
突利还在追问:“那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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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父皇,吉儿有些幽幽地说道:
“父皇在没有登基之前,曾经任过江都的总管。他深深了解,江南的物产丰饶,可是江南的粟米布帛,想要运到洛阳和关中一带,得花费许多运费。因而他才想到利用水道来运输。可是原先的河流彼此不能沟通,父皇沿用太皇开凿广通渠的例子,把河与河之间用渠道贯穿连通,让南方的船能直接航入到北方,也能使货畅其流、物尽其利,原因嘛,自然是为了富国。父皇开凿永济渠,二则是为了讨伐高丽,便于运输军需用品。”
吉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说:“父皇常说有史以来,他是最富有国家的皇帝,天下所有的粮仓都是满满的。也许是国家太富裕了,有了足够父皇挥霍的财富,因此才害了他。”说着,她的眼圈红了起来。
汪英颇有同感,不无遗憾地对吉儿说:“皇上如果能稍稍为百姓想想,减轻一点点徭役和赋税,天下就不会是这个局面了。”
“也许是天意吧。”吉儿甚至有些可怜起父皇了。“要不是父皇怎么会像疯了一样四处巡幸,一再地出兵讨伐高丽?”
见汪英与突利都默不作声,吉儿又对汪英凄然一笑,道:“请你去雇一条船。有了船,我们就立即离开。”
汪英诺诺着出去了。可是直到黄昏,他才回来。他满脸透着失望和无奈,对吉儿说:“我跑遍了所有的码头和船家,原以为有钱还能雇不到船,谁料船家一听要走那么远的地方,都不愿去。”
吉儿心里一凉,急忙问:“船家不愿去,是嫌我们去得太远?”
“这也是原因之一啊!”汪英拍着手说道,“更主要的是兵荒马乱的,人们不愿为了两个钱,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突利看吉儿急得柳眉紧蹙,不由上前问道:“你们汉人不是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还说‘人为财死’,这不就是说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么?”
“这话当然有道理。我也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出了十万钱,可是你猜他们怎么说?”汪英故意望着突利,看着他焦急和不解的神情,竟有些得意地说:“他们说,没了命,要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
突利无话可说,只是望着吉儿,看她有什么主意。
吉儿坚决地说:“水路不行,就雇辆车,我们走旱路。”
汪英一副为难的样子:“公主,能不能等生完孩子再走?到那时,局势也稳定了,车、船都好雇了。”
“我就是担心路上拖个吃奶的孩子累赘,所以才急着上路呀!”其实她是想让李世民亲自看到孩子的诞生。
汪英眼睛一转,答应着出去了。
吉儿焦急地踱来踱去。一会儿,她累得气喘吁吁,抚着隆起的肚子,愁眉苦脸地坐了下来。
突利看她焦急的样子,也感到心烦意乱。他来到街上,找了家酒店,要了一坛酒,自斟自饮起来。突利内心如焚,他十分担心独自领兵作战的那燕,虽然她是女中豪杰,能文能武,可她毕竟还小,万一有什么闪失,自己如何回去向三叔颉利交待?原以为把吉儿送到江都就万事大吉,谁料想一晃就是几个月,怎能不急人呀!
他喝着酒,突然听到邻桌有两人议论着。
一个问:“这几天接到生意没有?”
另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喝完杯中酒叹道:“唉!半个月都没接到了。”
那人又问:“瓢子漏了?”
“瓢子倒是好的,就是没人上啊!”
那人颇有同感地说:“这年头,还有谁要出门呢?码头上的瓢子都排得满满的,连个问价的都没有。我看,要是靠行船过日子,”他用手指夹起一颗五香花生米,往嘴里一抛,才发出了感慨:“难噢!”
大胡子倒满酒,道:“往年我一年要跑好几趟通济渠。现在我连‘羊肚子’都跑不上。”
“山阳渎。”那人不客气地纠正道,“羊肚子,哼,还牛肚子呢!”
