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国民政府发电、发函,以换日本人之势;逼迫南京国民政府尽快处理此案,修复东陵。一个叫陈厉人的满清遗老,竟通过报馆发出了一份(敬告四万万同胞请捐款助修清陵启》 文:
呜呼!吾中国民族四万万人为欧美诸国冠,欧美人所惊诧,我同胞尽知之,然亦知此四万万人之所从出乎?考明陈建通纪、王沂通考,当明全盛时人数约三万万.自万历帝而后,政治不纲,横加征数。闯、献二绒,乘之而起,艾夷析伐,所至靡遗。清顺治帝入关之始,即歼二贼,且尽除明代苛政,以苏吾民,于是吾民获登社席。然十八年统计中国人数,只二千一百六万余人耳。康熙命桐位,南年吴三桂及郑克坎,北破噶尔丹与俄罗斯。大难既平,深求民澳,两租踢复,史不绝书,有普免天下钱旅之恩,有、~尸二门J ‘月口~于.r ' J 。 ; 。 。 。 。 。 ; 。 。 ' 。 ? J 。 。 ; 。 JJ ' 。 。 。 。 。 ‘门口门甲.; ' 。 oJ ? 。 ?
第七章大案惊天/36 ;
子孙永不加赋之谕。雍正帝复定“丁随地起”之法,以宽贫民,若贫者无田,即无丁税。乾隆帝踵成之,而又继康熙帝之.态;登极之初,即普免天下钱依者五次。计一次所免二干七百数十万两,五次共免一万三千余万两。至于一隅偏灾,其所揭服者复不可数计。而又有十全武功,使四夷宾服,海宇姿然。故乾隆帝五十八年统计人数至三万七百四十六万余人,比顺治帝时增十五倍。盖三帝深仁厚泽,休养生.色,凡百五十余年,故滋生至此数也。逮嘉庆帝修(会典)时,中国人数计三万六干一百六十九万余人,比轮隆帝时又增五千四百余万然优不及四万万人之数,至道光帝二十五年编审统计中国人数乃达四万两千一百三十四万余人,此皆见之清《 通考)、(会典》 及王庆云(石渠徐纪}、王先谦(东华全录)者。盖清室至是阅六帝计二百余年,凡吾高曾祖考以来,享太平之福,以保田宅,以长子孙,跃登此四万.万人之数,为欧美人所惧者,何一非清帝恩泽涵濡所踢乎?自是而后外,患乃生。道光帝、咸丰帝忍耻行成,为民请命。及同治帝中兴,南除发、捻,西靖回、番。光绪帝继之进复新疆。甲甲一役,又败法人于镇南关,国威复振。不料二十年甲午,日人夺我高丽,刻我台湾,于是光绪帝力图变法,以兴国势。其后西太后复赞成立宪,以子民权。及宣统帝三年,革命军起,隆裕大后不忍征伐以苦吾四万万同胞,而慨然以天下让,此皆无负吾民。今民国建立十七年矣,清遗之臣,死亡略尽。国基定矣,而革命家扰假九世复仇之邪诬,而忘十世受恩之深重。始之以度优待,继之以遥移宫,今复加之以盗掘山陵,此可为长太息者也!不特此也,考(会典)及(东华全录》 顺治帝元年即定守昌平州明陵兵额及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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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三十八年复委官防护江宁明太祖陵,专事修纪。雍正帝七年又下诏保护历代帝王陵寝及明诸陡,如有不周,即将该地方官严处。及艳隆帝五十年北巡至昌平州,慨明陵之颓把,即大行修复,招称费至百万,亦所不各。同治帝三年收复江宁时,东太后与西太后垂帘听政,以明太祖陵被殷,亦谕即日修理,其卫护周至如此。令清东陡内耗隆帝陡、西太后陵俱放炸握。很纸言一革玉西瓜值万万元,其余珠宝亦位千万,而不言售者何人,价安从定,此诞妄之谈,断不足信。