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听了,感动地说:“让公子受累,真不知说什么好……”
建成显得格外恳切,道:“说什么客套话!应该的嘛!”
那燕猛然想起什么,问建成:“世民呢?”
“他已经领军出征了。公主,别担心,这里有我在,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公主的。”
那燕的嘴唇动了动,接着,侧过身去,眼中噙着泪花。
唐军李世民的大帐内,世民及他手下所率将领正在商议军机大事。
世民指着地图,向众将标明敌我双方位置后,问诸将有何建议。
“你们曾与刘黑闼交过阵,依你们估计,我军目前可以和刘黑闼决一死吗?”
李神通道:“败军之将,不可言勇。刘黑闼十分善战,因此我军除非有绝对把握,否则不宜轻举妄动。”
李世绩道:“神通说得很对,我也认为我军目前还不宜跟刘黑闼决战。”
世民点点头,道:“诸位的看法,与我不谋而合。当今之计,有必要传令幽州总管李艺派兵会合,与我军形成南北合击之势,然后再作打算!”
洛州行辕内,刘黑闼也正与部下在计议。
刘黑闼说:“既然李世民遣李艺率军南下,要对我军形成合击之势,好,我们也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范愿!”
名叫范愿的武将应道:“末将在!”
“我留下一万兵马,交给你坚守洛州,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本大王则亲率大军北上,与李艺作战,一定要杀得他片甲不留!”
李世民得知刘黑闼亲率军与李艺作战的消息后,决意要阻止刘黑闼北犯。
元吉冷笑道:“如何阻止得了?难道我们下令要刘黑闼退回来不成?”
李世民不理会元吉的讽刺,喝令:“秦琼!程咬金!”
秦琼与程咬金齐声应道:“末将在!”
李世民果断而坚决地命二人:“唯有出奇招才能改变刘黑闼的决定。你们今晚就赶到洛州城外,照我的吩咐去做!”
洛州行辕。范愿心神不安地走来走去。这时,一副将匆匆来报:“禀将军,末将刚巡视回来,洛州城内一片安静,并无异样。”
范愿听了,大为宽心。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鼓声。范愿脸色骤变,急问副将:“这是怎么回事?”
洛州城郊外的一片树林里,秦琼与程咬金正率部下在树林里敲击大鼓,鼓声咚咚,如同滚雷。
秦琼鼓励军士:“敲得响一点,再响一点!”
程咬金也喊道:“奶奶的,用力,再用力!一定要把敌人胆子吓破!”
士兵们更用力地击鼓,鼓声若沉雷,若旋风。
范愿被惊天动地的鼓声吓得坐立不安,脸色苍白。
一副将惶然来报说:“禀将军,这鼓声来自城外,想必唐军就要大举进攻。城内军民都被吓醒,人人心惊肉跳……”
范愿慌了手脚,连忙对副将说:“快H……快派人请大王还军来救!”
洛州邸报报至刘黑闼处,刘黑闼大惊,急忙回军洛州,去保自己的大本营去了。还军以前,派弟弟刘十善率了一万之众,虚晃一枪,迎击李艺,却被李艺大败于徐河,落荒而逃。
刘黑闼的部将李去惑起了叛心,谎称汉东军大败,留守洛州的范愿信以为真,撤军北逃。李去惑乘机进入洛州,派人前来告知李世民。
李世民大喜,急命王君廓率领一千五百精锐,火速进入洛州防守;又派秦琼、程咬金二将率军在半路截击。
秦琼、程咬金设一支伏兵在刘黑闼必经的山谷中。不久,刘黑闼军前部浩浩荡荡地进入山谷,向纵深而来。
突地,杀声四起。埋伏于山谷两侧的秦琼、程咬金部,自山谷两边齐发箭矢,并推下大批滚木、巨石。刘黑闼军顿时乱了营,纷纷四散躲藏。唐军趁势冲下山,两军展开一场大战。
勇猛威武的刘黑闼奋力拼杀,连砍十余名唐兵。
秦琼与程咬金上前,围住刘黑闼厮杀。
刘黑闼无心恋战,命手下武将道:“你们留在这里与敌军周旋,我去夺回洛州!”说罢,率大部汉东军突围而去,只留一部人马与唐军死战。
时值隆冬,天气奇冷。刘黑闼的汉东军抵洛州城下后军连续几次攻城,均被王君廓与李来惑击败。刘黑闼大怒,将洛州城围得铁桶一般,并指挥军士挑来黄土,在城墙外堆成土坡,欲造一条攻城通路。王、李二将见此,急派人报知世民。
正在此时,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漫天雪花纷纷扬扬的,迅速将一切遮掩在一片白色之下。
大雪连续下了八天,积雪达二尺多厚,路途阻断,李世民大军一时无法驰援。世民心急如焚,只能望天长叹。李世绩、秦琼、程咬金等将也急得搓手顿足,毫无办法可言。
洛州城外的护城河东北角,这时已筑起了两道高同洛州城墙、宽十步的登城通道。在刘黑闼的亲自督战下,汉东军冒雪向洛州发起攻击。他们沿通道向城墙挺进,喊杀声震天,潮水一般向洛州城涌来。
城上,王君廓、李去惑等指挥将士奋勇抵抗,但终被蜂涌前至的汉东军攻上城来。守城将士拼死力战,终因寡不敌众,致使洛州城重陷敌手。
李世民军帐内,气氛凝重,一片沉寂。李世民端然而坐,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默默无语。
元吉首先打破了沉寂,冲着世民道:“洛州城破之后,那刘黑闼多次挑战,你都不理不应,这也未免太示弱了!既然你不敢出战,就由我领军跟刘黑闼决战好了!”