突利兴奋起来,赶忙过去与船家商定好起程时间,然后急匆匆跑回汪府。
天已经黑了下来,屋里燃起了蜡烛。烛火跳动着,忽明忽暗。吉儿仍独自坐着,满脸忧戚地等待着汪英。
突利把雇到船的消息告诉吉儿后,她竟有些激动了,眼眶红红的。忽然,她又觉得奇怪,问突利:“真是怪啊!汪英怎么说雇不到船呢,难道他在使什么阴谋?”
突利低头思忖了一会儿,也觉得不解,只好劝慰吉儿:“我已与船老大约好,明天一大早起程,尽快离开这里。”
吉儿点点头。
正在这时,汪英回来了。一进门,他就抱怨不休:“公主,真是流年不利呀!车夫跟船家一样,有钱也不肯赚。”
“没有雇到车?”吉儿问。
“是呀!”
“没有雇到正好!”吉儿说完望了一眼突利。
“公主不急着走啦?”汪英嘴角流露出了笑容。
吉儿摇摇头道:“走!今天突利在码头上遇见一艘去洛阳的船,已经定好,明天一大早就开船。”
汪英愣了。
饯别宴后,已是深夜。吉儿正要歇息,一名侍女托着汤药进来。吉儿接过,喝了两口,不禁眉头皱起:
“怎么这么苦?”
“这就是大夫开的‘安胎补体益母汤’,小姐每天晚上喝的就是这个。”侍女道。
吉儿不由想到汪英故意不给雇船,疑心又起,道:“太苦了,我喝不下。”于是把药又递给侍女。
夜深了,吉儿难以入眠,只觉得头晕眼花,虚汗淋淋。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不停地做梦,直到黎明时,她再也忍不住,呻吟起来。
突利闻声赶到,见吉儿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不由焦急起来。汪英这时也走了进来,见状,急急地对突利说:“殿下,你照顾好公主,我去请大夫。”说完,又急急地走了。
突利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感到吉儿的病来得真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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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周的南下引起李渊的恐慌,他急调裴寂率大军东渡黄河,直抵晋州。
对于父皇这一决断,李世民感到忧心忡忡。他太了解裴寂了。裴寂位居高官,引起朝中多人的不满和嫉妒,因此他只是想借此事建立战功。但事实上,裴寂不懂军事,而且未打过一天仗。面对强悍的刘武周,他怎能打赢呢?
更让李世民烦心的是,听说刘武周的大军中还掺杂着突厥兵马。如果刘武周真与突厥人勾结起来,那燕公主会怎么样呢?
那燕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但她不敢轻易相信。她只是等到阿金回来后才了解了大概。
阿金告诉她,刘武周平时与突厥关系密切,这次倾全力南下,说不定是有突厥撑腰,因刘武周的大军中确实混杂有突厥兵马。
那燕闻言大吃一惊,这使她沮丧到了极点。自己带兵来协同大唐作战,可是突厥又暗中支持刘武周。她感到了一种处于夹缝之中的苦恼。真不知道李世民知道了会怎么想。
那燕坐立不安,来回踱着步。阿金小心翼翼地问:“公主,要不要上街转转,我陪你去散散心?”
那燕想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
大街上熙熙攘攘,商铺里货物充裕。许多胡人、波斯人与汉人讨价还价,以手比划着价钱,争得面红耳赤。那燕看着这些情景,更觉得突厥只有与汉人和平相处,才能互惠互利。想起这些,她又感到烦躁起来,于是和阿金上了一家茶楼,凭窗而坐,呆呆地望着大街,大口大口地喝着茶。
突然,茶楼下的争吵声引起了那燕的注意。她探头向下望去,看见小乌鸦与荷香正在争执着什么。
那燕与阿金急忙跑下楼去,喊道:“小乌鸦!”
小乌鸦正在荷香面前恳求着,听到喊声,扭头发现了那燕公主。他拉着荷香走到那燕面前。
“小乌鸦,你们怎么在这里?突利呢?”那燕奇怪地问。
小乌鸦低下了头。荷香顿时泪如泉涌,哽咽着说:“公主姐姐……还有突利……王子,他们都……”
“都死了。”小乌鸦嗫嚅着接过话说。
“啊!”那燕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荷香抽泣着述说完分离那天的经过,还告诉她吉儿公主已经怀上了李世民的孩子。
那燕心如刀绞,但仍强装镇定,对小乌鸦与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