惟其云尸骸狠藉,惨不忍言,斯乃西恶所必至,固无疑义者也。近闻阎总司令锡山复电清室陈太傅宝深等云:即鲜凶究办,派兵保护,以杜将来。此民国执政义所当为,吾民可毋庸呈味。惟是优待不行,室统帝奎居天津,如赛人子。闻搜内带,得五千元,派员修复。而民国百端待理,未议助修。因是海内孑遗诸老,思集涓埃,以为报效。而晨星寥落,来日大难,事必无济。窃思掩貉理肴,世人以为义举。殷富之家,苟动其恻隐,如香港新界均安坟墓,有一人拐助数万金而不吝者。我四万万同胞乎!此清先帝后,固吾辈高曾祖考以来,受其煦育,以有今日者。若漠然视之,吾恐欧美人谓我四万万同胞如凉血动物,绝不足畏,而中国之赤祸即随之而起也。夫以我四万万同胞之众,苟出其先朝所踢千万分之一,即可以完固山陵,而又使欧美人知黄族之可畏,而不敢犯。所谓义举,尚有透于此者乎?吾为此故,月敢推原四万万人之所从出,而请我同胞助修东陡,以匡民国之所未逮。近宣统帝纤车降贵,荀集有巨贾可逗行汇寄,无事代呈。又当时让位,帝号仍存。世俗不寨,或呼度帝,或斥其名,于义为不顺,我同胞直道而行可也。中国四万万一一~~毛叫4 ~一~二J ? J .一~。 。 .七.月七闷.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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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一,垂兀老民陈厉人谨启
本来日本报纸的评论已引起了许多国人的不满,这位垂死老民的一番叙说,不但未得到社会各界的响应,反而越发加重了国人的愤怒。垂死老民不厌其烦地列举了从满清开国到溥仪退位,历代帝王对国人的“深仁厚泽”、“寸草春晖”,不禁将盗陵的是与非,引到了满清与汉人的关系问题这个老路上来。看来这个陈厉人确是到了垂死之年,进入了既老且昏的阶段,这明显不合时宜的旧事重提,使一些原本对东陵被盗抱哀惋、痛情的入,开始反唇相讥,兴师问罪了:“当年满清入关,兵进中原,不但有‘扬州七日’,更有‘嘉定三屠’,几十万中原父老死于满清的刀剑之下。乾隆更是屡兴文字大狱,多少文人墨客、学子仕人无辜屈死狱中,甚至已故的文人学子,还遭到戮户鞭体的悲惨结果。如此’深仁厚泽”、‘春晖恩惠’,怎能令人忘怀失忆?如今乾隆、慈禧二主凌墓被掘,也算天意促成,罪有应得· · 一”如此相似的言论,连日不断地出现在报端,一时形成了另一种街头巷议争论不休的话题,并呈越演越烈之势。当时天津<北洋画报》 有一篇颇具代表性的名为(东陵被盗之因果>的文章称道:
… … 总而言之,漫藏海盗,古有明训,帝后骄奢淫逸,死且不已,则其被发被盗,不过时间问题,吾知其绝难获免也。坟墓被据,遗骸被读,本世问惨无人理之辜,然在清帝之笨,则咎由自取矣。苟清辈生前,创设博物院,取宝物呈其中,公之世人,则何由而遭此劫那?至于被盗宝物,失者已失,不易收回。纵有所获,谅亦人人所欲得而甘心,于公奚补?此次东陵被掘,纯属盗窃行为,初无若何政治意味。然陵墓宫殿,香当视为一国文化之遗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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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藉口革命,加以级坏;且世界尤无此先例,愿国人勿自召蛮族之讥也可!
