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大兴土木,穿池筑苑。比方的戎狄常来骚扰,却并不值得忧虑;值得忧虑的是边境稍许安定的时候,君臣都会贪图安逸,不修武备,因此外族来扰,就没有力量防御。朕以为,有文事必有武备,因此朕要你们专习武艺,只有如此,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永绝突厥之患。”
对于武备的重视,李世民有时竟达到了过分的程度。有一天,他甚至将禁军调到宫内亲自操练,这引起了房玄龄、杜如晦的不安和反对。对于房玄龄他们的意见,李世民却不以为然:“王者视四海为一家,九州之内,都是朕的子民,朕开诚公布,推心置腹,难道连宿卫之士也要疑忌吗?”
杜如晦表示异议道:“陛下待人以诚,无可厚非,只是与唐律有悖。唐律明载,兵刃至御所者绞。大臣临朝都不准佩剑,何况士卒?再说天子非教武之人,卒伍非进见之士,殿庭非习武之所,望陛下三思。”
杜如晦的话引起了李世民的深思,于是,他很快就撤出了在大内演练的禁军。
李世民的即位,使皇室的一些宗亲和天策府的旧属的燃起了升迁的希望,但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愿望难以实现时,不由地大发牢骚。这日,房玄龄求见。李世民宣他进殿后,问道:“玄龄有何奏议?”
房玄龄道:“臣近日听到,秦王府的一些旧属,未能晋升官职,不免有些怨言。另外,一些皇室宗亲……”
旧属和宗亲的牢骚,李世民早有耳闻,他叹了口气对房玄龄说:“皇族是朕的血脉之亲,天策府旧部帮朕闯荡天下,朕心里何尝不偏爱他们?然而,朝廷设官分职,应择贤才而用之,怎能以新旧为尺度?如果新而有才,旧而昏庸,怎能舍新而求旧?所以秦府故旧,宁可多给钱财,绝不可乱封官职,贻误社稷。”
听了李世民的话,房玄龄深为赞同:“陛下之见,与臣不谋而合。”
李世民沉吟片刻道:“朕这些天常在想一个问题:人若想看见自己的样子,必须借助镜子;而帝王想要知道自己的过错,必须有忠直的臣下。如果帝王自己以为高明而拒绝批评,臣下一个个阿谀奉承,随声附和,那么国家覆亡后,帝王自然没有好下场,做臣子的又岂能保全?因此,朕深深以为,要把国家治理好,第一个措施就是广开言路,鼓励批评,你说是吗?”
房玄龄恭谨地答道:“陛下说得对极了!”
一旁的杜如晦却颇有忧虑地说:“只怕此事忠言逆耳,知易行难。”
李世民问:“此话怎讲?”
杜如晦道:“这件事说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很难,而且批评往往言辞激昂尖锐,陛下心里可要先有准备才是。”
李世民泰然道:“朕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你等以后尽管知无不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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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2)
话说魏征领了宣抚山东、河北等地之命后,持尚方宝剑,一干人日夜兼程,所达之处,尽行抚慰,当地驻军和百姓无不为之感激,均上表朝廷,以谢龙恩。
这日,魏征一行来到濮州地界。济远县衙见是钦差大人到,忙告知县丞。县丞出衙接住,将魏征迎进驿馆歇下。
到了晚上,县丞摆下酒宴,为钦差大人接风洗尘。魏征原想推托,无奈县丞一片盛情,只好应付了一下。因席上多喝了几门酒,回房后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随行的人拿了封信进来,对魏征说:“大人,这封信适才放在门口,小人捡了来,呈给大人。”
魏征接过信,打开一看,是一封匿名信,状告濮州刺史庞相寿倚仗权势,贪污濮州三个月税捐五万两银子一事。魏征大惊,心想,此事非同小可。一来数量如此之巨,足以杀头;二来庞相寿乃朝廷命官,没有真凭实据,不好开庭问罪。看来此案较为棘手,得谨慎行事才是。
整整一个上午,他把自己关在房中,思来想去,决定出外去走走再说。于是,他换上一身布衣,走出门去。
济远城并不大,因是濮州州治所在,又因其交通方便,是中原商贾云集之地,故而也异常繁华。街上店铺鳞次栉比,人群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常。
魏征刚要抬脚迈进一家酒馆的门槛,不想这时一个书生模样、四十岁出头的男子追上来朝他作了一揖,轻声道:“晚生拜见钦差大人!”
魏征大惊,环顾了一下左右,问那书生:“你如何晓得我是钦差?”