李世民徐徐站起,道:“元吉,你要沉着点。事实证明,刘黑闼果然勇武善战,我们不能不慎。”
元吉反驳道:“但是我们也不能老做缩头乌龟,任汉东军在阵前辱骂呀!”
正在这时,李世绩来报:“禀上将,刘黑闼自东北各州县向洛州调来大批粮食,水陆并按进,就要到送洛州了!”
李世民眼中一亮,对秦琼和程咬金说:“你们立即率领精兵,绕到刘黑闼后方,务必要把这些粮食截住,不使他们拿走一颗。”
二人领命而去。
粮草被唐军全部烧掉,还死伤了不少兵马,刘黑闼大怒让。他气急败坏地大骂:“可恶!太可恶了!李世民竟然烧掉了我所有粮车,沉掉了我所有的粮船!此仇不报,决非君子!我非要李世民好看不可!”
不几日,刘黑闼率领汉东大军猛攻李世绩所部唐军。李世绩抵挡不住刘黑闼猛烈的攻势,仓惶后退。李世民得到消息后,急率军前来援救。刘黑闼一见世民,气红了眼,拼命砍杀起来。
那刘黑闼力壮如牛,膂力过人,几十个回合下来,世民已是汗流浃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而秦琼、程咬金等将被汉东军将士团团围住,不能脱身来救。
正在危机时分,尉迟敬德率部众杀来,打退了刘黑闼,将世民救出重围。
元吉对世民早已不满,见世民只是下令加强防守,坚守不战,便气冲冲地问世民:“截至目前,敌我两军已对峙六十余天,还要耗到几时才是尽头?”
“不会久了,我估计刘黑闼粮尽以后,必来决战!到时一切自有分晓!”李世民极有把握地说。
元吉急了,大声说:“我们总不能守株待兔呀!再这样下去,士气挫尽,还言什么与刘黑闼决战?”
李世民不理元吉,而是问李世绩道:“我命你在洛水上游建造的防水大堤,现在进度如何?”
李世绩道:“回上将,将士们日夜苦干,防水堤坝已快完工。”
李世民大喜。
原来,李世民暗中派李世绩带一支军在洛水上游修筑了一道防水大堤,蓄起河水,准备在于刘黑闼军交战时,举火为号,到时掘开堤口,水淹汉东军。
三天后,唐军与汉东军在距洛州四十余里的地方展开了一场激战。仗打得非常艰苦,双方死伤均很多。到午后,两军将士已十分疲惫,世民见时机已到,命人点起烽火。
早已等候在洛水上游大堤上的李世绩,见远处烽火燃起,立即下令决堤。
顿时,滚滚洛水似一匹脱缰野马,奔腾咆哮着向下游冲去!
与此同时,唐军中响起一声号炮,全军将士后军改前军,向地形高处撤退。
刘黑闼不知是计,正要率众追击,忽听一种虎狼般的吼哮声从远处传来。众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铺天盖地的黄水就掩了上来,将刘黑闼军淹没。
唐军从高处乘机掩杀,汉东军将士不是被杀,就是被淹死,能逃的夺路逃了;无路可逃的,只有投降。
眼见大势已去,刘黑闼带了少数亲信,突围而去。
李世民乘胜攻下洛州,刘黑闼逃往突厥。原来窦建德的属地,又易主唐朝。
长安城天策府内。春华提着礼盒,随着无垢,走到那燕住处门口。
阿金正好自内出来,见了无垢急忙施礼。
“末将拜见上将夫人!”
无垢道:“快免礼!……公主在吗?”
“公主刚刚出去。”
无垢问:“你可知她去哪儿了?”
“太子前来接公主到御花园散步去了!”
御花园里,神情落寞的那燕毫无目的地走着。
建成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走在那燕身边。
两人许久无话,建成不时地觑一眼那燕。
半晌,建成笨拙地打破了沉寂,无话找话地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那燕默默点头。
“出来走走,最合适不过了。”
那燕还是默默点头。
“公主的心情好点没有?”