面对满城风雨,中外瞩目的东陵盗案,无论是满清皇室还是南京国民政府,都在急于寻求一个快捷的处理办法,以平息这场从天而降的狂腌巨浪。
神秘人物东陵抢宝
清东陵所在地遵化县马兰峪,直属河北省政府管辖,东陵被盗,河北省政府自是首当其责,为向民众和舆论有一个详尽的交待,也为对此案件作出积极关注和处理的姿态,省政府责成驻东陵河北第一林垦局参议杜孝穆,就地调查东陵被盗始末。于此同时,南京国民政府特派接收北平府院办公处,奉国民政府电令,指派刘人瑞、张宗海、俞奋、谭肖岩等四委员,立即赶往马兰峪,勘查和接收东陵一切事宜。
当国民政府方面派出的社孝穆、刘人瑞等人,已进入东陵勘查或正赶赴东陵时,天津张园清皇室方而先前派出赶奔东陵勘查情形的誉寿民、宝瑞臣、陈治重等人已返回北京,并干8 月12 日在泽公府(载泽的府第)召开会议,准备着手筹备复葬事宜。会议决定成立临时办事机构,并委派联坚(字厚山、内务府人.清末广东韶州知府)为总办,徐值(字榕生)、志林(字淑壬,宝瑞臣三子)充当帮办,另外还有裕宽、福隆阿、恩勋等三人为随同缮办,和钧、和琳、和琦等三人为随同差遣。
对这次复葬工作的进行,事前都作了周密的考虑,为了在复葬中辨认尸骨,还特请当时北京著名检验史俞源等二人随同前往。日J ; ‘目J 仙一~门口口华钾.~曰.。 ,目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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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随同前去的还有各种工匠,以及妇人差等。又为了全体赴陵人员安全起见,还商请卫戍司令部派人保护。.商请结果,决定派第三集团军五师九团三营九连排长曹养谦率领士兵三十名在复葬中担任警戒。
八月十八日(阴历七月初四日),赴东陵的复葬人员共七十余人,分乘小汽车十辆,大汽车六辆,直出朝阳门,奔赴东陵。至此,国民政府、河北省政府、清皇室的三股力量已汇集东陵。关于这三股力量赴东陵勘查、接收和善后的具体情况,后来都以不同的形式公布于世。颇有意味的是,当南京国民政府派出的刘人瑞等人赶到东陵时,竟意外地发现了一名敢于堂而皇之地张贴布告,浑水摸鱼的假“接收委员”。对于这戏剧性的擂曲,北平《 晨报》 和<新晨报>《 时报》 等新闻媒介都作了披露。
刘人瑞在接受(晨报》 记者采访时称:
余等亲于十日由平启程,同行者有卫戊总部参谋哈汉仅、警备司令部参谋齐尚肾,宪兵两名,警备司令部护兵十余名。因途中泥泞,十五日始达该处,彼即会同各方从辛查勘。据调查结果,自五月十七日起,原驻木陵孙殿英部谭温扛师,第七、八两幕(第七旅驻东陵,第八旅驻马兰峪),一面彼此互造空气,声言对方行将掘陡,故双方严密戒备,形式异常紧迫,使人民不致前去。一面则互相匀通盛掘。至五月二十四日止,始盗据完竣。孙殿英本人曾往马兰峪分赃,将赃物分毕,始各自散去。又此次盛陵之人并未由陵之正面开掘,乃由下面隧道宫门旁琉璃影壁下,直接往下挖掘。因从上直挖,较由正面横据为近。就此证明,昨有熟悉陡内情形之人作向导,不能臻此。并据报告,当挖掘时,有白胡子二兵两名在场。按军队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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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白胡子之工兵,此二人或来当初筑陡时之工人,亦未可知。被握陵墓主要为乾隆陵及慈禧陡,此外尚有忠陡(此陵去年已被挖,此次又重新搜查一次)。被盔去之宝物,据熟习恃形者之估计,价值约值,万万元左右。内有珍珠四五十斤及各项零星宝物无数。最重要者为慈禧之玉石西瓜,瓜系天然玉所长成,并未加以雕刻,有蒂有轮,形状酷肖,为从前清宫中价值连城的宝物。其余如库房内之各种常用及不常用的物品,亦均被盗一空。此外尚有一事,当余等未到以前,有名宋汝梅者,即在该处耗贴布告,称系内务部所派接收东西陵之委员,但布告上并无关防与图章,是否胃充,一时尚难查明。