那男子道:“昨天大人一到,城中已人人知晓,晚生得到消息已是今天早上了。大人,请里边坐。”说着,将魏征让进酒馆中。”
二人坐定后,要了几样小菜、一壶酒,边饮边说起来。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叠状纸,对魏征说:“大人,不瞒您说,我是代表濮州百姓而来。这些状子,均是告濮州刺史庞相寿坐贪税银一事,句句是实,绝无谎言,望大人明察。”
接着,他又一五一十地向魏征说起了庞相寿贪污税银五万余两的经过,并举出了不少证人。
几天以后,魏征升堂,命传庞相寿到济远县。等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庞相寿才慢慢悠悠、大摇大摆地来了。
魏征起身向庞相寿施礼道:“魏征见过庞大人。”
庞相寿冷冷地打量了一眼魏征,然后傲慢地问:“你是魏征?魏钦差?”
魏征正色道:“不敢。魏征奉旨宣抚山东、河北,到此地已有数日,因有件事情搞不清,故请大人到县衙,赐教于魏征。”
说着,从桌上拿起那叠状纸递给庞相寿。
庞相寿接过状子一看,登时勃然大怒,指着魏征,气狠狠地说:“魏征,你好大胆子!无凭无据,竟敢向本官头上栽赃陷害,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魏征道:“你敢说无凭无据,栽赃陷害?来人,传证人!”
不一会儿,那位送状纸的男子和几位官员被传了上来,跪于当堂。
庞相寿一见,顿时大惊失色。
魏征问证人道:“诸位,庞大人对坐贪税银一事矢口否认,你们快说,是不是事实?”
证人们异口同声地说:“小人们敢拿肩膀上扛的脑袋作保证,绝无不实之处。”
庞相寿大怒,冲上去欲打证人,被衙役拦住。
魏征道:“庞大人,贪污税银巨万,中饱私囊,按大唐律令,本应就地正法。本官念在你是陛下旧属,着革去你刺史之职,并限一月内将所吞银两全部退回。”
庞相寿狂笑道:“就凭你这个逆贼,能免去我的刺史之职?你也太狂妄了吧?哈哈……”
魏征命人请出尚方宝剑,厉声道:“庞相寿,你敢抗旨?”
庞相寿一见尚方宝剑,登时面如死灰。
魏征断喝一声:“来人哪,摘下冠帽、服带,把庞相寿赶出堂去!”
气急败坏的庞相寿临离开时,在院中跳着脚地叫道:“魏征,咱们走着瞧!”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
魏征冷笑道:“我奉命行事,你若不服,我奉陪便是!”
那燕伫立在窗前,木然地眺望着窗外景色,脸上不见一丝笑意。与李世民的完婚,了结了她的一段情愫,然而久居长安,又使她格外怀念起千里之遥的突厥草原。刚从那里回来的阿金,带来了父王颉利安好的消息,但是当她询问起突厥的情况,阿金却闪烁其辞。这不禁使那燕的忧虑更为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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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我说实话,家里的情况究竟如何?”那燕追问阿金道。
阿金垂下头来,只好如实说道:“不好……”
那燕急切地问:“怎么个不好法?阿金,请你务必毫无隐瞒的告诉我。”
阿金忧心忡忡地说:“这次回去,我有一个印象,就是感到突厥的国势已经在走下坡路,越来越艰苦了……”
那燕听了,心一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阿金见了,后悔不该向公主说了实话,她充满歉意地对那燕说:“公主,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那燕苦笑道:“你如果不告诉我,才真的对不起我。”
“那燕妹妹。”吉儿的到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那燕慌忙拭泪,强笑着向兴冲冲走进来的吉儿道:“吉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吉儿望了阿金一眼,关切地问那燕:“阿金从突厥回来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那燕掩饰道:“没什么……父王很康健,一切都安好。”
吉儿一听,才放下心来,说:“那就好。有件事,不晓得能不能有劳一下那燕妹妹?”
那燕笑了起来,道:“姐姐这样说就是见外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说。”
吉儿也笑了,说:“是这样的……恪儿很喜欢骑马,而你的骑术比我精湛多了。我这么一告诉恪儿,他就非常希望你能教他骑术,这个请求……那燕妹妹能答应吗?”
谈到骑马,那燕暂时忘却了忧虑,又恢复了往昔的神采:“我能不答应吗?只不过……”
吉儿担心地问:“只不过什么?”
那燕俏皮地笑着说:“别让三小王爷大失所望就好了!”
吉儿一听此话,也格格地笑了。
庞相寿的返京,使李世民感到格外高兴。在朝堂上见到庞相寿时,世民又想到了庞相寿的救驾之功,不禁沉浸在当初那种至深的患难之交的友情里。但是,庞相寿却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快的消息。魏征的所作所为,与庞相寿添油加醋的攻击,使李世民震怒起来。
正在此时,魏征回京复旨,来到显德殿面圣。
魏征一见庞相寿也在侧,心中马上明白了。他见过皇上,向皇上奏报了关东各地的情况,最后意味深长地说:“国政不盛,百姓不兴,只因有贪官污吏作崇。昔日韩非子作《五蠹》,对其深恶痛绝之……”
李世民微蹙眉头问:“濮州之事究竟为何?你又如何罢免了庞相寿官职?”