“还好……”
“这些日子以来,总是不见公主一丝笑容,真是遗憾之至……”
“我……笑不出来!”
“为什么?难道……我对公主还不够好吗?”
那燕叹了口气道:“你对我实在太好了!除了把我的病治好,每天还尽可能地陪着我。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空空荡荡的,一点也不踏实!”
建成驻足问道:“怎样才能让公主觉得踏实呢?又怎样才能使公主笑呢?告诉我,公主,哪怕是再难的事,我也会为公主办到……”
那燕却背过身去,答非所问:“世民……是不是快回来了?”
建成不由怔住了:“应该是的,公主问这个干嘛?”
那燕仍背对建成说:“我想出城去接他……你说好吗?”
建成答不上话来。
这一幕,被随后来的无垢看在眼里。
东宫内厅,好不焦急的李建成对冰如说:“不能让那燕公主去接世民呀!她这么一去我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是不能让那燕公主去。”冰如道。
建成更急了起来,道:“怎样才能不让公主去呢?你倒是想个法子呀!”
冰如思忖着,没有言语。
建成按捺不住,催促道:“你快想呀!再想不出法子,就来不及了!”
“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建成一听,既兴奋又焦急地问:“什么法子?快告诉我!”
吉儿呆在书房里,捧着一本书在看,一副沉静的样子。
荷香拿了封信匆匆入内,对吉儿说:“公主,上将叫人给你捎信来了。”
吉儿眼里露出惊喜,问荷香:“送信的人呢?老远跑来,我们应该给他点赏赐!”
荷香道:“我也是这么想。但是那个人我不认识,他把信交与我,我要留他,他说还有要事得办,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吉儿接过信,拆开后一看,不禁大喜:“世民就要回来了,还要我去城外接他呢!”
建成匆匆跑到那燕住处,告诉她说吉儿要到城外去接世民。
那燕脸上顿时变了色,叫道:“我不信!”
建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公主,吉儿要去城外接世民,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呀!”
那燕跺着脚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
建成陪着小心道:“公主如果实在不信,我有个办法证实这件事,不知公主肯不肯去?”
那燕不置可否地看着建成,眼光显得很迷茫。
李世民偕同元吉等,率着凯旋大军,浩浩荡荡地直奔京师而来。
一名军士迎面快马奔来,到李世民马前滚鞍下马,向世民施礼道:“禀上将,出云公主亲自来迎上将凯旋,特此禀报!”
李世民又惊又喜,问道:“公主在哪里?”
“前方半里处。”
李世民策马单骑,向前疾驰而去。
元吉看在眼里,心中极不是滋味。
吉儿由荷香陪着,正趋马向前,正巧与飞马而来的世民相遇,两人异口同声地、欢快叫道:“吉儿一一”,“世民一一”,又一齐跳下马来,紧紧相拥在一起。
那燕和建成在不远处看见了这个情景。那燕的脸色变得极难看。
建成颇为得意地对那燕道:“你亲眼看见了,我可没说错吧?”
那燕气得说不出话来,想冲上前去,但又改变主意。她愤然跳上了马,策马急驰而去。
建成也上了马,去追那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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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2)
这一边,李世民仍紧拥着吉儿,好生感激:“谢谢你来接我……”
吉儿深情地望着李世民说:“你派人捎信叫我来接你,我当然就来了。”
李世民睁大眼睛说:“我并没有派人捎信给你啊!”
吉儿道:“分明有的,信我还留着呢。”她有些奇怪地看着世民。
李世民无暇多想,笑着说:“不管这些了!重要的是你来接我,我很高兴。”说罢,更紧地拥着吉儿。
吉儿双手搂抱着李世民,但眉宇之间略有犹疑之色。
那燕回到房间后,整个人宛如一座雕像,毫无表情、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
阿金站在一旁,惶然不知所措。
半晌,阿金鼓起勇气,走近那燕叫了一声:“公主……”
那燕似乎没听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某处。
阿金提高声调叫:“公主!”
突地,那燕怒睁双眼,对着阿金吼道:“不要烦我!”
阿金见公主发了脾气,知趣地正要退下,忽听那燕嘶哑着声音叫道:“立即把我的兵马密集起来!快!”
阿金回过身,惶然不解地问那燕:“公主,这……是干什么?”
“我们回突厥去!”
“公主……”
那燕不耐烦地喝道:“听到没有?”
“是,末将这就去召集。”阿金再不敢说什么。正要走时,那燕又一声“慢点!”阿金愈加惊慌地回过身来。
那燕矛盾已极,竟又改变了主意:“不要召集兵马了!”
阿金见那燕主意反复不定,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那燕跺脚道:“你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给我退下去!”阿金“是”了一声,悄然退下。
那燕颓然坐下,又气,又恨,又疼,又爱,百感交集之下,竟刷刷地流下泪来。
阿金正要步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