漪经各方报称,宋汤梅到库.汽收时,将古物携出多件等语,余即子十七日前往.载收,复见宋手书朱谕一张,当由宁库之人交出宋沃梅携物手条一纸。内载大号铜佛六李,中号铜佛九李,小号铜佛九等,供花三盆,铜铃一件,铜塔顶带拣一件。库中又有雕漆匾对十方,由宋沃棒分作五组,用自有之绒毯被包裹以外,以绳索栓好,因宁库人阻止,复以余抵此,未及搬运,故尚存库内。余等以事关重要,当将该项拍照,以为印证。当余等正在.点收时,突接宋汤梅当晨逃走之报告,随派当地警长前往宋法梅窝所塔山庙,追询所携各件,去后数小时末见回报,该会乃另派职员携单往索。该庙僧人知事无可掩饰,遂将宋汝梅所存各物交出,乃照单.点验多不襄。严加追问,遂又交出小铜佛一座,其铃谓未宋法梅带去,详情问宋汝梅所带之副官王光耀便知。及问该副官,该副官闪烁其词,乃井庙僧海永、行纬及王尤耀一并寄钾警局。该僧等平日对于地方商民感情尚称融洽,旋由本地联庄会长保去。~日,r ; ‘门‘? 。 .日呀‘r ' 。 .日.。 J .」.。 。 ' ; ' 。 。 ; 。 ; ; ' 。 .目~; ,护.。 J .曰“卜弓叭~目月去‘。 J 月..尸碑..曰.' 。 ' 。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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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又由该僧卧榻上被单内取出铜塔项带链一件,供花三件,铜佛二座,并云小铜匾及铜对联确未宋汝梅携去,现已派人在途追索云云。
上面提到的那位“接收委员”宋汝梅一事,经刘人瑞等据实电告南京内政部。内政部获讯后,一面派科长罗耀枢来平查办,一面于九月三日致电北平国民政府接收委员会,否认曾派宋某“接收”一事。电报如下:
国民政府接收委员会助鉴:顷阅九月一日《 时报)载有年处委员刘人瑞报告,云在马兰峪见有内政部接收‘东陡委员宋厌梅手书之空白布告,并由守库队交出宋汝梅携粉手条一纸,内载铜佛供花等物单开各件,已由塔山庙僧人交出若+。经查不级,系由宋汝梅携出,又云小铜匾及铜对联确系宋沃梅携出去语。查本部前后奉令,从未派有宋沃梅其人。贵会如确切查明宋汾梅有盔粉情事,请即就地扣留,并盼贵会特调查详情函知来部,以凭查办为祷。薛笃弼江印。
关于那位“接收委员”宋汝梅的最后结局如何,世人皆不见有此下文。不过让人们看到和领悟的是,东陵至此确是千疮百孔,混乱之极了。至于被盗之后各陵的具体情形,当时的新闻媒介虽有连篇累焕的报道,但多是哗众取宠故弄玄虚的不实之作,且报道中多数是对盗墓者的猎奇。很少对陵寝内外,尤其是乾隆、慈禧两陵的地宫状况作详尽披露。直到刘人瑞等三方人员通过对陵寝的勘查、接收和复葬,世人才全面洞悉洗劫的野蛮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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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皇室见证人的记述
赴东陵的三方人员在事后都分别写了报告或日记,杜孝穆的报告较罗嗦,刘人瑞的呈文较简单,唯清皇室人员看寿民、宝瑞臣、徐榕生等人的呈文或日记极详尽,其中又以徐榕生所记内容最丰富。多少年后,世人仍能从这位老先