魏征道:“臣一到濮州,便接到密信一封和状子数十份,状告刺史庞相寿贪污今年三个月税银五万两。臣认为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妄下结论,便微服私访,先后查证了十几名证人,取了三十余份证词。因罪证确凿,故而才将庞相寿就地免职。”
李世民问庞相寿:“相寿,濮州一年税银有多少?”
庞相寿忙答道:“回陛下,有三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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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银两,有多少上缴国库,多少留在地方?”
“每年濮州上缴国库的银两有二十万,另十万留在地方。”庞相寿小心翼翼地回答,紧张得鼻尖上沁出了汗珠。
“为何上缴国库如此之微?”李世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濮州土地贫瘠,连年遭灾,臣已上表朝廷减免濮州税银了。”
魏征道:“陛下,此番臣到濮州,见那里土地肥沃,粮食丰收,商贾云集,经济繁盛,并未见庞相寿之说。如此说来,庞相寿是隐情虚报,将税银私吞,犯下欺君之罪,更应严办!”
庞相寿吓得几乎瘫在地上。
“还有,陛下,据臣了解,每年濮州留在地方的税银,本应增强武备,扶助农商,赈济百姓,而庞相寿却用来大兴土木,为自己建造豪华府第、狩猎之场,使民怨沸腾,皆抱怨朝廷失德。如此有损龙颜,这又该当何罪?”
庞相寿面色灰白,战战兢兢。
李世民愠怒地问庞相寿道:“相寿,可有此事?”
庞相寿张口结舌,模样极为滑稽可笑。
李世民想了想,对魏征道:“魏征,庞相寿一事,就到此为止吧!”
魏征不解地问:“陛下,这是为何?”
“庞相寿固然有罪,罪可当诛。然而朕新登基,就处置功臣,岂不为天下人笑?看在庞相寿有功于朕的份上,朕赦免他一次,下不为例。”
魏征道:“陛下,庞相寿身为朝廷命官,不思广施陛下恩泽,造福一方百姓,反而鱼肉人民,乱我朝纲,究竟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于庞相寿?如果陛下为庞相寿网开一面,只怕日后大唐律令就难以实施了。”
“如此说来,你让朕如何去做?”
“臣代陛下罢免了庞相寿一职,回京后,又听说陛下颁旨封他为濮阳侯,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
“庞相寿以带罪之身,即又加封爵位,倘若濮州百姓听说,不知会作何想?望陛下收回成命,免去他的爵位官职,降为庶民。”
李世民见魏征紧追不舍,有些不悦,说:“用朕的脸面来保一下庞相寿,总该可以吧?”
魏征正色道:“陛下,如果让这种有罪之人继续为宫,无助于他弃旧图新,翻恶为善。况且,昔日秦王幕府旧人众多,如果每个人都恃恩以私,这怎能清明吏治呢?”
“这个不需你管,朕知道如何去做!”李世民生气了。
魏征见强谏无用,不无痛楚地说:“当初魏征投于陛下,是见陛下有鸿图之志,有君子之量,有帝王之才。不想陛下却为一个旧部而得罪于天下百姓,就让魏征百思而不得其解了!”
李世民气得瞪圆双眼:“你……!”却说不出什么来。
魏征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里,望着家徒四壁的寒舍,他感慨万端。他默默地将那些视为至宝的书毫无章法地胡乱塞进一个竹篮中。
妻子裴氏看在眼里,不解地问:“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魏征加快了动作,对裴氏说:“你没瞧见吗?我在收拾书箱,我要离开京城,永永远远离开京城。”
裴氏大惊道:“离开京城?建成死的时候,我怎么劝,你也不肯离开,现在为什么却要是呢?”
魏征激动起来,说:“彼一时,此一时!帮助他,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我魏征根本不是一个做官的料,不如归乡罢了!”
裴氏听了好不伤心,却不知如何劝慰夫君才好。
第三十八章
魏征与李世民之间的冲突使房玄龄、杜如晦感到非常不安。他们不知该如何化解两人之间的怒气才好。
世民亦是异常地烦躁。在他做皇帝的这段生涯中,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魏征这般地直傲。
长孙皇后的寝宫里此时却是一片安宁。如她的性格一般,她寝宫的陈设简单、整洁而朴素。
此刻,长孙皇后正在伏案挥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